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碰不完的壁
“不是，你们总监不在，总能有收歌的人在吧？我要求又不高，就听我弹一次，有这么难吗？”
这事还真在他的意料之外。
“好吧，那我先走了。”
这家公司名为芦苇工作室，规模不大，但业务范畴包括艺人经纪、音乐制作、专辑发行等多个领域。
因为和钟蕾打交道的不愉快经历，陈锋下意识的认为卢薇更难缠。
作为一家小公司，能做到如此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靠的正是芦苇工作室唯一的艺人，国内的当红女歌手卢薇。
这女子赶紧低着头快步离去。
“那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告辞。”
她看了看陈锋，又看了看他背后的吉他包。
说着，她的眼神还轻飘飘的落向陈锋背后的吉他包，看到“长江”两个字，她的嘴角也划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女子一愣，竟不知如何答话。
每个人在写第一首歌之前，都已经有代表作了吗？
陈锋不想撒谎，老实承认自己没学过音乐，没代表作，然后就没然后了。
陈锋点头，“是的，这是我的心血之作，我对这首歌很有信心。”
一个人的天赋应该是有极限的。
也许……就成了呢？
对此陈锋也没办法，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他断断续续的在公司请了三四个半天的假，不断前往文创产业园，硬着头皮一家一家公司的去谈。
首先，以他这唱功，录出来的小样质量肯定不咋样。
柔姐双手抱胸转向陈锋，脸上带着抹略显调侃的笑意，“这位先生你好，我是卢薇的经纪人，也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郑柔。麻烦你再说一遍，你是要来卖歌的吗？”
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再战胜现实，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就在陈锋刚转身时，背后传来声清脆的声音。
陈锋笑了笑，“我想和贵公司的负责人谈谈，我这里有首歌想卖给贵公司。”
卢薇出道很早，现在虽然年纪不大，才刚二十岁，但已经很红了。
没有出过作品的创作人，你们就不搭理？
陈锋就很没办法。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现在他知道了，早期卢薇只唱她本人创作的歌曲。
我以前有没有作品，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知道怨天尤人无济于事，或许这就是现实吧。
陈锋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眼这栋大楼。
“陈先生，真是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有歌要卖，但总监真的很忙，最近在出差，我们这些人又都不懂什么鉴赏，所以请回吧。”
陈锋挺感慨的，卢薇这看似是对作品的负责任，但其实她一直在透支创作才华。
不过陈锋对卢薇的关注并不多，不熟悉她的作品发展路线，以为她一直都这样。
她身着很紧身的小西装，将身材包裹得纤毫毕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卢薇曾经与钟蕾一时瑜亮，只不过到后来，或许是因为成名过早，又或许是为受太好的家世背景的拖累，反而让她少了些阅历，过早的江郎才尽，最终掉了队，只红了二三十年，没能自成一家，反而成了钟蕾的陪衬。
……
陈锋原本不想来这家公司。
五分钟后。
陈锋又从未来的人物传记中知道她背景不凡，深厚得吓人，随便一个家里长辈拿出来都是敏感词。
对方很客气，都在陈锋的预料之中，毕竟他虽然不算帅得惨绝人寰，但好歹也长了一张一看就很靠谱的老实人脸，多看两眼说不定还耐看。
可现在卢薇不但更年轻，还红到发紫，甚至能一个人扛起一家公司。
现在他从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自然不存在失望。
“你要来卖歌？”这时旁边走过来一名身材丰腴的长发女人。
陈锋探头进去，一名年轻女性抱着文件夹正好迎面走来。
这大约正是卢薇在与钟蕾的竞争中掉队的原因。
这家音乐制作工作室的前台小妹笑得很甜，讲的话也很得体，但就是不让他进去。
他确实没有艺体类相关的学历和从业经验，撒谎也无济于事，并且他认为自己以前干的什么活，与自己要卖的歌根本就没关系。
陈锋回过头去。
见事不可为，陈锋决定果断抽身离去。
他以前没卖过歌，不懂行情。
陈锋一愣，“啊？这样的吗？”
我要卖给你们的是歌，又不是我这个人，你们管我以前做什么的？
到了这个时候，陈锋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自己来早了十年。
芦苇工作室的办公地点看起来并不气派，门口甚至没有前台。
随后他摇摇头，摸出笔记本，在上面一家公司的名字上划下横杠。
卢薇算是才华横溢，但大约只能算得上十年一出，与钟蕾那种拥有百年一出的惊人天分，并最终成为千年前百人的无敌天资，还是有差距的。
柔姐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
先前和陈锋搭话的女子赶紧转头躬身道：“柔姐好。”
郑柔突然笑了，“你之前不知道吗？我们芦苇工作室，是从来不对外收歌的。我们家卢薇从不唱别人的歌，她的所有歌，都是她自己作词，谢谢。”
他真想转头就走，但既然对方还没赶人，就多说两句吧。
这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年女子，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的样子，“这位先生，我们公司有对外收稿的邮箱，你如果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可以录制个小样发给我们。我们会有专人定期审稿。”
碰壁碰得越多，现在的他抵抗力也越来越强，心里承受能力与日俱增。
但现在的卢薇，尚处在创作灵感迸发的巅峰阶段，还能再巅好几年，所以她的经纪人郑柔当然有傲气的资本。
陈锋见事情谈不成，也不再多纠缠，转身便坐电梯下了楼。
所以他对这家公司压根没抱任何指望。
刚开始被人拒绝时，陈锋还会失落与尴尬，但次数多了，内心就很麻木了。
本子上原本被他写了十几家公司的名字，现在给划得只剩最后一家了。
但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陈锋扭头又去了另一栋大楼，直奔芦苇工作室。
“等一下。”
别人根本不给他弹吉他的机会，只稍微问问他是不是科班出生学音乐的，以前有什么代表作没。
所以卢薇到了艺术生涯的中期和后期，随着灵思枯竭，只能转而演唱别人的作品。
其实陈锋或许比卢薇更了解她自己，在后世的钟蕾传记中，曾多次提到过卢薇。
遗憾的是，他总是处处碰壁。
在后世的曲库中，卢薇唱过不少别人写的歌。
那我从哪里去先出一个作品？
其次，他的歌来路不正，也就那么两首，万一傻乎乎的交出去，被人给抄袭改编了，那他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