第三章 未送出的礼物
楼千景：“嗯。”
“可惜我的等级太低装备不上……”她努力地为自己后面的话做了一堆铺垫。
“他不是那样的人？小丫头，你还太嫩了！”
【帮会】叽叽复唧唧：“是啊，我还想找她给我打造一把武器呢！”
梁小嘀重新倒了杯水，回过电脑前，意外地发现此时的画面已经变成这样——身穿紫色袍子的侠士站在身穿粉色衣裙的女侠身边，阵阵清风吹过，有青鸟在林间起起落落，一树树的竹叶翩然飘落。
“小菲，你别笑我了，我知道我自己蠢爆了。”想到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冷漠极了，梁小嘀心里鼻涕一把泪一把。
“不用，我自己就行了。”何蔚宁声音极低，明显能听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琉璃海苔：“什么她的头饰呀，她全程躺尸好不好！”
梁小嘀低声“哦”了一句，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在心里暗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梁小嘀：“可是我已经把那个东西让给她了呀，楼千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叉！”
楼千景：“再来。”
楼千景：“怪不得，不过，你不是不喜欢用这个称号吗？”说着，他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帮会】木兰织毛衣：“芥末好久没出现了！”
“那个，琉璃，我这儿突然有点事，我先走了啊！”
“那个……师父，对不起！上次我临时有事，放了你的鸽子……”梁小嘀忐忑不安地看着屏幕。
琉璃海苔：“喂，那个弹什么，你去BOSS那边干什么？”
“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会那么维护你？别做了贱人又立牌坊。”琉璃海苔冷笑，“还有，楼千景这个孬种，一见到人多就跑，你现在也该后悔，选择了这样一个人。”
……
装备！对啊，为什么不送楼千景一件装备呢？
梁小嘀发密语过去：“嗨，你上线啦！”
“你在干什么？”他声音急躁地冲进来，连忙挪开图纸和电脑。
楼千景若无其事地说：“既然她走了，那我们也散了吧！各位，我去睡觉了。”
听她这么说，梁小嘀心里一阵不爽，忙反驳回去：“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梁小嘀微微怔住，不过，何蔚宁看起来心情依然很不好。她手足无措，心道，如果自己的电脑被别人用咖啡泡了，估计会炸毛得更厉害吧。
梁小嘀感觉自己脆弱的世界观又刷新了一遍。
梁小嘀有点慌，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个BOSS怎么打，于是赶忙去论坛翻看攻略。谁知游戏因此卡住了，摸着发烫的电脑，她瞬间傻了。卡了将近一分钟，屏幕才有了反应，而这时，弹你家玻璃已经躺在地上死掉了……另外三个人正奋力地攻打BOSS。梁小嘀迅速翻看了一下刚才的聊天记录，顿时呆住。
“不是想打架吗？不如打个痛快。”行且歌淡淡一笑，说着，从玉箫内拔出秀剑。琉璃海苔也不甘示弱，“腾”地打开手中的伞就向行且歌冲去。梁小嘀忙找了个隐蔽角落，偷偷地朝琉璃海苔弹算盘珠，因为自己的戒指还在她那里！
“步步生莲”的人显然有些意外，一个个踟蹰着该不该继续打，琉璃海苔急了：“怎么了？大神不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他又不会吃了你们！别怕，都给我上！”
行且歌：“躺着吧，你起来也会被BOSS秒掉。”
梁小嘀抵达副本一线天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那个守门NPC的尸体。行且歌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光晕，淡定地在尸体旁边的石头上打坐，仿佛这具肉墩墩的尸体根本不是他的杰作。梁小嘀没由来地一阵风中凌乱，其实说到底，这个游戏里最变态的，还是大神吧？
楼千景：“好了，现在属性和你的一样了。”
梁小嘀咬咬牙，在聊天框输入“反正我也用不上，不如就送给你”。为了不让楼千景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她决定用这种高贵冷艳的说法来告诉他。然而，当她顺手点开楼千景的装备面板后……她真想一头撞死，或者干脆装作掉线。
【帮会】花都不得了：“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他上次组团帮你杀楼千景没有成功后，就很少上线了，我觉得他肯定是怕我们嘲笑他！”
行且歌：“嗯。”
“可是，他却因为维护我和琉璃海苔闹得不大愉快……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梁小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瞎想什么，不过是个游戏中的玩伴而已，他才不会那么在乎呢！
“我真的有急事啊！”
这是什么情况？可不可以不要一句话都不说就打人啊！还有，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楼千景“嗖”的一声下线了？梁小嘀近乎抓狂。
因为昨晚发生的事，第二天上班时，梁小嘀不自觉地更加注意何蔚宁起来。她很好奇，那个琉璃海苔在他心中究竟占有怎样的分量。被这个念头困扰着，她一上午都正襟危坐，时刻盯着何蔚宁的办公室。
显然，风中凌乱的不止她一个，跟着进了副本的楼千景也呆住了。
想起楼千景的事情，她还没有和宋言交代，不过……还是算了吧，瞒着也好，省得牵扯出太多事情。
她冥思苦想，想找个借口见何蔚宁一面。这时，一位身形娇小的女生捧着一打厚重的图纸朝何蔚宁的办公室走来。机智的梁小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挡在了女生面前。
琉璃海苔：“你看，她自己说不要的，快给我！”
梁小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里？我现在能去找你吗？”说着，她有些忐忑地看了看包里的戒指。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回复道：“碧溪竹林，南58，西106。”
那为什么不回？害得我以为你还在生气……梁小嘀腹诽。不过，他没生气就好啦，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行且歌：“你救过他。”
陆铮疑惑：“为什么？”
半个小时后，梁小嘀凑齐了所有材料，迅速把戒指做了出来。何蔚宁看到它，应该会高兴吧？满怀期许的她双开了自己的号——小号弹你家玻璃来到芥末如血面前，两人交易了戒指。随后，芥末如血下了线，弹你家玻璃则一直等着何蔚宁出现。等梁小嘀洗完澡后，楼千景真的上线了。
“等我。”
“人才。”萧韵菲竖起了大拇指。谁都知道，何蔚宁的洁癖是出了名的，梁小嘀居然做出了这种事，而且还活着出来了，不得不说，她真是幸运。
琉璃海苔：“什么风把大神吹来了？我和他们的恩怨，应该和您没关系吧？”
大神说他很难在乎什么事情，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也许，那个叫弹你家玻璃的小天机，在何蔚宁心里，多多少少是特别的？
眼看他们一个个都要下线，行且歌突然说话了：“都别急着走，我还有点事。”
原来他说的是游戏里的衣服。
“这些是要交给何总监的吗？”梁小嘀摆了一脸的狗腿子笑容。
看到这四个字，梁小嘀心里一暖，原来何蔚宁记得自己对他的好。
弹你家玻璃：“应该差不多了吧……”
琉璃海苔：“你怎么知道我用不到？我想要这个发饰很久了！”
“他把你自己留在这里让我们出气，自己却不敢上线，这样的人，不是孬种是什么？”
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因为，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梁小嘀连忙道歉：“对不起，刚才我电脑卡住了……”
行且歌：“你还可以再笨一点……”
梁小嘀一阵失落，原来忙活了半天，都是瞎忙活……而就在这时，原本只有他们两个人发言的当前频道，蓦地刷出了第三个人的名字。
“什么？”梁小嘀不明白他的意思。
梁小嘀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就算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不好，也不会持续这么久吧……他可能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咦，就这样？
萧韵菲一副“我骗你干吗”的表情，梁小嘀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不过，这点好心情仅仅持续到了下班时间，因为她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再次碰见了何蔚宁。
正在喝水的梁小嘀差点给楼千景的话呛到，何蔚宁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奔放了？脑子异于常人的她忍不住想象了某些不好的东西，谁知楼千景下一秒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脱衣服调整属性。”
行且歌：“我该下线了，有时间再带你升级。”
“你这么替他说话，你了解他吗？”
心情再次跌落到谷底。
梁小嘀按照坐标赶了过去，只见楼千景正站在一排木桩前，一动不动。
要不要这么衰……
真的好尴尬……
行且歌：“是吗？可是不巧，刚才的楼千景是我上的。”
刚刚洗完澡的陆铮穿着睡衣来到何蔚宁的卧室，看了看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单手操作游戏的他，问：“还在和琉璃海苔打？跟你说了不要理她啦！她就是个疯婆子，整天以为我和她真有什么关系似的，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啦！”
以前在电梯遇见他，就算不说话，他也会礼貌性地对自己一笑，可这次，他基本面无表情……和梁小嘀一个交汇的眼神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何蔚宁语气不悦。
楼千景：“嗯。”
“我羊水破了……”
她立刻跑去仓库翻了翻材料，又去官网查找了铸造攻略，终于，她选择为楼千景做一枚名叫“万山浴雪”的紫色戒指。游戏中，紫色装备仅次于最高级的橙色装备，这枚戒指，虽然算不上极品，但也是非常实用的东西。不过，这枚戒指打造起来一点都不容易，因为它需要一种非常珍惜的材料寒冰魄。
“前几天，我拿到了一枚属性很好的戒指，它……”梁小嘀瞪大眼睛去看戒指上的属性，“体质+200，根骨+387，攻速+50……”
原本安静的碧溪竹林就在这时热闹起来，簌簌的落叶声与脚步声交相辉映，只见碧绿茂盛的竹子后面，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十几个头顶“步步生莲”帮会名字的玩家。显然，这些人都是琉璃海苔带来的，因为琉璃海苔正是这个帮会的副帮主。
“我……我刚才发现戒指被我弄丢了，抱歉……”郁闷的梁小嘀胡乱搪塞，她完全没想到楼千景已经有这枚戒指了，而且……戒指上的刻字……
果然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琉璃海苔：“哎哟，怪不得你昨天那么维护她，原来她是你的新欢啊！”
“还有什么事吗？”何蔚宁回到座位上开始重新整理。
两人对打了半天，梁小嘀实在搞不定天机阁这个犀利的攻击职业，于是提出要中场休息一下，楼千景欣然同意。
楼千景：“可是，海苔，这个装备你根本用不到啊！”
大神这么一问，她有点犹豫了，但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琉璃海苔又在那边嚷嚷起来了。
楼千景：“小歌，你也太暴力了点吧？”
不过，悲剧的是，当她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了。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行且歌说的关于楼千景的那番话。在她心里，何蔚宁一直是温柔可靠的让人非常有安全感的人。
“全都交给我吧！”梁小嘀豪迈地接过那些图纸，给了对方一个“我能行”的眼神，转身就朝何蔚宁的办公室走去。不得不说，这些图纸真的好沉……还好早上她吃了两张饼，要不然哪有力气干这活儿！
行且歌：“形势所迫。”
琉璃海苔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
楼千景：“懂了吗？”
这个头饰非常漂亮，很多女玩家对它趋之若鹜，梁小嘀也很喜欢，以前和宋言他们经常会去打各种相关的副本，就是为了这个发饰。
楼千景：“小弹，你看，出了你的头饰。”
不等众人反应，行且歌抽出玉箫，身姿旋转，箫声阵阵。随着旋律的起伏，周遭无数嫩绿的叶子向众人飞去，一时间，大家根本躲闪不及，以至于全部中了招数，被定在了原地。在游戏的世界里，玩家只要一进入战斗，就不可能退出游戏，除非强制关闭电脑。
“我把何总监的办公桌泡了……”
被琉璃海苔的语气弄得超级不爽，梁小嘀开始后悔说了不要，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出乎她的意料。系统赫然弹出一条消息：玩家楼千景把“宝月琅琊钗”分配给了弹你家玻璃。
行且歌翩然落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她的尸体旁，把那枚“万山浴雪”捡了起来。
说完，行且歌卸下了称号，萦绕在他身边的淡蓝色光晕也渐渐消失。梁小嘀望着大神的背影，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这个未满级的徒弟才这样做的，心里不觉暖洋洋的。
整个服务器上无人不知，行且歌的称号叫“举世无双”，称号属性为提升玩家各属性百分之一百，装备称号后可以做到以一敌百。这个称号，是行且歌在全服PK大赛中赢得第一名后获得的。全服前十名都有对应的称号奖励，并且各有不同的属性，其中最厉害的，自然就是“举世无双”了。话是这样说，但梁小嘀还从未见大神用过这个称号，就连上次他冲进人群救自己，都没有用过。
梁小嘀松了一口气，行且歌走到她面前，把她复活起来。琉璃海苔早就迫不及待地摸了BOSS的尸体，嚷嚷道：“居然出了宝月琅琊钗！小楼楼！”
“搞什么啊！”
难道因为和琉璃海苔闹了别扭，他心情不好？
梁小嘀正在琢磨着办法，屏幕的左下角突然弹出一串红色的伤害值，弹你家玻璃惨叫一声，应声倒地，包裹里的那枚“万山浴雪”是她全身上下最珍贵的东西了，因此不可避免地被爆了出来。
运气这么好？
众人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突然，行且歌改变了战斗策略，一个回身，转眼就在空中舞出一套剑花，指向一人的眉心。那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琉璃海苔一看情况不对，立刻给自己套了个护盾，用伞在空中卷起一片旋涡，朝行且歌袭去。
于是，她一回到家就打开了游戏，登录了大号——芥末如血。
梁小嘀反应过来，慌张地从兜里拿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桌子。她发现，不光桌面遭殃了，连何蔚宁脚下那条看起来不便宜的地毯，也遭殃了。
“对不起！对不起！”局促不安的她奋力挽救，却被何蔚宁一手拉开。她缩在一旁，不敢抬头看他。事实上，何蔚宁的脸色的确不好看。
梁小嘀几乎要哭了，可怜兮兮地望着何蔚宁，满眼都是愧疚。她生怕下一秒何蔚宁就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来我的办公室了。
好像又惹祸了……
“嗯，我收到你的信息了。”行且歌难得地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梁小嘀郁闷得想撞墙，拼命想要做什么才能让他高兴，想来想去，她似乎只能在游戏里给他一个弥补。
梁小嘀吭哧吭哧地把图纸抱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回应。梁小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根本没人。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告诉她，她刚刚错过了与他“偶遇”的机会……
“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他只是好朋友而已！”梁小嘀恨不得能冲进电脑里，给琉璃海苔一拳。
楼千景：“没事，心意我领了。”
这么说来，她刚才差点表错情？梁小嘀双颊一阵发烫。
弹你家玻璃：“你在做什么？”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梁小嘀呆若木鸡。
“师父！”梁小嘀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高大的行且歌身后，“她们打我！”接着，她发了一个特别嚣张的鬼脸给琉璃海苔，摆明了给她们看：我有大神罩，有种你咬我？
楼千景：“嗯？”
楼千景：“嗯，是很好。”
既然大神都这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不过，她好像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弹你家玻璃：“好，师父晚安！”
琉璃海苔走到弹你家玻璃的尸体旁边，捡起了“万山浴雪”，接着，当着梁小嘀的面，堂而皇之地把戒指揣进兜里。
行且歌：“走吧，速战速决。”
【帮会】良心很安：“天啊，我们的小芥末居然上线了！”
梁小嘀顿时风中凌乱……
楼千景：“脱衣服。”
事实上，梁小嘀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因为大神根本就不是在和他们打架，而是在和他们闹着玩儿。他给每个人都上了一个持续掉血的技能，却又给足了他们回血的时间。他总是给敌人机会，让他们能打到自己，可偏偏又在距离非常近的时候，一个轻功躲开了。白衣侠士在林间穿梭，箫声阵阵，余音渺渺。
梁小嘀的大脑瞬间空白，好巧不巧，何蔚宁就在这时候回到了办公室。
琉璃海苔：“哇哇，大神好厉害！”
梁小嘀瞠目结舌：“真的假的？”
【帮会】芥末如血：“饼饼，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另外找个时间严肃认真地研究一下。对了，大家知道在游戏里送什么东西给别人能让人开心呢？”
说完，楼千景的名字就灰掉了。梁小嘀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马问行且歌：“是不是因为我，他们吵架了？”
“我……我只是……那个，你真的不要我帮忙收拾吗？”
梁小嘀心中一暖，她知道师父并没有怪自己。可如果不是她无意间激活了BOSS，大家也不会打得这么慌乱吧。尤其是行且歌，队伍里没有专业医生，他又要打BOSS，又要抽空给大家加血。躺在地上的梁小嘀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可出乎意料的是，不出五分钟，这个并不简单的BOSS，在行且歌暴力一击下，轰然倒地。
弹你家玻璃凑近一看，头饰下面对应的门派果然是天机阁。其实她没有多想要这个头饰，因为芥末如血那个号已经有了。而且，看琉璃海苔的样子，她一定非常想要。果然，她一听楼千景的话，立马就不乐意了。
她碰洒了何蔚宁的咖啡杯！热腾腾的咖啡洒了一桌面，还有一些竟淋到了何蔚宁的笔记本上！
梁小嘀完全没想过楼千景会为自己说话，顿时舒服多了，至于那个头饰，让给琉璃海苔算了，也没什么。
梁小嘀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楼千景是因为要教自己熟悉天机阁的操作才把装备属性调成了现在的样子。
“其实没什么啦，总监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听说今天开会的时候，他和别的部门的主管意见不合，所以，他生气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萧韵菲拍了拍她的肩膀。
何蔚宁挑眉：“我可不是为了你，只不过，玩这个游戏这么久，她是第一个惹到我的人。”
这个副本一共有三个BOSS。梁小嘀上了船，穿过一片水域，就到了第一个BOSS面前。
梁小嘀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不过，只顾着欢喜的她，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对攻击职业不感冒的医生。所以，半小时后……
不好！
行且歌：“晚安。”
萧韵菲见她满脸委屈，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好。”她回复，然后安安心心地等着他的到来。“步步生莲”的人还在用言语讽刺她，梁小嘀实在有点烦，于是选择屏蔽他们，还未等她屏蔽完，弹你家玻璃突然原地满血复活了，梁小嘀忙调整视角，果然，身穿白衣手执玉箫的行且歌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那是我的戒指，还给我！”梁小嘀简直要疯了，手指使劲儿地敲打键盘。
梁小嘀看着他来来回回换装备，不解地问：“你调整属性做什么？我看你现在的装备搭配已经蛮好的啦！”
有些愤懑的她用尽力气把图纸搬了进来，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可下一秒，她把杯子碰倒了。
何蔚宁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最终按下了必杀技。
见她那么纠结，行且歌安慰道：“他是个很难在乎什么事情的人，和琉璃海苔一起，只是无聊中的消遣罢了，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帮会】锅净：“这个要看情况吧，如果对方是女性，你送她漂亮的衣服，她肯定会开心，如果对方是男的，那就送装备一类！”
梁小嘀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心里早已激起了千层浪。
就在这时，行且歌发给了她一条密语：“这个头饰属性不错，真的不要？”
果然，“步步生莲”的人因为下不了线都怒了。
那群人开始杂七杂八地说着难听的话，这让气愤到极点的梁小嘀反而冷静下来。楼千景应该是掉线了，否则他不会就这样抛下自己的。虽然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可梁小嘀就是相信他。就算他不出现，行且歌也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她这样安慰自己，谁知片刻后，行且歌竟然真的上线了！
楼千景：“其实你可以考虑换个治疗职业玩玩。”
这个材料全服都没有几个人有，好在，芥末如血一直珍藏了一个……
他……
“哎呀，我妈叫我去吃饭！”
天，大神的称号！
【帮会】芥末如血：“抱歉，这阵子有点忙。霸王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见他出来迎接我？”
琉璃海苔：“她搞什么啊……BOSS已经被激活了！”
行且歌：“上。”
“是啊，这年头负心汉太多了！”
可惜，他的办公室一个上午都没什么动静，也不见他从里面出来。
梁小嘀本想解释，但又发现没什么好解释的，自己的确是想送礼物给楼千景，但是新欢这件事……却有待商榷。
与此同时，游戏画面中，行且歌在空中绕开了那个旋涡，转身对着琉璃海苔吟唱起大风吹雪，片片雪花在空中飘落，雪花如刀锋般锐利，在琉璃海苔身上划出无数道伤痕。接着，琉璃海苔被击飞，一命呜呼。
梁小嘀再度打开包裹，看了看静静躺在里面的“万山浴雪”戒指，觉得是时候送给他了。她紧张了半天，在发言框里打了字又删掉。就这样犹豫了半天，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其实，我有件礼物想送给你……”
梁小嘀泪流满面：总监，其实我就是玩治疗职业的！
【帮会】金丝饼饼：“芥末！你终于出现啦！我跟你说哦，我用你上次教我的方法虐了别人，真的好爽哦！”
一小时后……
转眼，队伍里又只剩她一个活人。坐在电脑前的梁小嘀动了动身子，伸了个懒腰，也打算关了电脑去睡觉。
“是啊，你可以帮帮我吗？真的好重啊！”女生向她求助。
梁小嘀难以置信地看着好友栏里亮起的名字，刚想向他求救，可下一秒，行且歌就心有灵犀地发来密语：“别怕，等我。”
楼千景见她一阵沉默，不免追问：“怎么不说话了？”
楼千景：“你快满级了，我也该教你一些天机阁的操作手法了。”
“我……我帮忙送图纸……”梁小嘀指了指那些被咖啡泡了的图纸。
“真的？”梁小嘀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的身上戴着的正是一枚“万山浴雪”戒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枚戒指上刻着四个字：挚爱琉璃。刹那间，梁小嘀如遭雷劈，似有什么东西在她胸口处坍塌，继而眼眶发热，手指不听使唤地把聊天框里的话一一删掉。
何蔚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你差点搞砸了公司设计师们的心血。”
楼千景：“小弹？”
看着被分配到自己包裹里的“宝月琅琊钗”，梁小嘀一阵诧异，楼千景手抖了吗？然而，还没等她弄清楚情况，琉璃海苔下一秒就退出了队伍。
“我猜他现在肯定吓得不敢上线了吧！”
“以后不要随便帮别人搬东西了，特别是这种你搬不动的。”
琉璃海苔笑得非常轻蔑：“你没听过夫债妇还吗？他欠我的戒指没有还，我把你的戒指拿走了也没什么，这枚戒指虽然没有我送他的那枚贵重，但也算凑合。”
琉璃海苔：“是啊，我听说这个NPC没有二三十人是打不掉的！”
行且歌：“我用了称号。”
梁小嘀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破烂装备，觉得何蔚宁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炫富！
弹你家玻璃：“其实我不是很需要这个东西，给她吧。”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好像很适合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