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魔门十支，太阿煅体
钟西河琢磨了一下，太阿煅体的法门威力极大，尽管大道无望，但是却可以为魔玄门带来一名超级高手，难道这也是上苍的安排？
石宏走过了村中那一条几百年历史的古老石板路，儿时和伙伴们一起在这条路上玩耍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叶陶摸了摸他的头：“只是我和你师父都还没有听说过，本门竟然有这一门‘太阿煅体’的法门。”
“是。”韦醉六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韦醉六气的笑出来：“胡扯！为师不敢说学富五车，至少不比那些进士差。”
意思不言自明，那当然就是浪费了。
老人一摆手：“那倒也不必，难道我还想你不过你们？只是这石函藏剑倒也未必真的一点不会出错。”老人拈了拈自己的长髯：“不过，若是我走眼了，岂不是让本门错过这样一个绝佳弟子？你去让他进来吧。”
韦醉六叹息一声：“这是当年我魔玄门的镇山神兽，可惜三千年前一战，被七大神器之一的太阿宝剑一剑斩断了龙犀角，灵气散逸，成了这般模样。”
莫玄宗的基业虽大，弟子却并不多。他们一路走来，路上不过偶遇三两名莫玄宗的弟子，韦醉六和叶陶显然在门派内地位不低，弟子见了纷纷行礼，韦醉六两人到也不倨傲，都是面带微笑着回应。
“阿宏，快，双手奉住。”韦醉六连忙指点。
石宏吓了一跳，韦醉六看他脸色大变，哈哈大笑：“哈哈哈，撞山门、撞山门，我魔门的确和别人不同吧，哈哈哈！”
韦醉六奇怪问道：“师伯，怎么了？难道是这功法不好？”
韦醉六拉着石宏，三人飞到了那座石山的正面，石宏大吃一惊，原来那座石山整个雕刻成了一头头生犀角的雄狮，那狮子浑身披着巨大的鳞片，原本应该威猛无比，只是现在却半只犀角破损，眼睛半开半闭，总有些委顿的感觉。
微微一皱眉头，老人有些担忧道：“这少年身上看不出一丝灵动姿态，真的是龙鸣之资？”韦醉六躬身道：“弟子怎敢欺骗师伯？师伯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试试他。”
石宏恭敬一拜：“弟子能持。”
“啊！”石宏惊讶一声，黄光巨剑虚空悬浮于一片浩淼烟云之上，下面是连绵的群山，上面是一座座亭台楼阁、木塔水榭，好一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韦醉六肃容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对那石林雕像和崖壁上那条巨大的魔龙拜了三拜，转过身来，朝石宏一招手。
“用心向神兽祷告，它天生灵性，自然会为你挑选最合适的功法。不过，它现在大不如当年，可能会有些迟钝，时间说不定会很长。”
石宏走上前，恭敬三叩首，口称师傅，这拜师礼便算是完成了。
“弟子能持。”
石宏一阵惊喜，显然镇山神兽似乎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上一次大道神君欲言又止，他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似乎终于又遇上一个明白人……明白兽，他正要开口询问，天空中的一片云彩随风而走，阳光播撒下来。一股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了过来，一阵要把自己压碎的巨大痛苦传来，石宏嗖的一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钟西河一捋长髯：“还是先看看这孩子选中了什么功法吧。”
“门内友爱，不生嗔、不起执，汝人能持否？”
他用手在玉笏上一抹，一道光芒从玉笏之中投射出来，在空中洒下一片字幕。钟西河读了一段之后，连连点头：“妙哉、妙哉！”
石宏也不用韦醉六提醒，躬身拜倒：“弟子石宏，拜见掌门师祖。”
韦醉六和叶陶似乎知道什么，神色肃穆跟在钟西河的身后，石宏也不敢怠慢。钟西河大手一挥，一片青光将四人笼罩，眼前景物一变，他们已经站在一座巨大的山崖之下。高达数千丈的石崖陡峭、刀劈斧凿，石崖上雕刻着一头盘旋魔龙，鳞片奋张，九爪伸展，双目圆瞪，怒形如雷栩栩如生。
他闭上双眼，用心向神兽祈求，却没有想到，这样一凝神祈求，他的灵魂顿时从头顶处冒了出来。
“不过镇山神兽的传功之用还在。阿宏，跪下。”
六面屏风上早已经一切如常，掌门钟西河端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脚下是云纹雕刻的石砖，雾光缭绕，石砖上的云纹飘然欲飞，好似他真的坐在云端一般。
大殿内，一名银发长髯的矍铄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看着一扇青玉屏风，屏风六个扇面，其中一面上放出一层微弱的青光，正是石宏在殿外的一举一动。
韦醉六立刻说道：“阿宏，咱不修炼这个了，师傅传你我的衣钵，你随我修炼三分魔神录！”
他一挥手，玉笏从韦醉六手中飞回了石宏那里：“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开始筑基吧。醉六，好生看护着他。”
钟西河点点头，一招手：“随我来。”
“石宏，这里乃是魔玄宗传道崖，我魔玄宗的圣地，供奉着我魔玄宗历代掌门英魂。每一名魔玄宗的弟子都会在这里立誓入门。魔神在上、魔龙在前、英灵在天，誓言如山，一旦立下，便永世不可更改，我等修道之人，誓言即是宏愿，万万不可违背，否则永远不得问鼎无上大道。”
“当……”
石宏抬眼一瞧，却无意之中看到，那石山神兽似乎微微冲他一颔首。石宏大吃一惊，眨了一下眼睛再看，石山还是石山，那雕刻神兽依旧独角断碎，双眼半闭hｔtｐs://m.hｅtushｕ.ｃoｍcoｍ半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她轻轻叹息一声，传声安慰道：“也别怪师伯，他老人家也有难处。谁让三千年前那一场大战……唉。”
冷月如霜，遍染山林，月下村宁静安祥，长草中虫鸣如市。
他呆立了半晌，终究是血肉亲情难以割舍：“我，就回去看一眼吧。”
他站在窗前良久，终于长长得出了一口气，擦去了眼角的湿润，毅然转身：“咱们走吧。”
石宏大吃一惊，连师父和师姑都没有听说过？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种种奇异，以及最后那石山神兽大有深意的一点头。他猛地转头看向那神兽，巨大的石山依旧，那神兽依旧，再也找不到半点奇异之处。
似乎是看出了石宏的疑惑，韦醉六神秘一笑，和叶陶一左一右，架住石宏的胳膊，喝道：“可莫要害怕了！”
韦醉六无语，虽然掌门始终觉得石宏不是什么好资质，让他有些不快，但是他也知道掌门说的没错，魔玄门这点家底，自然要谨慎持之，不能浪费。
原来这太阿煅体乃是一门不断锤炼自己身体的法门，照此法门修炼，可吸摄各种元金精气，最后将身体锻造成如太阿宝剑一般强悍的兵器。
“太阿煅体？”钟西河结果那枚玉笏，狐疑地看了看：“本门绝没有这门功法，我做掌门一百一十年，门内的典籍早已经阅遍，从来没有哪一位先长提过这项法门啊。”
“天下修道，根本不过道、释、魔三家。”
石宏低头一看，群山如海连绵不绝，脚下一片郁郁葱葱，实在看不出这里什么地方能藏下韦醉六口中的那一片浩瀚烟阁。
韦醉六两人进去，石宏耐心在外面等候，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张扬的性子，老老实实垂手站在三人高的大殿门外，低眉顺目，既不东张西望，也没有坐立不安。
穿过这道鬼见愁的峡谷，后山豁然开朗，数里之外，边有一座石山拔地而起，孤寂突兀的竖立在广阔的峡谷中央。
石林的数量不超过三十，之所以给人气势恢弘的感觉，乃是因为每一座石林都有十丈高低，宽、厚超过两丈。每一座石林之上，雕刻着一名老者，有的叠足而作，笑看苍生；有的傲然而立，仰望苍穹；有的灵剑如龙，绕身缠侧；有的掌托金印，翻云覆雨……
叶陶看到韦醉六紧张的神态，微微一笑：“当年你我也经历过，就算镇山神兽现在灵智大不如前，无法预言，趋吉避祸，但是为弟子们挑选功法还是不成问题。”
“关心则乱。”叶陶笑笑说道。
“那……”
……
钟西河苦涩道：“虽然大道无望，但是在人间，可当天下无敌。”
“那……”
“那，师伯可否赐下一件法器？”韦醉六退而求其次。
钟西河眼神如炬，炯炯看着石宏，扣指一弹，远处山崖下，一座三丈高的巨大石磬“当”的一声悠扬声响，山谷回荡，缭绕不绝。一股悠扬苍凉的气势凭空而起。
顿饭功夫，三人站在一座恢弘大殿之下，大殿粱拱高翘，夸张的好似两只牛角，又像一双欲飞鸟翅。韦醉六和叶陶对石宏道：“且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禀告掌门师伯。”
他也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多久，只是心中却隐隐觉得，绝不是想当年张秀才县里求学那么简单，这一走，很可能是天涯永隔，亲人故友不得相见；心中伤感莫名。
石崖下，巨大的山谷之中，是一片恢弘石林。
三人离开，钟西河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抬头仰望苍穹，良久良久，才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吧，就让我们看看，你到底给魔玄门送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手中的黄光已经散去，却是一枚一尺长短，三指宽窄的洁白玉笏，玉笏表面上，四个古朴的篆书。
两人点点头，师兄却有些苦涩道：“只是，你要想想，是否真的要去和家人道别。”石宏一愣：是呀，和家人怎么说？这两人开口便是千年自持，真不知道这条路有多远，自己何时才能回还？或者，能否回还？
石宏一点头：“弟子明白。”
他将太阿煅体的法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脸色却有些古怪。
“若说佛门法门万千，皆可立地成佛，那我魔门的法门则要更胜佛门。所谓魔脉无数，魔途无穷。但是真正继承了魔门道统的，却只有魔门十支。历代魔门兴盛，皆是因其中一支崛起，就如同千年之前，我魔玄宗一枝独秀一般。”
“道家五门九派八十脉，也就是常说的道门五秘、玄门九真，再相衍化，八十脉不过是个概数，乃是说得了道门正统的门派众多。道家兴盛万年，这也是应有的气数。”
钟西河慈祥微笑一下：“好了，石宏，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魔玄门弟子了，跟你师父去选一门功法，让他传授与你。”
韦醉六无奈摇头，看了士宏一眼，有些遗憾道：“也是，魔玄门现在留下的功法，彼此之间相差不多，我根本不用这般担心才对。”
石宏脑子里没由来的闪过之前的种种异象，又问了一句：“师祖，这门功法当真威力无穷？”
他大笑声中，却随手一弹，一滴精血融入那翠绿的山峰之中。山峰表面水波荡漾，巨剑噗的一声，银鱼入水。
一整欢呼声惊醒了石宏，他痛苦的睁开眼睛，刚才那种要将自己挤碎的痛苦还遗留在身体内，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那巨大的石https://山神兽慢慢张开了大口，一团莹莹黄光徐徐而来。
这样的功法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其中运功路线，一看就是魔门心法，钟西河等人也就没有怀疑。
“师伯。”韦醉六低着头拱手站在他的面前。钟西河哑然一笑：“好你个小六子，就惦记师伯这点家底？哈哈哈。”
叶陶发现韦醉六不在了，就知道师兄心中是什么想法。她和石宏在外面等着，待见到韦醉六两手空空的出来，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钟西河摇头：“非也。这门功法练至深处，天下无敌也不是吹嘘。”
“当……”
韦醉六有些不高兴：“师伯还是不肯相信我的眼光？”
钟西河嗡声问道：“魔道无穷、魔门如海，万般孤寂、千年枯守，石宏，汝心能持否？”
“魔门无拘，魔道如束；旦入我门，终身我人，石宏，汝身能持否？”
最后，“当”一声悠扬长磬，钟西河将手按在石宏头顶，仰望那一座座巨大石林雕像：“魔玄门第三十三代掌门钟西河，代祖传宗，石宏，你现在就是魔玄门地三十五代弟子了。醉六就是你师父，现在去行拜师大礼吧。”
石宏双手高举过头顶，将那团黄光接住，韦醉六和叶陶一起跪下叩首：“多谢祖师。”
“我看，还是先禀明张角师伯才好。”叶陶稳重道。韦醉六也点了点头。
石宏大喜：“那你们是说，我还有时间回去和家人道别？”
片刻之后，石宏便被他引了进来。
石宏依言跪下。
韦醉六还想再说，钟西河却一挥手，将他们都松了出来。
他来到自家门口，透过窗子看着里面的亲人。双亲的身体尚还健硕，这或许是唯一的欣慰，只是妹妹还没有成年，自己很可能不能亲手送她出嫁，心中一阵愧疚。
韦醉六收了巨剑，三人落在一道回廊水榭之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色对石宏道：“我魔门规矩不多，但是也不可恣意妄为。你这就随我来，我带你去见掌宗师伯，待师伯许可，你方能入我魔玄宗，休习无上魔道。”
石宏到现在认识的字也有限，更别说这种古篆了。他懵懂的看向韦醉六和叶陶，却看到师傅和师姑一脸迷茫。顿时有些意外：“啊？师傅师姑，你们也不认字？”
“弟子遵命。”石宏一躬身，钟西河大袖一挥，一片青光如风，将他们三人卷走。石宏和叶陶在光芒之中消失不见，韦醉六却晃了一下，又留了下来。
老人背后，韦醉六和叶陶垂手恭敬肃立。
韦醉六和叶陶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拿过玉笏仔细看了一遍，两人脸色刷一下变了：“这、这……”
石宏大吃一惊，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还虔诚的跪在地上。而自己的师傅韦醉六和师姑叶陶，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一起紧张的看着那座石山神兽。
韦醉六一挥手：“阿宏，随我来。”
那黄色巨剑光芒一闪，猛地压了下去，一个俯冲呼啸直奔地面上的一座巨大山峰撞了过去。
韦醉六莞尔一笑，又唤了一声：“师伯。”身子躬的更低了。
石宏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一抬头却看到那原本迷迷糊糊的石山神兽，突然瞪大了双眼，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石宏的灵魂——不错，他看的是石宏的灵魂，而不是他的身体。
“弟子能持。”
韦醉六不再多说，躬身后退一步，身形融化在空气之中。
“阿宏！”韦醉六急了，大道无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名修士，明知自己大道无望，那还修炼个什么。
钟西河严肃起来，长叹一声，道：“醉六，咱们魔玄门的根底你也清楚，师伯手中的筑基丹只剩一份，这孩子……不是说不好。若他真是龙鸣之资，筑基丹给了他，仅仅是锦上添花，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若他不是……”
正说到魔玄宗的时候，韦醉六一笑：“哟，咱们到了。”
……
石宏洒脱一笑：“如此，我便修炼了。”
“佛门八室十宗，修性、修神、修气，万法不离其宗，佛门浩大，法门万千，实力深不可测。”
“你本身机灵，自不必我再加嘱咐，小心便是。”韦醉六点点头，带着微微有些紧张的石宏朝前走去。
……
一路上，韦醉六——也就是那位“师兄”——详细的向石宏解说了修真界的格局，让他对这个神奇的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石宏、韦醉六还有韦醉六的师妹叶陶，一起站在韦醉六那柄一人大小的巨剑之上，破风而行。
钟西河看到石宏那个洒脱的笑容，突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感：难道自己看错了这个孩子？
狭窄的一条羊肠小道嵌在峭壁上，身外便是百丈峭壁，幽幽深涧水，呜咽流淌，只闻其声不见其水。
三人一路而行，穿过前山连绵不绝的楼阁大殿，两道刀削峡谷夹在后山之前，峡谷之上，烟云如锁，笼罩天空；峡谷之下，山间清泉，峭壁凿路。
钟西河一笑，摆手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只是咱们魔玄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必须小心谨慎，哪怕是一份筑基丹，也不能浪费。”
……
钟西河看了石宏一眼，伸手将他招了过来：“阿宏，这件事情关系你的大道，我不能隐瞒。这门功法虽然威力巨大，但是除了入门的阶段，‘百兵浸染’之外，后期的行功线路，和我魔门最基础的无道十日诀几乎完全一样，只有三两个细小的关窍不同。无道十日诀，顾名思义你也应该能猜到，我魔门人人都会，只是修道前的十日，打下根基的法门，十日之后便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