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所以？”
虽然我自己没有发现，没有察觉，但是，我愿意相信白雅宁，她不是那种会无中生有的多事女孩。
“芊芊，幸福是需要争取的。如果你喜欢洛少爷，就不要轻易放弃，至少……至少应该让他知道你的感情，不要等彼此错过之后，再追悔莫及。那个申家大小姐，我见过几次，她看起来太聪明，与洛少爷不合适。”
“洛子寒！”
虽然洛少爷始终保持着惯有的沉默，未曾说过一句话，但是，他那掌控一切、毫不犹豫的行动力，让大家又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惧怕和威慑。
“芊芊？”
怎么说呢，两个人的关系就像飘忽的风，有些难以捉摸；又像迷蒙的雾，仍然模模糊糊，迷离不清。
“那，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曾好多次偷偷地送我回公寓？”
我真笨，简直是天下第一笨的女孩！
好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有那样的心思，洛子寒也绝对不会接受的！
我当然会开口反驳，但话没说完又立刻乖乖闭上嘴。因为，我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洛子寒的脸庞，害得我再也不敢出声了。
霸道的本性？
他反握住我的手，别有意味地望着我，漂亮的黑眸流转着淡淡的浅笑。
“哪位？”
“洛子寒，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呃？”我怔了怔，心口一窒，泪水又涌了出来，“呵呵，我一定是脑袋坏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听到别人这样说，就冲动地跑来当面向你追问……我，我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
我怔怔地望着洛子寒，呼吸猛地一滞，心跳仿佛也跟着停止了。
“没，没事……”我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讪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让你感到困扰了。洛子寒，你说得没错，我果然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傻丫头呢。刚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傻瓜姚芊芊……”
微凉的清风拂过窗口，带来一阵阵淡雅的花香。
星期六。
“这个嘛……”我撒娇地笑了笑：“好吧，今天我老老实实陪着你，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只是表哥？”
“你真的不紧张、不担心吗？”
“好了，陪我到楼下吃晚餐吧。”
“这个嘛……”她故意拉长声调，略带歉意地望着我，“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认为我多事哦。芊芊，你经常跑去白金馆找洛少爷，大家很好奇，都在猜想……你，你是不是在追求洛少爷？”
民赫哥那充满磁性的美妙嗓音在我的耳畔此起彼伏，我蜷缩在被子里，露出惺忪的睡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傻丫头，怎么感谢我？”
他还是那样平静地望着我，绝美的容颜如画卷般呈现在我的眼前。
一股无名之火从我的心底冒出来，我愤愤地瞪着洛子寒，高声喊道：“洛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道听途说，我痴心妄想，我像个白痴似的活该丢人，这些我都认了，你还不满意吗？抱歉，我先回去了，补习功课就……”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听民赫哥说过多少次了。并非我不愿当真，而是……我自始至终都深信不疑，也就没有必要去追问真假了。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是有些怨恨他的。他就是这样，宁愿默默地采取行动，也不肯亲口承认，他是在保护我、关心我。
他的女朋友是申静瑜，那样美丽高雅的女孩与我这种率直冲动的丫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走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向书房门口走去。
“我只见过一次。那天晚上，我看到你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本想追过去与你打招呼，突然发现洛少爷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当时，我以为是你们两个吵架了，故意一前一后地分开走，谁知……看着你走入公寓后，洛少爷就折返回来C了。最初，我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接二连三有人说起同样的情况，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对方还是‘四大家族’中那个淡漠倨傲的天才少爷，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和好奇心。”
我倔犟而委屈地甩开他的手，趴在他的身上怒视他，深吸一口气，愤然地说道：“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反正，不管我怎样感谢你，你一定会说‘随便什么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出手帮忙’。姚芊芊并不是特别的，只是凑巧被你……”
“姐姐找你有什么事？”
我赶忙伸出大拇指，连连发出赞叹：“高！真高！实在是高！民赫哥，你这些‘反侦查手段’是不是从拍戏的剧本里学来的？”
洛子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注视着我，眸底是满满的担忧。
我抬手为她擦眼泪，喉咙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噙在眼眶里的泪珠潸然而下，一颗一颗掉落在地面上。
我放下手中的画笔，微微阖起双眼，苦涩地笑了笑。
我一边询问，一边起身去开门。
书房内的灯光倾泻而下，如琉璃般晶莹雪亮，无声地洒落在他的周围，将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映衬得愈发帅气完美。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踮着脚，抬手去碰触那张带着温润笑容的绝美脸庞。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明明很清楚，却仍然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也无法将洛子寒的身影从脑海中抹除。
他故意轻轻咳嗽两声，倾身向我这边靠了靠，柔声道：“前些天，你不是说，有个学姐想做经纪人助理工作吗？”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然后，我的泪水就这样无法遏制地流淌下来。
这，这是真的吗？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这个智慧而霸道的大少爷！
“芊芊，那是你亲眼所见吗？”
“你，你明白什么？”我爬起身，后悔得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立刻张开双手，作势去抓他的脖子，“洛子寒，我可不是傻瓜！你要是敢那样想，我会就地掐死你哦。”
他不闪不躲，在我的手碰到他的脖子时，突然用力抬手压住我的后脑勺，让我埋首在他的颈窝里，两个人脸颊相贴，没有丝毫缝隙。
我立刻按下接听键，高兴地喊道：“民赫哥！你怎么……”
一股强大而迅疾的力量突然袭上我的手腕，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机已经被洛子寒硬生生夺走了。
我赶忙掏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你看，这可是尚美姐打来的电话，我不能不接吧。”
民赫哥不在意地笑了笑，俯身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其实呢，最危险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很多明星害怕爆出绯闻，不敢带恋人出入公共场所，在大家眼中，我应该也是那样的，所以……当他们看到我与你亲密地走在一起时，虽然有过短暂的怀疑和动摇，但还是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不可能公然制造绯闻，也就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通话结束，洛子寒一反常态地向我追问起来。
是的，我没有发现，一直没有发现。
我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尚美姐会是怎样的反应，所以，我一直瞒着她。如果民赫哥那边传来好消息，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尚美姐；若结果相反，我会只字不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民赫哥坐在床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洛子寒，每次补习结束，我离开白金馆之后，你……”我深吸一口气，借以平复自己那失去规律的心跳，“告诉我，你有没有偷偷送我回公寓？”
“当然！”民赫哥拥紧我，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采，“芊芊，你听好哦，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我无法反驳，只能嘟起嘴，不甘心地呢喃道：“哼！霸道的大少爷！”
我不得不承认，白雅宁的话影响了我，并在我的心底激起了无数涟漪。
他显得淡定自若，绝美的容颜上流转着柔和的笑意。
两年前，民赫哥在打工的西餐厅被星探发掘，从此步入熠熠发光的演艺圈。
我更加一头雾水，盯着她问道：“雅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子寒不喜欢漫画，就算我的漫画出版了，或者在漫画周刊连载，他也绝对不会去关注。如此一来，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就只有我自己了。我想把它作为一段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在心中，当做送给自己的礼物。
等等，等等……他，他说保护最重要的人，那……那个人是我吗？
“不，这是专属于姚芊芊一个人的。”
“洛子寒……”
C在乎！当然在乎！
我和民赫哥并肩走在偌大的超市里，各种各样的货品琳琅满目，只是来往的顾客寥寥无几，四周静得出奇。
为什么会这样？
“这还用问吗？因为，洛少爷喜欢的人是你！”白雅宁又露出了那副笃定的神情，我真的很好奇，她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他再次巧妙地避开了我的问题，淡淡地说道：“姚芊芊，我发现，你的脑子好像越来越不好使了，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嗯，这样吧，今晚你留在白金馆吃饭，我让厨房多做些补脑的食物……”
“雅宁，既然你知道，申家大小姐是洛子寒的女朋友，为什么……”
洛子寒顿时皱紧眉，手臂更加用力地圈住了我。
而我和申静瑜，无论怎样比较，都像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王子与公主在一起，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灰姑娘却只能默默地选择离开。因为，灰姑娘没有掉落她的水晶鞋，王子永远也找不到她。
我和他互相凝望，彼此对视。这么近的距离，我能够真切而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蕴含的情愫，看到他从未展露过的紧张和焦虑，看到他惯有的冷静正在逐渐瓦解，甚至……我可以用双手触摸到他胸口那擂鼓般的心跳。
白雅宁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圆圆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无奈的浅笑。
也许，很多女孩都在羡慕申静瑜吧。她是洛子寒认可的女朋友，能够名正言顺地陪伴他、拥有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与他约会的女孩。
“嗯，是呢。”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仍然没能遮挡住黑眸中的泪光，“芊芊，别看我这样，也有喜欢的人哦。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不顾一切地喜欢着，可是，与对方相比，我是那样渺小，那样卑微，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不敢向他告白，直到……直到某一天，最喜欢的人倒在血泊里，因意外事故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我才知道，他……他竟然也喜欢我这个胖乎乎的女孩，但是，但是……”
民赫哥只比我大三岁，但他什么都会做，是个独立自强的男孩。
可是……怎么会这样？洛子寒他，他居然会在功课辅导结束后……送，送我回公寓？而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是迟钝得要命呢。
我结结实实地摔倒了，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身下反而传来淡淡的温热感。
说完这句简短而强势的话，洛子寒干脆将我的手机关机没收，完全不顾我怒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我的口袋里。
“芊芊，你希望那是事实吗？”
C我轻靠在民赫哥的怀里，扬起下巴，偷偷问他。
“对不起，雅宁，我……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惊喜？”我蹙眉瞪着他，郁闷得直咬牙，“是呢，‘惊’得我‘喜’不C起来！我昨晚熬夜画漫画到凌晨四点多，刚睡下没多久，你就跑来吵我……民赫哥，求求你，让我睡到中午好不好？我原本就是打算睡到中午，在漫漫梦境中等你回家的。”
也许，这就是我和民赫哥的缘分吧。
“大坏蛋洛子寒！”
“好。”
我无奈地摇头，叹气道：“也许，你会因此得罪很多同学，岂不是……”
“芊芊，我和你可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哦。”
什么？
大家并不知道，我现在只是帝景学院的“短期生”。我若不用心、不努力，即使有洛子寒这样出色的天才辅导老师，也未必能够通过重考测试，继续留在帝景学院。
“呃？不满意？”我骨碌碌地转动眼珠，蹙眉说道，“嗯，是唯一的表哥！”
民赫哥穿着休闲服，戴着精致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大学生，与他站在镜头前的模样相差甚远。这样也好，不必担心被粉丝认出来，民赫哥就能够安心地逛超市、买东西了。
“雅宁，对不起，对不起……”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不满地向他控诉：“你昨晚在电话里说，今天中午才到家。结果你提前回来，一大早就……”
申静瑜，申静瑜……白雅宁当然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聪明的大小姐申静瑜，正是她最想见的、漫画社的神秘社长大人。
之前，尚美姐打来电话，他不但没有反对，还笑眯眯地问我通话内容，可民赫哥……
我和民赫哥是至亲至爱的家人，只要他愿意，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话一出口，我的耳边就传来了洛子寒低低的笑声。
“咚咚咚！”
我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泪水决堤般地涌出眼眶，浸湿了我的脸颊，而我只能含着眼泪向他微笑，任由撕裂般的痛楚在身体里蔓延……“芊芊！”
我追求洛子寒？
明知道结果会这样，明知道自己会丢人，我居然……居然还傻乎乎地心存幻想！可怜死了，姚芊芊，你实在可怜死了！
他低笑，挑眉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眸明若皎月。
他真的很帅，帅得人神共愤，完美得毫无瑕疵，可是……这算什么！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先前，他将我打击得差点儿想撞墙而死，羞愧得无地自容，如今又丢给我一颗糖果，让我感到心里甜丝丝的。
这时，某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学校论坛上所有关于我的负面评论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被删除了。
“洛子寒，你凭什么……”
“傻芊芊，谢谢你。”
我甚至不知道，洛子寒的眼中是否看得到我。即使有，我也不过是个需要他帮忙的傻女孩罢了。
“可是……”我轻蹙眉头，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洛子寒，谢谢你这样维护我，但你可以选择更加含蓄的方式，未必要如此强硬地解决问题。”
“洛子寒！你也太霸道了，那是民赫哥打给我的电话，你……”
“这么说，我是那个你喜欢的人？”
他在人前总是邪魅不羁，性感十足，害得大家误以为他是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其实，民赫哥自出道以来，从未闹过任何绯闻，他可是最重感情的人！
洛子寒，某天我们分别后，你还会记得那个叫姚芊芊的笨女孩吗？
洛子寒沉默地叹了口气，拉着我站起身，坐在书房内的沙发上。我感激地向他伸出大拇指，又给了他一个甜美调皮的笑容，才诚惶诚恐地接起尚美姐的电话。
其实，我和洛子寒的相处很短暂，仅仅三个月，宛若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当我通过帝景学院的重考测试，我也失去了出入白金馆的机会，无法再靠近洛子寒。如果我没有通过测试，那么，我只能离开帝景学院，可能永远见不到他了。
这时，民赫哥会抬起手，轻轻拥住我，若无其事地揽着我向前走，从而成功地消除了那些人的疑惑。
白雅宁扬起唇角，狡黠地笑道：“怎么样？还不承认吗？”
他缓缓扬起薄唇，似笑非笑地说道：“芊芊，我一直想提醒你——‘补课时间，禁止接听电话’。不管谁打来电话，我都会一视同仁地制止，并非针对崔民赫，而他……他只是凑巧变成了第一个不走运的人。”
结果可想而知，整个帝景学院再也没有人敢“揣测”我和洛子寒的关系了。
“不是稀客！我来公寓找过你好几次了，你都不在！”白雅宁郁闷地向我控诉，眉头拧得紧紧的，“芊芊，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每天跑去白金馆找洛少爷，难道就没想过到我的宿舍坐坐，与我聊聊天？”
我愠怒地瞪着他，眼底燃烧着两团小火苗，毫不客气地将双手探向他的脖子。哼！不给他点儿厉害看看，我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我独自坐在公寓的书桌前，像只不停歇的蚂蚁似的，低头忙着画漫画，准备用来作为投稿作品，或者交给申静瑜出版发行。
民赫哥宠爱地拍着我的肩膀，修长如玉的手指探上我的脸庞，为我拢了拢发丝，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暖暖的笑意。
“啪！”
此时此刻，我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凄楚，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可是，怎么办？
她也抬起手，帮我抹掉泪珠，然后，含着眼泪向我微笑。
“芊芊，是我！”
“芊芊，大懒虫，赶快起来！”
“芊芊，我从没说过你是傻瓜，不过……有你在乎我就够了。”
“芊芊，起床啦！”
为什么？
“芊芊，你怎么啦？”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迷人。在我看得出神之际，他突然加大手臂的力量，直接将我压在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了我。
“我……”
“那还可以考虑。”
“洛子寒……”我抬起头，努力逼退眼底的泪花，自嘲地笑了笑，“抱歉，我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请你……”
随后，冗长的寂静袭来，我和洛子寒就这样躺在地面，紧紧相拥，直到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在我的心目中，民赫哥是非常重要、非常特别的人，谁都不能取代他的位置。因为，那是专属于哥哥、绝无仅有的宝贵位置。
微凉的指尖轻柔地触摸着我的脸庞，那个与我近在咫尺的美少年沉静地看着我，他的目光清澈纯净，如同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明晃晃的，漂亮的瞳孔中映出了我的模样。
他轻轻打断我的话，沉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啊，申静瑜才是洛子寒的女朋友，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我……我在大家眼中，充其量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追着洛子寒不放的傻女孩罢了。
“芊芊，你……”
“洛子寒，你闹够了吧？你，你……”我气得满脸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委屈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洛子寒的领口，“这样耍我很有趣吗？高高在上的洛少爷，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么讨厌我！”
姨妈工作忙，不在家的时候，民赫哥始终微笑地陪在我身边，细心地照顾我、勇敢地保护我。
“不要！”
“选你喜欢吃的东西，我绝不勉强你。”
我看不透洛子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民赫哥，谢谢你！”
洛子寒猛地抬手拥住了我颤抖的肩膀。
“怎么啦？”
洛子寒，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以为我是任你戏耍的宠物吗？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乖巧温顺的宠物，而是气愤至极的……姚芊芊！
“芊芊，我没有偷偷送你回公寓。”
洛子寒慢慢抬起手，疼惜地捧住我的脸，淡淡地说道：“芊芊，我从没讨厌过你。”
“嗯，听起来确实不错。”洛子寒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想，姐姐肯定不介意请我一起吃夜宵。”
呃？这与洛子寒有什么关系吗？
我抱歉地笑了笑，拉着她坐在书桌旁，解释道：“对不起，我总是在瞎忙，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我当然想去你的宿舍看看，也想多认识一些朋友，但是……”
我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随后的日子，我和洛子寒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怪圈。
如果，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在乎我，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毫无破绽？而我自己……我，我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失神呢？
偶尔，超市里的工作人员会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民赫哥。
总算说出来了！
洛子寒挑眉望着我，脸色淡然平静，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流转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错。”
我吸了吸鼻子，眨动着湿漉漉的睫毛，无奈地笑道：“雅宁，我的情况和你不同，洛子寒有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他并不喜欢我。即使我向他告白，也只会被他拒绝，那时我们两个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有人说我是洛子寒喜欢的女孩，两个人正在交往；也有人说，我是个坏女孩，明知洛子寒的女朋友是申家大小姐，还故意靠近洛子寒，别有用心。
其实，在姨妈领养民赫哥之前，民赫哥一直住在孤儿院。
“洛子寒！”
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心底的期待逐渐悄然流逝，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汹涌澎湃的狼狈和难堪。
我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她低声叹气，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嗔怪般地摇了摇头：“芊芊，你好像有点儿反应迟钝呢。一周五天，洛少爷有三个晚上都会护送你回公寓楼，你难道一直没有发现？”
而且，明星也有明星的束缚和限制，买东西都要选择人少的会员制超市。
“洛子寒，你是为了我才不惜得罪那些同学的，对不对？”
这样的怪圈，这样的氛围，让我感到异常烦闷。
当我再次踏入白金馆的时候，平日里那种隐约存在的抗拒感全然消失，我几乎是怀着激动雀跃的心情，冲了进去。
什，什么？
C“我从来不怕得罪人。”洛子寒扬唇一笑，绝美淡漠的容颜瞬间柔和几分，“芊芊，难道你想让我看着别人诋毁你而无动于衷吗？抱歉，那不是我的作风。”
哼！我就知道，民赫哥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不过，我已经羞愧得满脸通红，仿佛全身都在发烫，只能握紧双手，低下头，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更让我为之震惊的是，那些诋毁我、发表负面评论的学生，每个人都收到了洛少爷发出的警告信！
我的心口突然钝痛起来，闷闷的，持续不断，怎么都遏制不住。
洛子寒的急切呼喊声掠过我的耳畔，我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但，但我什么消息都没听到呀。”
洛子寒察觉到了我的反常，黑眸稍稍紧缩，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大声吼道，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谁说洛少爷不喜欢你？”
那个倨傲俊朗的美少年竟用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接住了我，让我稳稳地落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他自己却与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的，温暖柔和。
于是，我拉下民赫哥的手，撒娇地笑道：“彼此彼此，民赫哥也是我最喜欢的人，谁都无法替代、独一无二的表哥！”
这分明是他厚此薄彼，故意为之！
啊！我几乎要崩溃了。
当时，民赫哥只有八岁，读小学一年级，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
学校论坛上关于他和我的帖子越来越多，甚至不少好事者还跑到我的班级里打听姚芊芊是谁。
棕色的发丝隐隐遮挡了他的额角，在金边眼镜的镜片上映出几道飘忽的暗影，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烁着星辰般灿烂的光泽。
“那是最有效率的方式，立竿见影！”
洛子寒默默地注视着我，眸色不断加深，绝美倨傲的面孔上泛起细细的波澜，薄唇隐隐上扬，勾起一道月牙般的清雅弧度。
“芊芊，去向洛少爷告白吧。如果你们两个错过了彼此，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居然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挑眉凝视着我，令我感到更加愤愤不平。
“好。”
我愤愤地瞪向他，一连甩给他好几个白眼。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温柔地为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我紧紧握住双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颊仿佛火烧般滚烫，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温暖、感动、幸福、惊喜……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无法准确地表达我心底那种震撼的感觉。
这段时间，申静瑜并没有催促我答复漫画创作的事，而我自己也矛盾不已，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正如申静瑜自己说的那样，她很少来帝景学院，不过，洛子寒的三个死党曾有意无意地提起，几乎每个周末，申静瑜都会去洛子寒家，陪在洛子寒身边，进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约会。
如果没有见过洛子寒那阳光般的笑容，没有感受过他那带着冰冷的温柔，我或者真的什么都不会在意，但是……我喜欢看他的笑脸，喜欢他偶尔流露的柔情，喜欢他近乎执拗的包容，喜欢他对我生气时的无奈。我甚至自私地想，洛子寒展现在我眼前的一切，只属于我一个人该多好啊！
“芊芊，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吧。”白雅宁拍拍我的肩膀，脸色苍白几分，“你可能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断言你喜欢洛少爷。因为，我太熟悉你那闪躲而苦涩的眼神了。只有喜欢那个人，才会感到无助，感到彷徨，无论怎样掩盖，心底的痛和眼中的苦，还是会不知不觉流露出来……”
这，这是真的吗？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梦境中，对不对？
“丫头，我没开玩笑，你给我认真回答！”民赫哥幽幽地叹气，笑容渐渐消失，淡淡地望着我说，“所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与民赫哥说上一句话，他就擅自抢走了我的手机，还霸道地阻止民赫哥给我打电话！
“你呀……”民赫哥笑望着我，戏谑地敲了敲我的额角，“芊芊，你不知道吗？为了保护喜欢的人，很多东西根本不用学，自然而然就会去做。”
C洛子寒这个家伙，居然还能振振有词地说什么一视同仁！
“芊芊，你听我说。”
“芊芊，你没事吧？”
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张开眼睛，望着自己写好的漫画剧本，心痛愈发强烈C起来。那不是特别精彩的故事，而是……我的亲身经历，是我与洛子寒相处的故事。
刚刚挂断的手机又传来了清脆的铃声，那是我最熟悉的、专属于民赫哥的旋律。
“大坏蛋洛子寒！”
“嗯，明白了。”
“洛子寒，我已经分不清了，你所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白雅宁微微一笑，轻轻拥住我，柔声道：“芊芊，你真是迟钝得可爱呢。不过，与聪明睿智的洛少爷在一起，还是傻一点儿比较好，也难怪洛少爷会那样在乎你了。你想想看，在整个帝景学院，有谁敢去得罪冷俊尊贵的洛少爷？更何况，洛少爷名义上的女朋友是申氏财团的大小姐，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你处于下风，也就将消息压了下来。”
民赫哥满意地点点头，催促我去洗漱、换衣服。
“好什么！你……”
“那么……”我扬起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民赫哥打来电话的时候，你还没有开始给我补课呢，所以……”
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得意地说道：“哈哈，大好事！今晚你不必费力劳神地‘偷偷’送我回公寓喽，尚美姐请我吃夜宵，让我补课结束后给她打电话，她来白金馆接我。”
“芊芊？”他的手指没入我的长发，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么，你在乎我吗？”
承认？承认什么？
这个好消息让我顿时睡意全无，我立刻跳下床，给了民赫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说呢？”他懒洋洋地眨了眨眼睛，那神态，那表情，简直太性感了，“放心吧，没问题。我的经纪人听说有人愿意帮她，立刻就答应了，还不停地叫嚣，做我的经纪人太辛苦，我应该早些安排助手给她。唉，我这么为她着想，她居然还不满足……”
C“雅宁，我没有追求洛子寒。”我自嘲地笑了笑，沮丧地叹气道，“啊，我怎么会毫无自知之明地去追求洛少爷呢？雅宁，你误会了，洛子寒有喜欢的人，他只是好心地帮我补习功课而已。不瞒你说，我虽然在帝景学院读书，但基础知识比较薄弱，跟班里的同学有些差距……”
“不行！”民赫哥当即拒绝，还振振有词地说道，“芊芊，我推迟了两个公告，总算抓到了能够与你共度周末的机会。时间这么宝贵，我绝不能让你赖在床上睡大觉！”
我抬眸望着她，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呀，还真是稀客呢。”
之前的面试，尚美姐没有被录取，我能够看出她的失望和沮丧。我想帮助尚美姐达成心愿，偷偷给民赫哥打了电话，拜托他为尚美姐找一份助理经纪人的工作。民赫哥什么都没问，当即答应了我的请求，让我安心等消息。
“鬼才会相信你！”
见到我面露难色，白雅宁抬手揽住我的肩膀，靠在我的耳边，低声道：“算了，不勉强你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因为洛少爷，对不对？”
洛子寒的平静让我出现了刹那的恍惚，我甚至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我深深地凝眸注视他，气息仍然有些不平稳。慢慢地，眼底仿佛笼起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开始看不清他的模样了。
我面色惨淡地笑了笑，眼底流转的泪珠悄然淌落下来，心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即使如此，洛子寒从未对我说出“喜欢”或“在乎”的话，我也没有将内心深处的感情告诉他。
“洛子寒，禁止接听电话是补课期间的规定，对不对？”
“芊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民赫哥一把抓住我，温热的大手扣住我的后脑勺，狭长美丽的眼眸中满是不甘。
我想用力甩开他的手，可尝试了很多次，依然徒劳无功，反而令他更加得意。
我拼命摇头，用力推开洛子寒，将他推出了几米远。没想到，身体太过前倾，我的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竟然直直地朝地面倒去。
吃完早餐，民赫哥才不紧不慢地告诉我，姨妈一整天都要加班，他决定带我去超市买东西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
“现在，马上开始补课！”
洛子寒站起身，微挑眉梢，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万分尴尬，显得局促不安，拼命想要反驳她，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旦被别人戳中心事，那么，解释越多，借口越多，自己只会越狼狈，越难堪。
我抿紧嘴唇，蹙紧眉头，恨恨地瞪着洛子寒。此时此刻，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化身为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女神消灭他！
姚芊芊，你是不是疯掉了！
“芊芊，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很多时候，强硬手段是必需的。相对于告诫大家不要胡说、不要诋毁你，我更倾向于直接找到那些人，给予他们正面的提醒和警告。”
“不听！不听！我不要听！”
什么？
来人肯定不是尚美姐，尚美姐有公寓的钥匙，每次都是自己开门。今晚，尚美姐去了图书馆，借阅关于专业经纪人方面的书籍。
“崔民赫，别再随便打电话过来！”
我仰头望着他，眸光温柔而坚定。
“没做过，怎么去承认？”洛子寒微扬薄唇，屈起手指，轻笑着敲了敲我的额头，“自始至终，我都是‘光明正大’送你回公寓的，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那么晚，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公寓，绝不是绅士行为，我送你回去是应该的，可你习惯了向前走，从不回头看，而我也觉得，那是不值得告诉你的小事，所以……”
“民赫哥，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眼眶灼|热得像要融化，泪珠不停地打转，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民赫哥，怎么样？你签约的公司能不能……”
打开门的瞬间，白雅宁的脑袋已经探了进来。
“芊芊！”
哦，没错！我正想问问情况呢。
狡辩！纯粹的狡辩！
“雅宁，你……你是亲眼所见吗？”
“为什么那样做？”
我恨恨地瞪着他，想扭过头，却被他重新扳了过去，不得不与他对视。
“坏蛋！大坏蛋！”我喜极而泣，双手捶打着他的胸口，泪珠滚落下来，“洛子寒，你这个坏家伙！承认你关心我、在乎我，就这么困难吗？”
“那不就说明，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超越了血缘，弥足珍贵吗？”
洛子寒拧起眉头，俊脸稍显阴沉，深潭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清冷的光芒。
谁知，他居然听到了我的话，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笑道：“有什么不对吗？如果自己最重要的人受到伤害，无论是谁，都会露出霸道的本性！”
如果，如果这种甜蜜又酸涩的感觉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那么，我可能真的喜欢上洛子寒了。
C“芊芊……”
“雅宁，你……”
怎么可能？
“在乎你？哼！傻瓜才会在乎你呢。”
夜晚静悄悄的，空气微凉，星光闪耀。
如往常一样，他还是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俊容冰冷，满目淡然。
“洛子寒！”
C洛子寒久久没有出声，书房里一片寂静，静得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芊芊，你喜欢洛少爷。”白雅宁轻轻打断我的话，一字一句地说，“也许，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是，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聪明的大少爷，你也太能狡辩了吧？霸道只是你一个人的本性好不好？
然而，洛子寒并没有公开宣布我和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于是，大家产生了正反两面的猜测。
不，不仅在乎，我好像……好像还喜欢上他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个事实，免得他飘飘然，愈发得意。
“我并不擅长说谎。”他还是那样淡然地望着我，完全不顾我的反对，自顾自为我擦拭着眼泪，“芊芊，我对你说的话，绝无虚假。我不认为自己是个热心的人，也不会随时随地准备将自己当做‘气垫’去帮助别人，可唯独不想看到你受伤。对我而言，姚芊芊似乎真的变成了特别的人……”
补课完毕，我抬眸望着洛子寒，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十多年来，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早已将民赫哥当成了最珍贵、最值得依靠的好哥哥。
谁知——
“傻丫头，我那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姨妈领着五岁的我走入孤儿院，我一眼就被坐在秋千上看书的民赫哥迷住了。他半低着头，微风吹起他的发丝，白净美丽的脸被光影庞笼罩，若隐若现，让他如同坠入凡间的天使。
约会啊……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意愿还重要吗？难道，我希望那是事实，一切就会改变吗！洛子寒他是不是在故意戏耍我？
“呃？”我怔了怔，心跳突然漏掉了一拍，“雅宁，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都没想到，乐观开朗的白雅宁居然有过如此惨痛的感情经历。她是漫画社的“开心果”，爱说爱笑，很好相处，大家只见过她阳光般明朗的笑容，又有几个人知道她深埋在心底的痛楚呢？
我紧紧拥住她，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水落在我的脸颊上，仿佛带着灼烧般的疼痛，我也跟着鼻子发酸，眸里氤氲起一层湿漉漉的泪雾。
每次补课结束后，他都会亲自送我回公寓，光明正大地陪在我身边，直到我站在公寓的窗口向他挥手告别，他才会转身离开。而这样的情形，一次又一次出现，无疑会成为学校论坛里最火爆的消息。
发丝垂落在他的额角，隐隐遮挡了那双狭长妖娆的美丽凤眸，但他唇边那抹魅惑的笑容在不断绽放，让我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
“好，成交！”
洛子寒回望着我，眸光淡然如水，金边眼镜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突兀的敲门声阻断了我的思绪。
“雅宁，我不太会安慰别人，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