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予夺想了想程恪把手表扔过来时脸上愤怒而厌恶的表情：“差不多吧。”
江予夺笑了笑，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叼着：“不想说没关系，想走想用手机都行。”
“你好，”程恪说，“江予夺吗？”
“你身上就他妈一百块了还不马上打车回去？”江予夺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瞬移一般地就凑到了他眼前，胳膊往他身后的墙上一撑，鼻尖都快点到他脸上了。
“他刚不是说了他叫他妈乘客吗！”江予夺还是没忍住吼了一嗓子，“把电话给他！”
“一二三。”程恪说。
“就这么走了？”江予夺叼着烟，“我救你一回，手机也借你用了，还让你上家歇着……”
“哦，”总护法应了一声，“我手机没有流量。”
程恪盯着烟壳上的那串电话号码。
“嗯，程恪，恪守的恪。”程恪回答。
程恪庆幸自己今天没感冒没发炎，虽然这个验证方式看上去有点儿尴尬……他按住按钮，清了清嗓子：“七四一二九六五八。”
陈庆往他跟前儿一贴，拦住了他，没等他推开陈庆，身后江予夺带过来的两个人已经一左一右收拢了。
“好啊。”程恪点头。
江予夺勾了勾嘴角：“我过去，你让陈庆带你到路口。”
“不用，”程恪现在拒绝再进入任何非大街的地图，他点了一下手机上的拨号键，总护法五分钟之前刚给三哥打过电话，他直接拨了过去，“我打电话给他。”
也就是看到了这只猫，程恪猛地想起了自己跟江予夺真正的关系，以及他到这儿来的神奇原因。
程恪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儿什么，但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谢谢”，就转身离开了银行。
“护法。”那人立马对他进行了纠正。
说实在的，这个环境虽然很接地气，但总体来说不脏不乱不差，看上去不像是会发生凶杀案的地点。
江予夺的手机不需要解锁，扒拉两下就打开了，他迅速找到微信，发现手机虽然不用解锁，但微信是退出登陆的状态，他松了口气，万一能直接进，他还怕这个脑子没皱的一会儿再说他偷看。
“我不要，我减肥，”江予夺挥挥手，“什么要饭的啊，流浪猫啊狗啊耗子啊，见着了就给吧。”
“我告诉你老三！”张大齐吼了一嗓子，“你他妈管好你那帮跟班儿的，别成天上我这儿找麻烦！我给你点儿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谁。”江予夺声音猛地一下冷了下去。
江予夺不说话。
“什么？”程恪吃惊地抬起头。
“你敢动一下，我就敢爆了你的蛋！”程恪指着他。
“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啊？”许丁接了语音。
“嗯。”江予夺捏了捏猫耳朵。
“行吧，”瘦猴儿叹了口气，“那我走了啊三哥。”
“不用，”程恪一把扯下了手上的表，扔到了江予夺身上，“惦记挺久了吧？够了吗？”
他想也没想，直接一抬胳膊肘，狠狠地顶在了江予夺肋骨上。
“……我没在市里，”许丁说，“我车刚开出来，大概得三天才回去。”
江予夺的手从兜里抽了出来，程恪看清他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的时候，这把匕首已经顺着他腰右侧的衣服扎了进去。
盯了挺长时间，感觉自己都能把号码背下来了，他才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
在几个楼之间走着的时候，程恪往四周看了看，大多房子都租出去了，窗户上都挂着招牌或者灯牌，美容院，棋牌舍，养生馆，各种一看就很蒙事儿的XX教育……
“操你妈的……”张大齐估计是准备开骂。
“不能查的哦，”大堂经理说，“但是肯定不是在我们这里开户的，您可以到常去的银行试一下。”
程恪往两边看了看，跟着走进了楼道。
程恪走了进去，又看了看屋里的结构，两居室，卧室门开着，能看到那边有个很小的后院。
“进来。”江予夺扶着门。
“说！”江予夺贴他耳朵边儿上吼了一嗓子，“谁让你来的！”
江予夺拐进了一个楼道，陈庆和那俩跟班儿的停下了。
程恪抬眼看着他。
猫抱着勺连舔带啃的时候，陈庆的电话打了过来：“三哥，这人还真不是流浪汉啊！”
江予夺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同样的心路历程，架着他的腿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转身进了屋里。
“你先跟着他，一会儿我给你电话。”江予夺接起电话说了一句。
“什么事儿？”他问。
“关你屁事！你是他爹还是他妈啊！你他妈开福利院的啊？”张大齐说，“我告诉你，你的人明天要再上我这儿坐着来，我有一个是一个全他妈给你打回去！”
那人脸上迅速换上了真·路人的表情，跟着他的手指转头往身后看着。
“然后呢？”陈庆问。
“不用打了，”程恪接过了他的手机，“你手机借我登一下微信吧，我联系个朋友。”
江予夺打开了一楼的门。
“跟我走，”江予夺看着他，“你要敢跑，我就敢当街把你捅了。”
“我拎这一堆吃的……”瘦猴儿挺不情愿的，“我还想上街转转呢，要不三哥……”
怎么想都觉得不那么太对劲。
捡起来就看到了上面圆珠笔写着的字。
“就你，”程恪走到他跟前儿，“你是江予夺的司机吧？”
他又点开了许丁的对话框，昨天许丁给他留了言。
震了三秒之后，他过去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总，总护法，”那人指了指自己，“上下左右全是我。”
“说多少回了，”江予夺有些不耐烦，“你的脸你自己收着不用给我，我用不上那么多脸。”
程恪站在银行门口的一颗树底下，他觉得非常简单的事儿，到了他这儿，居然一开头就进行不下去了。
江予夺在手指上按了按，指关节发出咔的一声响。
程恪强烈怀疑江予夺说的是某种外语，他一个字儿都没听明白。
“要看看吗？”江予夺问。
“不错啊，”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地段还有院子。”
陈庆让到了一边。
“……这不是他那块表吗？”陈庆凑了过来，“我靠，这是抢下来了？”
江予夺没说话。
“你手机哪儿去了？”江予夺问。
程恪皱了皱眉，余光里江予夺很有兴趣地靠在沙发里看着他，这让他非常不爽。
“那行，”程恪也顾不上自己跟许丁到底有没有这么熟了，“我去你罗马花园那套房子呆两天，有备用钥匙吗？”
但抬起的右腿还没落地，就被江予夺伸过来的腿给架在了空中。
他皱了皱眉。
微信里好几条留言，他也顾不上细看，迅速点开了刘天成的对话框，也顾不上打字，直接发了个语音请求过去。
“拿回来。”江予夺说。
甚至在第二秒他又感觉到了腰侧开始有些火辣辣的刺痛。
“快滚。”江予夺说。
程恪站在客厅中间，体会着他身上浑然天成的“三哥”气质。
“一百块不够你打个车回家么？”江予夺继续问。
这是什么弱智的借口？
这人绝对有问题。
程恪拉开门走了出去。
“三哥，”程恪用脚勾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为了方便沟通，他用了这个称呼以示尊重，“讲道理，不是我要来，我是路过，你强行不让我走，我就想借个手机用用，你借就借，不借就不借，这玩的是哪一出？”
“扔家了没带出来。”程恪说。
“别他妈给我装，什么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张大齐破着个嗓子非常不爽。
挺小的一个院子，大概也就不超过十平米，院墙很高，看不到外面是什么，墙边种了一圈不知名植物，这会儿都已经落了叶子，看着有些萧条。
刀尖扎透了他的外套，又扎穿了里头的T恤，刀刃贴着他的腰划了过去。
“手机用吗？”江予夺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放到了茶几上。
“你！”程恪赶紧指着那个人。
他拿起一个猫罐头，手指敲了敲。
他摸了摸兜，把烟盒和打火机拿了出来，拿烟的时候，一张硬纸片贴着烟盒掉到了地上。
程恪愣了愣，看着他。
“看看，”江予夺嘴角挑出了一个笑容，“之前叫我过来，是要借手机，现在手机拿出来给你了，你又说不用了，前后不到二十分钟，话就对不上了。”
这句程恪听懂了，果断拒绝：“不用。”
这一刀如果不是江予夺捅歪了，那就是这人对捅刀子这项技术掌握得相当熟练，看江予夺的眼神，程恪倾向于后者。
“用光了。”程恪说。
胡同很短，没几步就到头了，那边是一片居民楼，看着有些年头了，程恪以前经常来这边儿喝酒，但还真不知道这些大厦的后头还有这么多的楼。
“有，”总护法很友好地拿出了手机，“打给谁？”
看来许丁并不知道昨天他已经流离失所，估计是平时来往不算太多，程怿在“清理”他的酒肉朋友时，把许丁给漏掉了。
有了许丁的钥匙，程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至少能有个地方能让他安静呆一会儿，无论是卡还是手机还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所谓将来，他都需要理理头绪。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让他走。”江予夺在屋里说。
江予夺。
“来。”江予夺回头冲程恪偏了偏头。
程恪从小到大也没碰到过这种事儿，跟朋友出去玩，喝多了闹事也都是没个目标的一帮人胡殴，他虽然不惧，却也很少跟人直接起冲突。
“谢了。”程恪挂掉了语音，把号退出再删除了，手机放回了茶几上。
“你姓程是吧？”江予夺问。
程恪一直到现在，看到江予夺凑到他眼前这么一句接一句地逼问时，才终于慢慢从一堆莫名其妙里苏醒过来。
“我就问你，”程恪打断了他的话，“我能走了吗？”
“去哪儿？”程恪很警惕。
没等张大齐再说话，他把电话挂掉了。
“就这么让他走了？”陈庆进了屋。
江予夺把门关好，又走到窗边，挑起窗帘一角往外看着，外面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上班时间，偶尔有几个老头儿老太太走过。
“走吧，”江予夺说，“这些我给你记着。”
“一二三。”江予夺说完顶了顶胯。
这种场面，程恪连紧张都紧张不起来了，全身上下，只有震惊和不可思议，他转头看着江予夺：“怎么个意思？”
他在登陆验证里选了声音锁验证。
“走吧，”江予夺说，“不跟我得瑟什么事儿都没有。”
程恪盯着他。
“好。”陈庆拿着表转身就出了门。
有事儿找三哥。
江予夺啧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
“找人看看是不是真的。”江予夺把表递给了他。
今天就这么面对面的，被人一刀捅穿了衣服，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程恪把表扔过来的时候非常干脆利落，就仿佛这是一块假表……
“我就是，”总护法点点头，拿过手机，“三哥，我在这儿呢，刚说话的那个是积家。”
“你能到这个建行门口来吗？”程恪问。
“或者您登陆一下手机银行查查……”大堂经理在他身后说。
“要不我带你去找三哥吧，他手机有流量，”总护法一挥手，“走。”
程恪往里看了看，最普通的那种普通人家的屋子，没有设计的装修，刮个大白贴点儿地砖，桌椅沙发各自有着相去十万八千里地的气质。
“你说什么？”程恪震惊了。
“我在secret门口等你，”程恪说，“马上过来。”
吃完早点，江予夺强迫想装大款直接走人的瘦猴儿把没吃完的那些食物都打包了。
“我现在能走了吗？”他看着江予夺。
“……哦，左还是右啊？”程恪问。
程恪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外套上的窟窿，跟着江予夺往他来的那个胡同里走了过去。
江予夺拿起手表看了看，表很新，估计没戴多长时间。
“开户行？”程恪非常费力地思考了五秒钟，“我不知道是在哪个行开的户……”
“没钱了就不能先打车到家了再拿钱给司机？”江予夺盯着他继续问。
“一百块，”程恪竖起一个手指，“不是一千块。”
“啊，”程恪看着他，这个神经病的风格看着跟江予夺的确是一个体系的，“有手机吗？借我用用。”
“行，我让他们明天都不去，”江予夺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明天我自己去。”
这个年代估计都没几个人还知道公用电话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程恪居然不知道拿着这个号码能干什么。
许丁愣了愣：“有，在物业，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你去拿吧。”
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跟江予夺一块儿站在这里看院子？
当江予夺带着两个人从旁边的胡同里转出来的时候，程恪心里猛地沉了一下，转身想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昨天打架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这人是个左撇子。
“找我什么事儿？”江予夺又问。
“不能。”江予夺挂掉了电话。
正看着的时候，裤角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江予夺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张大齐。
“那你捅吧。”程恪说。
程恪拧着眉，对话有点儿进行不下去了，于是把手机递给了总护法：“他找陈庆。”
收回目光的时候，离他没几步远的一棵树旁边，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您得拿身份证到开户行去挂失补办才行。”大堂经理面带微笑地说。
小猫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昨天喂了指头尖那么一点儿，居然就能有条件反射了。
“我失忆。”江予夺说。
“哦，”江予夺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回家拿？”
但一直到自动挂断，刘天成也没有接。
程恪看了一眼，吃惊地发现那个因为跟他目光对上了而有些尴尬的人，是昨天晚上帮江予夺掏猫的那个司机。
江予夺没说话，偏了偏头看着他。
但是看上去很整洁，程恪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程恪往后靠了靠，跟江予夺的鼻尖拉开距离。
“找三哥啊，”总护法说，“他家就在这个大厦后头，这会儿肯定在楼下晃呢。”
在江予夺受疼往下弓腰时，他胳膊肘又对着江予夺的下巴猛地一掀。
我他妈没有手机，有手机也没有手机银行。
程恪往下看了一眼，一只巴掌大的小猫正从他脚边走过，晃晃悠悠地摔下台阶到了院子里。
我们需要验证你的声音，请按住按钮，读出下面的数字。
“那个是积家什么什么双面什么翻转什么的，”陈庆继续说，“说是原价十六七万。”
程恪扑过去抓着他肩膀往沙发上一按，膝盖曲起从他两腿之间顶了过去。
“说吧。”江予夺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胳膊往靠背上一架。
江予夺看着他，又垂下眼皮看了看被他膝盖顶着的裤裆：“再不拿开我要硬了啊。”
“又他妈干嘛？”那边江予夺接起了电话。
“卖吗？”陈庆问，“大饼说没有原装盒，也没有票据什么的，最多给一万五。”
“……操。”江予夺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捂着肋条被退了两步，倒在了沙发上。
“你……”江予夺咬了咬牙，陈庆要是人在他跟前儿，这会儿他肯定一脚踹过去了，他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不要当着他的面儿，叫他积家。”
陈庆是个挺好的人，就是脑子总转不过弯，还一直怀揣着一个黑社会制霸的伟大梦想，江予夺掏出手机，有时候就特别想揍他一顿，直接给丫揍成个傻子，能省不少心。
“操你大爷！”程恪撒了手蹦开了好几步。和-图-书
借手机？
他并不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但没面子到这种程度，也是不能接受的。
“那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啊。”陈庆小声说。
“三秒钟之内你要不松开我，”江予夺看着他，“你就别想再出这个门儿了。”
程恪跟在陈庆身后，往旁边路口走过去，突然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站在路口越想越觉得有点儿不踏实。
耗子！
他需要一个手机，无论找谁，去哪儿，他起码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再拿着身份证把家里附近那几个银行转一圈，看看到底是他妈在哪一家开的户……而他现在连打车的钱都不够了。
“行，你自己戴吧，”陈庆说，“还挺好看的。”
瘦猴儿拎着东西走了，江予夺准备过去看看刚才跟人干仗的那帮小屁孩儿什么情况，刚走出去几步，手机又响了。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厉害。”陈庆说。
“我不知道卡号，”程恪很忧郁，“你拿我身份证不能查到卡号吗？”
他只是想找个手机随便联系几个朋友而已，不知道怎么现在就弄得跟办假证的接头一样了。
江予夺把匕首抽出来的时候，程恪感觉到了腰侧的刺痛。
程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一声暴喝惊得四下乱窜，要不是闭着嘴，估计能从嘴里窜出来。
“没钱打车了。”程恪回答。
“捡垃圾来了啊。”程恪说。
-浪？
“喂。”那边又传来了乘客的声音。
程恪再一次震惊。
“我是程恪，”程恪突然有些尴尬，“就刚才……”
陈庆和那俩跟班儿就在门口，看他出来，陈庆立马冲里头喊了一声：“三哥？”
这种神奇的第一反应让程恪瞬间蹦了起来。
“卖了。”江予夺说。
“……老三，你可以啊，”听筒里传出来的并不是陈庆的声音，“现在都支使上我了？”
江予夺眯缝了一下眼睛，重新把表拿了起来。
不过他身后是椅背，实在也拉不出多少距离来，只能错开眼神，倒是又看到了江予夺衣领里从锁骨往下不知道延伸向何方的一道长长的伤疤。
“不，”陈庆反应过来，“这是他为了报答你送你的吧！”
“戴个屁，”江予夺伸了个懒腰，“他还会来的。”
“大齐叔，你那个酒吧怎么说生意也都还不错，”江予夺掐断了他即将开始的暴骂演讲，“就三千块钱还能欠着俩月都不给结，还好意思跟我这儿吼呢？”
江予夺领着他到了后院。
“说什么？”程恪问。
“我的猫，”江予夺看着他，“踩到它你就死定了。”
“以后跟踪接近目标的时候，稍微上点儿心，找个不那么明显的理由，”江予夺说，“下回再让我逮着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两天真他妈跟做梦一样，一时半会儿没有容身之地也就算了，莫名其妙还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拿卡号可以查到的。”大堂经理说。
“说说你到这儿干嘛来了。”江予夺说。
“我……想借你手机用一下，”程恪说得有些艰难，“你总护法说他的手机没有流量。”
“我他妈还是司机呢，”江予夺打断了他的话，“陈庆呢！”
“不然呢？”江予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