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天心疾
“哦，我突发心疾，如何跟孟先生有关？”于欣大为诧异。
“我家大小姐可是千金之体，你可小心点儿！”话虽如此，可福伯还是忍不住再嘱咐了一声。
“这药方服了三年，你们都没给于小姐换一个？”孟岩问道，“须知是药三分毒，长时间的服药，尤其是同一种药，对人体也是有伤害的。”
“是这样的……”孟岩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一个会些粗浅药理的俗人而已，没什么名气。”
“你若有难处，就不必说了。”于欣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道。
“于小姐！”孟岩惊呼一声，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也是个伤者，刚刚恢复了些许气力，迅速的从炕上跳了下来，直奔而去。
“懂那么一点点！”孟岩讪讪一笑道。
要不是心中对孟岩的身上的伤有一些好奇，她是断然单独一人进入一单身男子的房间的。
“我救你，并不是求你图报，只是不想一条生命就这样逝去。”于欣看孟岩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笑，不禁噗嗤一声，后觉得不够端庄，忙收敛表情缓缓说道。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
“小姐！”小红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滚烫的肉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于小姐，关于你的病情，孟岩不自量力，有些许建议请你斟酌一下！”孟岩思虑再三，虽然他无法根治于欣的病，但基于他刚才的诊断，还是有把握可以改善于欣体质，可以让她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嗯，于小姐平时可有服药？”
孟岩用绣花针，迅速的在于欣的涌泉和劳宫血连续刺了三下，每一次渗出一滴漆黑的血珠。
“你，你会看病？”福伯眼珠子瞪得老大，这看病的大夫，哪一个不是四五十岁出头，胡须渣渣的，你一个毛头小伙子，就能给人治病？
刺完之后不到三分钟，就听见于欣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眼睛随后慢慢的睁了开来。
“孟公子有礼！”
“于小姐对孟岩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应该的！”孟岩忙道。
“孟先生果真懂得岐黄之术？”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给不了什么承诺，有的只有留待日后了。
孟岩抬眼一看，好一个病美人，淡蓝色的百褶裙，额前流海微微卷曲，白皙的鹅蛋脸，烟眉两弯，似蹙非蹙，琼鼻微蹙，唯一不协调的气息有些散乱，眉宇间似乎有一丝浓浓的抑郁。
“温太医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秘方，给你看倒也没什么问题！”小红取出贴身所藏的药方递了过去。
“我叫于欣！”于欣表情恬淡的微微一颔首自我介绍道。
福伯和小红也对孟岩的态度变得热情许多。
“会一点点，福伯，让我试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对不对？”孟岩道。
又从服饰上看，于欣的父亲应该官位不高，亦或者是个廉洁如水，奉公守法的官员。
“小红，烦劳你把于小姐的鞋和袜子脱了！”孟岩打算用劳宫、涌泉放血的方法令于欣苏醒。
“脱，袜子？”
“知道了，福伯，劳您来扶我一把……”
“找过，杭州和京城的名义，我们老爷和夫人都找过，连御医我们也瞧过，但都说将养着，过一年是一年，能活多久就看老天爷的了！”福伯坦言道。
“在下出身寒微，当不得公子二字，小姐还是直接叫我一声孟岩就可以了！”孟岩忙道。
且不说于欣过了最佳的治疗年龄，这个时代也没有那么先进的诊断医疗设备。
“红姑娘，有针吗？”孟岩问道。
“孟…公子，你好好休息，欣先告辞了！”于欣起身道，这虽说是探望病人，可毕竟还是孤男寡女，这么晚了，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总是不合适的。
于欣迈着步子走到门口，正要拉门，跨步出去，突然身子一软，倚着门框倒了下来。
“于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好人呀。”孟岩感叹一声。
外面听到动静的福伯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倒地的于欣，顿时大惊失色。
“有的，是一副老方子，服了快三年了，效果还不错，是宫中的一位老御医给开的！”
福伯弯腰下来一把抱起了于欣，朝于欣的房间内跑了过去，孟岩也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跟了过去。
他可是基地野战医院的中医保健专家。
“小红姑娘，你能为我清洗伤口，并且上药包扎，我也能为小姐针扎治疗，不是吗？”
“在下孟岩，见过小姐！”
“确实不太好，不过性命无碍！”孟岩表情有些深沉的说道，“她现在这个情况，不能继续赶路了，一旦侵染风寒，那就麻烦了。”
“能否给我看看？”孟岩问道。
“孟先生，你真厉害，就这么刺了几下，就把我们大小姐给救醒了！”福伯激动不已。
“放心，在下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孟岩点了点头，缓步上前，气喘吁吁。
少食荤腥是对的，但根据孟岩的观察，这于欣还有些营养不良，不过，肯定是平时饮食出现了问题，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不能跟吃粗茶淡饭的老百姓相比了。
“福伯，你们也救过我，这不过是举手之牢而已！”孟岩喝着肉粥，微笑的摇了摇手道。
“福伯，于小姐是不是身有隐疾？”孟岩坐下，喘着气支撑着桌沿问道。
孟岩心中一动，自己前世拜过一名老中医为师，原本是打算从医的，谁知道最后从军了，而且自古就有医武不分家之说，他的临床医疗经验算是相当丰富了。
“原来是于小姐，救命之恩，孟岩没齿难忘，日后必定有结草衔环，报答小姐！”孟岩感激道。
“孟先生，多谢了！”于欣在小红的搀扶下，下床走了过来向孟岩道谢道。
孟岩脑海里很自然的想起来了《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曹雪芹笔下的林妹妹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
“福伯，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孟岩询问道，自己或许不能完全令许欣康复，但或许多了几百年的经验传承，能找到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可以延续于欣的生命也说不定。
“可曾找过大夫诊治？”孟岩问道，心疾这可是大难题，即便是自己前世，那也不见得能够根治，而且，如果早一点发现，手术治疗的话，效果最好的。
“太好了，红姑娘，快去取针来！”福伯喜悦的对小红道。
“我只是幼年随家父学了些而已，略懂一些医理！”孟岩随口解释道。
“噢！”
“于小姐，请慢走，恕在下不能相送。”孟岩微微直起身子歉意道。
“绣花针也行！和*图*书”
“对了，你只能把脉，不能动大小姐其他地方！”福伯严词警告道。
“这……”福伯朝小红望去，这买药和煎药都是小红掌管，药方自然也就在她的身上了。
尽管她知道，这人根本没能力把她怎样。
“听小红说，你醒来了，我过来看看！”就在孟岩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轻柔似黄莺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了过来。
“三十？”孟岩一愣，忽然想到，这是在大明朝，不是在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三十岁那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在这个医疗卫生不发达的大明朝，平均年龄也就四十来岁的时代，一个女子能活上三十岁，再平常不过了。
从气质和举止谈吐上看，这位于欣小姐不像是平民女子，应该出自官宦之家。
“于小姐突发心疾，或跟孟岩有关，这一点孟岩深感歉意！”孟岩道。
“温太医也说过，小姐只要心平气和，不生气，不动怒，少食荤腥，按时休息，可寿至三十！”福伯道。
“在下却有难处，暂时不能对小姐明言，不过日后若有机会，孟岩必定亲自给小姐一个解释！”孟岩郑重的道。
要不是大小姐经常出现这个症状，此刻非要急死个人不可。
“于小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完全康复，恐怕就是神仙都难做到，但要控制住病情，却也不是难事，主要还是要看于小姐自己！”孟岩道。
“针？”
“怎么样？”看到孟岩的手法跟他见到的大夫们一般无二，福伯的信心不由自主的提升了不少。
“恕欣多一句嘴，孟岩你身上的伤……”
“这个……”孟岩不禁犹豫起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撒谎，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又不能将她牵扯进来，虽然暂时安全，可那些人会随时找到的。
“原来如此，孟先生是个实诚人，于欣救人是救对了！”于欣听完后，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润。
“是，大小姐自幼身体羸弱，有心疾，小时候经常突然晕倒，长大后，病情有些好转，但受不得累，一累就容易晕厥！”福伯唉声叹气道，“大小姐是好人，可惜好人没有好命。”
“孟先生，你要绣花针干什么？”福伯惊讶的问道。
“原来是家学渊源，那就难怪了！”福伯惊叹道，“不知道令尊是哪位？”
福伯一想，也是，都看过不知道多少大夫了，连御医都看过好几个了，这个时候外面天色已晚，还下着大雪，也找不到愿意出诊的大夫。
“这个自然，虽然京城近在咫尺，可也要等雪停了才能上路，按照这个趋势，这雪怕是要下上两三天才能停下来！”福伯点了点道。
“孟先生说的不错，可我们于家……”
“这个方子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于小姐的身体状况是时常变化的，且天有四时节气，每一个节气的气候都是不同的，所以，这幅药方需要增减更换，才能达到最佳的疗效！”孟岩解释道。
“哦，孟先生还懂得针灸之法？”
福伯摇头不信，但人家这么说，明显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所以他也没在追问。
“我想先把于小姐唤醒！”孟岩道。
“孟先生，请讲！”于欣大为诧异，但出于礼貌，又因为刚才孟岩将她迅速唤醒的神奇手段，她决定听一听。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孟先生出手，于欣不可能这么快就苏醒的！”于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