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解之法(上)
想着杨远山豁出命的帮我们家脱离厄运,我也不能怂了,山里人别的不看重,就是重感情,杨远山为了我们家身子骨又虚弱成这样,我怎能再让他涉险,但还未等我动身冲进最后一个阵盘,却被杨远山提早发觉,一把将我拽着,并严厉地说道:“不可胡闹!这尸解阵顷刻便能让人命丧九泉,万万不能儿戏,你刚刚误闯了杖解阵盘,这最后一个阵盘,就让我来试!”
“可是杨先生你……”
正说着,只见杨远山弯身捡起几块小石头,分别打向不同的方位,空气瞬间传来一道道不同的炸响,如果这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很难想象空空如也的空气内居然能冒出火来,很快,杨远山确定了火解、土解、病解、木解四种尸解之法,加上之前的兵解,一共出现了五种尸解之法,另外还有两种,杨远山找了半天,仍旧没有找到。
“杨先生,什么是布邪宝剑啊?听你这么说,那把剑肯定很厉害!”我惊讶地问道。
“杨先生……我,我没事,你放心,我能撑过去的。”我牙关咬得生疼,近乎出血,每次开口说话,似乎都能牵动全身的神经线,疼得我呲牙咧嘴,视线恍恍惚惚,也不知道杨远山找到破解之法没有,但看正前方空空荡荡的样子,我有点忍不住的向前挪了挪步子,并说:“杨先生,你,你现在也非常的虚弱,前面的阵盘就让我去试吧!”
被杨远山这么一说,没想到这尸解阵还是大有来头,而刚刚的一片薄刃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可想而知这尸解阵的厉害,仅仅展现出了冰山一角,若是七种尸解之法同时出现,那我必死无疑了。
杨远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仅仅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扫视着四周,他在看什么,我不经意看了一眼天空,盘算着子时快到了吧,如果过了时辰还不能履行诺言和狐族已亡狐女结成阴亲,后果不知道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唉,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杨远山的身上了,希望他能顺利破阵,让我完成未完之事吧!
杨远山深吸一口气,不禁摇头叹息:“没想到竟是雷解之法,这个谷谭,为了布置这尸解阵可真是用尽了心机,一道比一道狠辣棘手啊!”
“啊!那是……”我惊讶地看着远处地面上被砸落的桃木棍,呆呆地看向杨远山。
我哪敢多话,拼命的点了点头,紧跟着杨远山。
“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办法!”杨远山阻止我说下去,继而低头盯着手中的桃木棍沉默半晌,许久后突然伸出右手手指,用力将左手手掌划破,看着那一滴滴鲜血流出,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杨远山接下来要做什么,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轻易都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砸落在地。
“砰!”
我能够感觉那薄刃划破脖子的真实感觉,就像是真的有一片刀刃割伤了我,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但见杨远山如此慎重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了,那茅山显宗的宗师谷谭所布置的尸解阵法,并非普通人可以想象的那么简单,随即,我低声询问杨远山怎么个麻烦,如果耽误了时间,无法赶到阴崖结阴亲,便是彻底和狐族结下了梁子,那我家和赵六顺家就真的麻烦了啊!
“杨先生,如果那样做,你会不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甚至会……”我想说杨远山会不会死在这里面,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这个时候,我就算再不信邪,也不想说半个晦气的字眼,只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杨远山,千万不能出事啊……
“所谓尸解,本是修道之人的一种脱壳成仙的捷径,但这种情况必须是时机和缘法尽皆成熟方可,《仙经》云: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其中尸解仙无法与天仙举形飞升相提并论,必须脱壳方可立地成仙,而脱壳之法,有十余种之多,大致有火解之法,水解之法,杖解之法,兵解之法等等,我方才所说的麻烦,就在这里,要想破解此阵,就必须弄清楚此阵中藏有几种尸解之法,继而逐一破解,我想那谷谭布置此阵,一则拖延我们的行程,二则是看在我身体虚弱,想借此逼我硬闯此阵,命丧此地啊……”杨远山轻叹一声,随即又说:“你刚刚遇到的,可断定是兵解,而尸解阵最多可藏七种尸解之法,我们要尽快弄清楚其他六种,你紧跟在我后面,不可超出三尺之外,否则我恐难兼顾到你!”
可惜现在连人家的正面都没照见,还是先想办法破掉这个要命的阵法吧。
“二狗!”杨远山急忙要拦我,但却没有抓住我,或许是我真的想去试阵盘,也或许是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极致的折磨,我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
“嗯,那把剑内藏至阴至邪之气,普通人根本用不得,就算是我用,也必须折损十年的寿命,此等法器能克制一切法物,无论正邪,为了避免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我皆是随身携带,然而……它另有大用,已然不在我身边,所以眼下这个阵盘要留在最后破解!”杨远山皱了皱眉头,缓缓扭头看向另外一个方位,那是最后一个阵盘,确认了最后一个阵盘,想必就是破阵的时候了。
“此阵所有的阵盘都非常厉害,若是不经意的触碰到两种阵盘,便会激起整个阵盘的反噬,那样就会变得更加棘手,好在我们没有轻举妄动,二狗,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不过有些冒险,但却能让你出得了此阵,一旦你能冲出去,就不要回头管我,一路赶到阴崖完成你的大事,这里就交给我!”杨远山观察几遍四周后,语重心长地看着我说道。
“杨先生,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不是说找出尸解阵的所有阵盘就能破阵了吗?”我咽了咽唾沫,不置可否地问道。
“水解阵盘与火解阵盘相隔不远,你可由火解阵盘冲进水解阵盘,皆水解之力冲破一个豁口,逃出此阵,或许这个过程会有些难过,但你为了你们两家人的性命能够保住,一定要挺过去,知道吗?”杨远山似乎没听到我刚才所说的话,也似乎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讲他想好的办法交代给我。
杨远山随即攥紧左手,挥起右手将桃木棍打向了那最后一个空荡荡的阵盘,桃木棍凭借回旋之势,陡然想起旋转了丈余,但就在回来的同时,我震惊地看到一道手指粗细的雷电光影,“咔嚓”一声打在那根桃木棍上面,桃木棍一下子变成了黑炭一般。
“杨先生,现在还有西南角和东北角两个地方探不出结果,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那两个地方找到一个缺口冲出去呢?”其他几种尸解阵盘上面,都是顷刻要命的,我现在只能站在病解的阵盘上面,然后我身体内的旧疾以及莫名的疼痛,一下子全涌了出来,难受得我昏昏欲坠,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扶着杨远山。
杨远山扭头仔细看了看我脖子上的伤口,随后一脸谨慎地将我拦在身后,并严肃地说道:“看来不破掉此阵,你也很难再向前多走一步了,只是这尸解阵,有些麻烦……”
没等我多想,只见杨远山用血淋淋的手掌,用力抓住桃木棍,瞬间划到底,而整个桃木棍,也在鲜血的包裹下,渗透着一丝丝血腥之气!
而杨远山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他的身体就很虚弱,再加上调养不及时,现在又在堪破如此要人命的大阵,我能够明白杨远山的困境和艰难的程度。
“二狗,我们现在在病解的阵盘上面,重疾如山倒,不过你要用的意志力撑住,这只是短暂的幻觉,只要我们能够破阵,那些病痛会瞬间烟消云散,你的身体也会恢复如初,一定要保持清醒啊!”杨远山回头用力晃了晃我的身子,并沉声呼喊道。
哪知我还未站定,只觉胸口应声一道重击砸了过来,砸得我眼冒金星,浑身抽搐,整个人倒飞而起,重重地摔回原地,双膝更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疼,撕心裂肺的剧疼,我张口大嘴哈了几口大气,还是无法说出半个字,但杨远山却是挡在我身前,冷声说道:“果然是杖解,但要破解这个阵盘必须硬破,以诛邪法器重击,致使阵盘溃散,可我手中仅仅有一根桃木棍,若是……若是布邪宝剑还在就好了!”
那个混账谷谭,好歹也和杨远山同出一门,不就是两个不同的支脉嘛,说到根上还不是一家子,居然对同门下如此重的黑手,要说按照俺们山里人的脾气,就应该上去胖揍那谷谭一顿,那号人打残他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