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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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只芷这小妮子还一脸弄不清现状的手舞足蹈,再次换上状元红袍,她溜出来,一把拉住李穆,丝毫没发现眼前的俊美男子已是相当忧虑。
“风风火火,像什么话!”
拉着她的手,李穆抬起头,气质卓然地从雪亮亮的一排长枪中,漫步走进。
两人一起走在皇宫内青石铺就的大道上,落照将他们的影子托的很长。一高一矮的影子,忽然让人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一个大嗓门忽然打断了他的动作。
于是,在御书房外,就形成一个很有趣的状况。
正发寒的时候,她汗津津的小手忽然被一个大掌握住,冰凉的,却传递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直惊得小东西下意识就抬头望去。
她身上有一股书卷气,往往却被身边发生的那些乌龙事儿掩了其原本气度。当浪淘沙尽、浮华褪去时,原本光彩如珍珠般圆润的气质就散发出来了。
在他旁边站着个面白无须的少年,略带些女子气,穿着身皂靴青衣,手持拂尘,低眉顺眼地站在离他不远处居下的地方,想来是贴身的小太监吧。
那啥啥的,说什么“伴君如伴虎”,哪儿那么多麻烦!
“尹状元,我们王爷得换上朝服才能入宫呵。”
正欲带他到传旨太监那里复命,忽听得李穆沉冷的声音淡然落下:“待本王换上朝服随状元爷一起进宫。”
轻轻托起她散落耳畔的青丝,蓦然间皂角的清香丝丝沁入鼻端,看着只芷兴奋的笑靥,眸眼亮晶晶的分外可爱,他粉色的薄唇不觉露出淡然的莞尔。
“天呀,我流血了!完了完了,我有晕血症呀!”
“咝,呼!咝,呼!”深呼吸两口,小丫头普通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些许刚才流鼻血后供血不足的苍白,一双大眼儿骨碌碌地转得机灵。
话音未落,就见只芷一个白眼不耐扫来。“开什么玩笑,你当去皇宫和去超市没什么区别呀。”
心下暗自摇头苦笑,没见过这样就能考取状元的。
乖乖任他在自己脸上折腾,小妮子总算安静下来,倒不是说李穆的话管了什么用,只是她鼻子被撞的生痛,多说一句就痛苦一分。
“尹状元,我们王爷入宫从来勿需传唤。”
就在李穆对众人的侧目相当不满,正欲出声呵斥之时,忽见他的贴身护卫墨剑依匆匆朝他而来。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也不如她现在这么兴奋,一手指着李穆的脸,她一边捂着肚子大声的笑着。
李世民,那个后世历史书中描述成明君的家伙,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眼见着抓着紫砂茶壶的右手,倏地握紧,手背上青筋跳动,即将动怒。
嘟嘟嚷嚷的在嘴里蹦出些个让人听了不知所云的话,她打定主意赖在他身上,站地上那么累,又不是罚站,她才不要呢。
撇着嘴笑的傻兮兮,只芷看着身前红袍玉带,还没从高中状元的喜悦中恢复。
论长相,她不如表姐华蓉倾国倾城的美丽,论气质,她更不如长平公主久居深宫所沉淀下的宁静安然,那么多长相漂亮而气质娴雅的姑娘,他谁都不喜欢,偏偏钟情于她。
“这样的话,以后切莫再说了。”
“小笨蛋!你说话我是不需要偷听的!”还是忍不下心对他漠然言语,但是该警告的话,他还是得说明白了。
顿了顿,她拉着李穆的手臂,又不安分起来。
“本王知道你想试探一下圣上是否开明,现在已经试过了,圣上没有发怒。怎么样,这下你可以服了吧。”
只芷定睛再看,发现此人中等身材,气势尊贵,面目和悦而不失威仪,面白须稀,眉间有一丝细线似的皱痕,想来是久经操劳。
一见他走了,长乐稚气未脱的小脸上瞬时写满了抑郁,她知道皇叔并非父亲的兄弟。公主正是十六韶龄,情窦初开,对着比自己大不过十岁的小皇叔心下满是倾慕。
旁边,墨剑依见主子的面色已是几分阴沉,忙以言语堵住了只芷正欲脱口的话。
乖乖,小命一条还握在别人手中,一个不小心绝对是三个字——死定了!不过她才不会把自己想什么告诉李穆,一定会被那个冰块脸给取笑的。
话未出口,她光洁的额头就被李穆屈起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敲了敲。
“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
身量瘦小、面色苍白,唯一精神的大概就是她的眼睛吧,圆圆的、亮亮的,配合着她本来就变化多端的表情,使得她整张小脸都出色了起来。
“超市?那是什么?”
正踌躇之际,只听只芷的声音清清脆脆的传入众人耳中。
小太监急的双腿发软,天呀,这孩子,呆哪儿不好非要去惹那么冷漠的穆王爷吗?万一惹恼了小王爷,‘他’是状元爷,也没啥大不了。
“怎么个比法?”
生怕小丫头又闯下什么祸事,他三两步走了过去,低头参见:“微臣见过娘娘,娘娘金安!”
一得到小王爷的特赦,小太监忙慌不择路的哪远闪哪去了。天呀,万一每个状元都像尹状元这样,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长孙皇后摇头,自己的女儿她是知道的,女儿诗才绝伦她也明白。看来小只芷要赢长乐的确是危险呵。
“嘎?”小妮子僵硬地抬起小脑瓜儿,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解地看着李穆,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在这时候叫住自己。
回答不卑不亢,却自是宠辱不惊的大家风范。看到这样的只芷,李穆忽然有些明白她如何能在群儒汇聚中脱颖而出了。
约定?虾米东东?
“小公主抬爱了。”转头,他不管长乐凝滞在小脸上的笑容,面色冷峻而有礼的朝气质温婉的长孙皇后行礼道:“微臣忽然想起要事未办,恳请告退。”
若只芷真与杀手门有牵连,他该如何自处?
是的,来了!
薄唇勒起的莞尔,使得他原本俊美如天人的模样更添梦幻色彩。
还是资深公公有经验,当下揣着颗“砰砰”跳着的小心肝儿,神不知、鬼不觉,一脚踹上小妮子的后腿窝儿。
一想到这里,只芷登时火冒三丈,气鼓鼓的撅起了小嘴。
想到这,他眸光陡然一冷,蓦然忆起只芷无须,若不想那么快被人揭穿,他还需好生思量番。
所以,第一次看见李穆时,只芷只会觉得寒凉,但不带任何的厌恶。看到这些御林军时,她会害怕,会有不明的厌恶感。一害怕,小妮子两腿战栗地就更厉害了。
“愣什么!呆子,快向娘娘行礼呵!”莫愁轻唾一句,焦虑满脸,小声提醒着。要知道小公主性格娇纵,万一被她逮着状元爷的空儿,对‘他’可是万万不利。
无奈,身份的距离却令她无法多说什么,只看着李穆的模样,多看一分也是心满意足。她本欲借着与只芷比文的空儿让小皇叔多注意一下自己,却没想到小皇叔居然这么快就要离去,心下不免惆怅。
那目光,寒冷地犹如冰水里捞出来的,是经历过沙场血战生离死别的目光,不带丝毫的感情,冷冷逼来,直似个冰做的钩子,血淋淋地要把人开膛破腹。
“还不退下给状元取冷巾来。”
只芷从不知这些,还以为他要随自己入宫去瞧瞧新鲜,毕竟除了传召,一般男子不允进宫。
忽然,一个清雅略显冰冷的声音淡淡掷下:“新科状元尹只芷。”
忧心淡淡看着只芷,她小声提醒道:“尹状元,还是莫要和小公主比了罢!你不是小公主的对手!”
“你在这等我。”
啼笑皆非的看着自己怀中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他心中忽然涌上淡淡的暖意。
“你穿着状元袍,莫非是父王钦点的状元?”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着眼前清秀有余,伟岸不足的少年,小公主长乐一脸不以为然。
大声的笑着,她掰着手指,嘟着嘴数落不休。娇稚未脱的声音中,连着语句中都有着几分孩子气。
“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人人平等,说实话也挺让人欢喜的,偏偏龙生九子,贵贱也分了个明白。”
别的且不说,连太傅都赞她才思敏捷,少有人及。
“停什么,我正在走呢,我知道你个子很高,可也不能这样害我撞到鼻子呀!”摸着鼻子,她赫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居然流出红红的东西,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想到这,他面色亦是一沉。
“好!那本宫和就和你比诗吧!”娇声道着,长乐满脸自得,皇宫中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她长乐公主诗才绝伦。
然,这无损他倾城的模样,虽然时常被不长眼的男子当成女子。
听见他的声音,李世民仿佛忽然被人叫醒般,青白的脸色立刻褪下不悦,松开抓着紫砂茶壶的手,威仪的目光朝他看去,好像是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他恨不得拧着她的小脖子,如此大吼。这妮子,说出的话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在圣上面前,若是她如此口无遮拦,迟早闯出大祸。
想到只芷口无遮拦的性格,他步子忽然一顿,在他身后低头跟上的只芷一时没注意到他的顿步,就这么硬生生撞了上去。
“母后,你等着,且看长乐的本事!”
面色一沉,李穆清晰捕捉到莫愁脸上的爱慕神色,心中微微忧虑。
一听这话儿,长乐高兴的手舞足蹈。稚气满脸下,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期待。
这状元爷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当初在殿试时分明看着挺聪明个少年,朗朗而答,力挫群儒,怎么几天不见就变的这么言辞无忌?
这妮子,完全得意忘形,居然忘记她考中状元的目的是什么,更想不到女扮男装考状元可是欺君之罪,兀自乐的眉飞色舞。
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头痛。落照余辉,在恢弘的皇宫中更显气势不凡。
眸光陡然一沉,他俊美的面容上闪过道不易察觉的阴霾。
李穆从没见过女孩子身穿状元袍,且将大红色穿至如此极致,翩翩如蝶,不觉微微闪神。
看都不敢看穆王爷那冰冷漠然的俊颜,他害怕到脚都在发软。
只芷似乎没发现李穆忽然间转变了另一番情绪般,拉着他的手臂,没心没肺的大声嚷嚷着:“我总算知道了你为什么不笑哦!”
不过,这样的书卷气也淡不可察,若不注意,很容易被忽略不计。
“状元爷……”
王府的家仆们只看见他们向来威严的小王爷李穆长身玉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俊美而冷漠的面容上不见情绪。
刚欲回答,只见城北的天空忽然闪烁了一道亮而夺目的烟花,李穆原本已是冷凝的面色陡然一紧。
微微蹙紧眉峰,细长的眸子陡然一冷。
有没有搞错呀,她都被他害的流血了,他不关心不问候一下,居然对她说“难看死了”,这家伙还有没有人性呀?
一听这话,李穆心中顿时明了。
李穆倚着某地儿,犀利的眼眸被浓密的长睫毛遮住了,看不出情绪,摆明了不打算提醒只芷到底应该怎么办。
嘟着嘴,只芷无奈的低头扳着手指,小声咕哝着。
“状元爷呀,可小声点,咱们主子可都在里面呢,扰了皇上看书的雅兴,大家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她怎知李穆有圣上御赐金牌,可随便出入皇宫,兀自喜滋滋的以挑衅的目光看着李穆,暴出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一把捂住只芷的口,带她进去的小太监独孤及吓的半死。
虽然这些话,教她礼仪的太监们都说了不下千遍,不过他很担心以她的性格,会说出什么让人无可奈何的句子。
抬起垂下的眼睑,李穆清俊绝美的容颜上,依然是冷峻如初的表情,吐出来的话儿,却懒散地让人忍不住发噱。
不等他说话,墨剑依一看到李穆凛然冷漠的眸光正放在只芷拉着他的手臂上,浑身陡然一个寒颤,忙不着痕迹的退开。
这时候,不是应该是和她有关联的人,都会受到迁怒吗?这……他的胆子还真有够大的。
“状元爷……”
轻轻呵斥着,他绷紧的俊颜没有表情,只是在犀利狭长的细眸中闪过抹淡不可见的关心。
遗憾地嘟起粉粉的唇,只芷略带点失望的眼神胡乱瞅着,正好奇的空儿,忽然浑身一定。哎呀,糟……糟糕,她忘记现在自己是在面圣。
“皇叔,您来当裁判好吗?”
想到这,她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敲敲酸涩的小腿,只芷偷眼瞥过一边候着的李穆,只见他俊美无双的侧面仅能见着拧紧的剑眉,然,修长挺拔的身姿却依然玉立如初,分明看不到任何疲惫的影子。
虽然这个猜测很荒谬,以只芷的脱线,杀手门不可能找这么个姑娘来刺杀圣上,且不说她行为怪异,单是她女扮男装便极易被人揭穿。
独孤及一愣,抬眼就看见小王爷深邃直透人心的眸子、却是冷漠异常,下意识打个寒颤,忙松了手,不迭退至一边。
李穆俊美的容貌上不见任何表情,这等孩童心性的较量在他看来颇是无趣,输又如何?赢又如何?
待李穆换上朝服随只芷一起入宫,已是半个时辰后。
琉璃瓦儿灿、汉白玉地面,处处流觞诱人心、幽径鸟语入耳清,百花绚烂的模样,无一不昭显了皇家的气派。
这厢,李穆丢过一条干净的白绢在只芷脸上,冷声道:“擦一擦!难看死了!”
“又不准说我,还得自称‘微臣’,天啊,高低贵贱分的也太明了了吧。不过,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真痛苦!”
只芷头脑聪明,平时行为虽然脱线,却好歹今天犯下个大错,知道有些礼数是少不得的,自不会忘记来之前,教礼仪的嬷嬷千叮嘱、万叮嘱,见着主子该什么什么反应。
不着痕迹的躲过她拉着自己的双手,狭长犀利的细眸微微眯起。
最近乱党当道,刺杀圣上的杀手越来越猖狂,却多被他训练出的御林军挡下,只芷欲混入皇宫,莫非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神仙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
拿后脑勺对他,只芷根本不管谁看着不好。她只知道那个可恶的皇上传见一个人还要那么多手续,实在太折腾人了!
看到她的模样,众人不觉乐了,新科状元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养成动不动就挂在李穆身上的习惯了。真不好呵。小小羞愧了一下地想着,她继续动一动,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挂着。
细声细气的道着,长乐青稚的容貌上有几分恶作剧似的颜色。
待通报过后,礼数周全,见着李世民时,已经是卯时已过。传召在御书房中。道着是单间,但前后近百坪的宽绰,足让只芷这小妮子愣了好半天神。
这点是他最担心的,刚才乍一听到她微声道着,差点没把他气晕过去。男子须长冉冉,在众人看来非常漂亮的长须竟被这小妮子道成是大胡子,不知圣上做何感想。
然,杀手门办事向来不按理出章,且只芷以女子身份竟能力挫群儒取得文状元的名号,的确不可小觑。
感叹着上帝造人的不公,她偷偷摸摸的移步靠近李穆,等到离他只有半尺之距时,忽然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自是由皇后娘娘与公主定夺。”
“殿试时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李穆的眼神虽然同样冰冷地不带任何情绪,但那样的淡漠,是仿佛不存在的寒风。和这种好像要杀人吃人的目光是截然不同的。
暗地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可她就是没办法不害怕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呜……她承认自己的胆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好不好啊。
一听长乐小公主要比诗文,莫愁娇美的容颜上担忧更甚。皇上曾说过句话,她可记得清楚,皇上说:“长乐若为男子,必让朕的皇子们统统愧煞。”
身着大红状元袍的只芷趴在李穆身上,差点没在他衣服上睡着流口水,而一脸冷漠的的李穆只是漠然环胸任她趴在自己身上。
“奴才这就去取冷巾!”
两人经过的地方,此起彼伏着众人的问安声。
只芷挂在李穆身上,不做回答。
虽然他喜欢只芷,但是她某些习惯实在让他太难以忍受了。
最后离开时,李世民看李穆的眼神非常奇怪,她刚打算问问李穆到底是什么事儿,已被这家伙强拉了出来。
听到她这样的解释,李穆啼笑皆非,一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吻了她,他不觉暗自在心底摇头。
忍不住在唇畔勾勒出道不自觉的莞尔,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因为练武的原因,他并不适合留须。
从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自己一掌霹晕过去。也许从那时起,他心里对她就有了内疚的感情。
“我们王爷有圣上御赐金牌,可随意进入皇宫,不需禀报。”
可是,他这个小小的太监就没那么好的命了,一个不好被拖出去,叫他可如何是好。
取过冷巾,李穆冷峻的冰颜看不出任何的颜色,只在独孤及捧着的镏金芙蓉盆中轻轻用冷巾蘸了些水,拧干,然后敷在只芷额头。
按理儿说,传召的时日合该有个统一,但这次因为是长孙皇后旁击侧敲说服了圣上,所以也就没了那多的礼数,直接传状元郎前往御书房。
思来想去,还是安静点比较好。
事实证明,这丫头不管到哪儿,都是个惹事的主儿!片刻不见,远远就听着她中气十足的清凉嗓音大大咧咧地不顾这里是皇宫,就这么“吼”了出来。
拉拉李穆的袖子,她马上就要见到圣上了,心里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
还不等小妮子反应过来神仙姐姐怎么变成娘娘时,旁边和她比较相熟的莫愁清淡有礼地发话。“小公主,这是娘娘最为宠溺的弟弟。未到皇宫时,娘娘金口玉言早有懿旨,不必行跪礼。”
“母后您就让长乐试试吧,长乐真的很好奇是父王的状元郎厉害,还是从小得您教导的长乐厉害呵。”
“哈哈,原来你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哦,看起来好可爱,难怪你不喜欢笑的!”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长须看来的确有些奇怪了。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变的这么奇怪,只是,李穆的动作好温柔,和平日冷漠的模样截然不同,却依然是倾国倾城的俊美。
大声的叫唤,她一脸不悦的瞪着李穆。
“天啊,终于出来了我!你都不知道那个御书房呀,空气有多沉闷呵!我都快被憋死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目光渐渐落在了她的身上。
“母后说你才思敏捷,我可不信”
面颊上有隐隐青筋抽|动的痕迹,他犀利的眸光扫过只芷圆圆的面庞,很快便总结出她的特点。
三两步跑到李穆身前,她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嘟嚷着,“太过分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进宫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若是小公主赢了,这不分明说圣上选拔的不过个酒囊饭袋。然,若是只芷赢了……这样的可能相当微小,长乐文思敏捷,从来无人能及。
好在穆王爷发现他的窘状,一句话让他解脱了。
唇边勒出抹淡然的莞尔,她后退几步。直到和长乐保持了一定距离后,作揖行礼。
颤颤巍巍的,可把小太监急的差点没哭出来。
经过小妮子高密度、准确率极高的分析,某人嘴一歪,乐呵呵地得出结论。
这人穿着身华贵张扬至极的黄袍,上面张牙舞爪绣着几条威武的金龙,腾云驾雾,威风不可语。精致束起的长发,戴着顶帽子,耳边垂下的稍许发丝,掩不住其中的斑白。
这厢只芷才没空管李穆走到哪里,战意已被长乐勾起,她倒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诗文厉害,还是这个看来精灵的小公主厉害些。
直到自己身上忽然多了一份重量,这才明白小妮子原来站累了,要找个地方靠着休息。而四处理石地面、汉玉栏杆,自己自然成了她休憩的最佳选择。
李穆训练下属从来让他们务必做到沉稳细心,现下墨剑依却如此莽撞赶来,着实令他不悦。不过,生性漠然的他不会多说,微挑剑眉,倒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梦幻般唯美的梦境破碎不复,原本俊美容颜上淡淡的莞尔迅速被一片漠然取代,放下只芷耳边顺滑的发丝,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直看的旁边手持浮尘的小太监身上一阵冷汗。
松开手,看到她原本苍白的小脸被自己闷着口鼻显出不自然的红晕和一道悚目的红痕,李穆心中一紧。
然后,她的善良、她的单纯、她的可爱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了他的骨髓,竟慢慢替代了原本长平公主在他心里的地位。
说着,还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远远的,听见圣上爽朗的大笑回荡御书房,其中一句,奇怪地到现在,她还没有想通。皇上好像在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借着行礼,他掩住面色中那抹忧色。惟只芷一头雾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神仙姐姐怎么变成了娘娘,张大了嘴,一脸茫然。
天呀,老天是在耍她吗?李穆居然有随意出入皇宫的御赐金牌,那她辛辛苦苦的冒着欺君之罪去考状元不就是多此一举。
第一次面圣,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吧。高大恢弘的金銮,沉沉迫下压力。玉石雕栏,琉璃瓦儿,处处昭显出威武不凡的气势。
御书房位于一片竹林花海之后,卵石铺就的大路,按四时分布着各种花鸟与植物。阳光下,熠熠散发出别样的威仪。走上去,犹如走过了春夏秋冬,古代的神鸟与异兽,或安详、或昂首,无不彰显出皇家的气势。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等见到圣上时,却已是巳末时分。
走过三两方竹林,前方琉璃瓦、白玉雕龙的一排建筑赫然入眼。周遭,错落有致的站着身穿轻甲的御林军。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持着雪亮的长枪。
微微思索了下,他续道:“在皇上面前可容不得你没大没小的叫他大胡子的家伙!”
身后此起彼伏地传来御林军行礼时衣袖摩挲的声音,齐刷刷带着雷厉风行的感觉。小家伙怯生生地抬起头,赫然发现,这些军人们,看向李穆的目光中,有明显的崇敬与畏惧。
踢只芷跪下的公公,本来是洋洋自得,忽然见着穆王爷长身玉立的身影骤然一冷,一股肃杀之气油然无声地朝自己散发出来,立刻吓得瞠目结舌,一时也记不起自己刚才的“丰功伟绩”。
“状元爷乃是圣上亲点的,你敢以下犯上?”
穆王爷有主子的免死金牌,又是皇上宠溺的臣子,可不必怕,他们这些小太监、小奴才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说完话儿,她就觉得不大对劲,每个人都一副“见鬼”的模样,张大了嘴,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退下,随状元爷靠着去罢。”
舒服的眯起了圆圆的大眼,她根本没有下来的自觉,可把刘小太监急成了一团。
只芷忙改口,“就是杂货店一样的地方啦。”
“李穆,你不要走呀!你应该多笑一笑的!”
没进过宫的只芷一脸好奇东瞅瞅、西看看,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在李穆的王府中,她感受最多的无非是气势,可是在皇宫,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奴才不敢!”
然,长孙皇后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儿,微微摆手,她绝色的容颜上掠过抹无奈。
还不等独孤及说完,犀利的眸光冷漠的扫过他的面庞,直惊的独孤及腿脚一阵发软。
呜……可是,怎么腿还是在打颤啊?
“回状元爷的话,圣上的确要传见你。”假冒圣旨的事他可不敢干,没道理拿自己的脑袋做实验。
看着只芷鼻子被撞出血,又被独孤及那小太监一把捂着嘴,痛苦的颜色写满一脸,李穆俊美的面庞闪过道不悦。
毕竟少年心性,很快长乐的全部注意全放在和新科状元是诗文较量上。傲然的眉目间是不经风霜的峥嵘,她挑衅的看着只芷。
秀气的黛眉拧成一团,长孙皇后左右为难。
正想着,小太监独孤及已快步捧了湿巾过来。
蓦然回头,只见容貌绝美而气质娴熟的长孙皇后正手持着卷书,从荷花池畔的水榭亭前闲适而来,身后跟着三四个面容娇俏的华服小丫鬟。
“你有那个什么什么的金牌,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再一转眸,赫然发现坐在上座的中年男子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
伸出双臂,只芷开心写满了一脸,看的李穆唇畔也不觉勒出一抹笑意。
一时间众人反应各异。站在圣上侧角下位的小太监,暗暗捏了把冷汗。嘿,别的啥也不说,好歹是跪了,总算先解决一事儿。
“遵命!”
“哎呦!”
陶醉般感受着指间粉粉|嫩嫩的触感,他的指间流连在只芷的侧颊,看着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忽然变的一片通红,心里不觉浮上恶作剧的感觉。
只有只芷,一听他的话,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天呀,我的好状元!穆王爷,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你靠谁不好,就算嫌坐地板太硬邦,奴才这里随便你怎么靠怎么坐。
隐隐额上青筋抽搐,李穆咬牙冷冷的从牙根蹦出句话:“本王无须你带!”
有那一刹那,只芷毫不怀疑如果是以漫画的手法来画下李穆,他身后应该有大片大片紫罗兰此起彼伏地盛放。
与有荣焉,能跟上这么位主子,可是他身为护卫的骄傲。京都的那些个王爷、皇子们,没有哪个比他们王爷更出色的。
只芷头脑不大清楚,难道圣上和她一起犯晕乎吗?然,殿试的人才乃是皇上一手选拔的,就算怀疑,他也不会道出。
一个激动,脏话加禁忌语全部出炉。
天子李世民,龙颜不知喜怒,只淡淡瞥了眼只芷,眼里浮现抹不易察觉的好笑。
旁侧女扮男装的少女却未发现这冷峻男子心下波涛暗涌,兀自气鼓鼓涨红了原本苍白的面颊拉着他的手臂嚷嚷不休。
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故做冷漠的径直向前走着。
小人心理的想着,她稀里糊涂的,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见到圣上,又怎么退出御书房的,等离开御书房时,已过了酉时。
“状元爷呵,您快下来吧!让人看着多不好呵!”
眼泪差点飙出来了,呜……松开啦!不迭点着头,在心里把李穆骂了一千遍,不说就不说啦,干什么虐待她呀!
待李穆细细为她擦净了脸上沾得乱七八糟的鲜血后,直到确定她的鼻子再不会汩汩流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这才带他进了御书房。
只芷不耐的一眼扫过,见是白面无须的小太监,她窝在李穆怀中又温暖、又舒服,哪有空理他,不理!
“为什么要等呀?”
当他的指间似有似无的托起青丝的时候,触及到只芷粉|嫩的侧颊,电击的感觉蓦然袭至只芷心底。
清清朗朗道着,莫愁俊俏的容貌上掩不住一抹倾慕之色。想来,自那日一别,只芷的印象在她而言可谓深刻,倾慕之情到现下依然未褪。
阳光透过木雕的窗棂,落入李穆狭长犀利的细眸中,驱不走他俊美的面颊淡淡忧色。
所有的人都认为新科状元只芷绝对脑袋有问题,皇宫上下,包括上一届的状元的文思都不及当年不过十三的小公主长乐敏捷,何况貌不惊人的只芷。
其实,就算被她这样靠上一辈子,又何尝不可。唇畔勒出抹清雅的半月弧度,倾国倾城的俊美,李穆却毫无自觉。
别怕!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这家伙,应该没那么难对付。书上都写得清楚了,明君啊!人家可是明君!她还那么多虑干什么。
“穆王爷走了,还有由本宫来当裁判吧。”
为首的红裙白袄百褶裙的小姑娘气质不同其他女孩们,傲然指着只芷,面露不屑,娇声呵斥:“大胆!看到娘娘还不下跪!”
真是奇怪,在皇上面前他都很少有这样骇然的感觉,偏偏在小王爷这里,只消他冷眸一扫,自己就浑身发抖。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和她去说,更不可能告诉她,他入宫是怕她触怒龙颜、引来杀身之祸。
如此的话儿自公主口中道出,挑衅的意味已是相当浓冽。不止只芷心中微惊了下,连着长孙皇后与莫愁,明艳的娇颜上也掠过抹讶然。
“我哪知道呀,那时我紧张的不得了,就看到好大一把的胡子在我面前飘呀飘,然后那个大胡子的家伙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吓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呗。”
手背上依然是冰冷的温度,虽然没有言语,只芷却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不用担心,心里莫名的一暖。
御书房的气氛陡然一个凝滞,一触即发的危险在岑寂的空气中漫无声息地散发出来。众人战战兢兢,连小妮子也明白自己这会儿闯下大祸,正踌躇不安的空儿。
“仰着头,别说话。”
不信的瞪着他,她一副别“把我当白痴”的模样,虽然她对唐朝了解的不是太多,但是基本一些“天威难犯”什么什么的,她原来看电视剧看的可不少,哪能不明白这道理呢。
被他捂的口鼻不透气,只芷慌忙不迭点头。天呀,她遇到这么多磨难都没死在古代,万一被他这么闷死,她做鬼也冤呀!
尖细的声音小声道着,他兰花指一点御书房内,却是一脸骇然。
李穆眉峰不觉拧紧,这么些荒谬的念头到底是谁教给她的?她难道不知道万一被人听去了,单凭着这几句话就够判她个谋反的罪名。
他身后跟着的少年,身着大红状元袍,清秀非常,却半挂半拖在小王爷身后,于是看起来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感觉。
李穆为什么要入宫,心思单纯的只芷又岂会知道。
“你,等会儿见到圣上了,别再我来我去了,要自称微臣。”
“长乐,休得无理!”
淡雅的竹制茶几、红木雕花的太师椅,三三两两地摆放,恰衬托出书房的雅致。一面唐仕女屏风,色调明艳而不显轻浮,正居房门前,内间的东西看不明了。
直到现下,只芷还沉浸在考中状元的兴奋中。天呀,她中了!真的中了!那些八股文她在现代觉得好玩便背了几篇据说是经典的,没想到随便抄上去,她居然能披荆斩棘中了状元。
敛声闭气,她小心翼翼的似乎要将这一幕永久保存般,好半天没说出半句话。
新科状元呵,想到这,李穆的面色更加阴霾了。
微微莞尔,李穆但听着她说话。
尹只芷,抬起头儿来,你是状元爷!可不是啥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干什么畏畏缩缩,可别丢了二十一世纪云峰学校天才少女的脸啊!
“真的?圣上真的传见我了?”
其实在她移步过去时,大幅度的动作让人想不注意到她都难了。只是小妮子太高估了自己做小动作的能力,兀自偷笑竟没有察觉自己的动作早落入众人眼中。
“小王爷万福,尹状元万福!”
身侧的男子,犹如是发光的星辰般,散发着不可小觑的傲然与凌厉,那样的尊贵,那样的刺眼,纵然连抬起手、护住眼睛,也会不小心被灼伤。
大步流星向前走着,后面拖着尾巴似的只芷,形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状况。
挑眉,李穆轻笑。
愤愤不平的接过白绢,狠狠擦着自己鼻上流下的鲜血,她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呜……太没人性了,不要和他说话了!
然后,她把他误认为另一个人,对着他大吼大叫,从没有人敢对他这样放肆。奇怪的丫头,在不觉中已记住她了。
他的指尖摩擦在面颊上有粗糙的感觉,但是感觉出奇的好。
引自己进来的是一个资历已久的公公,见她好半天一句话儿也不说,就这么愣愣看着众人,不禁怒目冷斥:“大胆尹遥雨,见着圣上,还不叩安!”
没见过个姑娘家笑成这样,笑不露齿、坐行端正,她没有一样做到,比她好的姑娘屡屡皆是,但是他该死的只喜欢她一人。
话音方落,就见只芷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一片通红。吐血加崩溃,真是丢脸,朝官入宫要穿朝服,她怎么就忘了。
哭死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穆还是那副冰块脸的模样,闲闲的,双手环胸倚着墙壁,狭长而锐利眼眸被长长的睫毛遮下了冰冷的眸光,俊美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般,惊心动魄。
“可是皇上在御书房候着……这……”
“禀公主,正是微臣。”
但是,这不代表他赞同她那些奇怪的习惯!甩袖离去,远远跟着不解世故的只芷不停嚷嚷着。
莫名其妙的问了安,还不等笑容温和的长孙皇后发话,只见小公主已一脸傲慢的拦在只芷身前,傲然抬起了头。
冷漠的声音如是道着,他俊美的容貌中是一片肃穆。
李穆微微拧起了俊秀的眉峰。
“快带我去!快带我去呀!”
分明是极不成功的开脱之词,李世民愣了片刻,却“哈哈”笑了起来。那些公公们一见着龙颜大悦,哪儿还管得只芷刚才说了些什么,一口一个圣上英明的赞词道了出来,小妮子就趁着一片和睦景象,按着李穆的指示,有条不紊的叩安,如是云云,倒也混了过关。
她从来不知道进宫还有这么多规矩,一层层往上传报,等他们接到觐见的旨意,传报到御书房外已是辰末巳初。
只芷心下一紧,暗暗握好小小的拳,眼眸中倏闪过抹坚定的光芒,来了。
一听这话,只芷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到遥雨是谁,等她想到时,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些局外人士,暂且不提。但见当事人尹只芷,瞪着眼儿,没心没肺地就吼了出来:“该死的,哪个混蛋暗算我!”
清雅的笑着,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小公主的手背,长孙皇后安抚般摇摇头。
“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还是没明白杂货店怎么会叫超市,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全部注意继续被只芷刚才的问题吸引了。
她这句话说的极是在理,本无可厚非,只是对象是她和只芷,就存在了极大的问题。因为这场比试,只芷分明没有任何胜算。
不过飞蛾扑火似的毁灭性挑战还是令大家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极短的时间内,这条消息迅速在皇宫上下传的沸沸扬扬。
“你怎么知道我叫皇上叫大胡子?”惊诧的瞪大圆圆的眸子,只芷满脸的不可置信。忽然想到什么般,她哀怨的瞪着李穆,小脸上满是控诉的神色。
冷峻的眸子清冷的看着这妮子的动作,李穆一时没明白她移步到底要干什么。
墨剑依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小妮子这才想到刚才自己说话的声音那么小,李穆的确要偷听也没可能。
“报,圣上传见新科状元尹遥雨!”
“微臣愿与公主切磋一番,请娘娘成全。”
她以为自己说的声音很小,应该没人听见,却不知自己说的话一字不漏全部传入李穆的耳中。
偏偏当事人,依然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无辜极了。“嗯”什么啊?这皇帝老儿莫非是头脑不清了,提醒提醒她该干什么才是真的吧。
“李穆,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召我入宫呀?看看,我穿这大红袍子好不好看。”
一路走着,只芷脑海中走马灯似地把历史书上描述这位盛唐天子,贞观之治的开明圣君的资料翻了个通透。只差没连小书摊上贱价买出的盗版野史也翻了出来。
指间的动作没有停留,着迷的看着她面颊,感受着软玉般的皮肤忽然有炙人的热度,他心中蓦地一紧,伏下身,欲吻上她粉|嫩的娇唇。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考状元是为了进宫?”
晴天一个霹雳,“轰”地在小妮子脑袋里炸响,天!这就是皇帝老头儿!
别是状元爷惹得龙心不悦,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当差的呵。
旁人看了,只道是个有趣的少年状元儿,却不知某个心里提了七八桶水的家伙,正上上下下给自己打着气。
“我才不带你进宫呢!”
说着还乐不可支的转了个圈,红袍中的只芷,面如白玉、唇红齿白,煞是清秀。
“啊啊啊……”小只芷完全傻眼,手足无措地愣在那儿,好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儿。可恶,忘记了!彻底忘记了面圣时该说什么的。
没看见李穆拧结的眉峰,她乐的手舞足蹈。一下放开手中这冷峻男子的衣角,“噌”的一下便窜到墨剑依身前,拉着他的手臂高兴的大叫。
“啊……天呀,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笑了!”
他原以为只芷平时干事颇是脱线,就算长孙皇后举荐,也未必能高中。没想到她不禁高中了,而且还高居榜首。
冷冷道着,漠然的声音中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在那凛然如冰的气势下,只芷本来觉着他应该跪拜圣上,却忽然不敢出声,仿佛他见着圣上,本该就是如此的模样。
“放开她。”
“嗯?”那人鼻音哼出了个音节,不知喜怒,在场众位公公额头上立刻沁出层细密的冷汗,心里叫屈不止。
“娘娘金安!”
心中忽然涌上一种淡淡甜蜜的感觉,大气不敢出一下的任由他抚弄自己耳鬓边的青丝,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大大咧咧的个性忽然敛起。
旁边候着两人的墨剑依忍俊不禁。
想的总比做的容易,也不知她到底想到哪儿去了!
她从宫外一路走来,眼里心下被塞满了金碧辉煌的概念。
声音虽还是轻轻的,却不如刚才的细微,多一分颤抖。
长乐抬起头,看着他俊美无涛的侧面,心里忽然有些雀跃。
他本是圣上赏识的爱臣,又是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将军,却偏生的不喜皇宫。是故,除了一些无可推卸的应酬必须入宫外,李穆很少进宫。
清清朗朗的道着,墨剑依脸上有掩不住的得意与傲然。
李穆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俊美的面容上依旧不见情绪。只有只芷,一边跟着他,一边挂着灿烂的笑容和各位打招呼。
一想到这,她就不爽。
来不及帮只芷解围,他料着长孙皇后绝不会为难于她,随意寻了个理由,待皇后颔首允了,忙匆匆退去。
大掌一下捂住了她的嘴,禁止她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扑通”一声,这跪得,声音又大又亮,顿时传入众人耳中。
呵,这就是皇后说的才华横溢的小子?也不怎样嘛。都说“他”聪颖机灵,见着了,一脸迷糊相,看来传言有误,是不是主考官见着是皇后引荐的人,故意放了把水吧。
听到只芷的回答,长乐明艳的眸子陡然一亮,眸光直射向只芷,她略显稚气的明丽神气中颇带着些不以为然。
语罢,转身离去,直弄的只芷一头雾水。
就这种超级好面子的人啊,三两句话儿一堵,只要扣上顶“君不明,天下臣子有所不服”的大帽儿,看他能喜怒不定,还能吃了她不成。
“你偷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