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中军团
“系密特，我向你介绍这位波索鲁长老，宫廷魔法师、魔法协会主席，我们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的顾问和智囊。”塔特尼斯伯爵满脸堆笑的说道。
只能够在白天通行的“禁令”已经解除，那些胆子比较大的人们，已经不再愿意摸黑打着灯笼赶夜路。
“不不不，亚理，你过于夸赞我了，想要彻底消灭魔族现在可能还做不到，只有等到圣堂武士全部聚集在蒙森特，周围几个郡的援兵也大批赶到之后，反攻才会开始，我现在能够做的，也只不过是将魔族的行动限制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之内而已。”波索鲁长老托了托自己的眼镜说道。
“国王陛下已经肯定了你的功劳，他对于你孤身一人翻越奇斯拉特山脉回到故乡的冒险经历，大感兴趣。”将军微笑着说道。
系密特记得，母亲最喜欢听父亲谈论他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奇闻趣事，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是一个糟糕的绘画者的话，母亲一定会请父亲将一路上看到的美景描绘出来，并且带回来给她欣赏。
他很想看一看，这位睿智的老魔法师那天才的设想和绝高的智慧。
听到哥哥如此一说，系密特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他向书房中的每一个人告辞之后，向母亲所住的东楼走去。
门打开了，系密特从里面走了出来。
另外一位老者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看他那干皱的皮肤，以及那厚实得令人惊讶的眼睛，不难猜测这位老者和亚理先生是同行。
对于葛勒特将军来说，解放奥尔麦，他并非没有想过，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策画过这样的行动。
“国王陛下让我代表他来看望你。”那位初次见面的老魔法师说道。
“大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打回奥尔麦，将那里的人解救出来？”系密特问道。
于是，总管对于这位系密特少爷更加毕恭毕敬。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倒并没有感到怎样，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甚至可能逢人便炫耀一番。
虽然保住蒙森特需要付出惨重代价，但是将激烈的战斗控制在北方——这一小块无关大局的地方，总好过于让战火在整个丹摩尔蔓延。
只要有葛勒特将军支持，再加上自己原本掌握的那些资源，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也并非不可能。
伯爵和将军大人经常在书房里面密谈，而系密特少爷往往是唯一受到邀请的人物。
虽然这位系密特少爷，同样是一位不能继承家业和爵位的幼子，但是受到如此器重的他，也许可以轻而易举的受到推荐，直接担任公职，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这次平定魔族的功劳，而直接受到国王陛下的恩典，被晋封爵位。
勃尔日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和喧闹。
“系密特先生，将军大人和伯爵请你到书房里去。”那位总管回答道。
楼下是会客室，那里被用来招待极为亲密的亲朋好友。
当葛勒特刚刚到达蒙森特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认为蒙森特有可能守得下来。
“波索鲁大师，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些魔族发起进攻？”系密特问道。
到了那个时候，它们便可以安全而又方便的攻击丹摩尔的其他地方。
总管只想太太平平的度过这段时期，虽然自己和那些仆人、管家们不能比，但是在还没有为伯爵服务满年限，并且没有从伯爵的庄园之中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块封地，没有得到伯爵的推荐出任某个官职以前，自己还是保持这种谨慎的态度为好。
不过有失必有得，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弟虽然是糟糕的画师，在诗歌和音乐方面却有着极高的天赋。
系密特则对这几位难得有空闲的大人物为什么要聚集在这里，感到奇怪。
老者的话中充满了幽默。
“但是，我们现在如何对付那些逃到森林里面的魔族呢？”系密特问道：“离开河流太远，就没有办法隐蔽身形。”
但是因为拥有太多的圣堂武士的记忆，这些高明的力武士个个都是精神上超越常人的智者，受到这些记忆的影响，系密特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这个不是我的责任，我是一位协助者，我并不想擅自逾越职权，什么时候开始进攻，这得葛勒特将军说了算，不过我希望能够尽快发起进攻，因为我很担心，我的军队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它们的数量正在减少。”
系密特走到窗前，窗外的景色和谐而又迷人。
“呵呵呵，亚理说的一点没错，你是个很有脑子的小家伙。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系密特完全可以猜想得到，佣人们可能已经在收拾和打扫那多年未曾打开过的会客室了。
听到系密特这样一说，所有的人全都一楞。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拥有如此的智慧？
因为在哥哥看来，勃尔日没有值得他邀请的贵宾，而将军大人和他的关系，又没有亲密到可以为他打开会客室的地步。
虽然大街上仍旧有封锁道路的路障，虽然屋顶上的木台之上，仍旧有弩手时刻关注着远处的天空，虽然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中，仍旧能够看到身着重甲手持重弩的骑士和士兵，虽然城门仍旧被巨大的石块死死堵住，出入城门仍旧得依靠架在城头的升降梯，但是，这个繁华的城市毕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更何况不久之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正是在那天，葛勒特将军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
“如果你到城外的湖荡边上转一圈的话，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我的空中军团，当然，你如果想要将它们用在其他方面，我也不会太在乎的。”这位老魔法师显然并不是常人想象的那种一本正经的老家伙。
脱掉了身上华贵的皮裘，换上一身轻薄的衣衫，虽然少了那一份雍容华贵，但是增添了一丝青春的气息。
现在虽然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士兵们精神振奋，大有彻底消灭魔族的意思，但是葛勒特将军很清楚，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消灭那些魔族，能够将它们限制在森林里面，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的是，房间里面除了原本的那四位先生之外，竟然还多了两位年迈的长者。
“长老大人，这位就是我的弟弟——系密特·塔特尼斯，他的事情您应该已经听说过了。”伯爵兴致勃勃的说道。
“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经到达了这里，难道你忘了，现在正是春季，我可没有兴趣长途跋涉带着那么多鸟儿到达这里，更没有兴趣花费大量的魔力，将它们传送到蒙森特，因此我选择了那些正成群结队往北方飞行的候鸟，它们自己认得来蒙森特的道路，只要给它们下达在勃尔日集合的命令，就可以了。
“大师，您的办法是什么？能够告诉我吗？”
也是这番话，让那些建议放弃蒙森特的官员们，因为担心自己的家园和领地成为战场，而收回了他们的建议，自己才被派遣到这里来。
他所住的地方是宅邸西楼的一间独立的房间，这里原本是让客人们住宿的地方。
系密特显然已经不满足于往日他最得意的小聪明了。
勃尔日城唯一没有多少改变的，只有那些豪门家族。
塔特尼斯伯爵甚至万分希望自己的弟弟拥有特殊魔法潜质。
因为被封锁了这么久，商店和市场竟然出人意料的显出荣景。
反倒是塔特尼斯伯爵在那里眉开眼笑，虽然这一切并不是他做出来的成绩，但是弟弟的成就，无疑也能够增添家族的功绩。
当年父亲要到远方旅行冒险的时候，母亲总是微笑着为父亲准备行李。
不过既然现在认识了波索鲁大魔法师，蒙森特郡守的位置，已经不再放在伯爵的眼中了。
伯爵一心一意打着光大门楣的主意。
不过说实话，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只要用一根手指，便足以摆平那个华而不实的剑术教师了。
自从那天系密特浑身是血被将军亲自送回宅邸之后，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恭敬了几分。
“波索鲁长老这一次到来，还带来了足以制胜的法宝，长老大人已经找到了击败魔族的办法。”亚理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其中一位，正是那位曾经施展神奇隐身魔法的亚理大魔法师。
在真正的智慧面前，聪明就像是长者跟前的顽童，这倒是很符合自己在那位大魔法师面前的形象。
从楼上下来，他住的西楼，和哥哥住的主楼之间，有一条走廊联通在一起，走廊两边挂着一幅幅精美的油画。
除了船只全部被军队征用，因此附近的河流仍旧保持着平静以外，一切都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样子。
更何况，仆人中也并非全都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这番话，让国王陛下动了心。
甚至有很多人猜测，系密特少爷懂得如何发现并且躲过魔族的侦察。
在塔特尼斯家族的豪华宅邸之中，系密特静静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面，自从两个星期以前那场战役以来，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座豪宅。
“鸽子和老鹰，便是其中最为常见的两种鸟类，我所做的，只不过是让这些鸟能够完全听从人的命令，同时又为它们制造了专用的武器，这些武器对于魔族士兵那强韧的肉体，可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对于魔族飞船和那些飞行恶鬼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老魔法师淡淡的说道，好像他所做的一切原本就是那样平淡和简单。
事实上，原本国王陛下甚至想过放弃蒙森特以及北方的其他几个郡，因为这几个郡和丹摩尔其他地方离得实在太遥远了，而且进入这里的道路很容易被魔族封锁。
只要一想到父亲的绘画天分，系密特就想笑出来。
“施密特先生，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虽然系密特并不是极为清楚，不过好像听说哥哥打算在某个比赛上面崭露风采。
这并非空穴来风，绝对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和那些高官重臣不同，宫廷魔法师的影响，是绝对不会随着国王的替换或者政治动向的改变而改变的。
在其后的两个星期之中，将军大人调集了所有兵马连续出击。
虽然在短期之内，蒙森特看起来是安全的，但是谁知道那些魔族什么时候还会卷土重来？如果能够到京城去，并能够受到国王陛下的青睐，无疑是一条既安全又容易飞黄腾达的远大前程。
总管虽然不愿意胡乱猜测，但是从伯爵无意之间露出来的口风中，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和猜测差不了多少。
“请您尽管放心，我已经着手让人保护那些飞禽了，没有人再能够伤害到它们。”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者的智慧令系密特惊叹不已，系密特现在才真正清楚，聪明和智慧之间所存在的区别。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圣堂武士的到来，恐怕在最初的一个星期里面，蒙森特便彻底陷落了。
伯爵原本打算着等到平定了这次魔族之乱后，想方设法，将蒙森特郡守的位置谋取到手里。
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弟好像全都没有这方面的天分，父亲大人的那两张作品，曾经被文思顿戏称为天才儿童的杰作。
系密特想要知道，魔法师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办法，就拿这一次来说，他原本的想象是让士兵潜在水里接近魔族，而完全没有想到，亚理大师竟然用神奇的魔法制造了一个水的罩子。
虽然无法得知，将军大人到底制定了何种高明的战术，不过自那时开始，每天都能够看到军队凯旋归来，能够听到那些骑士和士兵们，兴奋的谈论今天的战果有多么辉煌，而魔族的飞船从那一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勃尔日的上空！
吟游诗人“自由的风”的名字，在丹摩尔居然颇为有名。
“系密特，等一会儿有很多客人要来，这里大多数家族都将派出代表，我要让勃尔日的每一个人都分享这一份喜悦，让蒙森特的所有人都知道，没有魔族骚扰、用不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虽然外边的人并不知道内幕，伯爵也从来没有向家人提起过任何事情，但是仆人们都在猜测，这位从奥尔麦逃回来的系密特少爷，可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魔族入侵而被禁锢了一个多月的人们，开始走出家门，商店和集市也再一次热闹起来。
从那小心谨慎的动作，系密特可以分辨出是那位总管先生。
和大多数丹摩尔贵族家族一样，剑术和骑术被当作一个贵族子弟必须要纯熟掌握的技艺之一。
“系密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的战事极为顺利，我们连续消灭了十几个魔族基地，杀死了近五万魔族士兵，蒙森特郡的魔族基本上已经被控制在森林之中。
当时那些魔族看上去是不可战胜的，而它们那顽强的生命力以及悍不畏死的作战方式，也让士兵们胆战心惊，士气一度低落到谷底。
在系密特的记忆中，母亲原本并不是这样脆弱的女人。
系密特的岁数还没有到，他如果再大一岁，便得接受那位弱不禁风的剑术教师的指导了。
塔特尼斯伯爵一阵感慨，这才真正的说到主题，“我所邀请的客人里面，有很多是母亲大人当年的好友，我想请母亲大人也能够享受到这份喜悦……但是，你知道，自从父亲死后，母亲便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我没有办法能够打动母亲大人，而你，一向是母亲大人最疼爱的人，也许只有你能够让母亲大人走出过去的阴影。”
听波索鲁大魔法师这样一说，系密特感到深深折服。
“您纵横天空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够到来？”系密特问道。
“实际上我的办法很简单，既然那些魔族飞船能够在天空中飞翔，那么只要找一些能够飞的东西对付它不就行了？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飞翔的动物数不胜数，其中愿意听从我们人类命令的，也不在少数。
那实在是太冒险了，除非到了冬季，没有人会愿意进入魔族控制的地域，那里是真正的死亡地带。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很难想象，奥尔麦还有多少人能够存活下来。
来到书房门口，那位副官早早便打开了房门。
父亲从远方归来，母亲也总是兴高采烈的将父亲迎进家门，并且在餐桌上分享父亲这次旅行的快乐。
在这个家里，小心谨慎是最为重要的，因为伯爵是一位极为严厉的人。
将军沉吟不语，塔特尼斯伯爵当然看得出，这个问题让他感到难以回答。
“这一次波索鲁长老的到来，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充满了信心，一定可以战胜魔族。”葛勒特将军说道，他的语气充满了信心。
虽然脾气和性格与父亲完全不同，但是一本正经的哥哥同样也以擅长谱写诗词闻名，当年他就是凭着这一手赢得了嫂嫂的芳心。
总管绝对肯定有几个仆人知道内情，但是他们都被伯爵吩咐过，绝对不能够透露一丁点消息。
“用不着那么严厉，别只是为了几只飞禽，而让平民百姓感到我们比魔族更加无情。”老魔法师淡淡的说道。
正因为如此，总管不敢多问，更不敢多事，只是小心翼翼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不过自从哥哥继承伯爵的爵位之后，会客室从来没有打开过。
不过虽然只是回到家中几天时间，系密特也清楚的发现，哥哥和嫂嫂之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深挚情感，他们俩只是在表面上维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样子。
那位剑术教师每个星期三的早晨，一定会到宅邸来一次，而哥哥正在接受他的特殊指导。
虽然蒙森特是他的故乡，但是在奥尔麦住了那么久，系密特早已经对那里，对那片莽莽大森林，对那里淳朴的民风，对那些志同道合、和蔼可亲的人充满了情感，他很希望能够将喜悦传递到这个美丽的、充满了旷野气息的第二故乡。
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将老魔法师所说的这句话当真，但是系密特却感觉到，这句话蕴含着很深沉的意味，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不是元帅大人坚持宣称，不能放弃这一大块土地，并且让国王陛下相信，一旦失去这块土地，魔族便可以完全控制住奇斯拉特山脉。
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初春时节了，枝头绿叶已经生长得颇为繁盛，也有点点新红装饰其上。
当然，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但是对于母亲哀伤哭泣着的请求，他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且，系密特同样感到，这个方法是如此简单，或许正是如此简单，以前竟没有人能够想到，大多数人都更加相信手中握着的强弓硬弩。
只有等到严寒的冬季到来，等到那些冷血的生物难以行动的时候，进入北部森林解放奥尔麦、摧毁魔族的巢穴才会变成可能。
如果这位大魔法师看上了弟弟，并且收他为弟子，那么塔特尼斯家族无异于有了一个绝对不会失势的靠山。
他连忙走到系密特身边，和颜悦色的说道：“放心吧，只要等到有了充足的准备，葛勒特将军肯定会率领兵马进入奥尔麦，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
对于违背命令的仆人的处置，总管早已经一清二楚，因此他也不会去费心打探这些事情。
“咚咚咚！”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母亲和姑姑曾经提到过，父亲在冒险途中常常将自己装扮成吟游诗人。
伯爵虽然还没有筹画好应该怎么一步步进行下去，但是笼络住那位宫廷大法师，是眼前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而这位长老对于自己弟弟很感兴趣，这便给了自己极大的接近的机会。
“喔，了不起的年轻人，我听葛勒特侯爵说起你，他说你为所有的人带来了福音，有了你的发现，对付那些魔族现在变得容易多了。”那位老魔法师赞许的说道。
塔特尼斯家族对于绘画，确实只能够用附庸风雅来形容。
那辉煌战果还在其次，这场战役更证明了将军的战术是完全正确的。
由此也可以看的出来，这位系密特少爷，不但受到伯爵的重视，更受到将军大人的器重。
底楼是训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