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 如果这都不算爱
本着对小程同学的一片友爱之心（纯骚扰），我给他发了个QQ消息：卓卓美女需要螺丝刀，你那儿有没有？
第二天，我仍然乱着，小程同学也没主动联系我。
他与下水道挥汗如雨奋战半小时，无果。
小程同学：找到了吗？
小程同学的水也刚好喝完了。
我脑子一残，发了个消息过去：遇见你，算不算？
不自觉抬起头，我看向寝室的窗子，窗帘紧密合着，完全看不见里面的人。
心心：大白天的，哪有晚霞？
我站在他身后，默默看他。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一秒钟的心动就够了。
我站在他身后默默看了半小时，终于看不下去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进去喝杯水，和卓卓聊天去吧。”
小程同学：你不觉得这晚霞很美吗？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去了Z公寓对面的网吧。
Action 10
我汗：“我有那么笨吗！”
老乡在电话里说：“宁心，你要的计算机二级上机试题，我帮你找到了，我现在给你送去，方便吗？”
我不知道卓卓和程泽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于是，我在公寓前的花坛边坐下，悠闲地看星星。
所以，从现在开始，试着结识更多的异性吧。哪怕只是随便聊聊，吃顿应酬式的便饭，看场纯友谊的电影，给他们机会的同时，也给自己机会读懂不同的男人。
我笑着对他挥手，很欢快地打招呼：“嘿！这么晚还出去？”
“不是他这种成熟、这种稳重。”
老乡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完全没心思听，我只顾着在心里后悔，后悔刚刚跑出寝室的时候，没有带件厚厚的外衣。
Action 9
小程同学：我记性也不是很好，但我总会记住我认为重要的东西。
我正疼得咬牙，他抬眼，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很久以后，当我知道某人也曾追过我的时候，我才懂得一个很深刻的道理：人哪，总会有没自知之明的时候。
我回：(⊙o⊙)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回到寝室时，卓卓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听音乐，准备入眠。
某日无聊地看小说中，小程同学用QQ骚扰我。
我紧紧看着，看着程泽从门内走出，看着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墨蓝色外衣，衣襟在风里舞动。
然后，我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第一次看电影，想起了小程同学帮我通宵刷分，想起了那顿晚餐中他对我的细心照顾，还有，我怀中的小新弟弟……
我再对他竖竖大拇指：“帅哥，你将来肯定有前途！”
Action 5
几秒钟后，他回复：有，我这就送上去。
小程同学整整十九年都在发育他的智商，而忘了发育他的双手。
“你不是挺喜欢成熟稳重型的男生吗？我看他挺稳重的。”
我一边打牌一边跟他随便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感情问题，他问我：前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吧？
小程同学：我不是一直这么殷勤吗？
尴尬？多好的机会，他有什么可尴尬的呢？
“方便，方便。”我深觉这位老乡同志简直就是个长着翅膀的天使，专门来挽救我这即将堕入地狱的灵魂。
心心：你看过《悟空传》？什么时候看的？
姐姐我今年二十一了，放在解放前，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信息发出去，我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你还敢鄙视我，你才多大？你的爱情观发育了吗？
某日无聊刷屏中，小程同学发来短信：
深思许久，我回复他：我不是爱了就一定要一生一世，可我至少要找个想娶我的。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喜欢，毫无保留，所以我承受不了分手的痛苦。我不是爱了就必须修成正果，但明知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我绝对不要！
转念想想，根本没这个必要，反正他也不是来看我的。
然后，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没再回复。
我还没想好用什么话表达我的不屑，敲门声就响了。
我打开门，只见小程同学站在门外，手中拿了一套大小不一的螺丝刀，他应该刚洗完澡，头发上还凝着水珠，衣服上浸着沐浴液的味道……我的心跳骤然乱了。
“进来喝杯水吧。”我邀请他。
这时，屏幕上显示出小程同学的消息：我刚买了三包纸巾，300抽的，要不要我给你送去？
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勉强不来的。难道你和一个男人谈了恋爱，就非要跟他一生一世，海枯石烂？
我休眠了多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第二天，我看完了《悟空传》，更无聊，决定骚扰他：
小程同学：你怎么来网吧了？寝室停电了？
我编辑了很多个答案，发出去的却是：目前还在考察期。
十分钟后，公寓的看门大爷姗姗而来，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我们的下水道。
我这一颗少女心啊，又无处安放了！
他发来一个色|色的表情：看美女这种事，我从来不求别人。
然而，他的目光始终直视着我：“需要我帮忙吗？”
想了想，我又把信息改成：让你感觉对的人是谁？
跑到电梯前，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还没跟小程同学道别呢。
小程同学突然出现了，问我：怎么还没睡？
Action 2
我放下手中的玫瑰花，问卓卓：“小程同学什么时候走的？”
最后，我把手机放回原处，编辑的短信息都被删除了。
“宁心，我喜欢你！”
“进来吧。”我伸手把刚刚倒的水递给他，指了指我的椅子。
小程同学：……
Action 4
Action 1
——《爱情秘籍》第五课——
我又把聊天记录反复看了三遍，感觉越发强烈。
其实他不算是特别帅气的男生，但绝对是让人看着舒服的男生，至少我看着舒服，看哪儿都舒服！
他对我点了一下头，又深深看了一眼我身上的毛衣，想说什么，看见了我身边的老乡，便没有说。
Action 13
老乡也跟着坐过来，把玫瑰花放在我们中间。
心心：我来找艳遇。
心心：没有，看小说呢。
肥肥就是这样找到男朋友的。
小程同学：搞笑？“我走得再远也走不出那片天”“我终不能改变那个开始，何不忘了那个结局”“一切都会消逝，能留下的只有记忆”。
小程同学：那你看吧。
月影重重中，公寓的玻璃大门内出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我瞬间忘了寒冷。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也发现这个问题问得逻辑不通，笑着挠了挠头：“那就当是我通知你一下吧。免得我追你，你都不知道。”
我想，我当时的脑子里若不是被“一双特别沉静的眼睛”填满，填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我很可能会脑子一热，接受了这份真挚的感情。
我最喜欢看他的背影，因为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我抱着软绵绵的蜡笔小新，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分明是一句浅显易懂的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一字字读了无数遍，读得眼睛酸疼，还是没有读懂。
大爷走后，我问小程同学：“这位大爷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你怎么请动他的？”
我木然看看玫瑰花，又看看一脸紧张的老乡。
他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问我：“那我可以追你吗？”
又几天后，我听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我感觉自己像从云端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地疼。我终于在悲伤中领悟：现实最残酷之处，不是让你永远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是当你沉溺于美好的期待时，发现一切都是你的白日做梦。
小程同学：你的名字全拼。
我问：这都被你发现了？
为了我痛失的二十多斤体重，我绝不能自甘堕落下去，于是我决定，我要去找好男人。
那晚，老乡同学不仅仅给我送了二级题，还给了我一份大大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一束玫瑰花和一份表白。
Action 12
“两盒烟。”
我脑中又闪过那双沉静的眼睛，叹气：“我也说不清，反正不是他这种。”
小程同学发来鄙视的表情：这是什么后现代的爱情观？！姐姐，你贵庚？
“我不是给你们创造机会，我是真的有事。”我解释说。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便抱着玫瑰花上楼了。
我想都没想，飞速打字：感觉？感觉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个月？两个月？如果感觉没了呢，立刻分手吗？
心心：《悟空传》，很搞笑的小说。
我像个偷糖吃的孩子被大人抓到，慌张地打字：跟你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
小程同学：我认为，你只能记住这个密码。
他也看见了我，脚步顿了顿，看向我身边的玫瑰花。
“哦……”
经过一番非常理性的思考，我将小程同学的“骚扰”归因于他最近闲极无聊，拿我打发时间，再加上“爱屋及乌”！
我发现自己站在他们中间，特别光彩夺目！
我回：你猜猜我的QQ密码是多少？
不等他回复，我赶紧转移话题：你有空吗？我联众的分又负了，你再帮我刷刷分吧。
几天后，他始终没再出现，我按捺不住想骚扰他的冲动，在QQ上问他：在不在？他也没回。
心心：呃，我忽然想哭了……
他问我：你喜欢他什么？
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夜里，再也看不见，我才收回酸涩的目光，僵硬地站起来。
卓卓递给我一个“我还不了解你”的眼神，继续躺在床上听歌。
睡不着，打会儿牌。你怎么也没睡？
环顾眼前万千的帅哥，我一眼就看见了小程同学！
“谢谢！”
心心：是不是很搞笑？
我酸酸地鄙视他：哎哟！不是你的风格呀！你不是但凡能求别人的事，从不麻烦自己吗？
硬着头皮找了个无人的位置坐下，我刚登录QQ，小程同学的头像便在我电脑上闪烁不停。
“我还是会追的。”
要考虑清楚“该不该喜欢？”这个哲学问题，是相当难的，可能需要几天，几周，甚至更久。
蓦地，我从这段讨论爱情观的学术性对话中，隐隐读出一丝“虐恋”的味道，越品越像是一个男生在委婉地表达自己朦胧的好感，而被女生无情拒绝！
好！
他答：“在中国，没有绝对做不成的事，只有你没坚持去做的事。”
然后，我把信息改成：你今晚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啦！”我刻意闪开身，让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卓卓美女，以不虚此行。
我：咦！这么殷勤，不是你的作风啊？古语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呃，我去公寓楼下等你吧。”
Action 8
当我发现自己对刚满十九岁的小程同学动了心，并且清楚地认识到这是错误后，我无时无刻不想忽略这种心动，无时无刻不想摆脱这份注定无果的暗恋，可每当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时，他总会突然出现，撩拨得我一颗少女心，无处安放……
她看见我捧着玫瑰花进门，惊喜地坐起来：“你老乡跟你表白了？你接受他了？”
心心：忙什么呢？
我也睡不着。
又某日，我忽然想起自己来T大的目的——找个可以嫁的好男人。
怀着满心的期待，我穿着新买的高跟鞋，迈着淑女的步伐，走进超大的网吧。
乱得我不堪忍受时，我拿起了手机想发个信息给他。我飞速编辑短信：你是不是喜欢我？
Action 6
“你在寝室吗？”
老乡说：“你不喜欢就丢了吧，我拿回寝室会被室友笑的。”
考虑到小程同学牺牲了两盒烟才换来这次立功表现的机会，我当然要帮他把机会发扬光大。
“好！”
看着这句回答，我不禁苦笑。他真的太年轻，不明白什么是爱情，更不明白什么是责任，只注重自己的感觉。
可仔细琢磨，又不太像。如果他存了这个心思，那他应该找各种机会接近我，就算不表白，也该表现出强烈的热情。
卓卓的通话结束了。
小程同学：昨晚，看看你所谓的“搞笑”指什么。
可是，我逼了自己很久，还是只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有，他们会偷偷看一眼女生的QQ号，发来好友申请，验证消息通常是：我是T大XX系的，认识一下可以吗？
我正思索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回避，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老乡打来的。
难得他也有如此励志的言论，我好奇地问：“那你到底是怎么坚持的？不会是抱着他大腿求他吧？”
老乡急忙拿起玫瑰花递给我，我摇了摇头。
心心：嘁，还不是以貌取人。
据肥肥说：T大附近的网吧是个单身忠犬云集的地方，许多打游戏打得疲惫的男生，都会抽空寻觅一下周围是否有看着顺眼的女生出现。
他坐在椅子上，默默喝水；
“我可以回去了。”我再不回去就要冻死了！
小程同学：没有男人不喜欢美女。不过，我更看重感觉，感觉对了，就行了。
小程同学：无聊，有智力测试题吗？出一个。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格外的冷。我只穿了一件毛衣，在公寓门前的长椅上坐了两个小时，夜风顺着毛衣往骨头里钻，我冷得牙根都在打战。
而我与他相识三年多，他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时而，他在网上与我闲聊几句，字字句句戳在我心尖；时而又几天不搭理我，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时而，我有事需要他帮忙，他第一时间出现；时而，我们在教室遇见，他只淡漠地点点头，与我擦肩而过，不多说一句废话。
想要选择一个好男人，千万不要迷信第一眼的感觉，因为你的眼睛不是X光，不能一眼就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一个人的本质，还是要通过天长日久的相处、了解、沟通才能读懂。
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他人很好，成熟、温和、宽厚。我爸妈挺喜欢他的，说他踏实上进。哦，还有，他大我四岁，我妈说找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将来过日子能知道疼人。
我的脚步一乱，脚踝差点儿扭断了。
Action 7
Action 11
一身的冷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抖着唇说：“没有。他挺好的，可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
这问题问的，我当时就不会答了：“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他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卓卓，犹豫了一下。
他对我貌似真的很殷勤，有事没事总爱撩闲我，该不会……他想跟我发生点儿什么奸……感情吧？
“你刚走，他就走了。”卓卓不好意思地笑笑，“心心，你以后真不用这么刻意给我们创造机会，弄得他挺尴尬的……”
小程同学：肯定比你发育得好。
然而，真正艰难的却是把喜欢变成不喜欢。那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甚至需要一生。
我老妈给我的那些鸡心啊，真是白吃了！
小程同学：你说过，你记不住与阿拉伯数字有关的东西……
小程同学半天没有回复，我悄悄瞄一眼他的座位，意外地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非常需要！”我悄悄对他竖竖大拇指，孺子可教，“进来吧。”
卓卓问我：“心心，你有没有螺丝刀，咱们卫生间的下水道堵了。”
他洗了洗手，说：“你等等，我去找别人来修。”
看到这句话，我有点儿不会回了。
那晚，我和他打了一晚上的牌，我很开心，完全把去网吧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坐在我旁边的男生频频主动告诉我该出什么牌，我都没想起来。
“那你还问我干吗？”
他看着我，浅淡的笑意挂在嘴角。
我僵硬地笑着，摆手：“嘿！这么巧？”
小程同学：什么小说？
两天后的夜晚，我毫无睡意，打牌打到深夜。
我挂了电话，立刻飞速出门，一边出门一边提鞋，迫不及待地逃离。
我问：你记性这么好，是为了让我自卑的吗？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哭了，因为我忽然发觉——他有一颗很成熟也很柔软的心，而且，他会去看我喜欢的小说。
小程同学：有空吗？
Action 3
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的回复：也许，你是对的。
又某晚，我无聊地在寝室上网，聊天，打牌。
“那是哪种？”
事实证明，人不可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