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怪的微笑
“中癫蛊死亡的人似笑非笑，但全部应该都是露出牙齿的。小时候同我阿爹曾在湘西见过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幼死于癫蛊，都是个个露齿的。”伊古都解释着。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微笑啊，紧闭着的双唇在嘴角处留有一丝诡异笑容，脸颊肌肉皮肤竟没有任何的牵动，易士奇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笑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睛瞟向了伊古都。
王警官半信半疑的望着他俩，没有作声。
“王警官，警方可否让我们参加这个案件的侦破工作？”易士奇诚恳地提出建议。
“奇怪什么？”易士奇问。
伊古都惊恐的眼神，他颤抖着手拾起那粘糊糊的青黑色物体，他盯在了那尸体后颈部的刺孔上。
草丛中，一只青黑色的软体动物尸体，血红的吸盘紧紧地吸在一只巨大的蝙蝠腰间。
易士奇定睛看去，一具赤|裸的白净净青年男性尸体呈现在眼前，那死尸的脸上透着一种古怪的微笑……
月光下的天空，一只硕大的灰色蝙蝠滑翔着掠过水潭。
“它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否则它不会离开我的。”伊古都的双眼中噙着泪花。
它终于爬上来了，月光下，它青黑色的身影约有一米多长，头尾细，中间肚子大，如同纺锤型，头前面探出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大吻，吸盘内有颚，里面则是两排粗大的钝齿板。这是一只变异的嗜血水蛭，雌雄同体，寿命已达数百年。
“奇怪。”伊古都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金光如闪电，瞬间便击中半空里的青黑色身影，然后它们一同跌入了潭边的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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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潭中平静的水面上现出几个小水泡，一丝漪澜，须臾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轻轻的露出水面，但见它警惕的四下里倾听片刻，然后悄无声息的向岸边泅来。
侦破组的意见是既然目前还未有实质性的进展，在不影响公安部门工作的基础上，可以允许他俩自行做一些调研工作，但必须随时向侦破组报告。
伊古都取出瓷瓶放在地上，口中“咕咕”的轻声叫着，许久许久，还是见不到金蚕的一丝踪影。伊古都一面不停的叫着，冷汗慢慢从他的额头上渗出，面色惨白。
同时侦破组开始寻找李西华的电脑，究竟是谁发出的第二封邮件？总之可以肯定的是，死人是不可能发邮件的。
这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走到草丛边停住了，一只纤瘦的人类小手轻轻的伸了过来，白皙的手指掐住了金蚕并抓起，放入了口中，只听得“咔哧”一声，咬断了金蚕的脖颈，然后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金蚕的尖喙早已深深的刺入嗜血水蛭的颈部，那巨大的水蛭卷曲起来，尾巴扫来扫去，想击落颈后的金蚕，无奈那金蚕紧紧的咬住不放，慢慢的嗜血水蛭麻木僵直了。
次日中午时分，伊古都与易士奇来到了水潭边。
水潭如镜子般平静，一轮明月倒悬，波纹不兴，万籁俱寂。
“嗜血水蛭，听阿爹说过奇毒无比，藏于深水潭之中，无人可以养其为蛊。我明白了，昨夜金蚕突然暴走，定是感受到了此物，如今它竟死于金蚕之手，皆因其正在吸食蝙蝠之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聪明的金蚕啊。”伊古都惋叹道。
“死者准确的死亡时间是九月七日深夜12点左右。”王警官站在旁边介绍道。
“我们去哪儿找金蚕？”易士奇道，他心下也喜欢上了那个金色的小东西。
“那么金蚕呢？”易士奇问道。
得到了许可后，他依次拉开其余的六个冰柜，四具男尸和两具女尸的脸上透着同样的古怪的笑容……
“有。”伊古都诡异的笑了笑。
伊古都摇了摇头。
金蚕飞身跃下墙头，直奔水潭而去。
“这是什么！”那边传来易士奇的惊呼声。
伊古都仔细的观察着，然后问王警官：“我可以看看其他死者么？”
那是李西华，他们班上曾经最有才华的同学，CCTV科学探索发现台的主持人。
“这个我决定不了，需要向上级汇报。”王警官回答。
※※※
云彩移过，月光如水，一片白茫茫。
易士奇和王警官探头再看了一遍，果然这七具尸体全部都紧闭着嘴。
所有的攻击行动在这一刻同时开始了，嗜血水蛭青黑色的身影“嗖”的如鬼魅般的弹起，血红色的大吻吸住了蝙蝠的腰身，颚内粗壮的钝齿板咬住了蝙蝠的肌肉，无数条吸管同时吸进了血、肉和脏器组织……
那金蚕伏在潭边草丛之中，一声不吭，静静的等待着。
易士奇看到伊古都那悲伤的目光，安慰道：“别急，让我来算算。”说罢，自怀中掏出乾隆通宝，开始卜卦。
一丝儿云彩飘了过来，渐渐的遮住了皎洁的月亮，大地朦胧一片。
他们一行回到了镇派出所，王警官让他们等在外面，自己先进行汇报。
走出了派出所，易士奇拉了下伊古都，道：“伊古都，有把握吗？”
“他们是死于一种新的蛊毒，在传统的十一毒蛊之外，我必须要找到这种蛊虫，才能追踪到下蛊之人。”伊古都道。
金蚕兴奋得弓起了身子，蓄势待发。
王警官数到第七口柜子，有力的拉出抽屉。
次日上午九时，王警官陪着易士奇和伊古都来到了镇医院。简陋的太平间里靠墙摆着一溜冰柜，屋子里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