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是道具，是毒药
此次事件人命关天，她的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她说起赵一泓的出道史，赵一泓现年三十五岁，十五年前以歌手的身份成为QTV力捧的歌坛小天王，拼搏三年后未见大红大紫，偶然之下出演一部古装剧集的男二号，因其玉树临风的扮相和风流痴情的形象深入民心，之后的两三年他又出演了几部剧集的男主角，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后来的角色都无法超越第一部剧集塑造的角色。
丹尼斯匆匆走过来，“我已办好保释手续，可以走了。”
毒药门终于落幕。
叶晓震惊得合不拢嘴巴，难以置信地说：“真的还是假的？被谁包养？”
叶晓俏皮地眨眸，“听安排吧，台里让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
他宽慰道：“再过两天，狗仔队就不会盯着你了，不过我建议你休息几天。”
“不过什么？”其实，叶晓对赵一泓不是很感兴趣。
“很有可能，一开始红糖水就被下毒了。”警察问，“你和范薇薇交情怎么样？”
丹尼斯很少现身珠湾，他没听说过丹尼斯和本地什么人有交情，唯一有点交情的就是叶晓，妹妹被除名一事还只能拜托她帮忙。
“这三乔非四大花旦莫属，哪里轮得到我？”她抬眸一笑。
利天杰高兴地和她握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很难。
“为什么？他是毒蛇猛兽？”叶晓玩笑道。
她向后面看了一眼，“天天被狗仔队追，我真要疯了，太恐怖了。”
在警察的逼问之下，小印供出指使他的人：童谣。
叶晓忽然想起一事，“去年不是传出赵一泓和陈什么的绯闻吗？”
一辆出租车正好停下来，他们火速上车，狗仔队只能望车兴叹。
粥少僧多，此次三个女主角的竞争，将会爆出多少猛料？
毫无疑问，四大花旦都会参与角逐，二线艺员也会蠢蠢欲动。
这次选择电话联系，肯定是为了避免狗仔队追踪报道。
看一个美女享受美食，他也胃口大开，专心吃起来。
林子欣低声道：“这还不容易猜吗？手握艺员、制作生杀大权，捧一个男艺员还不简单？”
近十年来台里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工作人员、男同事女同事，对待叶晓无不是道路以目，不敢接近她，更不敢跟她说一句话，好像接近她三米之内就会触电烧焦、或者中毒身亡。只有赵一泓时常陪着她，宽慰她，说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些窃窃私语就会自动消失。
这是一家以唐宋文化为背景打造的中式菜馆，柚木地板，桃木桌椅，镂空窗户，杏黄色绫缎帘幕，墙上挂着龙飞凤舞的书法，包厢里更有精美的仕女图和弹琴、弹琵琶的古装歌女。菜名都是唐诗宋词的经典名句，配上菜肴照片，诗情画意，美不胜收。
林子欣身子前倾，靠近叶晓的耳朵，“娱乐圈是非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懂的看热闹，懂得看门道。传闻，绯闻，假的往往是真的，因为传闻很有可能是事实。你想啊，台里比他演技好的男艺员大有人在，而他一复出就是主演，两年多来稳坐当红小生的位置，靠的不是演技，而是那张俊俏的脸。”
这就是丹尼斯为叶晓报的仇。
见她这么个吃法，赵一泓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穿着蓝白相间服饰的侍应生将美食摆好，随后有礼地退下。
两人相视一笑，低头吃饭。
她本来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昨天看见小印古里古怪、惶恐不安，突然想起那天的事。她觉得小印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所以向警察说出这件事。
事态严重，QTV的工作人员报警，警方介入调查，调查线索锁定拍戏时喝下的那碗汤药。所以，工作人员和相关的艺员都录了口供，而叶晓被请到警察局，成为犯罪嫌疑人。
一周后，范薇薇中毒一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林子欣向警察提供一份对叶晓非常有利的口供。
小印受人指使在那碗红糖水里下毒，事成之后，他可以得到二十万元，提供小弟小妹读书。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被林子欣看见了。
他信誓旦旦地说：“没事的，我跟警察说我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做你的时间证人。”
“如果我早点想起小印，你就可以早点洗脱嫌疑了。”林子欣感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这天，利天杰打来电话，约她吃饭，谈谈《龙戏凤》这部电影。
松手之后，叶晓端起酒杯，和他相碰，欣然饮下。
童谣为什么能够进入“阿波罗”？
“不是毒蛇猛兽，也差不多了。”林子欣望望四周，神秘地压低声音，“传闻他被高层包养。”
在警察的盘问下，她从容说出当天的拍戏过程，特别是最后一场戏的详细过程：
“我和她是同事，不是很熟，拍这部戏之前基本不太说话的。”
她一惊，继而一愣，眼珠子微微一动，“当然有的，有时候看到八卦报刊上有关你和艺员明星的报道，我就想起你咯。”
童谣被请到警察局审问，死也不肯认罪，大喊冤枉。
叶晓在想，不知道高层中有什么人知道她和刘主席的不寻常关系。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些流言蜚语自动消失，大家仍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叶晓，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适时地转移话题，“你的演技进步很大，而且你在《宫谋》中的光彩盖过李思蔓，我觉得台里应该会捧你。”
“你有内幕消息？你演哪个角色？”叶晓状似颇有兴趣地问。
照相机狂闪，记者围拢过来、疯狂叫喊，丹尼斯粗暴地推开人群，护着她坐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叶晓错愕地呆住，犹豫片刻才道：“没问题，就到‘雅典娜’，如何？”
“叶小姐，你可以先回去，但是你暂时不能离开珠湾，如有需要，我们会再请你协助调查。”警察说。
在场的工作人员立即叫车送她到医院，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范薇薇终于捡回一条命。医生说，范薇薇中毒，幸而下的毒只是微量，不然早就中毒身亡。
利天杰早早地来到“唐宋传说”。
“这场戏拍了很多次，前几次你有没有灌毒药？”警察问。
她计上心来，决定整整他，“利先生，我实话实说，我和丹尼斯是在欧洲偶然认识的，说不上什么交情，估计说不上话。”
“没关系，等候美女是每个绅士的荣幸。”利天杰吩咐服务生上菜，坐正身姿，“我先点了几个菜，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再点几样。”
过了一会儿，他问：“晓晓，你瘦了，气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拍戏很辛苦？”
“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如果你有兴趣，我带你吃遍全市的中餐馆。”利天杰顺着说下去。
“你看起来只比我大十岁。”这话倒不是恭维，叶晓苦恼地说，“我这个岁数，皮肤还不如你呢，对了，欣姐能不能传授我一些保养的秘诀？”
“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电视城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孤立叶晓。
赵一泓腼腆地笑起来，“如果你真想谢我，那就请我吃饭吧。”
“去年年底那阵子，你的八卦也很多，那时候的狗仔队没有这次厉害？”他笑呵呵地调侃道。
“那是当然，你的美貌在台里也是数得上的。”林子欣非常自然地说出这句貌似不是恭维的恭维话。
“我能应付的，谢谢。”她淡然道。
赵一泓英俊的脸上露出他招牌式的迷人微笑，“我也刚收工，举手之劳嘛。”
“没有，因为灌毒药之前要说一些对白，我的状态不太好，总是还没到灌毒药导演就叫NG，所以灌毒药只有一次。”叶晓冷静地把下午发生的事说出来。
叶晓真诚地说：“还是要谢谢你的，这阵子你总是帮我。”
“是这样的，我妹妹，你应该认识，就是你们台里的肖茵，前阵子被‘阿波罗’除名。”他有点难以启齿，“你也知道，被‘阿波罗’除名不是小事，珠湾所有的高级会所都不接纳我妹妹……毕竟利氏在珠湾是有头有脸的，这太丢脸了……你能不能帮我跟丹尼斯说说情，撤销除名。”
食指大动，叶晓不顾面前的男人还不是很熟，快速地吃起来，不过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教养。
赵一泓很喜欢“雅典娜”的艺术氛围，笑道：“我来过一次，非常喜欢这里的氛围，没想到第二次会和你在一起吃饭。”
她点头一笑，“我要先跟台里说一声，方总监同意了，才能跟你谈具体的。”
“今天找你，有两件事。”见她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利天杰压抑着平时张扬的意气，“《龙戏凤》七月开镜，我很有诚意请你出演女主角，你认真考虑一下。”
他静静地看着她吃，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在娱乐圈混了一年多，怎么就没有其他艺员明星身上常有的装腔作势和表里不一呢？她不虚伪、不做作，即使说着八面玲珑的话也是自然而然的感觉，可以说是一个天然派的女子。
毫无意料的，她接到刘建则的电话，问她想在《明珠闪烁》里演什么角色。
利天杰苦笑，“总好过我吧。”
叶晓明白他们的微妙心理，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同事的防备情绪严重地影响了拍戏的状态和发挥，进度慢了很多，罗晓燕发飙了一次，各位演员才集中精力拍戏。
利天杰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情款款，“晓晓，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过我？”
第二天，“毒药门”在各大华文网站和八卦报刊登陆，言辞激烈，矛头直指绯闻天后叶晓，说她跟同事关系不好，从戏里斗到戏外，说她为搏上位毒害同事，说她本想毒死李思蔓，却没想到范薇薇成了替死鬼……
丹尼斯揽着她离开，却在警察局后门口遭遇狗仔队。
“谋事在人嘛，我帮你说看看。”他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个差事。
叶晓担心童谣会再搞出什么可怕的事，日防夜防，整天神经兮兮的，拍戏状态不太好，总是NG很多次才通过。
通报上这样写除名的原因：利小姐无视其他VIP客户的权利，将会所当作喧闹的菜市场，随意带不属于本阶层的朋友进来，并且诽谤他人，影响其他客人宝贵的休闲时光。
道具红糖水，变成杀人毒药，珠湾家喻户晓，传遍全国。
“方总监？”除了方颖，还有谁手握生杀大权的女高层？
叶晓点点头，走出审讯室，正巧赵一泓从另一个审讯室出来。
罗晓燕很满意三个人的表现，顺利通过。
是这样的，“毒药门”案发当天，她结束拍摄，在化妆间卸妆以后打算回家，无意中看见工作人员小印鬼鬼祟祟地从那碗“毒药”前走开。她虽然有点奇怪小印的古怪行为，却也没往心里去。
“其实，那绯闻是真的，赵一泓和陈轩合作主演一部剧集，擦出火花，就发展成为地下情人。可是这种事瞒得了多久？三个月后，方颖就发现赵一泓移情别恋，所以陈轩就被雪藏了。”
“什么事？”
叶晓点头，坦诚道：“我觉得他好像故意接近我。”
“赵一泓的前途捏在方颖的手里，还能怎么着？肯定是牺牲陈轩了。”林子欣叹了一口气，“赵一泓移情别恋，方颖肯定勃然大怒，所以赵一泓为了演艺前途，乖乖地回去哄方颖开心，他这才安然无事，继续做他的当红小生。”
“好的，我喜欢反面角色。谢谢刘主席。”
“三个女主角发挥的空间很大，但是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不太适合你。”刘主席的语气仍是一贯的强硬，“有一个角色是富家千金，骄横任性，和三个男人有感情戏，戏份挺多的。”
九月开拍的《明珠闪烁》确实是大制作，由金牌监制田凯越和金牌编剧高中亿共同打造，几乎出动全台精英，囊括过半小生花旦，珠宝和华丽服饰赞助五千万，甚至有可能前赴外国和国内多个城市取景，预计总投资一亿。
于是，她让汉娜调查四大花旦的底细和“私生活”，未雨绸缪。
“尽量不要跟他有过多的接触。”林子欣的忠告很诚恳。
丹尼斯根本不需要利氏任何好处，不过这个世界在某个程度上会变得很小，说不定在某个时刻就可能需要利氏的力量。
其实被“阿波罗”除名倒没什么，可怕的是“阿波罗”的全球号召力，妹妹又是喜欢玩的大小姐，进不去高级会所的大门，还不如杀了她。他紧紧锁眉，“这件事真的要拜托你，这样吧，你帮我带个话，就说只要可以撤销除名，他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利先生这么有诚意，我当然会认真考虑。其实我也有兴趣，不过台里安排的工作比较紧凑，我担心没有档期接拍电影。”叶晓以圆滑的措辞和诚恳的语气拒绝。
“当然没问题。”林子欣爽快地答应。
方颖掌权制作资源部，想捧一位男艺员，还不是小事一桩？只要是在她的职权范围内行事，即使各位董事、行政主席和各总监知道她和赵一泓的情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权或者有钱的高层中，刘主席是大股东，还有两个股东，接下来是总经理和制作资源部总监，这些都是艺员搏上位的巴结对象，也有艺员为了加戏巴结监制和导演，招数多多。
他掩饰不住开心的心情，“你喜欢就好。”
因为NG了很多次，我在另一个房间调整状态，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没有人可以为我做时间证人，我也不知道有哪个人看见我……我一边念对白一边揣摩角色的心理，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赵一泓走过来指导我，教我怎么演好这场戏，说了半个小时，我就跟导演说我调整好了……然后就是拍戏，道具师把那碗毒药端给肖茵，然后我就端起这碗毒药灌进薇薇的口中，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碗红糖水里有毒……
本剧三个女主角是乔家三姐妹，大乔乔曼舒，二乔乔曼瑶，小乔乔曼悠，三姐妹对应的情侣老公分别是林博、杨嘉楠、杨保成。叶晓饰演富家女唐心，她的爷爷唐永言和杨保成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富豪。而其他的配角，难以计算。
安静地过了几天，这天，她要拍一场毒死宫妃的戏，NG了三四次仍然状态不好。罗晓燕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调整一下情绪再来，先拍李思蔓的戏。
“三姐妹分别是大乔、二乔、小乔，我演二乔的老公。”
林子欣说，赵一泓消失的那几年，其实是一心一意地伺候方颖。他把最好的时光奉献给方颖，估计方颖觉得心有愧疚，所以才卖力地扶他上位。
林子欣冷笑道：“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地伺候那个老女人一辈子？不过方颖掌握着他的命脉，赵一泓不敢轻举妄动。”
一出家门，狗仔队就疯狂地咬上来；一到电视城，聚集在门口的记者潮水般地涌上来；下班后，那群记者仍然死心塌地地等着叶晓的出现。
叶晓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想伺候方颖了？只要他乖乖的，他的演艺事业会很顺利的。”
他早已知道，叶晓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而喜欢他。
“我也看出来了，赵一泓演技不错，长得又帅，嘴巴够甜，在台里很受欢迎，不过……”林子欣故意打住，一般来说，转折之后的话，肯定不是好话。
之前，丹尼斯向警方提供的手机录下的那个精彩视频作为佐证，警方多方调查之后起诉童谣，控告她蓄意谋杀、嫁祸他人。
黑眉扬起，他笑起来。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多少有点失落，不过这个答案，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子欣劝她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你和赵一泓的一举一动，早晚会传到那方颖的耳朵，为了男人，方颖会怎么对付你，你应该很清楚。”
一周后，基于童谣认罪态度差，判刑入狱四年。
“小声点儿。”林子欣坐正身子，“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好多人都知道，心照不宣。”
叶晓相信，三个女主角还没有确定，这块诱人的奶油蛋糕，一定会引发珠湾传媒的风起云涌，更会引发一场看不见硝烟却火药味呛鼻的抢角战争。
“我不相信那些绯闻，记者的键盘都是想象力超级丰富的，我只相信我的心看到的。”赵一泓仿佛要强调他相信她的清白，“娱乐圈里的人是狗仔队追逐的对象，哪天不追我们了，说明我们已经过气了。”
叶晓觉得很不是滋味，赵一泓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过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也许，他对她并非同事这么简单。
这场戏结束后就下班，卸妆的时候，范薇薇突然腹痛，痛得滚在地上，满脸冒汗。
“不好意思，今天收工比较晚，让你久等了。”她抱歉地坐下来。
而利天茵在申请VIP卡三个月之后，即被除名，并且在世界名流杂志上刊登通报，可以预见，全球所有的高级会所将会同时封杀利天茵。
调整了两个小时，叶晓觉得状态好多了，便要求开拍。
现在赵一泓没有对她表现出特别的意思，可是女人一旦醋劲上来，都是不可理喻的，难保不会假公济私地对付她。如果方颖认定她是破坏他们关系的小三，方颖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她在台里寸步难行，甚至沦为被雪藏的命运，那时候，要惊动到刘主席，就麻烦了。
“那先谢谢你啦，就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吃饭。”她不着痕迹地推脱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吃不饱再点。”叶晓微微一笑，对于他的温和客气挺奇怪的，看来这顿饭不太寻常。
这天，叶晓为了表示谢意，收工后请林子欣吃饭。
“雅典娜”是珠湾声誉不错的地中海餐厅，经营意大利菜和希腊菜，装潢设计洋溢着浓郁的地中海情调，有蓝天白云的清爽飘逸，也有海浪沙滩的深情烂漫。深蓝的桌布，纯白的椅子，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非常适合年轻一族的品味。
“对的，心思奇巧的艺员让人讨厌，安守本分的艺员反而会受到力捧。”赵一泓头头是道地说，“我下部戏是《明珠闪烁》，现在三个女主角还没定下来，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演三个姐妹中的一个，如果我跟你演情侣，那就更好了。”
古香古色的包厢，他等候着姗姗来迟的叶晓。
汉娜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多次，她一般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她也认真地思考过，也许可以尝试拍电影。
警察审问之下，小印和盘托出。
确实如此，收工后她就匆忙离开，跟台里的女同事接触很少，更别说男同事了。因此，像赵一泓有这种感觉的，肯定不在少数。不过，那又如何？她向来不太理会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林子欣以八卦的口吻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一泓想脱离方颖的魔爪，可是方颖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
“我和刘主席打过招呼，他说尽量安排，应该没有问题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档期，如果档期真的安排不过来，到时候再作协调。”
一块蛋糕，肯定要分，可以分到多大的份额，那就要看各自的实力和权力。
叶晓饰演的罗永芳，给范薇薇饰演的另一个宫妃灌毒药，因为这个宫妃曾经害过其他宫妃，肖茵饰演的宫婢从旁协助。说了一大堆抑扬顿挫、声嘶力竭的对白之后，肖茵按住范薇薇，罗永芳捏住宫妃的下巴逼她张嘴，端起毒药（道具），灌进去……
“我也想帮你妹妹，不过我和丹尼斯的关系，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叶晓早已猜到他请她吃饭的重点是这件事，从她进门开始，她就觉得他很奇怪、很别扭，和以往的利天杰不太一样，原来，他有求于她，所以才刻意压抑着他一贯的狂妄与高傲。
“差不多吧。”提起去年的绯闻，叶晓有点尴尬。
赵一泓拍拍她的肩膀，温和地劝慰，“没事的，早点休息，明天的戏很重要，要以最饱满的状态开工。”
叶晓轻咬着牙，若有所思。
“工作再忙，也要吃饭的嘛，其实，人生在世，可以简单地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吃饭’。”他说起大道理，神色间不再狂妄，言谈间也不再自负，平和的腔调让人觉得很别扭。
他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
林子欣忽然道：“这阵子，你和赵一泓走得很近。”
“很巧。”他笑得更开心了，“以前跟你没什么接触，有时候远远地看见你一个人待着，或者独自走着，觉得你比较冷漠、不好接近，想不到你挺随和健谈的。”
如此看来，他是有备而来，而且相当有诚意邀她出演——环宇娱乐有多少精英为他做事，何须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跟她谈？另一件事是……
待喘息稍定，叶晓道了声“谢谢。”
李思蔓，林嘉儿，李嫣，何诗诗，会出什么招？继续利用传媒互相攻击吗？还是更厉害、更有水准的奇谋？叶晓觉得，这四人仍然会把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对付她，她应该有所防备，不能任人宰割。
“我也是第二次。”叶晓如实道来。
叶晓答应他把话带给丹尼斯，至于丹尼斯会提出什么要求，那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她淡淡一笑，“谢谢，你和我在一起只有后面的半个小时，之前一个半小时，还是没有时间证人。如果没有别的线索，我仍然是嫌疑人。”
或许，他跟某个高层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我知道……你和丹尼斯不是那样的关系，但你们好歹有交情……能说得上话，是不是？”他从没求过人，而且是求一个女人，简单的几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心里特不是滋味。
“朋友嘛，别这么客气。”
“毒药门”事发后的第三天，狗仔队仍然不少。下班后，叶晓从电视城侧门离开，记者突然涌现，围着她不停地问。不远处的八个保镖快步赶过来。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掌握住，接着，他把她从人群中拽出来，往出租车位狂奔……
汉娜认为她应该接拍这部电影，和环宇娱乐合作是走上大银幕、成为知名影星的最佳途径，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会后悔的。
出道六年，演艺事业遇到瓶颈，他突然在珠湾娱乐圈销声匿迹。两年多前，赵一泓突然现身珠湾娱乐圈，再次成为QTV签约艺员，担任一部重头剧的重要男角。此次复出很顺利，参演的剧集都是台里制作精良的重要剧集。
今晚的利天杰，和以往的利总裁很不一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其实，叶晓知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只能装作不知道。突然听见他关心的话，她差点儿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口腔里的食物，勉强地说：“还好了，我不会让自己太辛苦的。这道菜味道不错，想不到这里的中国菜这么好吃。”
几张熟悉的脸从叶晓的脑中晃过，“包养他的女高层是谁？”
“好像只有我不知道。”叶晓也觉得自己太不关心男同事女同事的“私生活”，信息太闭塞不是一件好事，“他为什么接近我？喜欢我吗？”
叶晓眉毛微动，轻笑。
叶晓不知道凭借他当红小生的身份，能否为她争取到出演女主角的机会？
不知道制作资源部总监方颖会怎么安排这部剧集的演员，而另一派业务总经理高兴肯定不会任由方颖“胡作非为”，一块蛋糕，肯定要分，可以分到多大的份额，那就要看各自的实力和权力。
闲聊几分钟，菜肴就上桌，她不用他招呼就自行开动，不矜持，也不如狼似虎。
“还是刘主席安排吧，我听您的。”叶晓客气地说。
叶晓歪头一想，开心地笑起来，“说得对，不过人也要有点追求和境界，吃饭只是‘活着’，而‘生活’就不单单是吃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颖也够心狠手辣的，但是赵一泓没有努力过吗？”
拍《宫谋》之前，叶晓和他很不熟悉，是见面点头的那种交情最淡的同事关系，年后开工，他好像有意接近她，给她说戏，教她怎么表现人物的心理层次，在她休息的时候跟她说上几句话。起初，她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他在警察局流露出担心的神色，她才有所了悟。
丹尼斯说，利天茵申请VIP卡，店长按照他的指示，没有经过严格的审核过程就批准了，因此，童谣是利天茵带进“阿波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