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多么希望，美梦成真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绞痛，像是被刀割一般。老妈见林小筑走了，这才从旁边走到我跟前，她一向是个不懂安慰的人，只知道唠唠叨叨说些婆婆妈妈的话，可是此时我并不需要安慰，我只需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我的嘴唇在发抖，医生已经转身离开了，我扑了上去，拽住了他的胳膊：“医生，她会醒来的对不对，你说清楚，什么叫‘什么时候醒来很难说’，你是医生，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说清楚……”
我没有再提起与她即将离别的事情，也没有提起任何伤心的故事。我们默契地东拉西扯，只说那些快乐的岁月。
他点了点头，顺从地答应了。那个自私浑蛋的人，现在也变得如此听话了，我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的欣慰。
叶妈妈几乎要晕厥过去，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抬着头惊恐地看着那个东西朝着我直直地砸下，却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朝着远处飞了出去。
最后，我看见了莫西一，我挽着他的胳膊，我们在牧师的见证下，一同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小筑！别拦他！”
比如我们最终还是走散，多年以后不经意的相遇，他对着我笑……
他的臂弯很有力，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温暖了我，刚刚还冷到发抖的我，此刻竟缓解了许多。
雨水太凉，衣服都已经湿透，我蹲下了身子，用胳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头紧紧地埋在胳膊里。
“妈，我没事儿，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小桐，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经历的，你要勇敢，不要害怕，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小含……那是意外，你不要过度自责，妈妈相信，好人总有好报，她一定会醒来。”
林小筑一直把我送到家，我妈一直在门口等着我，不时地看着门口，见我回来之后，心疼地把我拉进了屋里。
可如今，岁月把她逐渐雕刻成了一个邻居大妈的样子，她要外出赚钱，她要做饭养家。
灯灭了。
跳过一个栅栏，跳到了看台上，瞬间，很多风景尽收眼底。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美不胜收。
我看着易淡失魂落魄却还在拼命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
叶碧含，你说过，不管我什么时候叫你的名字，你都会答应的……
如果当时他们打我骂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他们非但没有一句重话，反而安慰我。
梦里，我梦见了很多人。
她笑了，她摸了摸我的头发，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眉宇间出现两条深深的皱纹，我心一紧。
是叶碧含拉开了一瓶啤酒。我心里一乐：“你想得还挺周到的嘛！不过出国以后你可绝对不能沾这个玩意儿！”我接过了她递来的啤酒，里面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错过的岁月，你帮我经历；
叶阿姨难掩心里的伤痛，但还是安慰了我：“青桐，你也不必自责，那施工楼上掉下来的材料，怎么能是你控制得了的？”
“妈，原来成长，是一件这么痛的事情啊！”
他把我拥到了他的怀里，很用力地抱着我，似乎只要稍不留神我就会走掉一般。
“我想去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好好看看它，或许离开的一年，我会很想念呢。”
是易淡。
“青桐，喝一杯吧！”
比如在某个下雨天，我见他没有带伞，给他送去，他朝我笑。
“医生！她是不是没事儿了！她是不是醒了！”
这便是我无法忘记你的原因。
易淡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叶碧含身边，他伸手摸了她的头发，我没有上前阻止。他竟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莫西一和林小筑出了病房，房间里就只剩了我们三个人。
醒来以后我本想让自己尽快入睡，把那个残缺的梦做完，可是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
我不再看他，也没有理会一直站在床尾出神的莫西一。
去吃烤肉的路上路过施工的高楼，噪音大得让人心烦，我们捂着耳朵，低着头往前走。
“医生说，病情比较严重，什么时候醒来很难说清楚。”
之后，我们在商场挑了一套情侣装，买了同样的女款，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他在我耳边说：“走，我们回家。”
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妈妈还不是这么絮絮叨叨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很温柔也很腼腆，在爸爸面前总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我情愿那个被砸中的是我。
叶碧含，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过你会受伤，哪怕我再也不能遇见他的微笑，我也不希望你会受伤。
这样该多好。
为什么砸中的不是我……
我得意地一笑：“有本女侠在，你什么都不会错过。”
本来就是在放假期间，又是在晚上，所以整个校园静得出奇，此刻，有一种这个校园属于我俩的感觉。
我踮起脚尖，做了一个拥抱星空的姿势，耳边咔嚓一声，我猛地扭头。
我晃着身子，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雨越下越大，眼睛觉得肿胀，似乎快要睁不开了。老妈心疼地拍着我的背，她轻声说：“小桐，不要怕，妈妈在呢。”
“小含！”
我笃定地点点头，此时已经极累，换过干净的衣服之后，躺在床上，没有一会儿便睡着了。
“程青桐，给你点个赞，幸亏你记得这个地方，不然这么好的风景我就要错过了。”
刚想流泪，但我还是强忍着，站了起来，看了眼他俩。经过上次的冲突，我很难把他们俩放进一个和谐的画面里，今天难得地两人没有起冲突，竟然一起来了医院，好像成了一家人。
手机一直在震动，可我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
“小筑，我的心在哪儿，你是知道的。”
“爱情不是甜蜜的感觉吗？为什么我感受到的都是疼痛？”
她的声音忽然好像夏日里清凉的风，又像冬日里的温暖壁炉，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摇篮里听着妈妈唱歌的孩子。
叶碧含在对着我笑，她说她已经到了新的学校，并且已经认识了不少人，让我不必挂念她。
我只觉自己浑身冰凉，在手术室的门口来回徘徊，从没有觉得，等待竟是一件如此难熬和漫长的事。
进了医生的办公室，看到了叶叔叔和叶阿姨眼睛通红，叶叔叔眉头紧锁，我心里有一丝愧疚，要不是因为我，小含也不会受伤。
有人砰砰地敲门，莫西一去开了门，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家属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们会竭尽所能去治疗她，也不排除可以醒来的可能，希望你们能配合。”
一路上说说笑笑，毫无离别的感觉，也不会刻意地去想明天，当下才是我们最该珍惜的时刻。
而“手术中”那三个字，像是警示灯一般，我常常盯着它看，刺得我双眼很疼，在避开它的时候，看向别处竟是一片模糊。
“好了，别婆婆妈妈了，再说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喝还是不喝！”
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蹲了多久，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的后背传来一丝温暖，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了起来，是林小筑。
他拉着我刚要走，迎面看见了莫西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上披着林小筑的衣服，又看了看有些失神的他，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身子抖得厉害，嘴唇也在发抖，根本开不了口，发不了声。
她的头上淌出了鲜血，蹭到了我的衣服上、手上，还有心上……她双眼紧闭，不论我怎么用力摇晃她，她始终没有反应……
我呆呆地向他们转述了医生的原话，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心疼得要命，我喃喃自语：“为什么砸的不是我……为什么……”
我本想止住的眼泪哗地又来了。
我除了可以盯着那个灯在外等候以外，竟什么都做不了。
林小筑：“青桐……医生……怎么说？”
林小筑指着我的鼻子说，程青桐，你以为你是谁，小爷会看上你？简直是笑话。
近来她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了好了，这些不用带，我是去国外又不是去太空，没有也可以买。”我陪她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听见她和她妈说一遍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让他进来。按照常理，他害叶碧含住过院，又砸了我家的干洗店，还弄伤了我，我应该毫不犹豫地让林小筑把他拖出去，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阿姨，是我对不起小含，要不是因为我，她现在都已经到了新的学校，已经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谁都不知道意外和幸福，哪个来得更快。
“你这孩子，下雨了怎么还在外面走来走去？怎么也不打个伞呢？越来越不听话了，快进来换个衣服……”
最后一刻，是她拼尽了全力将我推了出去。她被东西砸中，一下便瘫软在了地上。
他失望地笑了笑，从我身边走过，离开了。
叶碧含，有你在可真好，因为，有你在就可以把我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串成一条不断的线。
那一刻，好像全世界再没有任何声音，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叶碧含一个人，我朝着她扑过去……
他大概是犹豫了很久才敢问出来。
然而，都不是，我错了，我终究还是失算了。
医生摘下了口罩，擦了擦汗。
或许多一份祝福，就真的会好呢？
我曾想过无数种他主动朝我微笑的场景。
大概是老天也在同情我，此时外面正大雨倾盆，雨水模糊了整个世界。我就这样走进了雨中，和雨水混为了一体，雨水的冰凉很快浸透了全身，渐渐没有了知觉。
叶阿姨惊讶地抬起了头，叶叔叔也很惊讶。
谁也没想到，会有东西从高空中坠落……
吃完晚饭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马路上却灯火通明，连星星都看不见。我们一起去了学校的天文台，据说从那里能看到这个城市最美的风景。
我呆坐在她跟前，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温柔，想起了温柔走前和我说过的话，我心里很害怕，害怕小含就这么走了。
我干脆地举杯，跟她响亮地碰了一下，啤酒的泡沫在舌尖翻腾，清凉的液体顺着胸膛流淌，叶碧含朝着我明媚地笑着，一切都没有变，我们还和曾经一样，一起身披着战甲，一起闯荡江湖。
“你冷静一些，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还有其他病人……”
可是为什么，莫西一，你总是要晚一步呢？
莫西一的目光里都是忧伤，带着些暖意，似乎想要将我的担心驱走，想用他的眼神给我一点点的安慰，我朝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想那个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只是那句“我愿意”还没有说出，梦就醒了。
或许多一个人，就真的多一份力量呢！
面对着生死，我还有什么放不下，我们又还有什么仇和怨呢，一切也不过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老妈仍然是那个絮絮叨叨的样子，从未改变，只是我没有力气再和她像曾经那样斗嘴了。身上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老妈拿着毛巾把我包裹起来，我还是每隔几分钟就打一个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最近几天，我们已经彻底成了连体婴，形影不离。她说想送我一件衣服，我当然要帮她实现愿望，义不容辞地接受了。
一直以来，在我面前的她都是活泼吵闹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这么乖这么安静地躺在我面前过，从入学一直到现在，仿佛做梦一般，发生了很多事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她醒来我们还在高中的课堂上，还在艰苦地为高考奋斗着，我还没有遇见莫西一，她也没有在为出国做准备，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我丢失的记忆，全都在你心里。
谁也没想到，那东西正不偏不倚地朝着我砸来。
只是之后，我看到了他的微笑，嘴角向上，一个小小的弧度。这大概是我见到的他第一个主动送上的微笑。
“好啊，你想去哪儿？”
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轰隆一声，外面响起了雷声。
然而你却一直都没有听到，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回应我。
我心里一时堵得慌，心口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就连呼吸都变得好难受。
或许，再坏的人也是有真心的，只不过他们把自己表现得太坏了。
我把掌心按在了我的心脏上，感受着它的跳动，看了一眼窗外，我对他说：“这里早就已经有人占据了。”
我吃力地将他推开，他有些不情愿，但我还在挣扎，他便放开了我。
这样不仅你不会受伤，甚至莫西一还会有那么一点紧张。
天文台的台阶上蒙了一层灰。我俩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门口的锁链可以撑开一个口，刚好够我们钻过去。
我点点头，故作坚强：“当然了，她一定会醒，我就要在这里一直等到她醒过来。”
可是她妈说的也对，本来就是背井离乡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肯定会牵挂。
叶碧含，你要醒来，你一定一定要快点醒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你却又一次转身离去，我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到了身边，还是不肯到我身边来，哪怕是看一看此时的我，说一句不咸不淡的安慰，就这么简单的事，你还是做不到。
“我们尽力了，但她伤得太重，生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什么时候醒来很难说。”
这样就觉得，好像青春一直都这么快乐。
直到我的身边出现了一块儿暗影，我才发觉身后有人，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林小筑。他看着我红肿的双眼，想张口说话，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依然没有开口。
“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吧，这里不能没有人。”
林小筑和莫西一一起赶来的时候，我正在发呆，看着她，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甚至连他们进来了，我都浑然不知。
林小筑见来人是易淡，转身便要把他往外拉，可谁知那易淡力气贼大，扳着门死都不放手，莫西一虽然也知道易淡对不起叶碧含，但毕竟他是易淡的朋友，而且看来易淡今天也不是来闹事儿的，所以便没有插手。
她说，小桐，不要怕，妈妈在呢。
只要她在，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可是……如果不是小含及时把我推开，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我……”
他们的动作随即停止，林小筑有些不懂，但还是慢慢地放了手。
啪——
我把视线转到了我们经常坐的那个角落，叶碧含好像就坐在那个地方，开心地大笑着，还不时对着对面的我指手画脚，评头论足，那样的时光，好不快活。
就这么任由林小筑牵着往前走。莫西一在我们后面默默地跟着，其实那个时候，心里很希望他能追上来，从林小筑的身边把我带走，带到他的身边去，很希望那个和我说“走，我们回家”的人能是他。
“青桐，别这么折磨自己，你这样，我会很难过。”
所以我想说，叶碧含，有你真好。
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地吞噬着我，我害怕从今往后都再也见不到她。
我一直低着头，又哭又笑的样子好像吓到了他，他的手臂一紧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我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无论是在人潮涌动的人群里，还是在这倾盆的大雨间，我总是可以这样一眼认出你的身影。你略显孤单的背影，棱角分明的侧脸，干净好闻的味道，曾不止一次入到我的梦里。
我的身子忽然一僵，本以为他只是想单纯地安慰我，可是此刻他要说的话，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蔡其航已经找到了创业的好项目，已经渐渐步入正轨，并且他交了新的女朋友，他们很相爱。
“青桐，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并且从很久前开始就已经喜欢你了，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生这么用心过，你是第一个，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必大晚上地救你，还不碰你一下；我又何必帮你找那么多兄弟揍那个易淡；我又为什么看见你和莫西一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就来气……青桐，如果你愿意，让我守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窗外，一个人的身影孤单地立在那里，雨水模糊了他的面容，打湿了他的衣服，可是无论视线多么模糊，我还是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就是他，莫西一。
倒计时一天。
救护车赶来，他们从我身边把你带走，我的心几乎是被你一直揪着，你进了手术区，上面“手术中”三个字一直亮着。
我遗忘的时光，你会想起；
这个时候医生来了病房，通知我们去听一下最后的结果，我三步并作两步，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易淡本来也要跟着，被我制止了。
林小筑的视线飘到了窗外，他看见了莫西一刚刚就站在那里，也看见了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当他转回头再看我时，我的脸上早就已经写满了悲伤和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成长这么艰难？”
“让他进来！”
我呆住，心一直在慌，医生从里面出来，满头大汗，眉头紧锁。
我多么希望，美梦成真。
医生一脸凝重，拿着检查的报告单说道：“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目前是植物状态……”
我们的情绪都十分低落，出了办公室，我拦住了叶阿姨。
为什么你从来就不知道争取一下呢？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他真的会打动人。
叶叔叔微笑一下：“青桐，你别这么说，如果当时你是小含，你也会这么做的，在叔叔阿姨心里，你和小含一样，都是我们的女儿……”
林小筑忽然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我不得不抬起头看他，他的目光难得这么温柔，那个一向都是飞扬跋扈霸道多情的他，此刻就深情款款地站在我面前。
周边围了一圈人，有人打了救护车的电话，我就那样坐在她的旁边号啕大哭。
“你们坐吧，医生只是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能醒来，就说明她总会醒来的，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我说完这话之后，好像安慰到的是我自己。
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无所顾忌地大声哭了。我趴在老妈的肩膀上，任凭眼泪流淌，她瘦削的肩膀此刻成了我最踏实的港湾。
可是当我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坐着的人并不是她，她的对面也不是我，只不过是两个陌生的女子在喝咖啡而已。
比如他被我感动，他发现他其实真的爱上了我，然后冲着我笑。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常和叶碧含一起去的一家咖啡店，因为下雨，咖啡店里的人似乎很少，从外面看进去，里面温馨而舒适。三三两两的好友坐在一桌，聊天喝咖啡，该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叶叔叔：“配合，我们一定好好配合，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怎么配合都行……”
收拾之余叶碧含说：“青桐，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小筑看见我又在发呆，便主动走上前，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臂，温柔地说：“青桐，没事儿的，小含只是累了，想睡个懒觉，等她睡够了，自然就醒了，我们一起等她醒来。”
“其他病人我管不了！你快点把她给我治好……”我被人拉开，医生走远，眼泪早就已经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在原地哭了一会儿，我才猛地清醒了些，站了起来，朝着她的病房冲了进去。
我心疼她，不想让她再过多地担心我，便立马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听说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把头埋在土里，以为埋起头看不见危险，自己就是安全的，而现在的我，就是一只鸵鸟，自欺欺人是我唯一能让自己逃避的办法。
或许听到男生这样对他心爱的女生表白很正常，可是如果这个男生换成是林小筑那就不一样了，他向来都只知道游戏感情，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不禁吃惊。
为什么让你向我迈出一步就那么艰难呢？
“程青桐！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吗？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叶碧含出国倒计时只剩下了三天，她整日忙碌准备，到现在基本上东西都已经打点好。
可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曾经那些小打小闹都不算什么，而今，面对真正的生死，我们或许应该看开一些。
终于有人批评我了，我终于不用再一直自我批评了，这样很好。
我特别害怕他会说：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