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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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还得再调取监控录像。宋迎全不可能徒步从家里走到案发现场,他一定还是选择坐公交车。”巩向朋说着,终于将烟点上,吸了一口还给呛到了。
去你的布陌泽!滚你的洗澡!真是一点都斗不过这个家伙!秋萌最后气呼呼地朝自己宿舍楼走去。
“我上网查询了近两年的9月7号当天发生的事情,没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布陌泽打断了他们两个有些偏离案件的话题,拿出手机,将保存下来的网页打开放到了巩向朋面前。
忽然间,巩队敲击键盘的手停下,滑动了下鼠标,最后表情凝重地盯着那电脑页面看。
“之后手机就关机了。”布陌泽说完,就将那个号码报与巩向朋知道。
整个三分钟,女生骂人占了两分钟,另外一分多钟的时间女生突然捂着眼睛,好像是哭了。
“布!陌!泽!”
布陌泽笑笑,也不管这些人滑稽的控诉,自顾自地去洗澡了。
四个人锁好门之后,立马掉头回局里。但回去途中经过警校,小刘和小蔡想着秋萌和布陌泽一晚上没回学校,想必也没有认真洗漱,于是商量着先让他们回学校一趟。
“崔以则是谁?”施予歪着脑袋反问。可还没等方尔回答,施予又摆出一副“爱谁谁”的样子说,“再不错的人也比不上布陌泽,人家布陌泽是正宗的高富帅!”
巩向朋有些意外布陌泽他们的发现,但布陌泽说话停顿的点让他颇为在意,于是紧接着问:“之后呢?”
短短几个字将凝重的死亡气息揭露彻底,措手不及的诡谲使得案件越加扑朔迷离。
“苍天啊,把喜欢你的那些女生分一点给我们吧!”最后,宿舍男生集体哀号。
巩队没有半点迟疑,嘴里念叨着那个号码,立马在公安网内部系统上进行查询。在一番交叉比对后,号码的主人跳了出来。近几年用过这个号码的人只有一个。
“不止是哭声?”布陌泽问。
视频的最后,交警没有来,老人碰瓷的真相如何也没了后续。但除去已经看过视频的布陌泽,另外三个人在视频结束的刹那同时屏住了呼吸,疑窦丛生又惊讶万分。
布陌泽站在桌前,注视着秋萌。想着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到家里人,居然不是单独讲给他听的。
听着台式电脑那特别重的键盘声,布陌泽他们的等待都变得焦急难耐起来。
胡亮还没说话呢,就被训了一通。但他还是非常执着地问:“为什么是秋萌呢?同区队那个叫方尔的女生比她水灵多了啊,男生暗地里都叫她大美女。”
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于2014年9月7日,自杀身亡。
他们三个先上了楼,随后小刘和小蔡也进来了。巩向朋没有多问布陌泽和秋萌为什么又来了,只是想要遵守让他们参与查案的约定。
这个念头蹦出来之后,秋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方尔是真的想成为一名警察,那么自己呢?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哪知布陌泽居然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半晌之后,他懊恼道:“早知道就去开房了……哎,秋萌你是不是中暑了,脸有点红。”
方尔尴尬地咂巴了下嘴巴,看向舒澄澄,耸耸肩。舒澄澄瞧了眼浴室紧闭的门,拉过方尔的手,悄声问:“说实话,虽然才开学,但我总觉得布陌泽好像认识秋萌很久了。”
巩向朋这一番话刚落音,刘超立马说:“我现在就去查查发布这视频的IP地址。”
“我们必须找到现在这个号码的使用者。”骇人的事实逼得秋萌不得不起身说话。她敏锐地意识到,倘若他们搞清楚接电话的人是谁,这案子说不定会柳暗花明。
秋萌垂手于裤缝边,望着那写着密密麻麻的未破悬案,心里倏然一紧。倘若不是一个凑巧,恐怕那个案件也会成为悬案,也会被方尔记录在这本子上。
一下车,巩队就看见局门口布陌泽和秋萌的身影,赶忙上前说:“走走,上楼,我快热死了!”
巩向朋耸了下肩,轻轻摇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巩向朋点头,但又略微可惜道:“人没看清,也无法描述。当时他听见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虚无缥缈’,他都搞不清到底是风声还是人声。不过,人受到惊吓,记忆产生偏差也是情有可原。”
“7月8号?”前一个问题还未想清楚,秋萌脑海中无意存档的记忆被模糊唤醒。可是她找不到存档时的原始画面,她想不起来。
秋萌咬了一口面包,说:“让校医给你换下纱布。”
她考警校不是为了解谜,而是,谜已经解开。她来,只是害怕解开的谜还会有后续。这种害怕还来源于体内不断流淌着的血液,每当夜深的时候,她的噩梦如同血液一般,循环于体内。
尤其是在军训期间。
流氓、变态、洗你妹……这些话骂出来对布陌泽毫无杀伤力,这人为什么会有百毒不侵的能力?
“不是。”秋萌干净利索地给了否定,“凶手打死宋迎全需要时间和精力,他跪在尸体身侧不过是体力耗尽。至于哭,可能和他9月7号祭拜的人有关。”
“啊?”这一轻声的回答惹来另外两位室友震惊的反应,她们纷纷从床上下来,围在她身边,紧张地问,“我们区队的区草怎么了?哪儿受伤了?不是毁容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下来。”布陌泽衣服也不脱了,对杜明睿招招手,“把我昨天给你吃的一整袋牛肉都给我吐出来。”
“区草?”秋萌皱着眉头咀嚼着这个新鲜的名词,反应过来后明白,她们说的区草应该和班草是一个意思。于是,她略带轻蔑地说,“他这样的也算?”
“汤尧,等会儿我发你个地址,你带上同事过去看看。”说话间,巩向朋又拨打了技侦同事的电话。
布陌泽嫌弃地躲开,绕回到自己的床前,动手就开始脱衣服。结果,手刚抬起来,他就“哎哟”了一声。
布陌泽不作声,将视频进度条拉回到一分十三秒处,那里有个镜头切到了宋迎全……
“宋迎全七十岁了,陶岚岚才二十!浪漫你个鬼啊!”巩向朋被布陌泽这莫名其妙的脑回路给吓得不轻。
“人气超高的好吗,高到你难以想象!”室友施予的回应相当坚定,就连神情都带着无比的崇拜。
巩向朋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于是面向他们强调了一遍:“意思是你打的那通电话是死人的电话。”
布陌泽盯着胡亮问:“方尔是谁?”
此时,秋萌刚吹完头发,把从方尔那里借来的吹风机放回到她的桌子上。刚转身,余光看到方尔桌面上放着一本没合上的本子。
“好。”
一边的刘超也神色疲惫,受了伤简单地处理了一番之后,就继续埋头于工作中,几乎没能好好休息。
“呵。”她轻轻一笑,似苦笑又似叹息。如果那还是个悬案,还是个未解之谜,她根本不可能选择考警校。
“你!”
“巩队,我去趟看守所,提审。”这时候,小蔡接了个电话,同巩向朋打了声招呼后,起身就出去了。
方尔“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没见过。”说完,见她们投来鄙夷的目光,忙辩解,“人家是神坛上供着的师兄,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脱衣服这种小事就不麻烦她动手了。”布陌泽笑笑,停顿了下,脸上浮现一丝不悦,“反正她连澡都不肯帮我洗。”
“那你肯定没见过大三的顾森师兄。”方尔语气中饱含着对顾森的仰慕。
现在布陌泽和秋萌又将调查的重点引回到两年前的那起车祸,那么这个陶岚岚会不会和那起车祸有关联?
“他叫秋萌的名字叫得特别顺口,看她的眼神也特别的……特别。”
巩向朋对秋萌将“跪下哭”分开来解释的想法颇感兴趣,也表示认同。他放下茶杯,对他们说:“我去找了9月7号目击焚烧纸钱事件的当事人,确有其事。他确实没看清那个人影,但他提到当时在现场听见了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
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的杜明睿悠悠地说:“也有可能她对你完全没兴趣,所以也懒得理你。”
“那你要帮我洗澡吗?”布陌泽波澜不惊地站在她身后问。
他没有亲眼所见刻字的墙面,只能让汤尧再去趟宋迎全的家里,彻底地检查一遍。
许久,确认无误后,巩向朋才对他们说:“已销户。”
正当她深陷执念之中,惴惴不安时,她接到了布陌泽的电话。三分钟后,秋萌下了楼,在女生宿舍楼前与布陌泽碰了面。
“不介意。”斩钉截铁地说完之后,布陌泽直接将秋萌拉进怀里,低头就欲亲她。
嗬,这俩人真不是比其他人聪明了一星半点。巩队心里觉得他们狡猾,但嘴上却又很配合地说:“技侦的汤尧告诉我,他们在死者衣物上化验到了人的泪水,位于衣服肩部处。根据他们的判断,泪水应该是凶手的,而且是凶手跪在尸体身侧哭的时候流下的。”
“这个……”方尔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划痕不是最近的,但也不是二十二年前的。”布陌泽边说边抬手越过秋萌的脑袋,食指平抚墙面,几个数字清晰可见,略微扎手。
“我们在宋迎全家里靠着床头的那面墙上找到了一个号码。我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之后,电话接通了,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声音。”布陌泽说到这里,还记得电话那头寂静到毛骨悚然的感觉。
崔以则呆滞了一下,而后有些尴尬地说:“不太好吧,这要是被秋萌知道,我会被打死的。”
布陌泽皱着眉头反问:“不是只有秋萌一个女生吗?”
布陌泽伸手拉住她,目光古怪又镇定,突然道:“你介不介意我现在吻你?”
布陌泽似有若无地看了眼秋萌,闷声答:“有人对我爱得深沉,却只能付诸于暴力。”
“注意下用词。”刘超碰了下小蔡,厉声纠正道。
“神坛上的高攀不起,我还是爱布陌泽一个人就好了。”施予说着,拍拍方尔的肩头,转身重新爬上床,倒头继续睡觉。
巩向朋心知肚明地看了眼秋萌。这小妮子倒是镇定自若,不过微微泛红的耳朵出卖了她。
“陶岚岚,女……”巩向朋在电脑前快速地搜索着,还不忘对布陌泽他们说,“等一下,我具体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随着秋萌的起身,布陌泽也没按捺住,直接上前扳过巩向朋的电脑将陶岚岚的资料全部看了个遍。
浴室门关上,在外面的三个女生露出一脸“不可能”的表情。舒澄澄双手交叉环胸,一本正经道:“换作和布陌泽共处一室的人是我,我敢说,今天我就是布太太了。”
东奔西跑,果然还是办公室最凉快,尽管这办公室的空调已经一年多没清洗了。
“要泡妞回家泡去!”巩向朋身子前倾,边说着边抓起文件夹朝布陌泽头上打去。真是没大没小,敢当着他的面谈情说爱。
“喜极而泣?”刘超和小蔡异口同声道,他们都觉得凶手行凶完后哭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画面中女生情绪激动,骂老人碰瓷。电瓶车稳稳地停在一边,老人倒在地上有些痛苦地呻|吟着,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时不时看看围观的路人,又有意无意地瞄向女生。
小刘打趣道:“兴许是在日历上见过。”
“没有。”秋萌干脆地回答,随之从包围圈中撤出,打开衣柜,拿出了换洗的衣服,“我去洗澡。”
两个人各自回到宿舍,正好碰上午休。宿舍里的人都在养精蓄锐,毕竟下午还要军训。
这疑问句听不出半点疑问的味道,满满的都是“你要帮我洗澡”的不要脸的陈述语气。
“布少,什么情况?你怎么还受伤了呢?”崔以则是第一个冲上前想要扶布陌泽的人。
“过来搭把手。”布陌泽扭头对崔以则说。也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连脱衣服都要人帮忙了。可是,为什么不是秋萌?
“这个视频应该是用手机拍摄的,而且拍摄是从事故发生之后开始的。但我们并不知道具体开始于事情的哪个阶段。”巩向朋没再抽烟,倒是把才吸了三分之一的烟搁在了烟灰缸上,认真地说,“所有这些不是第一手资料给的信息都不是完整的,甚至只传达了发布者所看见的内容。但我们不能从他的角度看待这整件事情,也不能轻信我们现在所看见的东西。事情的真相往往藏在镜头之外。”
秋萌摇摇头,说:“我没事。布陌泽受了点伤。”
“方尔!昨晚一起出去买东西的另外一个女生!”崔以则都受不了了,大声提醒道。
“不知道。”布陌泽回答得很干脆。按照9月9号那天宋迎全对秋萌的态度来看,他对陶岚岚应该更加恶劣,更加得理不饶人。可是视频中他的状态明显是在逃避。
秋萌眉心蹙起,思考着这个有些反常的问题。但说实话,杀人不就是件最反常的事儿吗?
秋萌微微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见他已经拿出手机将这个发现拍了下来。这一刹那,虽然脑子里浮现的东西很多,却有一点无法忽略。那就是,布陌泽似乎也挺可靠的。
秋萌盯着来回放了三四遍的内容,没能顺利地从宋迎全的口型中得知他说的话。但困扰她的是视频中的宋迎全居然是这副畏缩的模样,和那天在公交车上对她盛气凌人、倚老卖老的人完全不同。
“她没打你吗?”崔以则奇怪地问。
秋萌此时接过话:“那巩队呢,掌握了什么线索?”
不过,还有一点发现,秋萌觉得可有可无。
开了半天的空调,总算是让办公室的温度下降了不少。巩向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盯着布陌泽问:“知情不报不是个好习惯。”
视频一开始就是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女生在对着一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老人破口大骂。视频上方都是围观者的弹幕,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
“陶岚岚和宋迎全,原来是这样认识的。”小刘轻声感叹。
下午一点四十分的时候,每个中队吹哨集合。区队里除了秋萌和布陌泽没参加点名之外,其余同学统统穿上汗涔涔的作训服和作训帽,扎上腰带,由教官带队去操场进行军训。
“秋萌你没事吧?”方尔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一见秋萌忙拉着她的手问,“你手机也没带,一晚上没联系上,可把我吓坏了。”
“哼。”布陌泽心气不顺地冷哼,看了眼四号床正打量自己的胡亮,眯着眼睛警告道,“吐不出象牙就给我闭嘴。”
“视频上的时间是2014年7月8日。”布陌泽平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宋迎全当时说的是‘怎么可能’。”
布陌泽和秋萌弯腰曲背,沉默地对着一面斑驳的墙。按理老人家在墙上刻电话号码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是谁的号码。
“十大未破悬案。”秋萌念出了标题的名字。这方尔还手写呢,目测摘录的这些悬案都不止十个了。
下午两点,巩向朋全身汗涔涔地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一样。
秋萌没被毒辣的太阳晒死,也快被布陌泽气死。她转身慢慢走到阴凉处,深吸一口气又转身对布陌泽说:“那你是来我们女生宿舍洗,还是我过来你们男生宿舍帮你洗?”
就在方寸大乱的秋萌想把手中的面包硬塞到布陌泽的嘴里时,布陌泽却只是凑近她,嘴角带笑。
两个人点头下车,夏天一个晚上没洗澡,简直比死了还难受。于是,秋萌和布陌泽站在烈日之下,舔了下嘴唇,警校这大门进去不容易,出来也比登天还难。
秋萌对布陌泽这种神经质的行为已经没了脾气,默默地别过脸,不看他。
“……你介不介意现在就去见上帝?”秋萌的脸一阵红,却强忍着内心的小鹿乱撞,瞪着一本正经的布陌泽,压低声音问。
“……”
“只有三个字,‘快死了’。”巩向朋没有片刻犹豫,就将询问来的关键内容告知了秋萌。
“你和人打架了?”巩向朋对着空调扯了扯领口,瞥了眼布陌泽,奇怪地问,“脸上怎么回事?”
“按照你们获悉的线索,我正准备着手调查宋迎全两年前车祸的具体情况。他不和人打交道,社会关系单一,只能从可以查的相关案件中入手。”
秋萌拿过布陌泽的手机,将视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第二次看完之后,她难以理解地看着布陌泽问:“他在害怕什么?他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会露出这么一副恐慌的表情?”
“你现在可以说剩下没说的那部分内容了吗?”巩向朋一直记挂着这个,刚想点支烟,却又放下。
“我们已经把在宋迎全房子里查到的事情都告诉巩队了。”刘超给在座的各位都倒了一杯水后,坐回到椅子上,对布陌泽说。
“两年前的那起车祸。”秋萌接上话。
巩向朋皱眉,对着视频又重复看了好几遍。但在听布陌泽解释之后,他就算看不懂唇语,潜意识里也觉得宋迎全说的就是“怎么可能”。
“嗯?”秋萌和布陌泽同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小蔡“嗯”了声,转头对秋萌说:“就是因为听见了‘死’字,那个人才吓得屁滚尿流。”
布陌泽跟在她身后浅笑不语,好像这世上没有比逗秋萌还有意思的事情了。
本以为老人是碰瓷,却不料弹幕清一色地在骂女生没有教养,是个烂人、垃圾,还有很多更难听的脏话。
“初吻啊……”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巩向朋说的时候再次喝了口茶,一直感觉口干舌燥,连眼睛都干涩酸痛得要命。
布陌泽忽而扭头,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注视着秋萌说:“说的也是,要刻就刻在身上。”
另一边男生宿舍,在布陌泽回来之后,场面就和女生宿舍一样八卦四起。
“不一定。我奶奶去相隔五公里的镇上看戏就是徒步的。”秋萌给出了相反的意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奶奶八十三岁了。”
巩向朋粗略地看了眼视频的标题,关键词是“碰瓷”。他迫不及待地拉下网页,点开了一个约为三分钟的视频。
“他好像说了句什么。”巩向朋恨不得钻进视频里,他努力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秋萌冷笑下,不是针对施予花痴的反应,而是觉得仅凭布陌泽怎么可能?就凭他那张欠抽的嘴巴,都不可能有高人气。
“不过……”布陌泽突然话锋一转,单手撑在巩向朋的办公桌上,“把号码刻在墙上这事会不会有点太浪漫了?”
“我叫了车,快到后门了。”布陌泽说着,上前一步,递给秋萌一个面包以及一瓶牛奶,说,“你先填下肚子。晚上再带你吃顿好的。”
“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7月8号这个日期。”秋萌迷茫地回复,记忆依旧没能清晰起来。
“号码刻在墙上的时间并不长,至少没有二十年那么长。”布陌泽站在桌沿旁,看着巩向朋说,“宋迎全的人际关系简单,基本可以排除。再加上,他自己没有手机,那么就现有的条件来看……”
“那他能复述听见的内容吗?”秋萌进一步追问。
“你怎么这么不害臊?”方尔嗤笑着推了一把舒澄澄,补充了一句,“他们宿舍的崔以则也不错。”
布陌泽看了眼往前走的秋萌,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说:“我手受伤了。”
边哭边说的“快死了”,显然不是在为预谋的杀人事件所说。那么凶手的“快死了”到底是对谁说的?
秋萌后背一阵发冷,她瞪着眼睛转头,对着双手插裤袋、一脸正人君子模样的布陌泽,骂不出一句话来。
“宋迎全本人有一辆车。”秋萌提醒了一句。目前为止,她已经将他们所知的全部线索告诉了巩向朋。
秋萌一愣,接过了布陌泽的“一番好意”。两个人随后向后门走去,在经过校医室时,秋萌拐了进去。
秋萌摇摇头,不是这种记忆。如果只是在日历上见过,那对7和8这数字产生异样的感觉也太莫名其妙了。
巩向朋瞟了眼布陌泽,万分嫌弃地把电脑显示屏给扳回来,面朝自己:“这个陶岚岚和宋迎全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抛出来的瞬间,方尔即刻和另外两个女生达成同盟,注视着秋萌,等着她给出答案。
布陌泽看了看她,问:“怎么了?”
“没打我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布陌泽脑子一转,反应迅速,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死人的电话。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布陌泽又帅又有钱还有人气,问题的重点是你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了一晚上就没有发生点啥?”舒澄澄假意甩了下剪得太短根本没什么好甩的头发,阴阳怪气地问。
“你哪里不舒服?”布陌泽紧跟其后,担心地问。
“那并不是全部。”布陌泽淡淡地说。
“你见过?”舒澄澄好奇地追问,因为她也听大二的学姐提起过这个名字,当时形容顾森的用词可是夸张到飞起。
杜明睿憨笑着,坐起身说:“瞧我这张破嘴!我们布少人见人爱,秋萌一定喜欢你!”
这上面,就连案发时间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方尔看来是真的想当一名警察。
小刘走后,巩向朋和布陌泽古怪地对视了一眼。对于陶岚岚的死,他们看过资料,也看到了死亡日期。
巩向朋一边觉得秋萌和他唱反调怪好笑的,一边又十分敬佩奶奶的精气神,最后话到嘴边成了:“祝奶奶寿比南山啊。”
“他们俩是不是小时候定过娃娃亲?”
“什么‘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意思?”刘超也捉摸不透,“怎么可能”的意思也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会让宋迎全有如此大的反应?
巩向朋面色凝重,从小刘和小蔡带回来的信息看,两年前确实是宋迎全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但宋迎全离开的那“二十年”尤为可疑。
小刘挪动了下位置,身上的伤让他无法久坐。他索性撑着椅子扶手站起,靠在墙上说:“宋迎全的车我们也看了下,快报废了。”
这时候,秋萌和刘超也围了上去。秋萌刚一上前就被布陌泽拉到身侧,强行和他并肩站着。
同宿舍的男生也怪好笑地看向布陌泽,虽然才认识一天,但秋萌那种酷劲,那种气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我知道。”秋萌用手背蹭了下额头的汗,有些不耐烦地回应。这警车上开了空调没觉得外面有多热,现在时至正午,站在日光下,全身黏糊糊的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