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料峭六剑
楚天冷冷道：“秦少帮主，还记得宋嫂一家吗？”
“唿——”一名黑袍男子闪身进到屋中，挥掌劈向房梁上悬挂的丝带。
可怜楚天浑身有力使不出，只能拧腰侧闪躲过掌风。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光圈首尾相连汇聚成一束圆锥形的白色涡流不断向外扩散，所到之处狂飙急旋雪光飘飘，恍如时空逆转严冬重返，天地间激荡起无边风雪，席卷八荒六合，横扫五湖四海。
一道身影越过院墙挥剑攻向秦观天，竟然是天意门的弟子元世亨。
“嗡——”尽欢剑吞吐闪烁，幻动出一片片眼花缭乱的银色花朵，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刺向楚天的小腹。
“你们怎么来了？”楚天望着与自己不过几面之缘的全世鼐问道。
楚天凝神打量黄衣青年，见他长身伫立卓尔不群，自有一番高手气度。比起身边狼狈不堪的秦观天，倒更似一方霸主。
就在这时便听有人喝道：“看剑！”
欢长歌得理不饶人，楚天怎么难受他就怎么来，一剑一掌上下翻飞总能占据先机。
更重要的是冷眼观察半晌，他竟然找不到黄衣青年身上的半点破绽，仿佛对方随意的站立，就能够达到无懈可击的境界。
“啵啵啵！”气劲爆响，一层层用袍袖化出的黄云在剑锋下幻灭。欢长歌脸上金气一闪，催动真元施展出北冥神府“沉金掌”，只见左掌光华闪烁犹如黄金锻铸，猛从“乱离袖”中探出，拍向苍云元辰剑。
楚天跨步上前探手揪住秦晋的衣襟，指尖劲力吐出封住了他全身经脉。
但没有用，苍云元辰剑才作出动作，欢长歌的剑招就变了。尽欢剑虚晃一枪改刺为挑，趁楚天尚未完全发力之际，荡开苍云元辰剑，紧跟着左掌单骑突进直取胸前空门。
楚天冷冷一笑道：“像你这种人渣，早该死了，神仙也救不了！”
这对楚天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事，而且他急遽之间根本想不出任何对策。
他不顾一切向后躲闪，双手亮出两支判官笔在身前舞作一团密不透风的青云。
忽然门外的元世亨走进来，站在全世鼐身边低声道：“元师兄，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小师妹到现在还没回来。”
“哧——”一溜血光迸现，楚天的左臂挂彩。幸亏他在最后关头使出“滑鱼诀”，否则半条臂膀已不复存在！
“去！”楚天手腕一抖，苍云元辰剑在空中一转一引，炽烈火龙身陷漩涡之中，不由自主调转龙头，竟回首反噬黑袍男子！
【上】
但是苍云元辰剑刚刚下拉到胸前，欢长歌的嘴角边就泛起了诡异笑容，尽欢剑骤然回撤，抬左掌拍向楚天面门。
两人又交手五六个回合，楚天连吃一剑两掌，却依旧冲不破欢长歌的阻截。
四周游离的精气如丝如缕被吸入进雾光里，稍加转炼就渗入进楚天的体内，竟是在疗伤的同时汲取天地精华滋补元气。
楚天颔首，缓缓闭起双眼流转梵度魔气疏通体内淤塞，平复经脉动荡。
他心念急转，拧腰凌空后撤，借用空间换取一线宝贵时间，好让苍云元辰剑及时到位封挡。
这时候元世亨背着楚天在全世鼐的保护下早已冲出铁衣帮总舵，两人不敢在淮阳城里停留，一路飞驰奔向城外。
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是他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号称“饮血双刀”，在铁衣帮里属于排名前十位的高手。
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冒出元世亨指点自己的那八个字：“以我为主，以攻代守！”
这条炽焰火龙经他用精血真元连续加持，威力之强不言而喻，再加上苍云元辰剑鼓荡而来的雄浑气劲，尽管是炽焰火龙的主人，他也不敢直撄其锋。
炽焰火龙呜呜哀鸣身躯扭颤，重新变回玉雕赤龙的模样“当啷”坠地，表面泛起许多细小裂痕往外冒出缕缕青烟。
“叮叮叮叮——”七柄飞刀被剑光绞得粉碎，苍云元辰剑纵横睥睨化作九道长虹直攻黑袍男子。
一名黄衣青年缓步走进庭院，抬眼望向楚天道：“你刚才施展的可是‘料峭六剑’中的‘逆天改命’？”
如果在半刻之前，楚天遇到这样的飞刀攻击，唯有运用身法闪躲一途。
“叮！”苍云元辰剑一击之下，秦晋手中的佩剑寸寸碎裂，整个人也被震得抛飞，重重撞在墙上。
楚天一声长啸，放任欢长歌刺来的尽欢剑不管，使出一式“睥睨六合”，苍云元辰鼓荡风云横扫六合，雄劲的剑气卷裹白茫茫的光澜如水天一线威动四方。
全世鼐关切地注视楚天伤情变化，神色中禁不住露出几分惊诧。
秦观天只得回掌自保，楚天的身躯飞出院墙，正被刚好赶到的全世鼐凌空接住。
黑袍男子勃然变色，没有想到这少年人的一剑之下竟有如此石破天惊的威势。
欢长歌飘立在小楼的屋脊上，居高临下俯视楚天，眼中微露一丝讶异。
秦观天听楚天又在挖苦自己，怒喝道：“圣使，这小子杀了晋儿，绝不能饶过他！”
他嘿然说道：“狐假虎威，我便在这位圣使面前取你狗命！”
炽焰火龙重振凶威，扬起巨尾如火神之鞭拖曳苍穹拍向苍云元辰剑。
秦观天连拍带打震飞莽古梭，元世亨趁机抽身退走。
秦晋听到声音犹如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喘气道：“爹快救我——”
“呜——”炽焰火龙宛若飞蛾投火，龙首瞬间湮没在龙卷风般鼓荡呼啸的白色涡流深处，躯干上燃烧的烈焰被四周白茫茫雪雾吞噬，正以惊人的速度泯灭。
他的身影一动，如同苍鹰搏兔从空中俯冲下来，苍云元辰剑借着冲击之势使出料峭六剑中的第三式“裂海断流”向下劈斩。
但现在他们两人却被别人饮了血，丢了命，再也不能帮自己消灾挡祸外加为所欲为。
“救命，救命，快来人救命啊——”秦晋拼命踢脚挣扎。
“轰隆！”楚天撞开屋顶飞身高空，下方那条“炽焰火龙”紧追不舍。
秦晋挣扎不得，惊慌失措地叫道：“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背后响起惨叫声。那两个企图解救秦晋的刀客倒在地上嗥叫不止。
楚天的“裂海断流”经过中途骤然变招气势已竭，根本无法再次变招封堵。
楚天怔了怔，却并不知北冥神府的圣使是个什么东西，为何看上去居然能够凌驾铁衣帮之上？
他的身上一共受了五处伤，最为严重的就是左肋捱了欢长歌一剑，差一点就切断了经脉伤到肺部。
只见一柄苍云元辰剑在弹指间幻生出九道光影，如冰瀑横流银河封冻，也看不清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一束束白光碎裂长空肆意奔流。
楚天夷然不惧，脑海里映现出又一幅神奇画面，梵度魔气浩然奔腾不断涌入剑中。苍云元辰剑怆然鸣响如万鬼怒号颤栗人心，剑身寒雾蒸腾泛起点点精光，锋芒所向杀气严霜，足可令大河凝冻群山冰封。
不，即使最凶猛的野兽也会有不堪一击的软肋，只是黄衣青年的身法殊为奥妙，令自己一时找不到出手的机会罢了。
“好强的拳劲！”黑袍男子心头一震，运气化解攻入臂膀中的拳劲，吐气扬声道：“不管你我有何冤仇，先请放下犬子！”甩手掷出七柄飞刀，六柄射向楚天，还有一柄朝着丝带而去。
眼瞧着炽焰火龙就要反噬其主，蓦然斜刺里风声如吼，数道淡金色的掌风转瞬即至，“砰砰砰砰”在火龙上炸开一团团绚烂光火。
楼底下的院落里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伤我儿？”
“大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便是北冥神府派来瀚州的欢长歌欢圣使！”
“见鬼！”黑袍男子竭力趋避，翻身飘落到楼下的庭院里，才躲过苍云元辰剑的锋芒。但他的身上业已千疮百孔，一双苦心修炼三十年的“子午判官笔”也扭曲变样光泽黯淡，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才能修复。
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内宅里又响起喊叫声道：“着火啦，快救火啊！”
“当当当！”一连串密如疾雨的金石激响声中，九道白光宛若庖丁解牛，将黑袍男子身前的青云纷纷肢解。
他一愣神的当口，全世鼐和元世亨背着楚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晋儿！”黑袍男子悲愤交加，咬牙喝道：“咄！”
秦晋一把将少女推向楚天，拔出墙上佩剑夺路欲奔。
尽管如此楚天的左臂上也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凌厉的剑气渗入经脉，绞得臂膀钻心剧痛，几乎是废了。
一条玉雕赤龙从黑袍男子破损不堪的袍袖中飞出，在空中华光大放化作条长达十米的火龙，全身光焰冲天扑向小楼。
这时候苍云元辰剑刚刚从最高点往下劈落，楚天的身前百无遮拦，尽欢剑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楚天施展“沉鱼落雁”中的一式“燕翔”身法，身形后发先至挡在秦晋跟前。
他不理秦观天难看之极的脸色，接着道：“没想到寒料峭的苍云元辰剑竟会落在一个小小少年手里，明珠暗投真是可惜了。”
又行出三十多里，两人来到一座荒废的道观里，这才将楚天放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舒展掠过庭院，尽欢剑点刺楚天眉心。
但刚才与关下月一战中，他触动苍云元辰剑灵，沟通到六百年前魔道第一高手寒料峭留下的宝贵记忆，已顿悟到料峭六剑的真意。
但天意门的“天造地设丹”果然灵验，药力在体内脉脉发散，身体里的寒意渐渐褪淡，就像浸泡在一汪温润的泉水中。
楚天见黄衣青年以四掌之力就降伏了已陷入暴走状态的炽焰火龙，心中亦是微凛。他连续发动两式料峭六剑，体内真气耗损不少，也需要时间加以恢复，便回答道：“阁下有些眼光，至少比这位秦帮主高明些。”
过了大约三个时辰，楚天的全身完全笼罩在一团金红色的雾光里，身体不知不觉凌空飘起，好像腿下面有一张看不见的软垫将他平托了起来。
“唰！”尽欢剑向右一摆，如电芒一闪斜挑楚天左臂，就似算准了他的拳路。
秦晋面色灰白，嗫嚅道：“那丫头自己想不开，上吊死了。我、我没想杀她！”
楚天目不转睛盯视剑锋，直等到尽欢剑距离自己的眉心只剩半米时才纵剑挥出。
“给我杀了他！”黑袍男子咬牙切齿，左手捏成法印遥指火龙，一口接一口的精血喷向空中。
秦晋像是想起了点什么，道：“啊，你说的是那个疯婆子，她早死了！”
“砰！”拳掌相交，黑袍男子往后退开两步，楚天的身躯也是微微一晃。
“真是贵人多忘事，”楚天的心底里愤怒更多，“她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她曾经每天都在河边摆摊卖早点。”
楚天步步逼近秦晋：“她是怎么死的？”
全世鼐道：“我们昨天在淮阳城里歇脚，本打算今日就离开，却听见铁衣帮总舵里传出喊杀声，小师妹心生好奇，忍不住偷偷溜进府里打探，不曾想是小兄弟你正在和那个北冥神府的弟子动手。”
楚天浑身骨骼痛楚欲裂，右手麻木地紧握苍云元辰剑止不住地颤抖。
他只能仰面闪避掌风，凝拳轰击欢长歌的左掌。
“圣使！”黑袍男子死里逃生，惊喜叫道。
欢长歌微微变色，冷笑道：“你以为以死相拼就能死中求活？”
“啪！”两人的身影乍然中分。欢长歌左掌指骨断裂四根，腰间被苍云元辰剑化开一道血口，身形飘摇飞落在庭院中。
“哧哧！”两名黑衣刀客挥刀劈出，却见楚天身形一闪，已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但很快他就看出，实际上欢长歌的身手未必快得过自己，但对方却能够料敌机先，出剑抢攻先发制人。
然而他的抵抗在这一式“纵横八荒”的绝世剑学面前，只能是螳臂挡车。
抛入首级，斩杀饮血双刀，推门而入——这些事情只在瞬间发生，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秦晋觉得自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秦晋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他运转苍云元辰剑，斜指上空画过一道又一道浑圆的光圈。
两人的身形从空中交错而过，楚天飘落在院墙之上，运转梵度魔气封住伤口化解剑气和*图*书，举剑遥对欢长歌，气势笼罩周身转攻为守。
秦观天怒声呵斥，表面看来似乎是在拍黄衣青年的马屁，其实是想激化局面，最好能借助这位自命不凡北冥神府圣使的手为爱子报仇。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更不愿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轻易流露在脸上，但却有一丝久违的暖意在悄然波动心弦。
楚天摇摇头暗叫声惭愧，这一战自己是彻彻底底的惨败，若非全世鼐等人及时搭救，绝无侥幸在秦观天的铁掌之下脱身之理。
炽焰火龙得到黑袍男子以毕生真元凝炼而成的精血滋补，倏忽间光芒暴涨体型猛增一倍，昂首扑向楚天。
他正想着的工夫，就听黄衣青年说道：“你很聪明，却不必枉费心机——既然遇见了我，你就插翅难飞！”
“噗！”尽欢剑被罡风剑气带得稍稍偏斜，刺中楚天左肋。
这一剑大开大阖朴实无华，剑气却汹涌如潮笼罩住百米方圆，牢牢锁定秦观天的气机令他逃无可逃。苍云元辰剑在浓烈的寒雾中若隐若现，宛如重重剑山压了下来，让人未曾接招便已产生胆怯不敌之念。
两人奋力举刀招架。“铿铿”脆响，竟是连人带刀被苍云元辰剑劈飞出窗外！
【下】
黄衣青年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像你儿子那样只知每日玩弄女人、风花雪月的废料，被人宰不过是迟早的事。就算我将他引荐进神府，却未必有谁愿意收他为徒。”
“她在铁衣帮总舵放火捣乱，好引开秦观天的注意力，方便我们出城。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全世鼐笑道：“小兄弟，你莫要忙着说话，赶紧趁药力发散的工夫运功疗伤，这里自有我们照应。”
他是世家子弟，又自幼博览群书，见闻之广远胜于同龄人，自然能够看出楚天修炼的绝对是一门顶级魔功，所以楚天年纪轻轻修为如此惊人，但他为人正派侠骨义肠，丝毫没有魔门中人的自私与邪气，不由愈发对楚天的身世来历好奇。
“怎么会？！”楚天惊骇莫名，这是他出山后首次遭遇到出手比自己更快、更准的高手。
“那位小师妹呢，怎么没看见她？”楚天问道。
秦观天看出便宜，突然腾身出掌拍向楚天。
“吃一堑长一智，你的确很聪明。”欢长歌抱剑而立，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楚天会突然出手。“居然能想到以静制动的办法来对付我，可惜是白费心机！”
楚天暗吃一惊，猜不透黄衣青年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故意道：“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
楚天厌恶地道：“杀人偿命！”扬手凌空虚摄，扯下那少女腰间的丝带，在房梁之上结起一个绳套道：“少帮主，请！”
依照他的料想，此刻楚天的小臂早已不保。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楚天出剑的一瞬间，欢长歌竟早一步发动了攻势。他反手拔出背后的长剑“尽欢”，身剑合一飞身而起，化作一束璀璨的银光当空截杀。
“听说是跳河自寻短见了，她的事跟我没……没关系！”秦晋有点结巴。
楚天的灵台上清晰影印出炽焰火龙飞行的轨迹，无论它如何的千变万化，总也逃不脱自己灵觉的掌握。
忽地身边风声微动，欢长歌调匀内息压住伤势从他的头顶掠过。
“不好！”黑袍男子魂飞胆丧，脸上失色。
余下的两名黑衣刀客急忙转身，就看到一片晶莹的雪光闪动，楚天的苍云元辰剑如同惊涛骇浪卷涌而至。
他的袍袖蓦然飞扬，如层层叠叠的黄云乱卷迎上苍云元辰剑。
楚天的情况有点惨不忍睹，他左肋的一大片被鲜血染红，全身气流乱窜经脉绞动，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斜飞向院墙外。
楚天眸中寒光一闪，低喝道：“那她的女儿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剑式本无常，全在剑意中。
但在楚天运气出拳的霎那，欢长歌的招式又变了。他仿佛总能比楚天早半拍变招，而且招招都能异常精确地打在楚天的痛处！
前几日他在斑斓雾山里出手相帮这些天意门弟子，全凭一时的意气，没想到今天全赖他们自己方逃脱一劫。
楚天的脑海中幻放出寒料峭月下独舞的画面，心晋太虚意守灵台，身躯渊停岳峙岿然不动，振腕运剑向前刺出。
“砰！”从门窗外突然跃入四名黑衣刀客，两人奔向秦晋，另两人举刀来攻楚天。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黑袍男子心中又惊又怒，急忙调息平复胸口翻腾的气血，抬眼望去，透过破损的窗户可以看到自己那好穿白色丝袍的儿子已经没了声息，直挺挺吊在房梁下，满脸酱紫长舌吐出气绝身亡。
一阵暴风骤雨之后，战局出现短暂的沉寂。双方都在重新度量对手的实力，寻找下一步的破敌之策。
“杀！”黑袍男子双目发赤，又飙射出一口血箭。
楚天微一迟疑，全世鼐已经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顿时化作一缕甘甜液津顺喉而下，浑身渐渐洋溢起一团暖意，伤痛不由大减。
“我想要的，你什么都给不了！”楚天将一滩软泥似的秦晋从地上拎起，吊在房梁上。
元世亨站在门口监视外面动静，全世鼐取出一颗天意门的疗伤药“天造地设丹”扶着楚天坐下道：“小兄弟，你先将这药丸服下。”
这种被人占据主动招招挨打的滋味着实难受，就像抬腿踩落时，霍然发现脚底下正有一根倒立的钢钉等着自己。
眼见杀子仇人被救走，秦观天不由气急败坏道：“截住他们，不准放走一个！”
“撤！”全世鼐左手打出三支莽古梭，脚尖一点院墙翻身飘飞。
“宋嫂，哪个宋嫂？”秦晋愣了愣，最终还是茫然地摇摇头。
“圣使？”秦观天赶忙追出庭院，就看见欢长歌身影一晃向东而去，追击的方向与全世鼐、元世亨逃走的路线截然相反。
秦观天一惊举目望去，就看到四处火气黑烟滚滚，府里人已乱作一团。
“傻呆呆地做什么？快给我追！”秦观天一跺脚，率领手下往西追去。
“你、你想干什么？”他偷偷地往后挪移，眼光飘向挂在墙上的佩剑。
他运转梵度魔气首先打通了胸口的气血淤塞，然后气走周天修复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