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呀!齐宣……额,一一!”李萧山完全傻了,眼珠子开始无法移动,只能惊呆地看着曾唯一甜甜蜜蜜地搂着纪齐宣,大张旗鼓地现恩爱,曾几何时这样的画面如倒带一样从他脑袋飞驰而去。
曾乾立即装模作样的包了一圈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纪齐宣,那堪堪的委屈啊,如滔滔流水连绵不绝。这小子真能装,每回曾唯一都这么训他,他都会以牙还牙来一句,“我死了你怎么办?哼。”这身边有了爹地,开始学会撒娇了。纪齐宣果不其然,对曾乾的撒娇极其受用,“曾小姐,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纪齐宣忍不住蹙眉,似乎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放开她的手,起身站好,整理下自己的衣服,有板有眼地说:“我给你准备了房间,就是在乾乾房间旁边。”
这跟多年前的戏码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当年纪齐宣是一脸含笑的看着两个女人吵来吵去,如今是冷眼相看,面无表情罢了。平时不会这么幼稚的两个女人只要撞在一起必定会火花四溅,不眠不休。
纪齐敏越的地方在九龙,是一家酒吧,从外面的装潢来看并不是最豪华的,却算的上最精致的。纪齐宣没有让曾乾进去,而是把他留在车上让司机看管着。
“爹地,你比妈咪聪明多了,我怎么教她她都不会,活活把我气死了。”
曾乾仰着头问纪齐宣,“爹地,姑姑想见我吗?”
如今曾唯一回想起来,觉得她和纪齐敏的友情就这样散了确实很可惜,但她做不到先一步道歉,这就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
曾乾窝在纪齐宣的怀里,如个小指挥官一样指令飞机飞行速度和高度,嘴巴弧度很弯,笑的相当开心。而一向面瘫的纪齐宣也咧开了笑容,与他一起玩着这幼稚的玩具。
纪齐宣回头看了她一眼。曾唯一说:“就是我们结婚那事。”
“……”曾唯一和纪齐宣眼前齐体飞过一只乌鸦。
纪齐宣笑而不语。
还在她窝在纪齐宣怀里之时,一位穿米色紧身连衣裙,剪着利索短发的女人从舞池横穿到他们面前,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对纪齐宣说:“还是当宝一样护着呢?”
然而,此纪齐宣已非彼纪齐宣了,他冷着脸睥睨地看向曾唯一,“曾小姐,我不吃这一套。”
忽然,一位醉酒的男人东倒西歪的往曾唯一身上撞,还好纪齐宣有着长长的手臂,一把把曾唯一揽入怀中免受火星撞地球的惨剧。
其实在曾唯一的认知里,并没有想过这对父子相处会不会融洽,可当她坐在沙发一角,抱拳看着纪齐宣手持遥控,与曾乾一起玩遥控飞机之时,她才知道其实纪齐宣并不是想象那么毫无情趣的男人。
“哦。”曾唯一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余情未了吗?”她指了指他们之间可以塞两个人的超大距离。
曾唯一睨了自家儿子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那你还不快去死?”
曾唯一捏了下额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强硬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这样倒有点像余情未了了。”
曾唯一变本加厉的搂着纪齐宣的腰,鄙夷地看向纪齐敏,“谁准你骂我老公了?他是我的,你闪一边去。”
酒吧那种忽明忽灭的灯光投射在林穆森脸上,曾唯一看到他,面如土色。与当年得知她订婚消息一模一样的表情。
曾乾也乖,相当顺从的坐在车上玩他的掌中游戏机,潇洒的不得了,与平时的牛皮糖差别很大。曾唯一深深体会到,曾乾绝对没把纪齐宣归为臭男人一类中,要么不会这么放心让她跟着除他以外的男性走。
天啊,不要脸的曾唯一又回来了,曾经以这种撒娇方式整的纪齐宣相当没办法。
“余情未了。”生怕曾唯一误会什么,他立马解释起来,“当然这是措辞而已。如果如实说出来,我想我父亲和我姐姐会采用我给你的第一条路,打官司。”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什么事都改变了,唯独林穆森这样的表情。
“……”纪齐宣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
在临进门前,曾唯一问纪齐宣,“你是怎么跟敏姐说的?”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纪齐宣走过去接了一通电话,只见他频频点头,最后以一句“我们马上过去”收尾。纪齐宣走过来对曾唯一说:“关于结婚注册问题我们交给律师处理即可。”
“我姐姐想见你。你去准备下。”
人一不要脸,天下无敌。果然如此。曾唯一又学会了一招生存守则。两人便手挽着手,样子看起来还算亲昵地进了这家酒吧,去见多年不见的纪齐敏。
“爹地,你应该叫我妈咪达令或者老婆再或者宝贝儿,要是你还想亲密点,我不介意你叫她小心肝。”
而如今他胸口上的那道长长的一道,倒更像是讽刺,他的整颗心已经划出一道伤痕来。曾唯一微微松了双手,准备探手去抚摸这道久违的刺青,却被纪齐宣握住了,他冷笑,“我想我得有必要说明一点,虽然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摸我。”
曾唯一盯着他看,他的不慌不忙,倒是把自己之前想到的可能给自我否决掉了,她讪讪而笑,光着脚丫子走下床,“我马上走。”
而站在赵素颜后面的那抹身影,身形挺拔,如钢铁般的身材屹立在后,曾唯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一丝丝慌乱,她有些狼狈的离开纪齐宣的怀抱,偷瞄一眼纪齐宣,他的面容很平静,似乎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怀抱。
才几天不见,怎是这个光景?他身后影影灼灼的人群也开始明朗化,只见赵素颜手里端着一瓶洋酒,张着嘴,吃惊程度不亚于李萧山。
灯光如游走的萤火虫,一块一块的亮,又一块一块的暗,闪的曾唯一眼睛有点疼。里面喧哗轰鸣,女人扭着小蛇腰在舞池中蹁跹,男人们的目光横扫千军般,寻找自己的猎物。这样的酒吧曾唯一好久没来过了,以前和纪齐敏来这里可是家常便饭。
曾唯一的脸色立即刷白起来。纪齐宣的姐姐纪齐敏,是纪齐宣双胞胎姐姐,六年前曾唯一与纪齐宣订婚之时,她早就远嫁英国,订婚那会儿飞来祝贺,与曾唯一一见如故。关系更进一步是在纪齐敏离婚回国以后,两人如亲姐们一样一起买衣服一起讨论些他们那个圈子的八卦。直到……曾唯一要求解除婚姻,深谙自己弟弟有多爱的姐姐无法容忍弟弟被如此伤害,找过曾唯一交谈,结果话不投机,比火星撞地球还要惨烈,一拍两散,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曾乾很适用的微笑又微笑,拉着曾唯一地说:“快去发挥你特长,给你打扮,给我打扮。”曾乾几乎是连拖带跑的带曾唯一去房间。
曾唯一忽而停了下来,朝他瞪了一眼,也没有好语气地说:“这话该是该由我说,也不知刚才是谁想偷袭我来着。”
李萧山夫妇当即呆了。
“嗯。”
纪齐宣抬头,本想推开曾唯一,奈何只要一见到纪齐敏,这曾唯一的脾气也起来了,偏偏死对着干,死死把自己压进纪齐宣的怀里,还娇滴滴地说:“老公,我没事,可以放开我了。”
是谁一直往他怀里压的?纪齐宣的脸黑了,虽然在如此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纪齐敏咬牙切齿,指着纪齐宣骂,“你就这点出息。”
“咦?”纪齐敏狐疑地扫视曾唯一,再看向赵素颜身后的那个男人。
曾唯一抖了抖嘴唇,看着他轻描淡写的眸子,声音发颤,“这刺青你还没去洗吗?”
曾唯一底气开始不足了,在场认识的朋友谁也不敢看,只能眼巴巴地看向纪齐宣,希望他来个点睛之笔。纪齐宣扫了她一眼,对她小狗模样已经有免疫力了,他不动身色地推了曾唯一一把,重新把她搂进怀里,轻描淡写地介绍,“我老婆。”
“当然。”
于是乎,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纪齐宣低头看着她抓的过猛已开始变皱的胸前衣料,而曾唯一也不小心把目光注视上去了,她看到他胸前白玉的皮肤上有一条青灰的道,勾勒地很有笔法,不长不短,一个拳头的宽度,是心脏的大小。
她要是有她儿子一样的激|情那该多好,只可惜,还未上战场,她就萎蔫了。
这是个刺青,不是图案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汉字,“一”。是她,要他刺上去的。那时她只是偶尔看了一部电影,丈夫把妻子的昵称刻在自己的胸前,不长不短,一和_图_书个拳头的宽度,据说与每个人心脏的大小一样。她只是心血来潮,便拉着纪齐宣去刺青馆,刺了她的昵称,她的昵称是“一”,世上只有一个她,绝无仅有,而纪齐宣的心里,满满的也只有一个一,容不下第二人。
“那也要佯装吃这套,拜托了,为了乾乾,不要跟我打官司,他那幼小的心灵不能收到创伤。”小狗的模样,乞求的眼神……
曾唯一白了他一眼,便光着脚丫,大义凛然地出去。纪齐宣看着胸口出褶皱的部分,面无表情。
曾唯一睡的很香,静侧在床上,如一只恬静的猫一样。纪齐宣停下手中的活,坐在床边,观测着她,好似在等她醒来。他的眼眸比浩瀚的星际还要飘渺,深不见底。他缓缓伸出手,悬在半空中,迟疑了好久又重新缩了回去,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一会儿,俯身。
那么轻飘飘,那么理所当然。
纪齐宣极其勉强的靠近一点,距离缩短为只能塞一个人。
他的嘴唇离她的嘴唇不过差十厘米,只要纪齐宣再低一点他便可一亲芳泽。他微微垂下眼皮,还在犹豫之际,曾唯一已然幽幽睁开眼帘,见眼前特放大的俊脸,双手出于本能地放在胸前抵住纪齐宣。由于曾唯一太过吃惊,紧张起来,双手抓着纪齐宣还未脱完的衣服,攥的很紧。
“曾唯一。”纪齐宣想甩胳膊,却被曾唯一抱得太紧不敢用力动弹,只能用相当犀利的眼眸看她。曾唯一露出可怜的小狗样,眼巴巴抬起头凝视着他,“纪先生,你这样的表情无法让人相信你对我余情未了,到时候被你那犀利姐姐看出个端倪了,让你和我打官司,我该怎么办?”
纪齐宣说:“请曾小姐明白一件事情,你仅仅是我儿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