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梦无痕
许卓然甜甜一笑:“排队嘛!顺便又补了补妆!”
首都机场的咖啡厅内,放着爵士乐和蓝调,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离别的伤感。
“小妍呢?”许卓然扫了一眼不远处空空如也的位子,拉着老公的手,一脸急切。
他睿志、豁达、温柔,做事、对人分寸拿捏的永远恰到好处,一个完美的成熟中年男人,仿佛在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丝遗憾。
一家三口,幸福如蜜,走出机场。
潘浩儒看着她的背影,苦涩的笑了笑,这个令人头痛的小妹妹终于走了。他转过身去,盯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不时的拿起桌上的手机,看着时间。
眼泪从许卓妍的脸上淌下,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她站起身,望着他:“我先进去了,跟堂姐说,在她身边的这两年,我跟她学到很多东西,我永远珍惜这段时光。”
潘浩儒微微一笑,眼中的温柔让人沉醉,看着妻子说道:“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自己跑去青海了,足足让我等了六年,当姐姐自己这个样子,还来管人家!”
潘浩儒眉头微皱,似怨非怨地说了句:“怎么那么久?”
许卓然仰着脸:“讨厌!”
许卓妍刚待开口解释,而堂姐身边的老公,潘浩儒就抢着开口了:“小妍,出去闯一闯也很好,否则,总是躲在你的羽翼下面,把她的能力和才干全都掩住了!”
时间一点点儿的流逝,最后他等的实在不耐烦了,索性站起身结了账,拿着老婆的包在WC门口等,千呼万唤,许卓然才抱着女儿出来了,看到他候在门口,先是有些吃惊,随即就像得到特赦令一样,把女儿往他怀里一扔。
“爸爸,我要便便!”潘浩儒怀里的小天使醒了,潘浩儒立即轻轻拍着她,柔声柔气地哄着,随后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当他转过身注视着许卓妍的时候,又换作另外一幅表情。
不知道老婆自己能不能搞得定,女儿从生下来就是他这个当爸爸的一手带大的,每天的洗澡,甚至是换尿布,从来不假他人之手。那是因为,他最了解自己老婆的性格,在外面是精致得体、干练出色的女强人,而在家里那就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了。
他的神情如暖暖的春风,她的神情似漾漾的春|水,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而他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抱着天使般的女儿。
蓝调,在英文中是苦、忧郁的意思,曲子中的那些降半音的调子,偶尔出现的颤音和滑音,使它传递的感情更加丰富,只是听起来似乎是哀声怨语,悲恸凄楚,所以人们也将蓝调称为“怨歌”,倒是极符合许卓妍当下的心境。
眼中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一个中年的儒雅男人的温情在此刻显露的那么淋漓尽致。
微微撅起的朱唇,眼中似嗔还嗔的神态,更平添了几分俏皮与美丽。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了!”堂姐拉着许卓妍的手,细细叮嘱,许卓妍不停的点着头,然而事实上,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潘浩儒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小心翼翼地把女儿交到老婆手中,看着她向洗手间走去。
有几分肃穆,又有些释然,仿佛有很多话要说,然而此时只化作一句:“自己一个人在外地,一切要保重!”
许卓然丝毫没有理会,此时的她一脸的懊恼:“那怎么办?我还想临别前,给她一个拥抱呢?”
“什么呀?她还小呢!”许卓然瞪了一眼老公,把女儿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脸上是年轻母亲的骄傲和温柔。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靠窗的位子上,许卓妍和她的堂姐,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许卓然,以及她的老公,国内最大的钻石机构掌门人潘浩儒依依惜别。
“等一下!”堂姐许卓然叫住了他:“你呀,又不是在家里,这是公共场所,你能进女洗手间吗?”
许卓妍转动着果汁里的吸管,透过那盛着粉红色可爱|液体的杯子,可以朦胧的看到坐在对面那幸福的一家人。
潘浩儒看着她,脸上的那种神情,许卓妍心里很清楚,那就是担忧和怜惜。自己最初就是被他的眼神儿迷住的。那么深邃,就像是闪烁着迷雾的星空,看的越久越令人不知所措。他点燃了一支烟,缓缓说道:“真正的爱情,不是你眼中的‘你侬我侬’,而是在经历繁华、历经风雨后,在恰当的时间找到那个仍然爱你的人。我和你堂姐的故事,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从八年前我遇见她,就认定了她,不是时间的问题,也许在你看来,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平淡,但是我非常珍惜、也很幸福,对于她,不仅仅是爱情,更是珍视,是尊重,是融入骨血的亲情。”
“小妍,你也真是的,说走就走,事先一点风儿都不透,难怪你爸妈要生气,就是我想想也呕的要命!”堂姐许卓然,穿着一件高领紧身毛背心,又在外面别出心裁的罩上一层真丝短袖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裹裙,配上高高的黑色长筒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的气质和时尚女人的魅力。
“好了!”潘浩儒半搂着老婆:“你要是有多余的热情可以送给我,我照单全收!”
许卓妍眼圈一红,脱口而出:“我真的没有机会吗?我可以等,堂姐等了你六年,我可以等更长!”
潘浩儒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的成功并非偶然,在生意场上、在情场上、对待朋友和女人,他都是那么由任有余,张弛有度。英俊帅气的他,眉宇中带着一丝儒雅的气质,深邃的眼神,经常苍茫的望着远方,那种接近自然的阳刚之美,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进去了,你磨蹭了那么久,我让她先进去了,已经开始登机了!”潘浩儒伸手帮许卓然把颈链上的钻石坠子拉正:“怎么总歪?”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来自钻石之都南非金伯利的“非洲之傲”。
潘浩儒摇了摇头:“你呀,越大越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