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范美说:“我是学历最低的,你都是个念高中的呢。”
飞飞姐在喝芝麻糊的时候,问莫向晚:“你是不是真心来玩玩?”
莫向晚讲:“飞飞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她想她只是跟着她们唱唱歌跳跳舞,周末去飞飞姐家里开一个老派的party。
莫向晚先被吓死了:“你又不是奶牛。”
莫向晚骂了一句:“靠。”
飞飞姐放她回去考虑几天。
范美竖起五条手指头。
后来莫向晚在蹦迪的时候喝了一点酒,和范美在一起的美少年,染了一头栗色的发,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以下臀部以上游弋。她又热又渴,抓住男生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范美告诉她:“我们做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享受青春的身体。”
“五百?”
她用力砸门,不管不顾地在夜里大喊:“妈妈,你出来。”
所以需要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的初夜增加年轻又新鲜的刺|激。
范美抽着烟,烟灰轻飘飘地掉落到莫向晚的鞋子上。她的鞋是旧巴巴的帆布鞋,上面起着一层脏腻,很久没洗了。
美貌顶个什么用?
范美笑了。
范美和莫向晚不算能太谈到一块的朋友,但是范美是莫向晚一个随叫随到的朋友,她就依靠上了她。
可是孟小冬继续说:“晚晚,我们缺一点钱做小生意,你爸爸不要说每个月五千块,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来,所以我们想卖了这个房子。”
范美说:“那么我就放到胸部。”她挺一挺胸脯,肉扑扑的小笼包子,“切,那些小黄毛还嫌弃小笼包子太小,等我去装个盐水袋吓死他们。”
这是范美第一次告诉莫向晚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范美摇摇头。
范美说:“这个是师范大学的,那个是外语大学的——”
莫向晚站起来做一个全身舒展运动。她说:“你没有逼良为娼,我也没有卖身,别说的这么严重。”
范美接着说:“不过对方是帅哥,家境很好,他的兄弟给他过二十岁生日。”
莫向晚问:“五万?”
莫向晚只是跟着范美屁股后头玩儿,范美还有其他的姐妹,一个个浓妆艳抹以后,还透出学生气。
莫向晚这个时候已经习惯范美的论调了,也不会脸红了。
范美点点头,说:“飞飞姐要抽百分之四十。”
开始的时候,飞飞姐认识了莫向晚,没有表过什么态度。
莫向晚回家回到范美的家里,立刻就放水洗澡。雾气氤氲中,她看到一具年轻洁白的身体,这个身体出自于父母,但是父母在她的印象中渐渐枯黄。
莫向晚什么都没有说,立刻跑了出去,她在公用电话亭拨号码,给范美的拷机留简讯。
莫向晚比划大哥大的形态:“你的屁股是别不牢的。”
孟小冬猛一开门,身上衣冠不整,把女儿一推,吼:“大半夜的你鬼嚎什么?”
莫向晚问她:“可以拿多少钱?”
莫向晚说:“我乐意。”她想,她的爸爸和妈妈都不要自己了,谁又能管自己脏不脏?
这时的莫向晚,白天在学校念高二,晚上跟着范美到处乱玩儿,住也住在范美那儿。孟小冬把房子一卖,女儿往婆家一送,就似完成了任务。
“晚晚,你去你奶奶家里好不好?你是他们家的孙女,你的爷爷奶奶不会不要你。你年纪这么大了,跟着我们不方便。”
范美对她生气:“玩不起就不要出来。”
她闭上眼睛,用最热的水狠狠冲刷周身上下,把自己洗成一只熟透的虾子。
莫向晚猛地站起来,她才发觉腿脚都冻僵了。
范美很喜欢笑,对莫向晚介绍那些女孩儿的时候,她就说:“大家一起玩,总有人来找我玩,有人需要才女,有人需要荡|女。我做不了才女,我就做荡|女。”
范美眼皮子一跳,她迫不及待说:“飞飞姐,莫向晚就是来玩玩的。”
莫向晚静静看着。
莫向晚是同意母亲的选择的。
就此堕落又怎样?
莫向晚又骂一句:“不要脸。”
飞飞姐说:“玩玩也有真玩玩和假玩玩,要看小莫有没有这个兴趣了。”
爷爷奶奶并不愿意多管她,莫向晚也不愿意在别人的屋檐下。这样她情愿跟着范美。
这时候大街小巷都流行戴拷机,炒股票的阿姨叔叔更甚。范美这个小姑娘屁股后头别着一只,一副招摇的样子,她对莫向晚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去买一个大哥大。”
范美对莫向晚咬耳朵:“大玩玩你愿意不愿意?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拿一个提成,你不愿意的话我不拿也没有关系。”
莫向晚有时候跟着范美玩过弹子房玩过KTV玩过蹦迪,在凌晨三四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回到家里,孟小东的房门紧闭。莫向晚打开门,听见里面男女喘息的声音荒唐可笑。
这一想,胆子出奇的大,反而范美怕了,她说:“晚晚,你想好了别后悔,你后悔了也别找我哭,我没有逼良为娼。”
范美问她:“你怎么就这么折腾你自己?不换双干净点的?”
“这些少爷们,多带劲儿,身体棒,人又干净,出手阔绰。”她凑到莫向晚泛红的面颊上去,“女人最快活的不是花钱买衣服。可是我快活以后,还有钱可以去买衣服。”
她扭头就回了家。可是回到家里,寂静而且冷。她抱着膝盖坐在阳台上吹冷风,吹得身体都快成了冰棍,她转了个头,妈妈别别扭扭走过来,说:“晚晚,妈妈遇到你爸爸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已经很惨了,现在有个男人对妈妈好,妈妈想要跟他结婚。”
飞飞姐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倒是挺憨厚的:“就是来玩玩的干嘛还要跟着你走进走出?”
她呆呆看着离婚一年多就迅速找到第二春的母亲,她的美貌遗传自她,可她再美,也在人老珠黄的时候被老公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