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欢旧爱
“没有！”许卓妍面无表情，这是她的禁区，她在内心中极力逃避的话题，不管是谁，一旦触及，都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大年初四伊始，许卓妍所做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巡店，带着一份关心和体贴，在三十多家专卖店转了一圈，慰问到每个当班的导购。“水漾”的导购们对这位完美主义者的领导都是又敬又怕，当然还有一份发自内心的嫉妒，年轻，漂亮，高职，也自然有人把她当成了自己奋斗的目标，要做到像她一样的成功。
当陈晓颖把底层员工这些议论的话题转述给许卓妍的时候，许卓妍心头唯有苦涩，这样的成功？这就是成功吗？
“我准备跟美国那边再进一批货，现在手上流动资金不够，想跟你调两百万，半年还清，条件是货品结算的时候我可以再给你降5个点！”廖永红看着林启凡，一番话说的极其轻松，仿佛她不是在借钱，而只不过是让对面的人递给她一张纸巾，信手而就的一桩再小不过的小事儿。
廖永红只觉得那一声称呼，那两个字眼，是那般的刺耳，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用！”
廖永红嫣然一笑，“谢啦！”
办公室里显得很冷清，这种代理性质的公司，除了每周一召集各专卖店的导购回公司开会的时候会比较热闹，平时都是如此。
“哈！”林启凡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两百万？”
廖永红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桌下的一只脚脱去鞋子，轻轻在他的腿上蹭着，然后又轻盈的放在他的腿上。
“我记得做你们这行的应该把白天和夜晚分得很清楚，你不会这么没操守吧？”林启凡脸上的寒意更深了，他微微皱起眉头，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咦，这在你眼中，有区别吗”林启凡冷笑了几声，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地问道：“说吧，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廖永红站在那里，犹如一道风景，很多人的目光向这边望来，而服务生也走过来：“小姐，需要什么吗？”
“是呀，我想见！”林启凡没有回避，居然直言不讳。
“随你！”林启凡吸了口烟，随后一团烟雾袅袅升腾上来，眼中的神色是那样的清冷与凌力，“别跟我说，堂堂的红姐真的洗手不干，退出江湖了！”
林启凡点了点头，“两百万虽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我还是能拿的出来，我只是奇怪，第一，你为什么会跟我借钱？第二”，林启凡微微停顿，他在斟酌着语言，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他不可能像在夜店那般无所顾忌。
“我开好支票，你让她来拿！”林启凡身子向后一靠，眼睛瞥着她，志在必得的意思表露无遗。
“怎么？亲自出马了？你不是有个能干的副总吗？怎么没让她来找我？”林启凡往不远处的黑色陶制烟灰缸里潇洒地掸了掸烟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独自抽着烟，话语中透着一丝戏谑和调侃。
陈晓颖立即封上了口，走完最后一家店，略显疲惫的她和陈晓颖回到了办公室。
“我知道，所以，才更感兴趣，我只是没有耐心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所以才会给你一个机会，一举两得，你自己看着办吧!”林启凡说完，掐灭了烟蒂，自顾自吃起了早餐。
“呵呵！”许卓妍招牌式的笑声：“那好，明天例会，您别忘了，新年的第一次例会开完以后，去‘北海渔村’会餐，一定要来啊！”
“我知道两百万对林总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所以我都不好意思开口，相信林总不会让我失望吧？”廖永红微微一笑，眼中含着一丝说不分明的情绪，是挑逗还是挑衅，仿佛只是她自己清楚。
廖永红站起身，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她伸手去接，“喂？廖姐，我是卓妍，您今天到公司来吗？”
“妍姐，你有男朋友吗？”陈晓颖好奇地问着。
服务生怔了一下，讪讪退开了。
春节三天假期转瞬即逝。
沉默之后，林启凡忽开尊口：“可以！”
“怎么，你想见她？”廖永红微微一笑，眼中的意思耐人寻味，林启凡不得不承认，虽然年华不再，但是她依然是一个魅力十足，性感而富有味道的女人。
廖永红究竟不是许卓妍，她比许卓妍老道太多了，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细长的香烟夹在指上，轻轻往前一伸，林启凡从桌上拿起打火机，很绅士的为她点燃，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轻轻吐出来，形成一个一个缥缈的烟圈，又看着它们一点儿一点儿散开。
面对面坐着的，正是许卓妍的老板，廖永红和海王的BOSS林启凡。
这多少让廖永红有些吃惊，她微微扬起那修剪得十分精致的眉毛：“是玩玩儿，还是动真的？”
林启凡头都未抬：“与你无关！”
廖永红重新坐下，她看着默默用餐的林启凡，看着他一脸的冷漠与无情，心中情绪一时有些激荡，然而她毕竟不再年轻了，冲动与感情用事都不再适合自己，她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你准备怎么对她？”
“你现在做化妆品跟你以前，其实都一样，都是做女人的生意，不过你要记住，不管你卖什么？重要的要找对主顾！”林启凡的轻蔑深深刺痛了廖永红，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可能让她重走我的老路!”
“好，你们先开会，我中午直接到酒店！”廖永红挂断了电话。
只有前台，文秘，两个负责促销的小姑娘，再有就库管和司机了。
就在离这儿不远的福田的一家早茶馆里。
他表情一滞，扭头看了看邻座，并没有人往他们这桌张望，这才微微一侧身，伸手抓住了她的脚，重重往下一摔，而廖永红仿佛早知道他会如此一般，一点也不见生气和失望，掐灭了半只未吸完的香烟，向前微微探着身子：“因为我认识的有钱人里，只有你还稍稍有一点儿良心！”
廖永红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乘人之危？这可不是你凡哥的作法，要是传了出去，兄弟们怎么看你？”
许卓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习惯的打开桌上的电脑，看着给美国总部的要货清单，好在有个金山词霸，要不然自己这个“英语盲”可就惨了。
“好了，不逗你了，说真的，那些人，我跟他们调两百万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早就跟他们没联系了，我现在也不想再回头，一门心思就想正正经经的做生意，跟你借钱，是因为我在开口前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第一，拿钱出来的人都担心借钱的人到时候不还钱，而你，不用有这样的担心。我那么多货押在你那里，你不是还没给我结款呢吗？就算我不还钱，现在销售收入都在你那儿，只多不少，所以你没有风险。第二，本来化妆品就是现金进货的，我却给你做成了实销实结，已经很够意思了，所以就当是你出钱，我们屯大宗，一起进货而已，怎么样？公平安全吧？”廖永红收起了那份女人特有的妩媚，转瞬间就是一个干练老道的职场丽人，一番话也分析的丝丝入扣，有理有节。
开着车飞驰在环路上，眼泪不知何时从她眼中溢出，谁的眼泪在飞？为何而飞？廖永红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因为模糊的世界远比清楚的时候可爱。
廖永红的脸憋得通红，不发一语。
廖永红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今天不过去了，公司有你，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