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大宗主的安排
韩漠加快了步子，又问：“我老爹呢？”
韩正乾微微点头，声音威严：“功夫不可歇了，这是咱们韩家的必修之功，若是怠慢，不要怪大爷爷不客气。”
韩青点头道：“明白了，少爷，我这就去办，先打听香玉儿的下落！”
“在里面呢！”
“黑阎王那里？”韩漠停下了步子，转头问道：“去黑阎王那里做什么？”
“东海总督府”和“东海清吏府”在外地人的口中，自然是按照正名去叫，但是在东海人的口中，却是称为“东府”和“西府”。
走到书房前，韩漠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传出韩正乾那嘶哑低沉的声音：“是小五吧？进来吧！”
从政治角度来说，萧幕瓒是东海郡的父母官，是一把手，即使是韩家，那也要忌惮几分的。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姐儿，也就是妓|女，韩家虽然不会从表面上发出恶毒的语言，但是毫无疑问，一个妓|女是不可能进入韩家族门的，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恐怕韩家会受到燕国其他家族的耻笑和奚落，虽然其他家族的子弟也少不了干那些藏污纳垢的事情，但不会有人敢大张旗鼓地领着一个妓|女进入家门。
“然后你们就春风几度，然后你就爱上那个女人了？”韩漠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四哥，你真是感情丰富，太有爱了！”
“少爷我从八岁就开始带着你们练，都练了十年，你们要是荒废，那可连头猪都及不上了。”韩漠嘿嘿笑着，旋即神情严肃起来：“四哥刚才说的，你在一旁可都听到了？”
等到韩源离开，韩漠才望着他的背影叹道：“四哥啊四哥，你性子太懦弱，遇事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靠！”韩漠瞪着眼睛：“少爷我说过，不许惹事，那还不到时候。”
韩漠虽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主，但是在这位大宗主面前，还是很有些畏惧的。
……
韩漠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裳，边走边问：“知道找我什么事情吗？”
韩源苦笑道：“小五，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道，我虽然想娶玉香儿，可是家里是万万不允许的，即使她是一个清白的姑娘，但是身在春楼，什么都说不清了。”顿了顿，眼中显出愤怒之色，咬牙道：“可是我今日过去之时，香玉儿却已经被小阎王抢走了，如今不知情况如何，我……我又不能因此而大动干戈，一旦被爷爷和爹爹知道此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阎王与我们素来不和，他也知道香玉儿是我的女人，他这样做，就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折磨香玉儿。”
老者布满沧桑的脸上，皮肤早已松弛，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锐利，就像刀子一般，无论是谁背着双看起来很是阴冷的眼睛盯着，一定会浑身不舒坦。
“明白了，五少爷！”韩青嬉皮笑脸，看起来很有些兴奋，低声问道：“那个小阎王，是不是？”他提起右手，成掌形，向下用力一切。
“那次我禁不住那帮人的劝说，去了飘香院喝花酒。”韩源淡淡地道：“那日刚好碰上花魁赛，选出的花魁就是玉香儿，他们硬是摘了玉香儿的牌子，将我送了进去……”
“答应过你的事儿，什么时候违背过承诺。”韩漠扶起韩源，微笑道：“行了，和你说过很多次，韩家的男儿，血可以流尽，眼泪却不能流！”
“这次叫你过来，是让你准备一下。”韩正乾缓缓地道：“从十六岁开始，府里便张罗着给你配一个陪房丫头，你却屡次拒绝，我一直没空去管。这一次我给你找了一个，不过你既然不喜欢丫头，我便给你找了个年纪大的，你回去准备一下，这两日便要住进去！”
韩漠听到“大宗主”三字，身体一震，道：“大爷爷找我？”
韩漠两世加起来，活了四十多年，虽然年纪比韩源小，但是心理可比韩源成熟多了。
……
“是啊，已经派人过来传话了，让你速速过去！”
“少爷，小的都听在耳中，一个字也不差，这是少爷教的，该听的时候听，该看的时候看，不该听的时候不该看的时候便要不听不看！”韩青乖巧地道。
但是有几项税收，却是韩家不能插手的，一是盐税，二是商税。
韩源似乎很信任韩漠的能力，用力地点了点头。
因为萧幕瓒皮肤黝黑，为人阴险，所以百姓们暗地里都叫他黑阎王。
萧幕瓒是东燕国九大世家排行第一的萧家旁支子弟，当初能被委任到东海郡做郡守，那可是当朝内阁首辅大臣萧太师亲自提名，内阁议定，身后有着背景的人物。燕国是个很奇怪的国家，他们的政治形态，甚至可以说有些畸形，由于历史原因，世家大族控制着帝国的各种权利，皇权在这个国度绝不是最威严的。
韩青刚刚跑到桥上，就见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人快步过来，不由叫道：“爹，你怎么来了？”这人却是韩青的父亲，清吏府官家韩严，府中上下都喊他“韩伯”。
韩家在燕国是九大世家之一，是名门望族，在东海郡更是至高无上的家族，这样的家族，自然有着极其严格的族规，据韩漠所知，韩家的家规应该不下于五十条，触犯任何一条，都会受到严格的加法惩处。
韩伯问道：“五少爷在不在？”
若说在韩家上下真有韩漠发自骨子里畏惧的人物，就是那位整日里看起来阴沉的大宗主韩正乾了，韩漠每一次见到他，就感觉身上像有毛毛虫游来游去，浑身不自在。
内间是个雅致的小房间，显得有些昏暗，古色古香，一位年过六旬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坐在一尊楠木书桌后面，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而老者正手持毛笔，伏案写着什么。
韩漠瞪了韩源一眼，沉声道：“四哥，这个时候悲伤哭泣有个什么用，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回去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等你醒来，我保证让你见到香玉儿。”
“什么？”韩漠大吃一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大人去了郡守府！”
“韩青！”韩漠的眼神犀利起来，低声喊道。
东海郡的税收，大部分是由韩家收缴，然后再转纳进东海郡府衙，这虽然有多此一举之嫌，但是却让韩家牢牢地控制了东海郡的税收权力。
韩漠一入东府，问明韩正乾所在，径自往正院的书房赶去。
黑阎王是一个绰号，大名萧幕瓒，那是东海郡的郡守。
“好像是税收的事儿。”韩伯回道：“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儿，我也弄不清，少爷，在家里这样叫着可以，但是到了外头可不能阎王阎王地叫着，免得误会。你快些过去东府吧，可别让大宗主等急了，他每日事情可多着，别让他发火。”
韩漠也不知道这满满一屋子书，韩正乾究竟是摆着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每一本都细细读过。
“那可不知道！”韩伯呵呵笑着：“大宗主的事儿，这两府上下，谁敢多问。”
抢走香玉儿的小阎王，正是黑阎王的独生儿子，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东海郡为非作歹，可算得上是恶贯满盈，也正因如此，在东海城这块地面上，屡次和韩家子弟发生冲突。
“真……真的？”韩源睁大眼睛，带着一丝惊喜。
韩漠一听到“姐儿”二字，除了惊讶之外，立刻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
韩正乾所谓的“练功”，并不是什么神武气功，只是韩家世代相传的《长生经》，只有直系子弟方能习练，其实也不过是修身养性，畅通血气，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够通过调息人体的气息而增强人的力气，据说当初东海王就是练透了《长生经》，有一身可轻易碎石的神力，这才在东海雄霸一方。
韩青很快就来到他的面前，恭敬道：“五少爷，是不是要办事了？自上次整治那个刁光斗之后，可有几个月没动手了，这次可得历练历练，否则少爷教我们的那些东西都快荒废了。”
韩漠推开门，立刻闻到了那股浓重的书香笔墨气息，进了门后，转身轻轻关上门，这才往内间走去，沿途所过，俱都是庞大的书架，上面也都摆满了各类的书籍，种类繁多，五花八门，据说这间书房收录的不单只有燕国的书籍，还有大量庆国，魏国甚至是南风国的书籍，对于了解各国的概况，那是大有益处的。
这两项税收由东海郡府衙亲自收缴，也就是说，这两项税收权力，是掌握在东海郡郡守萧幕瓒的手中，为此原因，韩家和萧幕瓒之间是有很深矛盾的，只是双方各自忌惮对方的背景实力，表面上都客客气气。
“是！”在韩正乾面前，韩漠看起来就像一头温顺的小羊羔。
见到韩漠进来，老者才抬起头来，道：“最近练功可勤？”
韩伯点了点头，快步走进雅室，见韩漠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忙道：“五少爷，大宗主让你过去一趟，有事找你，你快些去吧。”
“那就好，叫上他们几个，你领着他们把这事儿给我办了……知道怎么办吧？”韩漠摸着下巴问道，此时的他神情冷峻，与在韩夫人和二宗主面前的表情大不相同，显得异常的冷静：“千万要小心，可别惹出其他的事情来，到时候可别怪少爷对你不客气。”
在东海郡，韩家名望第一，号召力第一，也控制着整个东海郡的经济军事命脉，但是官方名义的最高指挥者，却是朝廷钦派的东海郡郡守。
“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