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属于你自己
“这个就没法说了，涉密的。”苏小轻露出抱歉的笑容，“反正不会是你们感兴趣的东西。”
毫无疑问，苏小轻的面容才是近似于完美的，她坐在这里，甚至惹得其他桌上的客人也频频把目光投过来。
“轻姐，这是？”
苏亦凡看着程水馨背影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她不喜欢我。”
这些东西对一个宅男的吸引力，明显超过了光芒四射的美少女。
看过很多书的少年苏亦凡对这种话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他能明白苏小轻的意思。
“轻姐你不要去见见我爸吗？”苏亦凡很好奇苏小轻为什么不去见自己父母，按照他们之间有亲戚关系的话，苏小轻会更想见自己父母吧？
这里……对于苏亦凡这种宅男来说，也太华丽了吧？
苏亦凡苦笑一声：“我可没那么想过。”
苏亦凡的目光立刻又被吸引过去，开机界面之后出现的游戏Logo让他惊呼一声。
苏亦凡的性格肯定不会喜欢强求别人，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他的目光还死死盯在大电视上，那可是《生化危机5》啊，全世界现在也没多少人玩到这游戏吧？
“不像。”
相比之下，最让苏亦凡激动的一排游戏机和巨大的3D电视反倒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了。
“进化？”
这样一番话从苏小轻嘴里说出来，竟让苏亦凡没感觉到一丝一毫别扭，他觉得自己的唇间有些苦涩。
且不说装修风格和效果如何，就看那安放在客厅里的巨大的书架，上面摆着一排正版的游戏，下面则是最新的小说和漫画，苏亦凡已经有了要喊一声的冲动。
上菜比想象中快，三个人边聊边吃，苏小轻又叫了红酒。程水馨对这方面略有了解但知道的不多，只是从老板比较震惊的眼神中知道这瓶红酒应该不便宜。
苏亦凡这是今天第一次仔细打量苏小轻，这个处处透着神秘的姐姐托着下巴对着自己，她眼睛深邃得让人看一眼就担心自己会陷进去，她的额头光润却不宽阔，头发从两侧垂下来，又完全不遮住自己的脸。
拍了一桌子菜的程水馨发完微博客后开始跟苏小轻聊天，尽管并不熟悉这个苏亦凡的姐姐，程水馨还是很努力地想要多了解一些，她太好奇了。从女性之间都是敌人的角度来看，她潜意识里隐隐觉得自己一定要多了解一些眼前这个女人。
“要玩一会吗？”苏小轻从茶几上拿起手柄递过来。
苏亦凡陷入短暂的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生化危机5》！全世界范围内还有快一周才发售的游戏！
苏小轻并没有对自己的事过多隐瞒，有一些也是苏亦凡第一次听到。苏小轻跟苏亦凡算是遥远的海外亲戚关系，人在美国长大，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弟弟，这次来找到他就希望能留在滨海市住一段时间。
苏亦凡接过手柄，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不了，太晚了。”
美丽的少女看着苏亦凡，用坚定的口吻强调着：“我相信你，相信你会成长，最终你会光芒万丈，让那些从来都瞧不起你的人全都后悔他们的目光短浅。”
“不用谢。”苏小轻站在苏亦凡面前，身材高挑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孩，柔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这一切都属于你……而你，只属于你自己。”
在餐厅里转了一圈的程水馨拍完照片坐回来，对着苏小轻不好意思地问道：“姐姐你要不要看我拍的照片？”
苏小轻嗯了一声：“你好聪明。不过是做些高科技产品的生意，公司不在国内。”
“这……”
苏亦凡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小轻，也不提出任何问题。
“愣着干什么？”苏小轻摇摇手，“拿着啊。”
“……”苏亦凡觉得这实话也太伤人了。
顿了顿，苏小轻仿佛觉得这话分量不够似的，又说：“只要你愿意，不光是程水馨，还有杨冰冰，还有你知道的那些美女，她们大概都会喜欢上你。”
“好啊。”苏小轻笑着接过程水馨的电话，一张张翻看。
“轻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苏小轻也是成熟的，她的出现打破了程水馨一向高高在上的定律。苏小轻只是轻轻说了几句平常的话，笑着拉了拉苏亦凡的手，她表现出来的成熟和无拘无束已经彻底将程水馨击败。
“所以你的机会还很多。”苏小轻看着车外的夜色说，“程水馨这样的小姑娘，需要的是一个能镇得住她，让她叹服的男生。你只要成为那样一个人，她自然会喜欢上你。”
“人的性格其实很难改变。”苏小轻微叹道，“所谓的改变，其实就是沿着自己原来的内心不断进化而已。”
“其实这也不算是改变。”苏小轻的声音打破沉默，“是进化。”
晚餐过后，苏小轻开车先送程水馨回家。苏亦凡依旧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一样样掠过。
苏小轻是希望看到他的蜕变。
苏小轻的话让苏亦凡直视自己的内心，这一刻少年终于明白了这个姐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自己追求程水馨，她想要的结果未必是看着苏亦凡获得美人青睐。
“当成你的秘密基地啊。”苏小轻无所谓地说，“每个男生在年轻的时候不都应该有一个秘密基地吗？”
“跟什么有关啊？”程水馨继续好奇宝宝状，她大概明白在成熟上无法与苏小轻相比了，干脆扮演弱势的小妹妹。
说这话的时候苏小轻依然看似轻描淡写，依然难掩她的郑重。
“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小轻总是洋溢着笑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忧伤，“等有机会的。”
苏小轻拉开半长的小皮靴，露出一双裹着白色棉袜的纤足，踩着地毯走到那台巨大的3D液晶电视面前，按亮了Xbox360的电源开关。
苏小轻发动汽车，车子在将临的夜色里缓缓行驶，天边的星开始闪烁，路上的行人很多。苏亦凡看着这些不同年龄不同表情的面孔，每个人都匆忙地奔行，每个人都似乎带着心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世界被一股力量撕破了一层隔膜，变得比往昔更加清晰。
身边的电视还在轰隆隆响着，苏亦凡已经没了去注视的心思。苏小轻的声音在他心中缓缓回荡，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在这一天确实被改变了，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
带着苏亦凡上了十三楼，推开1301的房间，苏亦凡立刻感觉到一阵眼晕。
“还要嘴硬吗？”苏小轻拍拍少年的肩膀。
“嗯，我送你回家。”苏小轻也不多说什么，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串钥匙，“这个拿着，是这套房子的唯一钥匙，以后就放在你手里。”
苏亦凡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些东西哽住了，他看着这个美得像从天边飘来的女神姐姐，用力攥住那串钥匙，金属凸起刺痛了他的掌心。
这些年来海外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程水馨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而是追问道：“姐姐，我猜你一定是自己做生意吧？”
“那现在就想想。”苏小轻说，“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一定能做得到。”
还苏小轻坐着的那组沙发，苏亦凡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个奢侈品品牌，如果是的话价格也是个天文数字。
“轻姐，谢谢你。”
“这里怎么样？”
“喜欢吗？”苏小轻像是邀功一样笑着问，“你总不能拿着笔记本电脑回家吧？万一被追问起来，可是有点麻烦。”
苏亦凡觉得，如果说程水馨跟自己的距离已经很遥远的话，苏小轻与他们这些高中生的距离就可以用光年来计算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让苏亦凡一时间感到惶恐，他不是怕改变，也不是不想改变，只是从未有过关怀鼓励他的目光让他去改变。
程水馨家住在滨海市比较老的别墅区，按照当时的房价这里的别墅才二十万一栋，如今买一个单身公寓都不太可能了。程水馨向苏小轻道谢后，不忘对着苏亦凡摆摆手：“晚安，明天见。”
“因为我们是亲人啊。”苏小轻笑着搂了苏亦凡肩膀一下，柔软妙曼的身躯隔着大衣也让苏亦凡脸红心跳。
穿过繁华的市中心商业区，苏小轻把车子驶入了一处新开发的小区里。这里的楼盘入口处被开发商弄了一座假山和一个小型人工瀑布，因此冠名为“滨海山水居”。按照现在的房价来计算，这里是整个滨海市最贵的小区。
人都免不了要成长，现在学校里的很多年轻人总是盼着成长来得越晚越好。
苏亦凡在一旁静静听着，他觉得苏小轻说的未必是实话，那是一种感觉。这让苏亦凡很内疚，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怀疑苏小轻。
这种告别对苏亦凡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他也挥挥手：“再见。”
程水馨看得出自己再问什么也是白搭，甜甜一笑没有多说。
“可是……”苏亦凡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轻姐，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如果说电话和手提电脑苏亦凡还能勉强接受的话，这份礼物就太贵重了一些，让苏亦凡愣在当场。直到此时苏亦凡才有心情打量四周，这套房子看似只有简单朴素的装修，米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些装饰画什么的，仔细看还是很容易发现家具和各种电器都不是便宜货。光是那个客厅里的巨大冰箱苏亦凡就在广告上看过好几次，老妈手指甲都快咬秃了也没舍得买。
黑色宝马慢慢向前行驶，走的方向不是苏亦凡的回家路。苏亦凡觉得惊讶，又不好意思问苏小轻这是去哪里，只能坐在副驾驶上等待身边的美女给他答案。
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苏亦凡张嘴发出声音，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嘶哑了。
看苏亦凡还在犹豫，苏小轻站起来直接把钥匙塞到他手里：“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从下周开始给你安排了形体训练课和营养师检测，你要答应我不许逃走。”
苏小轻捶了一拳过来：“叹什么气？她不止是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任何人好吗？”
苏亦凡诚实地回答道，他觉得苏小轻更像那种只有在电影里才存在的美女，浑身上下都透着无懈可击的感觉，又那么自然不做作。
苏亦凡目送着程水馨走进小区，这才发现苏小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