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佛曰
那面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恒生指数今天暴涨，我昨天已经告诉你，你只要随意拣一只买，就可以顶上在这破公司两年的薪水，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佛曰，百年修得同舟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伸手掏出一个古怪的东西，方方正正，好像个mp3的东西，只是才拿出来，没有等他按一下，上面一个红色的指示灯已经一闪一闪的，叶枫嘟囔一句，放到了耳边，头一句就是，“我拜托你老人家，不要老烦我，行不行？”
赵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愤怒，还是带着感激说道：“刚才陈总说，本来这次公司招的两个人实习员工，正式聘用只有一个，留下的机会是叶枫的，可是他执意让给我，陈总还说，让我找到叶枫，好好谢谢他。”
……
“可是我要还他钱。”赵丹显然很诚实，“我还要谢谢他。”
“呸！”方竹筠轻啐了一口，秀脸微红，“怎么走的时候，不找同事聚一聚？”
“可是我还有五百块钱没有还他！”赵丹几乎哭了出来，“上次我妈住院的押金，还是他垫的钱。”
小姑娘想起那天，叶枫掏出五百块眉头都不皱一下，垫付了押金，自己的电话却是没钱充值，更是内疚！
“你他……”叶枫本来想爆出口，还是没有骂出来，他好像不会骂人，他本来平日是个很和善的人，方竹筠就是因为他两个月不说一句粗话，才悄悄喜欢上的他，“我就是喜欢被炒，你能把我怎么样？”语音一顿，“最近有什么好消息没有，比如阁下月经不调，更年期到了什么的，如果那样，阁下可以休息半月十天的，不要过来天天陪我聊天的。”
公司的人都很奇怪，不知道这个陈总是不是憋了很久，亟待找人解决一下，都是不由为赵丹担心起来。
方竹筠一愣，“你说的是真的？那快打他的电话。”
“你这么聪明，只要不放弃，肯定会有出息的。”方竹筠直接，“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懒，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去争取机会，你知道吗，我给你的那套销售方案，那可是我这两年的心血，你只要好好看，那两个省区虽然不算肥肉，做几单绝对不是难事，可是你看看。”
方竹筠实在气的语无伦次，用力一跺脚，愤愤地走向了办公大楼，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怒气不消，狠狠地把本子丢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大响！
“你找不到住的地方？”方竹筠秀眸一闪，无视他的小动作，“我那租的三室两厅，有一个同伴，一千五一个月，有一间是空的，算你三百块好了。”
“每次我被炒鱿鱼，你都是第一个时间来问候，你是不是诚心想让我K你一顿？”叶枫压低了声音，意带威胁。
叶枫望着方竹筠走入了办公大楼，这才转过身来，耸耸肩，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他干什么，这个人属狗的，专咬吕洞宾！”方竹筠回了一句，“你小心他见到你，乱咬一气。”
“你拨打的手机已欠费。”赵丹呆呆地听着这个提示，不知所措，手中拿的正是公司正式聘用的合同。
赵丹只是进去了几分钟，就已经兴冲冲地走了出来，伸手拿着一张纸，兴冲冲地跑到叶枫的桌子前，“叶枫……”
小姑娘知道找工作不易，已经忘记了陈总的用心不良，却不知道陈总的用意不是让她找叶枫道谢，而是暗示叶枫，自己已经照着吩咐做，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欠。
“你有病？”叶枫差点没有哭了出来。
“你打的电话已欠费。”那头传来营运公司温柔又冷酷的声调，方竹筠听了，手机滑落到桌面，竟然是茫然不知。
“可是他的电话打不通，是欠费的。”赵丹语带哭腔，“刚才我出去找了，没有看到他。”
……
“你不能请我？”方竹筠鼓起了勇气，大胆的暗示，就算是聋子都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赵丹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竹筠，看到叶枫了没有？”
他转过身去，低声道：“你自己保重，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好了。”
那面传来声音有些苍老，刻板生硬，却好像还有一丝笑意，“难道你又被炒了，我说你被炒鱿鱼，也不用把气头发在我身上吧？！”
“我没有这个天分。”叶枫只要苦笑道：“方竹筠，谢谢你的好心，只不过我这人不喜欢约束，能不能请你放过我？”
“叶枫！”方竹筠大叫一声。
方竹筠脸上闪过失望，“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行。”叶枫慌忙摇头，“我不习惯。”
叶枫叹口气，转过头来，望着俏生生立着方竹筠，“什么事，来安慰我？”
“叶枫走了。”小王说道：“你进去的时候，他就走了。”
“我可以借你钱。”那个声音淡淡道：“赔了算我的，赚了是你的，几千万都行，只要你给我一个账号，十分钟后钱就会到。”
叶枫苦笑摇头，“有机会再说吧，现在我要考虑找处住的地方。”掏出兜里的钞票，连个皮夹子都没有，数了一下，“一千一百五十八块，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工资要十五天内结算，随便找个房间都要五百块以上，唉。”
“你请客？”叶枫撇撇嘴，“快回去吧，不然按照公司的第三十一条守则，会当作旷工处理的。”
他叹息了一声，却用眼睛的余光暼了一眼方竹筠，扯下了破旧的领带，解开了衣领，露出了洗的发黄的衣领。
如果叶枫不联系自己，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碰不到他？姑娘心中突然一酸，想起了以前听得的一句话。
“陈方，哦，你尊敬的陈总的弱点，一切把柄我都告诉了你，你如果把握这些，都不能保住这个职位。”那面的声音悠然道：“我除了用你脑袋进水来形容，实在无话可说。”
自己和他难道这么缘浅，只有匆匆的两个月相识？！
“没看到，你当他死了好了。”方竹筠余怒未消。
“考虑个球！”叶枫回了一句，用手按了一下按钮，闭了通讯，嘟囔道：“什么隐者，犯贱还差不多，这么说都不走，真怀疑是不是人！”
“什么？”方竹筠慌忙掏出手机，拨了两个按键，已经拨出了电话号码，如果有用心的会知道，这是一种直播方式，通常用于亲人和经常联系的好朋友！
“信你个大头鬼。”叶枫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一共一千多的资产，缴房租都是要考虑拣个便宜的，你是居心不良，想让我的钱打水漂，看笑话是吧？”
“我没病，我有钱而已。”那个声音回了过来，“要不要考虑一下，指数还会涨，只不过赚的少些。”
“叶枫！”一个娇脆的声音响在他身后，清悦动耳。
“放过你？”方竹筠轻咬朱唇，本来鼓励的目光有些一丝怒意，“你是说我缠着你是吧，好，算我下贱，叶枫，你好样的，你记住你说的！”
叶枫止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叶枫一怔，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方竹筠竟然这么细心，而且这么关心他，或许，关心一个人是因为爱？叶枫脑海中闪出了一个人的话来，慌忙摇摇头，驱逐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方竹筠绕到叶枫的身前，伸手一举那个方案，翻了一下，“这里几页我是特意黏着的，却一点没有损坏，你根本是翻都没有翻。”
“还不是再去找一家做销售。”叶枫叹息一声，很是郁闷的样子，“我文凭不高，除了销售能做什么？”
叶枫走出了大楼，舒了口气，伸手把手中的零碎扔到了垃圾桶，拍了拍手掌，喃喃自语道：“才两个月，唉。”
“你打他手机呀。”小王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