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蜕变
这些人烟的踪迹随着山坡的越发平缓，随着地势的下降，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系密特眼前。
不过很快系密特便肯定这些东西绝对不是灵魂了，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
一边奔跑，系密特一边在那并不宽阔的维琴河两岸跳来跳去。
“那倒用不着担心，那些魔族晚上并不出来活动，现在一切的交易和买卖都是在晚上进行。
就算是一个贵族又怎么样？
傍晚时分肯定能够到达山脚下，但是系密特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他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那是一座颇豪华的山间别墅，从烧焦后残留下来的痕迹可以看得出，这座别墅原本是用最上乘的云杉建造而成的，地上铺着的是桢楠木的地板。
突然之间银光一闪，原本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个魔族从头到脚被一分为二，尸体飞出去老远。
这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要一将力量贯注于肌肉，肌肉便立刻会剧烈膨胀起来，而膨胀的肌肉在发挥巨大力量的同时，也轻而易举的将衣服给撑破了。
他已经达到了普通婴儿在母体之中七八个月的样子。
系密特最后看了一眼那悲壮的战场，然后他转过身来，沿着奔腾喧嚣的维琴河飞快的奔行而去。
但是在一旁守护着的托尼渐渐有些忧虑起来。
虽然身在旅店之中，但是系密特那与众不同的感觉告诉他，空中有一艘魔族飞船。是继续逃跑还是干脆试一试自己的身手？系密特有点犹豫不决起来。
将力量贯注于腿脚和腰部，他轻松的在一片松软的草地上着陆。
想着，系密特从侧袋里面摸出一枚金币，远远的抛了过去。
那个伙计犹豫不决起来，最终他决定先弄清楚，这个少年身上带着多少钱再说。
系密特现在才真正了解，为什么蒙森特一向被人们称作为“巨大的翡翠”。
在一片漆黑中成长发育，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的系密特，现在已经渐渐能够区分出四肢和躯干了。
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正如系密特预料的那样，托尼并没有回到自己身边。
向前再走几步，又到了另外一片悬崖边上，这一片悬崖要比刚才跳下来的山崖高得多，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纵横交错在一起的枝杈甚至让系密特难以看清地面。
二楼和三楼外墙用交叉的木板钉着，不知道是为了加强牢固度，还是为了美观。
每一个人都感到眼前发黑，耳朵里面除了一阵阵轰鸣声，什么都听不到！
沿着田间小路走了很远，系密特也没有看到一个正在耕作的农人，田里面虽然仍旧碧绿一片，但是那都是些杂草。
那是战马践踏大地所发出的声音。
他将仍旧是那个在母亲和姑姑怀里撒娇的少年，还是那个小心翼翼看着大人的脸色、满嘴谎话以求得到宽恕的顽童。
系密特摸了摸口袋，贴身的侧袋里藏着几十个金币。
城镇的四周围竖着一圈篱笆。
系密特并不喜欢被别人观察，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好像是赤身裸体的站在高高的平台之上，底下有无数观众正兴致勃勃的观看着。
一边奔跑，系密特一边调匀呼吸。
系密特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一下那东西，感觉并不像皮革，反而像是冻僵了的尸体。
至于那些更高境界的刀技，系密特并没有想过要学会。
一个灵魂苦苦挣扎着想要得到解救，它痛苦的哀嚎时常困惑着系密特。
这一手是系密特从一位年长的旅行家那里学来的，那位旅行家是父亲的一位好友，以前系密特颇为羡慕这个漂亮潇洒的动作。
“只不过没有人敢去种地，到了冬天总得饿死一批人，但是我们又逃不出去，通往外边的路全部给堵死了，听说连增援的兵团都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的翻越山脉，或者从森林里面走出来。”
不过在尸骨堆里面，系密特所找到的那些力武士的武器中，并没有更合适于他使用的双刀。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一旦他需要使用力量的时候，只要将生命能量灌注于肌肉之中，肌肉立刻会迅速的膨胀起来。
走进小镇，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只有路边的旅店是三层楼的建筑。
将所有的核晶放进怀里贴身藏好，系密特向上游更远的方向走去。
众多鸟儿聚集在林中，还有各种小兽，如果手中有一把弩箭的话，这里倒是天堂一般的地方。
如果直接到圣堂挑明自己的身分，他所说的话绝对能够令任何人相信，但是系密特现在只想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圣堂武士，生存于这个世界上。
房顶是用木板交叉铺设其上，这种木瓦，两面都刷着油漆，倒是相当坚固耐用。
哥哥曾经提起过，这位夫人早已经为自己找到了一份很容易出人头地的好差事。
将身体冲胀成为圆球，毕竟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更何况为了不将衣服撑破，还得事先将衣服脱掉，对于没有裸|露癖的系密特来说，是只能偶尔为之的事情。
系密特不知道这算是春天欣欣向荣、万物滋生绵延的壮丽图景，还是萧条苍凉、满目疮痍的破败景象。
别说封存在自己记忆中的盖撒尔大师那种高绝的剑技，即便像托尼那种程度的刀法，对于自己来说都只是梦想而已。
现在看来，到处是农田、一片郁郁葱葱的蒙森特，确实像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翡翠雕琢而成的地方。
不仅仅是裤子，上衣和手臂同样到处布满了破口子。
看来牛肉和麦酒是吃不成了……
托尼曾经探察过，周围可以供利用的魔法能量已经消耗殆尽，系密特每一天的成长，完全依赖于自己转化并且输入进去的那一点点魔力。
奇斯拉特山脉仍旧是那雄伟绵延的奇斯拉特山脉，维琴河仍旧奔腾不息，只不过河里的冰块好像更细碎了一些，以至于发出的碰撞声也变得更加清脆悦耳了。
不带护锷的刀柄，仅仅能够容得下拇指、食指和中指，另外两根手指只能够虚悬着，显然这是一把追求速度和灵活性的快刀。
系密特一路上盘算着，怎样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旅店好像是用砖砌成的，但是系密特并不敢肯定这一点，因为外面厚厚的涂着一层石灰，也许只是用泥巴堆垒起来的也说不定。
系密特径直向旅店走去。
另外一个商人说的极为仔细。
小时候曾经让女仆将这些杂草编成小篮子、小盒子之类的东西，那一度曾经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他的刀法最多能够达到小成的地步，想要更上一层楼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圣堂武士的生活，并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样风光和美好。
站在山坡之上，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嫩松平原，一片嫩绿的颜色延伸到天地交界的地方。
“不能够走出城镇，你们不是完全被困死了吗？吃的东西从哪里来？”系密特疑惑不解的问道。
虽然系密特从来不刻意的表现出这种优越感，甚至对于那些仆人们，他都总是和颜悦色的。
这条道路对于一个翻越者来说，无疑是很漫长的，但是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翻越这座山脉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小小的插曲，但是正是这段小小的插曲，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为了使自己能够如同巨弩一般强劲有力，系密特早已经牺牲了，对于刀法修炼而言至关紧要的灵活性。
直觉告诉他，那个生命波动，和远处那个奄奄一息的生物并不是一体的，它来自于更加遥远的地方，属于一个更加强大而又可怕的生物。
旁边的那片小树林仍旧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一壶箭矢，不仅仅是他用来防身的利器，更是平时练习的工具，毕竟他绝对没有想过用石块来投掷那些魔族。
出于本能，系密特将思绪向四周围发散开去，他要“看看”周围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
就在系密特刚刚退回到旅店之中的时候，一个浑身靛蓝的魔族从天而降，跳落在镇上。
因为精神上的联系，托尼的忧虑同样也传递到了系密特身上，系密特的冥想被这个异常的思绪给打断了。
系密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退回旅店。
旅店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想尽可能的将脑袋伸出窗口，但是，小小的窗口根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金币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那个伙计面前。
和记忆中的完全一样，当太阳还斜斜的照耀在头顶上的时候，系密特终于看到那座当年他离开时的城镇。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伙计从后面的那道小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里面住着的看来是些职业暴徒，系密特甚至不用集中注意力，都能够听到他们喧闹的声音。
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那是一位能武士大师！
他一年到头也就能够挣两个金币，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应该颇为富有，如果能够弄上十来个金币，就算是失去了眼前这个工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年头谁还规规矩矩的赚钱，谁就是傻子！
处于胚胎状态的系密特感觉特别敏锐，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些魔法能量正在缓缓的转变成闪电的能量。
从外表看来，眼前这个少年有点像那些从来不下马车，只能从马车的窗口中看一眼的贵族子弟。
和那个生物相比，那位实力高超的能武士大师的力量，简直就是满月和星辰之间的差距。
系密特很清楚他已经暂时阻止了那个伙计的贪念，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难以预料了。
那是一种样子极为奇特的弯刀，刀身犹如新月一般呈现出完美的弧线，刀刃很薄，极为锋利。
从魔族士兵的数量看来，天空中至少有九艘魔族飞船。
可能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这样充足的魔法能量进入体内了，系密特犹如长年干旱之后的土地，饥渴的吸收着这些充沛的能量，让能量迅速流转全身。
托尼很清楚原因是什么。
内脏和血管已经改造完成，这整整花费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站在那棵被砍倒的大树前，系密特颇为满意的抚摸着那平整光滑的断口，新鲜的汁液正源源不断的从断开之处涌出来，很快那光滑平整的断口便变得沾手起来。
但是令系密特深深担忧的是，这些援兵恐怕同样凶多吉少，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魔族士兵的存在。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初春的严寒，再加上这场战役刚刚过去不久，没有理由所有的尸体全都成为了没有血肉的白骨，在这个季节，尸体绝对不会腐烂得如此迅速。
想到这里，伙计面露微笑向系密特走来，不过他一边走一边撩起袖管的样子和善意好像相去甚远。
奇斯拉特山脉也变得越来越平坦，虽然有的时候仍旧要翻越一两座山峰，但是大多数时候，系密特总是走在一直向下的缓坡之上。
托尼感到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
恢复知觉的系密特尝试控制自己新的身体，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肌肉并没有像其他力武士那样变得高高突起，甚至和以前的身体相比，都显得瘦弱。
系密特跳到街道正中央，他举起手中的弩弓，一扣扳机，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射向空中飘浮着的那艘飞船。
系密特摸了摸怀中的那几块生命核晶。如果那天托尼没有将自己带到他们那里，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虽然系密特并不在乎能否得到爵位，更不在乎拥有多少财产，能否享受贵族生活和特权，但是身为世家子弟，对于贵族身分的自豪感，系密特始终是存在的。
那个伙计让系密特弄得一楞，这一下他更加弄不清系密特的门道了，但是黄澄澄的金币勾引起了他的欲望。
随着那个呼救灵魂的渐渐衰落和消散，系密特越来越感觉到另外一个生命波动的存在，那个生命波动甚至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自己。
那两个商人和旅店老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伙计，好像他同样也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几个星期以来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让系密特充满了感慨。
“系密特，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外面有很多人等待我保护，这是我身为力武士的天职。”
说完这些，托尼转身向洞外走去。
系密特从窗口伸出脖子看着天空，大概五六十米处，停着一艘巨大的魔族飞船。
不过很快这两个商人便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最近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起，只要事情别闹得太大，根本就没有人会来管。
系密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否曾经来过这座别墅，毕竟离开蒙森特已经有好多年了。
系密特知道，哥哥曾经想将自己介绍给领主大人，让自己成为领主家的总管。
看着那一地的鲜血，和躺在血泊之中的魔族尸体……他突然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其他人则纷纷远离那个伙计，好像这个伙计身上沾染着瘟疫一般。
在这个纷乱的年代，贵族们都躲在城里面不敢出来，骑士们对付魔族还来不及，根本就没有力量去管其他事情。
只见他将壶中的箭矢全部取了出来，握在手中，然后身体深深的蹲下。
从继承自盖撒尔大师的那块生命核晶中，系密特早已经得知，托尼所说的无奈代表着什么。
系密特实在猜测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那些高高的、飞行在空中的魔族飞船，能够侦察到底下很细微的动静，而且即便在夜晚，这种侦察仍然有效。
当他快要走到洞口的时候，托尼突然之间回过身来。
不过当时他们并没有选择翻越高耸的奇斯拉特山脉，因为山间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行马车。
“难道大家就这样等死？”系密特问道，他的语气颇不以为然。
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系密特生长得并不缓慢，他的速度堪称快绝，但是随着周围的能量被渐渐吸收殆尽，他的成长也渐渐缓慢下来。
有的时候，总管也会到田地里来，他们来的时候，大多坐着轻便马车。
不过每一个看热闹的人，都被空中那轰然的爆炸声震倒在地。
随着远处那强大生物生命迹象的消失，那个观察者的灵魂，随着那个哀嚎者的灵魂一起消失了。当然，同时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汹涌澎湃的魔法能量。
当那个魔族力量强大的时候，对于它那巨大无比的能量，系密特根本取得不到分毫，但是当那个魔族奄奄一息之后，系密特终于成功的动摇了它的意志，源源不断的能量从那个魔族那里，涌进系密特身体下的魔法阵。
“给我来一份土豆牛排，再来一杯麦酒。”系密特吩咐道。
但是它们都成为了那两团亮银刀光之下的牺牲品！
一个令系密特不敢想象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难道新鲜的生命能量，能够促进身体迅速增长？
将楼上的那些家伙叫来，恐怕自己就分不到多少钱了。
那位整整大自己二十岁的富有寡妇——格琳丝侯爵夫人，就是一位在京城手眼通天的头面人物。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仍旧选择了盖撒尔大师的武器，毕竟自己继承的是他的圣堂武士身分。
“我想我已经给足了饭钱，我的肚子有点饿了，而且还急着赶路，在天黑之前，我要赶到勃尔日，因此，我并不打算浪费时间。”系密特平静的说道。
系密特默默的注视着远去的托尼，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位一路之上保护自己的力武士。
从纷乱的马蹄声中，系密特好像感觉到慌乱和恐惧。
系密特清楚的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巨大的能量，这就是他得以成长的能量源泉。
系密特敲了敲柜台的木板，将那位睡得正香甜的伙计唤醒。
成为力武士的系密特，并没有获得那令他羡慕无比的魁梧身躯和健美体魄。
而那些暴徒们，早就飞也似的跑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出去非常危险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停留在这个旅店之中。
另外有两个显然是谈生意的人，正坐在靠窗户的一角，手中比来比去，在争执着些什么。
总管们从来不下车，他们顶多询问一番，再驾着马车沿着田野转上一圈，就回去复命了。
这一幕令所有人感到心惊肉跳，魔族杀人，他们已经看多了，人类杀掉魔族，他们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
在一处河道的转弯处，系密特终于找到了他正在寻找的那个神秘的魔族生物。
后来哥哥为自己找到了格琳丝侯爵夫人这个更好的前程，也就再也没有向任何一位大人物推荐自己担当他们家族的总管。
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那个不停发出呼救声的生物，绝对不是人类，虽然系密特不知道动物是怎样求救的。
在这个季节付出多少劳动，秋季便能够得到多少回报，这是生长在嫩松平原上的每个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系密特的成长所花费的时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学着标准力武士的样子，将双刀佩在腰际两侧。
但是洞中还有系密特需要他照顾，如果他贸然离开这里，系密特可能因为无法发育成长而面临死亡。
他轻轻的对着系密特说道：“我可能要和你告别了，系密特，你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力武士，力武士有很多难以诉说的无奈，系密特，就当作是最后的劝告——做一个不为人知的力武士吧！也许，你会感到更加快乐一点。”
就这样一级接着一级纵身直下，没过多少时间，系密特便走出了道路崎岖的奇斯拉特山脉。
当系密特举起重弩的时候，那个原本就已经跳落到地面上的魔族士兵，立刻将系密特当作必须消灭的敌人。那个魔族士兵向系密特飞扑过来，双爪交叉挥舞。
系密特静静的坐在那里，反正没有事情，他集中注意力察探着周围的一切。
系密特小心翼翼的凑到窗前，镇上甚至还有行人在走动，这些人看到那靛蓝色的魔族士兵，顶多钻进旁边的房子里面，好像同样毫不慌乱。
那些还能够行动的魔族士兵，疯狂的向那个少年冲去。
这样的事情也曾经发生过几次，不过那都是在最初的几天，大家对于如何同这些魔族相处还不是相当了解的时候，确实有一些满腔热血的青年，拿着弓弩长矛想要对抗这些奇怪的生物。
也许是找一些帮手，不过想要对付拿着重弩的自己，找来的帮手必须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不可。
除了充满疑惑之外，系密特还仔细的搜寻着托尼的遗骨。
系密特虽然只是一个幼子，但是他毕竟属于贵族世家，只要他能够在某个官署找到一份好差事，混上十年自然也能够得到一个子爵的封号。
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是系密特还记得姑姑带着他离开蒙森特郡的时候，晌午时分，曾经在一个小镇上补充仆人们的干粮食物以及喂马的饲料，中午时分便到达了奇斯拉特山脚下。
“其余的算是小费，不用找了。”
看他衣衫褴褛的样子，也许刚刚遭到抢劫；可能他身上一个大子都没有，只不过是靠着贵族的身分来混顿吃喝的。
除了双刀之外，系密特还从尸骨堆里面挑了一把重弩，背在身上。
那能量是如此的纯粹而又强大，系密特甚至不用刻意的吸收，能量便会像波涛一般涌入自己体内。
一个令他相当困惑的答案。
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同样很像，虽然花边和领角都撕破了，手臂和裤子更是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只能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但是衣服的式样绝对是最近最流行的，那些贵族少爷们最喜欢穿着的那种。
他很清楚，一把重弩代表着什么。
那个伙计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如果他一个人干的话，是不是全部的收获都可以由自己独吞？不过如果让老板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被赶出去。
当这些人看到系密特从窗口跳出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好像正在看着一具尸体。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以前的事情。
最初的一两天，那个生物始终持续不断的在呼救，但是两天过去之后，那个生物可能已经奄奄一息了，它停止了哀嚎。
沿着维琴河向上游仅仅走了一公里，系密特便找到了那一片曾经发生过激烈战斗的地方。地上堆满了尸骨，从骨胳的差别中，可以分辨出哪些是魔族留下的，哪些是人类的遗骸。
这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甚至从青石板的缝隙之间纷纷探出头来，最高的一株，已经长到系密特的腰间。
那是一座三层楼建筑，也是这个小镇上最高大的一座建筑，四四方方，很朴实的样子，从左侧伸出一个烟囱，看样子那里是厨房。
不过，此时此刻的系密特已经用不着这些能量了，虽然还不是极为满意，但是身体的成长大致已经完成。
系密特倒是很想试试，自己有没有可能飞翔在空中。
这是盖撒尔大师留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正当系密特注视着窗外魔族的举动，从楼梯上面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那个伙计在前头引导，后面跟着的是五六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这些人的手上全都提着兵器。
只见魔族纷纷自天而降，不过这一次它们显然已经失去了以往那种令人感到恐怖的感觉，这些魔族翻滚着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大多数魔族倒在地上之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一艘魔族飞船上面如果满载着魔族士兵，这倒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不过更加麻烦的是，万一还有飞行恶鬼或者是诅咒法师，情况将变得极为恶劣。
拥有远远超出常人力量的圣堂武士，在受到人们尊敬的同时，确实有重重的限制加在他们的身上。
回到那个河边洞穴之中，里面放着盖撒尔大师留下的那两把弯刀。
这就像海边的人崇拜海神帕撒尼塔勒斯，因为那里的人只能够指望那位喜怒无常的神灵保佑他们的平安。
那个伙计打量了系密特一眼，对于他来说，系密特确实不是那种经常可以见到的顾客。
不过因为领主大人早已经答应了他的夫人，让他夫人的小侄子做总管，因此哥哥只得作罢。
周围到处都是微弱的生命残存的气息。系密特并不知道，这会不会就是还没有飞升天堂的死者的灵魂？
篱笆大约一人多高，用薄薄的木板扎成，看样子，并不是为了防备人或者凶猛野兽侵袭而建造的，更大的可能是为了将狐狸和黄鼠狼这种让平民感到讨厌的小动物，阻挡在镇子外面。这些小动物会偷走他们家里的鱼肉，捕杀家禽和羔羊。
眼前这个玩意儿，肯定很擅长将自己的身体膨胀到极为巨大。
系密特的目标原本是那正中央的“瞳孔”，但是看到底下密密麻麻的吊挂着那么多魔族士兵，他不得不将箭矢射向其他方向。
那种感觉真是奇怪极了，就好像是一个兴致勃勃的小孩正在看着心爱的玩具；又像是一个欣赏者对于一件艺术品充满了兴趣；更像是一位生物学家正仔细的观察着一种奇特的、从来未曾发现过的生物。
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窗前的那两个商人好像并不怎么害怕，他们只是从窗口挪到其他地方，也不再交谈，但是神情看上去仍旧镇定自若。
幸好这种令他尴尬和困惑的观察，并没有坚持多久。
但是在这个漆黑的岩洞之中，事情便完全不一样了。
很快，系密特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有巨大的能量正在缓慢的聚集起来。
不过这个伙计静下心来算了一算，对他来说好像还是很亏，万一这个少年身上没有几个钱，他不仅仅枉自做了一场恶人，还将工作都丢了。
不过，这个少年没有那些贵族子弟那种缺乏光照而显得苍白的面容，他有着乡下孩子一样健康红润的肤色。
春季的植物生长极为旺盛，这也和嫩松平原肥沃的土壤有关，只要两天没有人照看，杂草就会四处蔓延生长，连通郡大道上都满是杂草。
旅店之中所有的人都凑在窗前，他们几乎已经肯定那个莽撞的少年，将会被这致命的一击扯开胸腹。
从楼上下来，那些来者不善的家伙远远的将系密特包围了起来。
那是能武士在补充力量。
拥有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系密特自然很能够理解什么是人性的贪婪，他更加清楚，正是他刚才的过分慷慨，助长了这种人性的贪婪。
从它那里得到魔法能量而得以成长的自己，想必就像钢铁和磁石放在一起太久，同样也会染上磁性一样。
听到这个伙计如此漫天要价，远处坐着的那两个原本在谈着生意的商人，转过头来看了那个伙计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系密特。
除了农人之外，那些庄园管家们也常常到地里来监工，他们手中拎着皮鞭，吆喝着、驱赶着那些农人们更加勤奋的工作。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心中没有一丝悲哀，他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圣堂武士对于生命的看法。
每一次系密特都早早的躲藏起来，避过那些魔族飞船那巨大的眼睛。
那是自己所有的积蓄，一路上除了曾经在那个山口的小镇补充过一些食物以外，还没有动用过。
系密特摇了摇头，将以前那些可笑的事情抛诸脑后。
最初的那几天中，系密特对此相当不习惯，不过，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这原本就是哥哥为自己安排好了的锦绣前程。
马蹄声来自上游不远的地方，那里正是自己来的方向，难道又是什么人遇到了魔族？难道又是从其他地方派往蒙森特的援兵？
那位正在补充魔法能量的能武士，颇为了得。
这道山崖只有四五十米高，而且底下地势颇为平缓，系密特有绝对的把握自己不会受伤。
人的骨骸要粗大一些，身上也没有那些角和突出的尖锐骨板，以及坚硬而又锐利的指甲。
再往下的山路就更平坦了，地上甚至铺着厚厚的青石板，那是为了方便马车通行而铺设的。
不过和普通魔族完全不同，这个家伙拥有强大到恐怖的能量。
将那件东西翻转过来，底下的部分刚刚腐烂，样子看上去好像是刚刚死去不久。
将力量贯注于腿脚之上，系密特飞快的向故乡蒙森特进发。
以前的自己总是感到奇怪，蒙森特从来不出产矿石，更别说是昂贵的珠宝玉石了，翡翠只有在贵妇人们的首饰盒里面才能够找到，其他地方是绝对没有的。
不过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隐藏得更加深邃的灵魂存在着，好像对于那即将逝去的生命一点都不顾惜，这个灵魂的兴趣竟然全都放在观察自己上面。
在旅店柜台后面的小门口，一位显然是老板的矮个男子正在那里探头探脑，虽然他朝着伙计怒目而视，但是这位老板显然没有勇气冲出来阻止众人。
系密特快步向前赶去。
系密特甚至试着让自己的全身充满能量，肿胀的身躯，简直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皮球一般。
系密特能够感觉到的东西，托尼自然同样能够感觉到，身为力武士的使命，让他不能够在岩洞之中袖手旁观。
那两个精明的商人早已经悄悄溜到门口，他们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但是凭着直觉，系密特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个魔族。
系密特对于身后那些气势汹汹的家伙并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外边那个魔族身上。
那个伙计则躲在楼梯口不敢出来，他毕竟很害怕，万一系密特不肯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将他当作射击的目标，岂不是得不偿失？
镇上的道路正好划成一个大十字，中间有一个简陋的广场，广场上甚至还树立着一座雕塑，那是蒙森特最受到崇拜的五谷女神希里妮丝爱莲娜的雕塑。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之间，一种极为糟糕的感觉向他的心头涌了过来，那是魔族巡逻飞船正在城镇上空经过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熟悉他新的身体，同时这也是他学习力武士技艺的开始。
系密特根本无法解释这一切。
系密特心中已经猜到这到底是什么了。
系密特惊奇的发现，万物身上全都能够散发特殊的光芒，只不过原来的自己看不到这些光线的存在，但是到了夜晚，这些光线犹如日月星辰那样清晰可辨。
想要杀死魔族，没有一队配备重弩的士兵，再加上身穿全副加厚铠甲的重装战士，根本就毫无可能。
和来的路上一样，系密特终于看到了一片废墟瓦砾。
但是让他抛却贵族身分，成为一个自由受到极大限制的圣堂武士，系密特绝对不会愿意。
春季的嫩松原本是一年之中最繁忙的日子，农人们在地里勤奋干活。
对于力武士来说，呼吸极为重要，因为力量的发挥完全取决于对呼吸的控制，尽管身体极为劳累，但是呼吸绝对不能够有丝毫的紊乱。
“这些魔族什么时候才会离开？”系密特问道，他并没有向特定哪个人发问，只要有人能够回答他便可以了。
系密特粗略估计了一下，便再一次纵身跳下悬崖。
系密特在尸骨堆里面仔细寻找着。
不过没有一位大师在旁边指点，想要达到那种境地恐怕相当困难。
他并不指望能够在这种小地方吃到烧得七分熟的小牛排，和蒙森特出产的三十年的葡萄酒。
除了这个令他感到困惑的念头之外，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刚才他和那些人商量妥当了，如果抢到钱，他可以分得其中的一成。
在圣堂，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恢复过来。
因为圣堂所建造的位置，总是选择那些能量特别充沛的所在，而且圣堂之中的武士们，本身就是强有力的魔法能量的转化者，因此在圣堂绝对不会缺乏魔法能量的补充。
从维琴河那布满锋利暗礁的一边猛然跳起，然后轻盈的落到另一边较松软的草地上面，突然之间银光一闪，河岸上一棵环抱的树木应声而倒，系密特收刀入鞘。
虽然不知道系密特的来历，不过那个伙计并不在乎。
那个伙计浑身颤抖的看着窗外那犹如魔神一般，挥舞着双刀、将魔族纷纷斩杀的少年。
但是系密特并不在乎这些，他拥有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武器。
他用生命核晶中的记忆印证过，只有能武士大师才能够如此迅速的将魔法能量，转化为致命的闪电飓风。
在飞船之下，吊挂着一圈百来个魔族士兵，倒是没有看见飞行恶鬼的踪迹，系密特稍微放了点心。
对于没有多少产业的平民来说，这是相当沉重的一笔损失。
出发寻求解答的日子，是在他完全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三天。
虽然旅店那薄薄的墙壁根本就禁不起魔族的攻击，但是系密特只能够寄希望于在攻击之前尽快逃进地窖之中。如果地窖比较深的话，同样能够躲过魔族飞船的探察。
正当系密特感到外面的世界无比美好，正当他猜测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这明媚的阳光底下的时候，突然之间，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震动的感觉。
但是最终的结局，毫无疑问，是那些愚蠢的家伙被魔族撕成碎片，那凄惨的模样，对于其他幸存下来的人来说，无疑是最有力的警告。
那个面孔发白的伙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想要确认，它还在不在原来的位置上面。
也许是在食物中掺毒，不过系密特很怀疑，在这种小地方有没有如此专业的药剂师存在，毒药的炼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系密特对于那个伙计所说的价钱同样不满，他所说的数目几乎是正常价钱的十倍，不过系密特转念一想，自己反正已经到了家门口，再也用不着为了钱而担忧，乐得大方一点。
沿着奇斯拉特山脉向北绕行，就是另外一条道路，那里是北方森林的边缘，虽然道路同样难走，但是和奇斯拉特山脉比起来，要好得多了。
系密特早已注意到他的举动，甚至包括角落里面那两个商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他那敏锐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美景，系密特一扫往日奔波逃亡的阴郁，他的心情好像一下子骤然开朗起来。
蒙森特是一个以农业闻名的郡，能够带来丰收和繁荣的五谷女神，自然是最受到崇拜的神灵。
一眼望去，大地之上好像铺着一块巨大的绿色天鹅绒地毯，轻轻的，软软的，随着风的吹拂，起伏荡漾。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暴喝声，那少年身形飞纵而起，双臂猛地向上一挥，数不清的箭矢，犹如暴雨一般射向空中。
从奇斯拉特山脉下来的一路之上，系密特也曾经遇到过几次正在巡逻的魔族飞船。
但是在试了一次之后，他最终放弃了希望。
这个人简直就不是真正的人，他的力量比魔族更加可怕……
听到托尼刚才所说的话，系密特感到心中酸溜溜的。
多次让他死里逃生的维琴河，在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看来这一次也帮不上他的忙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特别是那个伙计，他的脸色发白，汗水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并不打算多事的系密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系密特每次遇到魔族飞船之后，便立刻跳进那冰冷的维琴河。
不过这些建筑总是空荡荡的，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有些甚至已经成为鸟兽藏身之地。
虽然圣堂武士对生存和死亡漠然置之，葬礼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仪式，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托尼的那块生命核晶要带回去，这样就有一个人能够继承托尼的圣堂武士的身分。
到了晚上，黑夜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系密特一阵慌张，他以为魔族就要发起进攻了。
更何况在这个少年腰边左右还各佩着一把弯刀，还背着一把重型军用弩……这样的装束实在是不伦不类。
这些几乎能够无限膨胀的肌肉，曾经让系密特感到极为困惑，直到他看到了那个提供他能量的神秘魔族生物，他才有了答案。
沿着长满杂草的通郡大道，系密特快速奔跑。
推开旅店那包裹着铁片的厚重木门，系密特走了进去，也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店里面并没有多少的客人，一个伙计正靠在柜台打着瞌睡。
之所以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系密特自己同样拥有这种奇特的能力，他的感觉变得极为敏锐，敏锐的程度甚至达到只要他愿意，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分辨出百米之外停在枝头上的小鸟，它的心跳声。
幸好和海神比起来，五谷女神要温柔和善得多，蒙森特到处能够看到这样的雕塑。
他事先早已经巡视过，附近绝对没有人。
因为这些微弱的生命气息，随着周围的魔法能量，一起缓缓聚集在底下的那座魔法阵之中。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托尼义无反顾的走出了洞穴。
另一个让他极为振奋的事情就是，城镇并没有像他原本预料的那样被破坏殆尽，也不是杂草丛生、荒芜已久的样子。虽然已经没有往日的热闹，但是仍旧能够看到镇上有行人来回走动。
将重弩举起并且对准那个心中充满贪念的人，再扣上一支锋利的箭矢之后，系密特看着那个神色慌张、脸孔发白一步步后退的伙计。
那两位商人中的一个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你想必不太清楚现在外边的情况，这些魔族什么时候离开，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只要不招惹它们，它们不会伤人，但是你也不能出城，一旦出城就有可能受到袭击。现在每一个城镇都有这种魔族看守着。”
所有的人震惊的看着系密特。
那个伙计现在只能祈求，这个少年身上带着一大笔钱，这样一来他至少还可以分到一点。
系密特并不知道另外那个生物是什么样的，因为生命核晶中并没有关于那种生物的记忆。
虽然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但是系密特身上并没有丝毫损伤，唯有裤腿又给撑破了一条口子，不过对此他早已经不在乎了。
狂飙的旋风，在这小小的镇子里面肆虐，将房顶的瓦片纷纷吹走，更将窗子和大门拍击的“劈啪”作响。
让系密特觉得像是眼睛的部分，显然是这个魔族生物的躯体，而那个瞳孔一般的黑色同心圆环，是印在身躯上面的一座魔法阵。
系密特小心翼翼的走在这一片尸骨堆里面，他不想贸然踩到任何人的尸体。
虽然仍旧没有弄明白，这种东西是如何在空中飞翔的，但是系密特已经大致猜测到，为什么自己和其他力武士有这样大的区别。
按照生命核晶中的记忆，这一刀可以算是练成了，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火候的掌握而已。
虽然对于圣堂武士来说，重型军用弩根本就只是玩具，但是对普通人来说，那代表死亡。
系密特清楚的感觉到，在离他不远处，有一个东西在痛苦哀嚎，它好像是在不停的向四周发出求援的呼唤，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它。
沿着维琴河一直走，河面变得越来越宽阔，河水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这把刀对于系密特来说，并不是相当合手，他从生命核晶封存的记忆中找到的注重力量的刀法，应该使用一把厚重并且刀柄较长的砍刀。
系密特拔腿狂奔，在平原之上，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奔马和全速行驶的马车，但是也慢不了多少。
处于冥想之中的系密特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只能够通过感觉来探察周围的世界。
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甚至对于生活的见解和阅历，比大多数成年人更加深邃，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有几十位年长德高的老者的毕生智慧。
道路上也渐渐能够看到人烟的气息，一座守林人的木棚，一幢贵族打猎时用来休息的山间别墅，都能够让系密特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一番。
随着身体的日趋完善，系密特越来越感到那个魔族生物的不可思议，好像那个生物存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圣堂武士和生命核晶之间，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共鸣，正是这种共鸣，引导着系密特找到了六块核晶。
胚胎之中的系密特，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缺乏快速生长的条件。
系密特无奈的发现，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情。
“小孩，你难道根本就不住在这里，还是你的妈妈总是将你藏在屋子里面？现在别说我们没有办法，就算是那些骑士们也不敢在外边行走，只有莽撞的人才这样不知好歹。”那位商人说道。
他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最终他选择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河湾上铺着一幅极为宽大的、像毯子一样的东西，或者更加确切的说，像是一个瘪了气的皮囊。
嫩松平原大部分属于蒙森特郡，也只有蒙森特郡有比较繁荣的城镇。
正当大家为眼前这个少年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一头魔族而震惊无比的时候，那个少年又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
系密特并不能从中分辨出哪一块属于托尼。
系密特清楚的感觉到，久已停滞的生长，现在再一次快速进行起来，系密特完全可以清楚看到自己身体的成长。
等到自己能够自由的把握住出手的轻重，甚至可以从全力一击中撤回所有的力量，自己的刀法就算是小有成就了。
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少年无疑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打算孤身一人和魔族相抗衡，普通人不会，那些骑士们同样不会。
想到这里，那位伙计无精打采的说道：“先生，这里的规矩是吃饭先给钱，土豆牛肉五十银币，麦酒二十银币，总共七十银币。”
潇洒的动作之后，紧接着的自然应该是这番话，慷慨同样是潇洒的一个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
原本在他记忆之中，这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镇，不过现在看来，它的规模还颇为不小。和大多数城镇一样，这里没有高大又坚固的城墙，也没有尖尖的教堂屋顶。
他将弩箭拎在左手之中，另一只手拔出佩在腰际的长刀。
其中有一块是能武士核晶，想必就是那位能武士大师留下的，另外五块，全都是红色的力武士核晶。
鲜血飞溅了一地，魔族的尸体堆积在小镇那短短的街道之上，魔族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系密特并不知道戳破那鼓胀起来的皮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他倒是很清楚刺破气球的时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通过那块生命核晶，系密特清楚的了解到，托尼和盖撒尔大师曾经提到过的身为圣堂武士的无奈。
系密特连忙将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