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到底是谁
陈剑秋没有回答，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一共五个人。”
飞鸟似乎没太听懂，而肖恩则不太敢翻白眼。
“还有俩人呢？”
“帮我们收着吧，我要是真想杀你的话，早就动手了。”陈剑秋用斧子割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如果当初你在治安所接了那把枪，或者刚才被逼问的时候说出我和飞鸟的方向，我都会做掉你。”
肖恩心中暗暗叫苦，不过他一言不发，一来是确实不知道，二来也确实不想说出两人离开的方向。
“老大，警长和你说了他们拿的东西里有这些么？”
我到底是谁呢？
陈剑秋从腰间拔出左轮，对着地上除了强尼以外的人一人补了一枪，然后走到了强尼的面前。
黑人站了起来，感觉背后的衣服湿透了。
“有可能，这里得有十几盎司吧。能让他老爷子着急上火的应该是这个吧。”
“咱们谁都喜欢钱，只是，想活下来的话，彼此的信任更重要。”陈剑秋把他拉了起来，“经历过这些，我们算是朋友了。”
陈剑秋向飞鸟比了一个手势，飞鸟点了点头，架起了弓箭，箭锁定了人群唯一一个手中还提着枪的人的脑袋。
“额，我出发的有点急，他当时火气有点大，只说有一些财物和一个鹿皮袋子，财物不重要，但是那个鹿皮袋子一定要拿回来。也没说里面是啥。”
“捆了他！”强尼一声令下，两个手下像捆猪仔一样把肖恩捆了个结实。
“你看，我说我借的马都会还的吧。”陈剑秋对着肖恩摊了摊手，“那匹夏尔马肯定会跑回石泉镇驿站的。”
此时的黑人眼中满是惊恐。一分钟前，那五个活生生的人还在逼问他眼前这个人的下落，现在一个被箭穿了脑袋，两个胸口炸开了膛，还有一个少了条胳膊，而且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脑袋都开了花。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陈剑秋蹲了下来，检查了下强尼的伤口，在这野外，估计是活不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强尼颤颤巍巍问道，失血和剧痛让他已经接近昏厥，眼前这人仿佛撒旦一般，只有在战场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有如此的狠辣与冷静。
被捆着的肖恩刚从眩晕中缓过来，看着他们手里的黄金，内心有些崩溃。
他现在由衷的敬佩这个人，出手迅捷，果断，骁勇甚至不亚于自己的父亲。
“老大，枪不在他的身上。”手下顺着他的腰开始往下摸，手伸进了他的兜里，从那里掏出那十来美元，“还有偷的钱，唉，不对……”
这袋黄金是他背着陈剑秋在保险箱里偷拿的，悄悄用线系在腰上，塞进了内裤里，紧贴着肉，一路上硌得慌，但颠来颠去也没发出啥声响，现在落到了强尼他们手上。
听他们的意思，自然是要杀人灭口的。
几个人还在月光下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有两个人悄悄从阴影中绕了过来。
飞鸟在打扫战场，他从几个人衣服和随身的包里搜刮了些干粮和子弹，扒了一件还算完好的夹克下来，然后把枪摞起来放在了一边。刚才射出那箭之后，他还想上来帮忙，可这个和自己一样肤色的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战斗。
又倒了一个。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阴影中窜了出来，手持霰弹枪，近身对着人群里最近的两个人就是“砰砰”两枪。
瞬间两人摊倒在地，而陈剑秋一个箭步冲到另一个人近前，抄起还在冒烟的枪管，一枪托狠狠砸在那人脑袋上。
“咻”的一声，一道羽箭划破空气，把提枪之人的脑袋扎了个对穿。
陈剑秋把手枪插回腰间，捡起地上的那袋金子，提着还在滴血的斧子，走向了被捆了扔在地上的肖恩。
这个距离，枪法什么的不重要。喷子之下，众生平等。
但下一刻他仿佛看见了死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陈剑秋扔掉了手中的霰弹枪，一步抢上，从腰间掏出那把斧子，一斧劈下，把他的整条胳膊齐齐卸了下来。
几个人在月光下打开袋子，里面金闪闪的一片，竟然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金子。
强尼和手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兄弟，上次酒馆我饶了你一只手，你还想让我死，这次，我就无能为力了。”陈剑秋把枪抵上了他的额头，一枪结束了他的痛苦。
“老大，这可是十几盎司黄金啊，要不，我们就说没追到，然后……”
那个手下继续顺着兜往里掏，好像摸到了什么。
刚才的这一系列动作，他感觉自己似乎都是出自本能，仿佛是肌肉记忆一般，就和上次在酒馆里玩刀一样。
“陈，我们现在有一个问题。”他走到陈剑秋前，把夹克丢给他，“刚开枪之后，除了我的‘休伊’，其他的马都被吓跑了，所以，我们又没有马了。”
肖恩的身体开始扭了起来，另一个手下顺手给了他一枪托，这一下差点没让他晕过去。
“老大，老大，我真的不是刻意隐瞒金子的事儿，我，我……”肖恩说话开始结结巴巴。
强尼还没有缓过神来，但枪手的直觉让他的手摸向了腰间。
“把干粮和弹药带上吧，咱们今天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扎个营，吃点东西。明天再出发。”陈剑秋从地上捡起强尼的那把匕首，“这拨人几乎是石泉镇所有的警力了，他们过两天回不去后，我们的名字才会出现在州的赏金榜上。”
陈剑秋一拍脑袋，他左右一看，才发现如飞鸟所说，除了他的那匹阿帕卢萨马还在以外，其他的马，包括强尼那群人的，都跑得无影无踪。
剑秋从口袋中摸出两发子弹，塞进了双管霰弹枪的枪管里。他把飞鸟的印第安战斧别在腰间，弯下腰，悄悄摸了过去。
……
“肖恩，你的钱。”
强尼把搜身的手下拉开，一把拽下肖恩的裤子，从他内裤里掏出来一个小袋子。
“不会说的就是这个鹿皮袋子吧？”
一个手下开始搜肖恩的身。
剧痛这时才从肩膀传了过来，强尼跪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一个，两个，三个……”陈剑秋默念着人数，同时在观察着他们的站位，而月光下的人们似乎已经被金子迷晕了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飞鸟把东西放在马鞍袋里，三人继续向着西南方向走去。
肖恩的脑袋再次摇的跟拨浪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