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要他希望我陪着他，我就愿意为他留在这里
“如果我猜得没错，您去充当校长，是为了监视安冷玺吧？”我盯着安易火，说出自己的猜测，“难怪很少有学生能见到校长大人的踪影，原来是要身兼两职，地狱的事已经够您忙的了。当然，为了避免被儿子认出来，以校长身份出现的时候，您肯定进行了一番乔装，我说得对不对？”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安易火冷冷地说道。
下一秒，他用力抱住我，大声说道：“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难道觉得我还会有想要你的心的想法吗？”
“吃下去。”他从衣袖里拿出一颗白色的并且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药丸。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安冷玺立即提出了质疑。
安易火给了我七天时间让安冷玺恢复记忆，这段时间，我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可是面对安冷玺形同陌路的态度，只会让我的心更加冰凉。
我突然觉得这就像一个游戏——拯救公主的游戏，公主被恶魔抓走了，然后王子前来救她。
说完，我冲他笑了一下，根本没有去想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有些艰难地迈着步子，眼前的景致让我忍不住惊叹。原来地狱是这个样子，还真是见识到了。与其说是地狱，不如说是一座古城，居然还有街道，周围来来往往的像人一样正常行走生活的到底是什么？全部是鬼魂吗？
尚翼想了想，似乎认为我的话有道理，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很喜欢你，我不行吗？我可以代替安冷玺照顾你的。”
“为什么？”我问道。
“我不后悔。”
“他就是地狱之主安易火。”尚翼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提醒道，“你最好不要惹怒他。”
“怕了吗？”
直到安冷玺失去知觉躺在地上的时候，我依然没有一丝痛苦的感觉，只是有一股热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尚翼到底在想什么？安排这么多人，安冷玺一定会失败的，这个游戏还怎么玩下去呢？
不过遗忘也是十分悲伤的……
“我知道。”上次他带我去的岩洞才是恶魔的生存之地，不过，地狱还真是和我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安冷玺这才抬起头，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
安易火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现在的我头顶有着光环，然而我的内心却无法得到满足。
这里的光线无比昏暗，幸好点着无数灯火，照亮着整个地狱。
“不会，你的眼睛和发色很漂亮。”尚翼看着我回答道。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扇大概有几米高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灯笼，上面写着两个字——地府。
我到底该怎么去地狱呢？怎样才能见到安冷玺？还是先去找尚翼呢？
“很丑吗？”我看着他，茫然地问道。
“你为什么会从天堂下来呢？按道理说，成为了天使就不能随便到人间来的。”
其实我的心就像悬在半空中一样难以平静，这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让我更加不安，无法想象进去之后会面对一些什么。
也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并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奇怪，因为我终于想起来了，他的爱情经历似乎和那个古怪神秘的校长一样，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但是两人的相貌看上去完全不同啊。
“你都知道啊！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决定去找安冷玺了！”
“婴宁，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安冷玺看着我安慰道，但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痛苦，好像受伤了。
我看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并没有说话。
最后，我下定了决心，转过头对他说道：“我想回人界，我想去找我想找的人，我欠他一个完整的告白。”
“尚翼……”我抓住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左胸口上，微笑着说道，“如果最后我无法拥有幸福，我可以把我的心交给你，让你离开地狱。”
“地狱之主把他的记忆全部消除了，所以他不认识你了。”
我有些犹豫了，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心中存有疑虑。
如果他过得很好，我愿意放弃。
不知不觉中，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可我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想不到你会追到这里来，你叫贝婴宁，是吗？”安易火严肃地问道。
过了很久，尚翼才开口说道：“回去吧！”
“现在不要说那些了……”他一边和在场的四个“鸟人”打斗，一边十分吃力地回答我的问题。
尚翼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过头淡淡地说道：“你去找他也没有用，他根本不记得你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镇定地说道：“我的确想来，但是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要走。”
尚翼抬起头对我说道：“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不想你将来后悔。”
听到我们的对话，尚翼和安冷玺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抬起头看着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一个帅气的身影——尚翼，他的脸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都美得令人窒息。
呼呼！
“得了吧，我看你连怎么张开你背后的翅膀都不会。”尚翼的眼里流露出鄙夷之色，他单手叉腰，看了看四处。
我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如果你能开心，我也愿意接受。”
其实我应该也可以吧？可惜我连怎么张开翅膀都不会，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人间的。
“好。”
这时，昏迷的安冷玺动了动，然后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跟在尚翼身旁往前走着，却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种气息好像在阻拦我前进的步伐。
二十分钟过去，歌友会结束了，人群渐渐散去。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过脸上隐约闪过一丝和悦之色。
刚刚走了几步，尚翼挣开了我的手，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你去了有什么用？他不认识你，也不会保护你，你忘了自己是天使吗？”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不会阻拦，不过你必须接受考验。”
在这之后，安冷玺就没有出现过，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我绝对不会走。”安冷玺十分淡然地说道。
“不！如果您不放了他，就算会起冲突，我也绝对不会退让的！”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感觉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了。
“千万不要答应他，婴宁，十八层的折磨并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尚翼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谢谢你的成全，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激你。我没有自信说就算我变丑了他还会喜欢我，我也没有自信他会认出我，只是即便不能在一起，也希望能够再看他一眼。”
尚翼动作敏捷地拉着我准备离开，突然从上空撒下一张巨大的网，而且散发着红光，触及在身上感觉很灼|热。
“好好，我知道了。”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年轻人的想法还真难理解，你走吧！”听到面前的小正太说出的话，我还真有些无奈。
“好，如果你失败了，到时候再把你们一起关进十八层地狱！”
很快，周围燃起了很多火焰。安冷玺负了伤仍在打斗，可是我的心里居然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你要找安冷玺？”听到我的话，尚翼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需要同时通过我和地狱之主的考验。”他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于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条件，我不说话，继续沉默着，这个时候他皱起了眉头，“我的考验是，你吃下这个。”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安易火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裂缝。
“不过我想告诉您的是，我和那个女孩不一样，也和您不一样。就算安冷玺不记得我，不喜欢我，只要他希望我陪着他，我就愿意为他留在这里。”我的语气平淡不惊，安易火却浑身散发着冷气和杀气。
欢呼过后是优美动听的歌声，我扭过头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尚翼，突然觉得自己对他似乎不怎么了解，以前我真的没有发现他原来这么闪亮耀眼。
可是走着走着，又觉得非常热，也渐渐能看到一些东西了。除了奇怪的岩石，前面多了一个红色的岩浆池，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泡泡。
他是来救我的吧？
说完，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大步跨了出去。
“他对你的感情并不少于你对他的，只是他无法回应你而已……”尚翼说出了答案。
“回去，回天堂去……”
说话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带头人，他有着一头红到发紫的头发，极其妖娆。
唉，天堂和地狱的人怎么都喜欢让别人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这颗药丸会有什么作用，吃下去会怎么样，我根本不知道。
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没办法，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沸腾的岩浆，所以有些害怕。
“为什么？你不是他的父亲吗？儿女的幸福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我很难受，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态度问道。
“我不知道你的演技这么好，看到我如此狼狈，你居然能够这么沉着冷静。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贝婴宁！”
眼前一片黑暗，总觉得有阵阵寒冷的气息正在逼近，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看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始终无法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如果不找些话安慰自己，我也许会号啕大哭起来。
“以后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我住的地方吗？的确很漂亮，住在这里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呢，但是……
我朝花海走去，天堂和人类生活的地方其实差不多，这个色调看上去很美好，却无法温暖我的心。
“可是……”尚翼还在犹豫。
他一次一次地靠近我，却一次又一次被打伤，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但是依然往我这边爬。
“走吧！”我拉着尚翼说道。
说不怕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不怕呢？
安冷玺，并不是我不该勉强你跟我在一起，而是我害怕破坏了恋爱的约定，一开始没有完全说出我的心意，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告诉你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嗯，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看着他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的样子，我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继续坚定地说道：“我没有胡说，这些可是您亲口对我说的，校长先生，您该不会这么健忘吧？”
进去之后，我不禁有些疑惑。
我抬起头看着他粉|嫩的脸，感觉他在耍性子，不过严肃的表情又让我有些畏惧。
“这里叫流魂街，有些人死了无法转世，就会在这里生活，前提是没有做坏事。”见到我的反应，尚翼解释道。
往哪里走？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周围除了无边无际的花海，根本找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我转过身，那个金色头发、拥有一双大眼睛的小正太就站在我的身后。他把双手放在身后，学着大人的样子昂首阔步，却有点儿摇摇晃晃的，像企鹅一样可爱。
真的不认识了？也许遗忘是很好的选择，就好比当初我吃了尚翼的药，一瞬间就感觉十分舒畅，不受任何束缚。
我看了看广告牌上的文字，才发现今天刚好是尚翼举行歌友会的日子，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事情可做，不妨去看看吧。
我无法回答。
“好了，你们让我说几句话！”我吼道，声音应该挺有震撼力的，至少他们全部停止了动作。
头顶的天空纯净蔚蓝，而我的心却一片沉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关系，总觉得好像和人间有些格格不入。
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悔吗？我低下头，神情恍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安冷玺。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早在出车祸那天就应该死了。
尚翼听到我的话，一时没有了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其实我和他打了一个赌，如果他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爱他、愿意和他一起在这里生活的人，我就给他自由。相反，他必须听我的安排。只是他没有遵守承诺，无奈之下，我只能消除他脑海中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应该说他在人界所有的记忆都被消除了。”他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默默地对着他的背影说道：“请你等我，这一次我会向你证明的。”
“冷玺，你先回去休息吧！”安易火看了一眼身边的安冷玺，吩咐道。
难道去地狱的方法还要我自己去寻找吗？想着想着，突然我一脚踏空，整个人就从云端掉了下去。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不就是岩浆吗？又不是鬼，有什么好怕的。”
“你？”
想必即便我不接受，他也会把我关起来，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赌约可以让他更加顺理成章地把我关起来而已。
“你开玩笑吗？天帝没有拿走你的翅膀，你当然是……”
电光石火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于是缓缓说道：“对，这里不是人界，你也不是人，我怎么可能要求你和人一样？”安易火的脸上多了一丝情绪，他定定地看着我，我又继续壮着胆子说道，“也许在那个人类女孩离开的那一天，安易火大人的心就跟着腐烂了。”
我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并不想待在这里。”
可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和途径，我也只能按他的要求去做了。
“我还是吗？”我有些疑惑，我以为从上面下来就已经不是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可是他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而是低着头想着什么。
他说的对，我的确不了解安冷玺心里的想法，无论我怎么揣摩，有些事情还是不确定。
“安冷玺，我爱你。”
但畏惧不代表我会退缩。
坐在观众席上的我竟然发起呆来，寂寞和悲伤悄无声息地袭来，明明刚刚还很热闹，曲终人散过后，却徒生伤悲。
“为什么？”安冷玺皱着眉头，眼中透着一丝悲伤。
我意识到他似乎不会轻易带我去地狱，于是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拜托你了！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会想其他办法的。”
我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一缕头发，有点儿像雪的颜色，却透着月光般皎洁的银色。
“没有关系，就算是那样，我还是想去看看他。”虽然心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但是此刻我露出了一抹笑容。
就算真的是鬼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吧？我不是死过一次了吗？镇定一点儿……
“你……”
我当然知道你已经不想要我的心了，只是如果最后我无法得到快乐，还不如死去，不是吗？能够帮到你也是我的心愿。
不仅如此，连那几个恶魔都有些讶异，纷纷睁大双眼看着我，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立场。
难道天帝之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是假的？他故意说吃下药丸就会变丑，其实是试探我的决心和勇气吗？而事实上，我吃下药丸之后不仅没有变丑，反而比之前还要光彩照人。
“贝婴宁。”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天帝的声音。
“这不是恩惠……”他看着我，平静地说道。
这个时候，尚翼狠狠地拽了我一下，在我的耳边紧张地说道：“不要乱说话，你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吗？”
安冷玺有些惊讶，而他旁边的男人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真的是你，婴宁？”见尚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走啦！”
天帝看着我，蓝色的眼眸里波光荡漾。
“什么意思？”
现在的我好像一个空壳，无法心痛，无法思考。
我走在大街上，路人好奇的目光十分刺眼。我低下头捂住了脸，一个劲地往前狂奔着，直到撞上了一个广告牌，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对，我是来见安冷玺的，不过他既然选择了忘记我，我也不会强迫他想起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字字都带着颤音。
“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勉强你跟我在一起，我所有的痛苦都是自找的。不管现在这些话是不是出于本意，我依然想说出来，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不清了。”我摇了摇头，说出了此刻的心情。
“那是你们人界的说法，这里又不是人界。而且人类根本不可靠，上一秒还口口声声说爱你，下一秒就变心了。”
“既然你这么伟大，那么就想办法让安冷玺恢复记忆吧！如果你做得到，我就不怪你擅闯我的地盘，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把你关在地狱的第十八层，受两百年的折磨！”安易火露出了得意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没有给我留余地。
我立即感觉到有一股清新的气息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浑身都觉得很舒畅，很轻松，可是眼睛一阵酸涩，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尚翼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痛得在地上打滚。
我的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最终我还是拿起了这颗奇怪的药丸。
“为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其实地狱也不是很恐怖啊！为什么安冷玺会觉得我无法在这里生存呢？”
“婴宁，并不是安冷玺不喜欢你，而是你从来没有看懂他。经过刚才的事，他对你的感情你应该可以看得很清楚。”尚翼的话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里。
不管怎么样，我依然会有些感伤。
怎么办？尚翼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好像只针对我。
说完，我转身想离开，走向在一边等待的尚翼。
“这里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我虽然是恶魔，但是一般不会生活在这里。”
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唉，一个斗四个实在有些吃力。
“害怕吗？知道地狱是什么地方了吗？”尚翼看着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婴宁……喀喀！”安冷玺咳了两声，浅笑道，“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否则我的父亲不会放过他们。”
和天堂一样，这扇门高得让人觉得自己很渺小。
这是什么颜色？怎么这么奇怪？
这不由得让我有些受伤。
“你是上天的使者，他是地狱的恶魔。他不想让你在地狱受苦，所以没有挽留你，而你是可以选择的，进天堂或者地狱。只是当你晋升为天使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不过天地之间有交涉的条约……”天帝的语气宛如湖面般平静，却让我感觉有些冷。
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天堂很漂亮。”
一入天堂，一身纯白，象征无瑕。
许久，才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在试探我。”
但我还是把药丸放入了口中，它仿佛有意识一般顺利滑入了喉咙。
“婴宁，你见到的只是一层，并不是每一层的景象都如此安详和平的。你自己进去吧。”尚翼说着，挠了挠头，似乎对面前的大门无可奈何。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曾经爱上一个人类女孩，后来那个女孩却背叛了他，从此他就开始厌恶人类，更不许地狱的人和人类谈恋爱。”尚翼把听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我，“所以，你要格外小心。虽然严格来说，你现在已经不算人类了。”
“唉，算了，还是我带你进去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擅闯了！”尚翼张开了巨大的羽翼，抱着我纵身一跃。
“尚翼，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让我回去，我都希望你了解，天堂并不是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天帝放我走，是他慈悲，并不代表我可以随意来去。
“是啊！可是只要吃了她，我们就不受地狱束缚了，少主还是回去吧！”
我看着安冷玺，说道：“安冷玺，我并不想接受你的恩惠。”
我伸出手狠狠地甩了一下，覆在身上的网立刻消失了。
“尚翼！”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轻声唤道。
我却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伤心。
“不是恩惠是什么？就这样结束不好吗？”我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在这之前，我想过这一百天结束之后就把我的心送给尚翼。”
“你能够冷静地看清楚他了。”听了尚翼的话，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安冷玺，已经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浑身发颤。
我想，当我离开之后，罗云和白姗姗会不会很快就将我彻底遗忘呢？她们两个算是我在人间仅有的朋友，只要她们以后过得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吧。
“你以为地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这个声音差点儿震破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所站的地方都有轻微的晃动。
“放不放他，我说了算。”安易火的脾气和性格还真是让我火冒三丈。
“安冷玺，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看着他问道，只是此刻的语气除了疑惑之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你吃下这个就会变得奇丑无比，甚至没有人愿意看见你，包括那位少年。如果你不吃，就无法离开天堂……”他淡然的话语好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我心上，让我有种说不出的疼痛。
“您不要为难尚翼，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尚翼会想要我的心了。”我冷笑了一声，对安易火说道，“您放了他吧，我会留在这里的。”
这一次，我又来到了那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的，真的很漂亮，翩翩起舞的蝴蝶也显得格外美丽。我抬起头看着蓝天，原来天堂也有白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一身红色的男人。他的头发和安冷玺一样也是红色的，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戾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婴宁，我拜托你不要有那种奇怪的念想……”安冷玺说着想往我这边走，却被那些恶魔拦住了。
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那颗黑色药丸，也许我得不到这个答案。
安冷玺倒也听话地照做了。
果然我的人生太短暂了……
然而这个时候，安易火只是挥了挥衣袖，尚翼身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安易火不满地训斥道：“谁允许你说话了？”
“既然我是天使，那么我会保护自己的。”
“你的爱还真是特别……”说完，他决绝地转身离开了。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人让我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你……”
一百天的最后一天终于到了，那天晚上临睡前，我特意和爸妈拥抱了一下，算是跟他们告别。
我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头发？我摸了摸头顶被水晶发卡盘起的头发，用力扯下发卡，闪闪发光的头发随之垂下来，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和胸前。
我想这次睡过去以后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应该会很伤心。
见他离开，安易火立即阴险地笑起来，说道：“你觉得是他自己选择忘记的吗？其实是我做的……”
“安冷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努力用淡然的语气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这个时候，尚翼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尚翼退到了一边，呆呆地看着我们。
他一脸冷漠的表情，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神有些空洞。
演出现场喧闹沸腾，无数粉丝发出的尖叫声快把我淹没了。
回过神之后，我讶异地发现自己回到了人类世界。
如果一切真的是必然，又何必苦苦挣扎呢？
我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步，只是一步而已，他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立刻抬起头，用充满敌意和疑惑的目光紧盯着我，随时保持着警惕。
我的身体有些颤抖，感觉好像回来了，眼泪再也无法停下来。
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问道：“你不后悔吗？”
最不可思议的是，除了我和尚翼还保存着完整的记忆，大家都彻底忘掉了安冷玺，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虽然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心头一凛，感觉有种莫名的痛楚涌上了心头。
尚翼终于答应了，带着我前往地狱。
“那是因为你刚来，这里不会有蓝天白云，也不会有花草树木，我也说过，你所看到的并不是全部，地狱有十八层。而且，地狱之主特别憎恨人类……”
我还是第一次来歌友会的现场，原来这么热闹。
安冷玺？
“少主，你再这样，我们不会手下留情了！”那个带头的男子冷冰冰地说道。
“够了，我答应！”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