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疑云
谁？曹森四人反应极快，假阳|具交到左手，右手抽出手枪，两把枪对准声音响起的地方，一把枪防住女鬼，另一把枪居中策应。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前几天，”曹森看着静哲问道，“我曾经在教学楼的竖井里感觉到很重的阴气，是不是你？”
“嗯……你生气的时候我就挺害怕的，还有他。”静哲一指郭敬。
“你怕佛道的法器之类的物件吗？”
“既然知道是谣言，还问什么？”
“那么我们和女鬼相遇的晚上您听到什么没有？”
“当时下楼的时候在三个楼梯上都听到了高跟鞋的脚步声，是你发出的声音吗？”
静哲一笑，屋内被她的容颜映衬的顿时一亮，“不怕。”
曹森连忙找到暖瓶和水杯，给老人倒了水放在他身边。
“当时三楼有对男女生在教室里睡觉，是不是你幻化出来的幻相？”丁海涛也问道。
丁海涛恍然，怪不得刚才看他眼熟，他不就是天天在教学楼扫地拖地的那个老工人吗？
“那么你看人类有什么区别没有，是否怕阳气重的人？”曹森继续问。
“大爷，听了您这些话，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受教了。”曹森的语气很诚恳，“能不能再把静哲请出来，我有些事情想请教她。”
曹森吃惊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鬼，这会她的表现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做派，同前两次出场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哪个才是女鬼的本来面目？
“静哲，出来吧。”老人对树后的女鬼说道。
“也许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和摩擦，我可以保证，静哲绝对没有伤害你们，也没有伤害那些女孩的想法，从今以后，希望你们不要找静哲的麻烦，静哲也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老人说着看了身边的女鬼一眼。
腾飞对曹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去也要等到白天再去，万一这老人有什么不利于他们的想法，深更半夜又在人家的地头，还有一个女鬼相助，兄弟们肯定会吃亏。
腾飞心中哼了一声，看来也不怕我喽？
丁海涛看着女鬼柔顺而娇柔的曲线，心里暗叫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就这么变成鬼了，不知道男鬼有没有可能和她欢好，如果可以，哪个男鬼有这福气？
“既然让我们碰上了，总要把事情搞清楚，这女鬼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能把你们的枪给我看看吗？”老人提出一个让曹森意外的要求。
曹森听完女鬼的讲述，心中产生了诸多疑问，他必须把这些疑问都澄清才可以放心，于是就问女鬼：“当初你在教学楼第一次现身，为什么不用现在的样子，而是只露下半身，为什么？”
“我呢，我生气你不怕？”丁海涛做出横眉怒目的样子。
后来她恢复了元气，想在东林小小吓唬一下曹森等人，不成想晶晶对她衣服的评价激怒了女鬼，两方发生了正面冲突。之后曹森骂她长的丑，静哲自然要报复，就跑到宿舍楼去吓曹森，不成想被曹森的裸体惊走，然后就是今天的事情了。
“你还想做什么？”老人问。
“真正的枪支你害怕吗？”
看到女鬼依偎在老人身边想离开，曹森连忙叫住这二位，“请留步。”
“就说这鬼吧，你们敢和鬼魂叫阵，可你们知道鬼魂有多可怕？年轻人呐，你们这是幸运，碰到的是静哲，要碰到个道行深的恶鬼、厉鬼，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静哲摇摇头，有些羞涩的说，“那天我只看那位新娘子了，她真漂亮。”
疑问越来越多了，兄弟四人心中布满了疑云，不说刚才提到的那些问题，就连眼前的女鬼他们也感到了怀疑，她现在的样子和前几次露面相差实在太远，不仅是外表，就连气质也相差着十万八千里，这两个女鬼真的是同一个？
“没什么感觉，有时候晚上没事，我就去附近的寺庙走走看看，那里的佛像越来越漂亮，可一点也不可怕。”
郭敬想，这女鬼倒是有趣，跑寺庙里散心，也不怕被佛光给收了。
“请你们自重，也请你们尊重别人，”老人的语气里有不可置疑的威严，“她根本不会伤害人，因为她没有实体，也没有伤害人的手段。”
“机械系。”
“如果鬼魂想杀一个人，我是说如果，会有什么手段？”
腾飞暗想，这老人绝对不简单，以后有时间要查一查他的身份。
“二氧化碳做动力的气手枪，你们改造过吧？”老人把枪还给曹森。
“大爷，您叫我们兄弟来，不是就为了看我们的手狗、说这些事情的吧？”腾飞的目光炯炯有神，注意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腾飞无奈，只好陪着兄弟们一起来到地下室。
曹森感觉眼前这位老人所说的话不是一个普通清洁工能说出来的，从用词到语气都像是一个老教授或者曾经有过一定地位的人，这让他对老人产生了一定的信任，考虑了一下曹森决定按照老人的话去做，把那根假阳|具放回衣兜。其他人也照做。
她这一抬头，曹森兄弟四个一阵眼晕，这女鬼生的太美了。
“是的，爷爷。四位公子……啊……不，是四位同学，请吧。”静哲做一个送客的手势。
知道了老人的身份，曹森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丁海涛也把枪口垂下。
丁海涛和腾飞惊讶的看着曹森，这是曹森吗？从来没听他当面夸奖过任何一个异性，今晚是怎么了？难道森哥对美丽的女鬼有特殊爱好？
曹森知道静哲说的寺庙是东大西的边一间庙宇，香火还比较旺盛，佛像几次重塑金身，一次的花费比一次奢侈。
四个男生同时松了口气。
住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外加一把椅子和衣橱。兄弟四个坐在床上，老人扶着椅子坐下，喘息了一阵，似乎刚才的走动耗尽了他的体力。
淡淡的雾气从女鬼藏身的树后流动向老人，渐渐汇聚成一团，雾气消散后，一个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打扮，充满古典气质的美女出现在老人身边，她所穿着的白色裙子和红高跟鞋让曹森感到眼熟，难道这就是那个没头没身子的女鬼？
曹森率先起身，对老人恭敬的说：“大爷，改天我们再来拜访。”
“我只要睡熟了，就什么也听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是静哲后来告诉我的。”老人心中感叹，这些孩子的心细脑子也快，一点疑问都不肯放过，是干大事的材料，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我懂一点物理学的知识，也喜欢摆弄一些小东西，对我来说收拾金属制成的珠子并不是难事。”
“那么我们打出的钢珠是谁打扫的？”腾飞问。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几十年，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们为什么用这样无耻的手段欺负她？”老人依然愤怒的说。
老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大爷，学校里调查过五楼墙壁的事情吗？”曹森一直想知道，校方有没有对墙壁上出现如此多的孔洞有所怀疑。
“没关系的，我对其他的鬼魂知道的不多。对我来说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你们用的那种长枪我就比较怕，那次你们差点把我打散了。”静哲很坦诚，不避讳自己的弱点。
女鬼静哲却没有出现，不知道躲到哪里。
“好，这样解释也算说的过去，那么我再问你，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把教学楼的大门锁死？难道想把我们困在里面？”曹森继续问道。
女鬼静哲垂着头，细声细气的对四个男生讲述她的故事。
“既然你们见到了静哲，我想这是老天注定的事情，也许你们将来还会见到一些东西。”老人慢慢的说，“我给你们一个警告，对不了解底细的敌人，千万不可大意。鬼，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
老人看着曹森不说话，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内心，给曹森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个……宁小姐，”曹森考虑一下决定还是用尊称，“宁小姐，我想知道，鬼魂都怕什么？请不要介意，我不是针对你。”
老人没看水杯，也不看曹森更没有表示感谢，仿佛是曹森应该做的一样。
几个年轻人不服气的想，有那么严重吗？我们兄弟训练有素一身铁胆，还会怕那些不敢见天日的阴魂？
“请你们把手里的那根东西收起来！”老人用不可辩驳的语气命令。
一个略有驼背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愤怒的看着四个人，哆嗦着手指点着他们，“你们怎么能用这样下流的手段对付她？”
“白天我不敢出来的，哪怕没有阳光，我也不敢。”
良久，老人微微的点一下头，“静哲，出来吧。”
“去我住的地方坐坐吧，我有些话要给你们说。”老人发出邀请。
丁海涛很失望的样子，静哲又是抿嘴一笑，屋里也就又亮了一下。
“你……你是教学楼打扫卫生的？”曹森忽然认出了面前的老人。
她的名字叫宁静哲，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某个书香世家的小姐，国色天香又温婉贤惠，无奈红颜薄命，不到十八岁就因一场意外香消玉殒。死后她的魂魄不散寄身东山大学的教学楼，在其中度过了几十年的光阴，直到那天杨馨一身新娘装束闯进教学楼。
“我告诉他们，教学楼近百年的历史，它已经老了，楼老了和人老了一样，总会有些奇怪的毛病，不是人为因素。”
老人看出了四个男生的怀疑，“鬼是人变得，鬼的思想也在人的思想基础之上产生。如果一个人在一幢大楼里孤单的生活几十年，他的性格和思想总会出现点偏激。静哲也是这样，前两次你们见的是她偏激的一面，现在的静哲才是真正的她。”
“总务处的人问过我。”老人说。
老人点点头，学以致用，枪改造的非常合理。
“少废话，你是谁？”曹森警惕的看着老人。
“玩具，就是一个玩具。”腾飞笑着说。
曹森就把那晚临出教学楼的事情讲述了一下。
曹森却相信眼前的老人，考虑了一下答应了老人邀请。
“我经历过战火，真正的子弹感觉反而不如你们打钢珠的枪，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射出大量高速钢珠，对我的魂魄有比较大的伤害。”
“那你怎么说的？”
临出教学楼的时候女鬼静哲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请问……我的服饰……还有我自己，真的很丑吗？”
女鬼静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老人背后，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等候曹森的提问。
“谢谢你。”女鬼洁白的脸蛋上竟然飞过一片羞红，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曹森恍然，难怪没人查这件事，原来被老人给搪塞过去。他又想起一个问题，“大爷，您老别见怪，同学们都说您老耳朵失听挺严重的，现在看是谣传了？”
静哲嗫嚅着不说话。
“应该是没有吧，”静哲看看老人，“我反正没有遇到过。”
曹森点点头。
“对，我有另外的事情。我想告诉你们，年轻人胆量大，勇于任事不是坏事，但也要小心。这世界上你们未曾接触的东西太多太多，有一些非常危险。”老人说到这里连声咳嗽着。
腾飞等三人知道，老人在打心理战，要掂一掂曹森的分量，如果曹森受不住老人目光的威压，出现扭捏、眨眼或者心虚的表现，老人不会让静哲出来，今后也别想和他对话。所以三人没有说话搭茬，静静等待老人发话。
“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休息，静哲啊，送送客人。”
“静哲孤苦伶仃，我老头子是孑然一身，又都住在教学楼的地下室，自然就了解一些事情。”
“抱歉，我没有能力杀人，也不知道其他鬼魂怎么杀人。”
曹森侧眼看看老人，目光里的含义是你怎么知道的？
曹森感觉疑点越来越多，那些事情不是眼前这女鬼做的，那又是谁？难道教学楼里还有另一个鬼魂？
“好吧，静哲，你给他们说吧。说清楚了好了结这段事情，回到你原来平静的生活。”老人转过身找了张连椅坐下。
一个封闭的鬼魂，幽闭综合症，丁海涛给静哲作出了判定。
既然来了，就不要小家子气，曹森爽快的把枪递给老人。
女鬼静哲一接触曹森的目光，连忙垂下头，“是白天还是晚上？”
静哲的脸蛋一红，“我没有那么高的法力。”
“那天深夜我们很多人来教学楼，你有没有注意到有对男女生在三楼？”曹森的问题完全是跳跃性的，他学习过特警如何审讯俘虏。
静哲摇摇头说：“你们用乱枪把我的魂魄都快打散了，我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当时怎么可能又去追你们？你们后来听到的高跟鞋的声音不是我发出的。”
欺负一个女鬼？这世界真是奇了怪了，还有人说这样的话，我们怎么欺负她了？我们这是正当防卫。曹森他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充满了戒备，谁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就不怕伤到人？”
曹森认真看了女鬼一眼：“宁小姐，我从没有看到过比你更美丽的女子，至于衣服嘛，我不懂。”
“不……我不变，那个样子好丑的。”女鬼摇着头，躲到老人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找爷爷庇护。
老人也惊讶的说：“大门上的锁我以为是你们进去的时候破坏的，这样说反倒是出来的时候砍断的？那么是谁锁的门呢？”
“我没有！”女鬼吃惊的抬起头看着曹森。
地下室面积不小，分成仓库和一间住房，老人白天负责教学楼的卫生，晚上就住在这里。
“是我，”老人回答，“我不希望校方注意到教学楼的异常。”
没能成为幸福的新娘一直是宁静哲的一大遗憾，杨馨的出现引起她的兴趣，就现身想好好看看新娘是怎么一副模样，却惊动了曹森这帮子兄弟，乱枪射击下几乎把她的魂魄打散。
“别为难她了，我可以保证她们是同一个人，错不了。”老人说道，“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咱们一起到教学楼看看，我们都要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搞清楚。”
这话听的似乎有些道理，曹森暂时认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要求静哲再变一次没有上半身的样子。
丁海涛渐渐把枪口抬高，准星瞄准了老人的眉心，在不到五米的距离上，他的枪即便射出的是6毫米的钢珠，其杀伤力依然可观，只要射中眉心完全可以让老人失去反抗的能力，甚至是死亡。
“你怎么能收拾的那么干净，连一颗都没遗漏？”腾飞继续问。
叫静哲的女鬼温顺的点了点头。
“白天。”
“女鬼不会攻击我们？”负责警戒女鬼的郭敬问道。
一个美丽而无害的女鬼，用柔软的声音细细诉说哀怨的话题，正常男人见了都会怜惜，但曹森他们似乎不是正常男人，至少曹森不正常，他想继续提问下去，一直未说话的老人发话了。
“玩具？哼，年轻人，玩具手枪可不会把五楼的墙壁打成马蜂窝，你们应该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对不对？”老人摇着头，不听四个男生的回答接着往下说，“这些东西都能杀人啊，唉，现在的年轻人。你们是哪个系的？”
老人打量一下，很快找到分解卡隼，一点点把枪分解，又慢慢组装起来。
这个提议兄弟四人当然接受，于是五人一鬼来到教学楼，老人取出钥匙打开门，大家进去把教学楼彻底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找到一点可以解开谜团的蛛丝马迹。
“那么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别的鬼魂或者其它的灵异东西没有？”
“唉，那是女孩家的心思，”老人替静哲回答，“有心和那新娘比试一下容貌，又感觉不如她，只好把自己上半身藏了起来，后来看你们害怕她这样子，就一直用这形状来唬人。”
“对不起，是我，我不想让你们走。教学楼晚上从来没那么热闹过，所以，我想……，真抱歉，我当时没想到会吓到那些女孩，毕竟我死了几十年，已经忘记了人的喜怒哀乐。”静哲的脑袋垂的更低，露出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反射着细腻的光泽。
“应该是没有，人类的动作太慢，我们又没有实体。”
坦诚的回答让曹森对女鬼的印象有了些提升，他继续问：“如果用拳脚之类的东西对鬼魂有效吗？”
郭敬不耐烦地催促，“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