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画
“是。”学生兼保姆不敢不应。
“对，我要的，是那种没有贞*操观念的画风。”
“呵呵呵，谢谢夸奖。”某人心情好，不要脸的当赞美收下。
“不是，我说我自己很讨厌，辜负了老师的教导，没能画出老师要的风格……”欲哭无泪的某人蹭到他身旁蹲下，手指小心翼翼搭住他手臂，轻轻晃了晃，“我再去画，好不好？”
“你只有十分钟。”
安颜然指间的笔几乎快飞起来了，画面必须完整，阴影轮廓都要有，姿态神韵要抓住……一天下来，伴随着大人物时不时对安颜然素描的训斥和对男模姿势的不满，画室里火药味始终弥漫不散。
挂电话前，高菲在那头笑声妩媚，“颜然，你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呢。”
把自己的画具等物放置在别墅画室一角后，安颜然立刻给高菲去了请病假的电话。
“十分钟内完成不了，立刻收拾东西回城。”他示意墙上的钟，“还有九分钟。”
他抽了几张不同姿势的出来，递给她，“凭记忆上色，明天中午前给我。”
从被发现私下练画以及参加比赛时的焦灼到得知他竟主动答应指导时的震惊，心理历程之大，已令她完全忘记此人的变*态指数……
“不是讨厌么？”他拿眼斜她。
“……”
“全是垃圾！”比起顶着双熊猫眼，身上沾满颜料的她，坐在落地窗前喝上午茶的人神清气爽又姿态闲适，俊美的脸孔在阳光下炫目的不似真人。
此刻的安颜然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何等别开生面的“变*态指导”。
“老师，我们今天学什么？”胜雪的柔软脸颊上，漾起所有学生面对如此级别大师时应有的期待和光芒。
第五天晚饭后，画架前的安颜然手抖个不停。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已让手指完全脱力。昨天与今天的成品被再度否决，这是她第三次上色，可体力却渐渐跟不上了。
“你有么？”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胸部，再回到她脸上，“没发现。”
“嗯，还是改不了迂腐古板的毛病，垃圾中的垃圾。”他搁下白色骨瓷杯，抬眸看她，“如果你的画风能和你的人品一样就好了。”
“你讨厌。”她更小小声了。
男模开始脱裤子时，安颜然正在削炭笔。
“我的人品？”
待人离开，她忙走去翻看她这三天所有素描的人面前。除了素描途中他不满意随手毁去的，这里一共还有九十张，加起来厚厚一叠，很难相信那是自己在三天里完成的。
“别撒娇。”他蹙眉瞪她。
第二天，仍旧是裸*男素描，时间不变，男模则应要求在每次素描完成后换一个动作。
“……？！”
安颜然的手指抽了抽，某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如今她定力够强，嘴唇弯起一个完美弧度，说了声好。
“你回城去吧。”
“他的……我没见过……”的确不是没见过，可人体写生这种事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当初也是因为这点，她才专注在风景画上发展。
转头，大人物正端坐一旁喝咖啡，觉察到她的目光，缓缓抬眸，“怎么？”
灯光下，他目色渐暗，“放弃吧，安颜然，这次比赛你参加不了。”
眼见那位俊秀纤瘦的男模眨眼脱的一*丝*不*挂，她差点一刀削到自己手指。
安颜然很熟练的打开旁边抽屉，数出这三天的报酬，递给男模。
素描还是一次更换一个不同姿势，而时间，却减少为五分钟。
“你继续画，也只是重复你之前的错误。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不必再画了。”
安颜然已经没脾气了，“老师，真的这么垃圾？”
“……”她想掀桌掀桌掀桌！！“老师，我很有贞*操观念好不好！”
如此高压迫的变*态指导下，第三天结束后，饱受折磨的男模终于提出不再过来当人体模特的请求。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冷冷瞥她一眼，意有所指。
高菲的声音微带了些愕然，想来她原已做好准备迎接一个带伤上班的“弱势角色”，结果这出戏的主角却临时跑了。
“人家有。”她小小声，不就那一次稍稍过了点么……他要念多久啊，明明自己在床上那么野蛮，一晚上折腾的没停过，还反过来说他。
“啊……”她发了个单音。
画架画布画具准备妥当，别墅主人已换上居家服出现。
他看了她一会，神色不佳，“你的意思是要我脱？”
第三天，还是裸*男素描，安颜然基本已经麻木了，在她眼里那个光脱脱的俊男跟超市光毛搁冰块上的鸡鸭鹅几乎无区别。
第四天，一夜未眠的安颜然将几幅人体写生作品呈现到他面前。一分钟后，几幅血泪之作与垃圾桶友好亲吻。
“……”某人脸红了，“不用了，就他吧……”
不知是否是这次接触并不太过分的原因，他竟没有推开，只是放淡了语气道，“再去画，晚饭前给我，还有，天太热，中午煮一些清热去火的菜。”
“能画穿上衣服的吗？”
“老师？”她看着身后的人，一时竟有种无措的迷茫感。
第一天：素描。对象：裸……男。
第一天，在重复三十次的十分钟素描后过去。累趴下的不止安颜然，还有那僵了大半天的男模特。
勉强涂抹到一半时，画板被人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