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乐陶当时大拇指一竖,说:“贴切!”
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赵一米有点心软了。
赵一米没有多说,直接问道:“夜来香是谁?”
闻子常说,赵一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依然跟在他身边吃苦,不管咽下去的是什么滋味,总是微笑着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乐陶真怕闻子一下子冒出来一句好吧,于是赶紧说:“闻子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似的把真相说出来吗?一米现在是听信那女的一面之词,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只有你自己清楚,你就老老实实说吧,什么都说开了才能有原谅的可能,你这时候隐瞒就是欺骗你知道吗?”
赵一米现在要挟自己的武器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赵一米第一次背着闻子做这样的事,内心不免有些慌乱,总是觉得自己做了不应该的事,因为自己在信息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对闻子产生了怀疑,怎么能怀疑闻子呢?闻子那么爱自己。
赵一米就是成心的,成心提一个在乐陶面前不能提的男人。凡语是乐陶的死结。
闻子略略迟钝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又抱住了赵一米,说:“真是什么都不能瞒你,咱们俩是不是太心有灵犀了?一个哥们前几天刚送了个QQ给我玩,这就被你知道了。”
那个走在闻子身边的女子,也许只是一般关系,免得叫一米看了生出误会。乐陶这样想着。
闻子见赵一米不说话,抱得更紧了一些,说:“老婆,如果你不高兴,我明天就把QQ还给人家。”
“老婆,你不要动不动就情绪不稳定,你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啊,孩子可什么错都没有。”
闻子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自己?赵一米反反复复地想起那个叫夜来香的女人,她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脑海浮现,这绝不像一个网络骗局,也不像是误会,起码,这个女人有一句说对了,闻子还有另外一个QQ。
赵一米随意一点,对方的一句话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了,我们家闻子也不会出轨的。”
闻子坦然地笑笑,二话没说,把手机递到了赵一米手上。
“宝宝就快要降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幸福了,这幸福都不像真的了,所以找点事来和我怄气?如果只是怄气没关系,你想怎么对付我都行,但是请你不要拿自己和宝宝的健康开玩笑。”
但是今天,赵一米忽然想看看闻子的手机,看看刚才的这条短信。
是真的慌了,连乐陶都看出来闻子慌了。
这样的过程当然是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叫赵一米骄傲的是从恋爱到结婚,八年了,闻子始终如一,对赵一米的态度从未起过变化,而且婚后比婚前更加体贴入微。别人都说一旦结婚了男人就会变成将军,因为女人作为一条被他已经钓上钩的鱼他已经不需要再下饵了。可是赵一米在婚后却享受着比婚前更幸福的生活。
而可惜的是,这个白马王子的眼里除了赵一米,谁都看不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在忙,同事都在旁边,有什么事回头我再打给你。”
乐陶其实哪里也没去,她就是不想让任何人联系到她,手机一直关机,也不主动和任何人联系,自己明明在家有人来也不会开门。她还在等待,以为自己这样玩消失凡语就会着急上火地找她来了。
赵一米就是那个高扬不要孩子的旗帜结果婚后第二个月就怀上了孩子的“闪孕”族。
对方是个女人,她张口就说:“我知道你是赵一米,我也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个问题赵一米想了好久,最后大声地回答:“因为我傻呗!”
“我不是出卖你,我是怕你吃亏,把闻子叫来了,我替你收拾他!”
乐陶看着赵一米,过了半天,说:“要不你先冷静冷静,等会再考虑一下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好不好?”
有了孩子的赵一米说的话都比之前狠,可实际上却是比之前脆弱。
“给你的孩子积点口德吧!”
“那现在赶紧清醒,离了呗!”乐陶这话一出,赵一米和赵一年都愣愣地看着她。
“因为……你是傻瓜啊!”
赵一米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对方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说是什么关系?”
而且对方发过来的话里明显冒着浓烈的暧昧气息。
忽然,赵一米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骂了句你果然是大傻瓜,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准备投奔乐陶去了。
赵一米虽然觉得微微有些古怪,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闻子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如果闻子在躲这个女人,也许是金钱方面的事。
赵一年忽然插了一句:“其实是这样的,如果买到了涨停板,一般人都不舍得出手,总想着还可能会有更大的涨幅空间。可是买到了烂股就总会想着,只要还能保本就一定要抛掉。”
“闻子说我从没有现在这么可爱过!”赵一米得意地说。
闻子害了一群男生,却也成了一大群女生心里的白马王子。
“你还在吗?”
闻子还有另外一个QQ?赵一米从来都不知道闻子除了这个QQ之外还有一个,而且闻子也多次说过他只有一个QQ,他还说他没有必要像其他男人那样还有一个老婆不知道的QQ。
赵一米并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老公会出轨,但是她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老公会在自己就要临产的时候出轨。
那条短信的内容是:“你的领带忘记带走了,我希望你回来拿,我在房间等你,一直到天亮。”
那个代号夜来香的小三对赵一米说:“你才可怜,受法律保护的关系有什么意义?你敢说你们的关系是受爱情保护的吗?”
有一次赵一米感冒,仅仅是感冒,有些头痛,于是在宿舍睡觉。闻子知道后,二话没说,把赵一米从五楼一口气背下来然后一直背到校医务室。这件事一时间在学校被传得沸沸扬扬,所有认识和不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男生,皱着眉头却又带着骄傲的幸福的神情,为了一个女生,弯腰拱背地奔跑在校园的阳光里。
离婚这两个字平时说或者说给别人听都是容易的,唯独对着和你过日子的那个人说不出口,尤其是第一次说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这勇气无异于你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的决心。
乐陶笑着又递了张纸巾给赵一米,然后说:“现在我们来说之前的话题。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和闻子欢乐过,他偶尔出去欢乐一下你应该表示理解,这是生理反应。另外你再想一下他一直对你如何?是不是一直疼着你宠着你?是不是绝对都不会离开你?如果都是,你何必在乎他外面是不是有情人?那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才是他的港湾嘛!”
“是个调皮的家伙,总是踢个不停,现在我都能摸到他的小手和小脚了,我一摸到他就跑了,总是和我捉迷藏。最喜欢产检的时候听到的宝宝的心跳声,像一列火车开过,咕咚咕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未来里去……”
赵一米再次挣扎了一下,迟迟没有再回信息。
此时赵一米只想知道真相,她还完全没有考虑到知道真相之后她又应该如何应对。
“哥!”赵一米生气地叫了一声,“你能用你那分析炒股的头脑好好想想怎么和嫂子生个孩子吗?”
赵一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笑了笑,说:“可是这婚姻又并不全是炒股,不能这么比喻。”
赵一米冲着乐陶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闻子为了表示感谢和歉疚一直照顾着病中的赵一米,于是一来一去,两人渐生情愫,最后成了恋人。
赵一米一边落泪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无限哀伤,却还用那么一点点理智告诉自己:你不能太伤心,你不能这么哭泣,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他会跟你一起哭泣,不管闻子做了什么,孩子是你自己的……
“你真可怜。”赵一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努力镇定地对那个女人说,“我和闻子是夫妻,是领了证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你能说你和他的关系和我和他的关系一样?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这么自欺欺人干什么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当小三能有什么好下场?”
赵一米沉默着没有说话。
赵一米没有再回信息过去,直接关了电脑。
赵一米的孕晚期的抑郁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的。
乐陶点头笑笑,耸耸肩,说:“要不说点革命鲜血染红红领巾的事?”
男人死不承认,这让赵一米心里有种恐惧感,这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故事呢!
“问他?他会说吗?上次还不是一样,死活不承认,我第一次知道他说谎还能如此淡定。”
赵一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弄清楚什么,她试着给那个叫夜来香的回了信息。
赵一米听闻子这么一说,本来还在颤抖的心忽然又镇定了。闻子说的没错,网络上的事怎么能信?说不定那个女人搞错了,或者是恶作剧,自己都没问清楚就开始质问闻子,真是不应该。
“你懂什么?像你这种把日子过得像肥皂剧的女人怎么会懂什么是生活?你知不知道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我从没感觉到我有现在这么美过!看看,咱这大肚子,走到哪里那都是要骄傲地挺着的!我说你懂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幸福啊?算了,你只懂性福。对了,听说凡语要结婚了,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子……”
“我干嘛那么狠毒地这样想你啊?我一直以为我之所以在爱情的道路上流离失所是因为你把我那一份幸福也一起享用了呢!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么就让我一个人受苦吧!”
闻子的QQ刚刚登陆,就有消息传来。
不过闻子还是陪着小心说:“我都清楚,有什么罪要问的就问吧!”
赵一米皱着眉头看着乐陶,用眼神示意了好几次,可是乐陶心急火燎地来的,一时间没有领会,继续说:“一年兄,你想怎么替你妹妹出气?咱们合计合计,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赵一米瞪了眼乐陶,说:“我哥这次是真的很烦,你就别添乱了。不过,哥,乐陶说的也不错,你们还有激|情吵架,说明还没到那么危险的地步,我跟你说,你们就只有一个问题,没孩子,你赶紧让嫂子生个孩子,什么就都安稳了。”
“可是我才不想他在外面又风又浪的累了才到我这里停靠!乐陶,我不信你能想的这么开!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说的总是轻巧。那个叫夜来香的女人说她都爱他三年了,也就是说,这跟生理反应无关,这也不是什么过眼云烟,事实就是他一直在骗我,这和一时的出轨性质不同。”赵一米悲伤地摇摇头,接着说,“你知道吗?我宁愿他是出去花钱找个小姐把生理问题解决了,也不愿意他是因为爱……”
赵一米坚信这一点,并且连带着赵一米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坚信这一点。
赵一米听着闻子甜蜜蜜的话语,忽然觉得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自己神情恍惚臆想出来的,自己的现实生活不还是照样幸福着吗?
在怀疑闻子的这段时间,这是赵一米第一次流泪。
对方的信息又发过来了:“你怎么不说话?你老婆在家?”
“你说我还敢结婚吗?”
和闻子的爱情是赵一米的骄傲。
乐陶一听,看了一眼赵一米,那意思是说敢情这赵一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闻子笑笑,他像赵一米一样了解乐陶,这是个只会说狠话做不了狠事的女人。
“你和夜来香什么关系?”乐陶直接问。
然而当赵一米四处炫耀自己受孕的命中率显摆自己如肉球一样的幸福时光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八个月后自己那个被誉为这个时代最后一个绝种好男人的老公闻子竟然“红杏出墙”。
赵一米看着乐陶,说:“你怎么能出卖我呢?”
本来赵一米一心的烦心事,却也被赵一年的这一句话逗得笑个不停。
乐陶很鄙视地看着赵一米,说:“最见不得你这副死要显摆的臭样子了!都在我面前显摆这么多年了,真没出息!我男朋友都换了一打了,你还是那一个,现在还为他生孩子,你这辈子完了。你知道吗?女人怀孕的时候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你小心点吧!”
赵一米恨恨地握了握拳头,心想,闻子啊闻子,你嘴硬,揭了你一层皮你还说你是涂红漆呢!但是赵一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闻子什么关系?”
闻子一愣,反问道:“什么其他的QQ?”
闻子抬头去看赵一米,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怯和悔。终于,闻子郑重地说:“我什么都告诉你,真的,你听完之后再做决定好吗?”
赵一米感慨地说了一句你真好之后忽然话题一转,说:“你别再去找凡语了,放过他老婆吧!你看,结了婚的女人多么不容易。”
赵一米安静下来后推开了闻子,然后她看着闻子的眼睛,忍着悲痛,缓缓地说:“我们离婚吧!”
“好了,我错了。诅咒他,诅咒他老婆结婚后就闪孕!”赵一米看着乐陶手里的烟赶紧说好话。
闻子是赵一米在大学时认识的,闻子比赵一米大一届,两个人在同一个社团。一开始两个人并不熟,直到一年后闻子和女朋友分手,阴差阳错地,赵一米在教学楼的楼梯口陪着闻子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闻子就跟没事人一样了,赵一米却冻得病了一场,当时正是仲秋,夜寒。
赵一米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想过闻子在外有暧昧的女性朋友,或者有女人向他示好他没有明确回绝,但是她从没想过闻子有情人,更没想过闻子还会和别的女人上床。
婚姻、孩子、出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一切呢?
早上,闻子刚刚出门,赵一米的电话就响了,陌生的号码。
此时赵一米已经怀孕八个月。
赵一米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闻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QQ?”
赵一米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肚子对乐陶说:“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让我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吧!”
但是赵一米刚醒没多久,闻子就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赵一米想对自己笑笑,却没能笑的出来。
“老婆,咱不闹了行吗?这些垃圾信息你不是也收到过吗?有一次你还收到贩卖枪支的短信呢?难道这样就说明你是恐怖分子了吗?现在这社会处处都充满诡异事件,你要相信你老公,这世上只有我不会骗你。”
乐陶在那天和赵一米一起吃过饭之后就主动联系了凡语,她就在看见赵一米的那一刻忽然心里一动,她想给凡语生个孩子,也是给自己生个孩子。
赵一米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很想你”这几个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赵一米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对闻子说要离婚,但是她觉得现在自己主动去说起码还有一点自尊在,而且她知道自己手里还握着孩子这个筹码,闻子至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同意离婚的。
忽然之间,赵一米在时而郁闷的情绪之外感觉到生活里多了一种动力,这动力不断地催促她去思考琢磨她和闻子这些年走过的路和将要走下去的路到底是什么方向,仔细地考量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还是个什么温度。
“夜来香”这一长段的话像暴雨天的雷电,一下子让赵一米焦了。
乐陶还是瞪着眼,说:“你还是成心的吧?你就不能诅咒他闪离吗?”
乐陶一见,明白这事确实是真的了,抱着臂膀也不说话了。
赵一年摆着手说:“不,不,你不懂,你知道娶个老婆花费有多大吗?从房子车子到彩礼酒席等等,这投资大了去了。这事就好比是炒股,你买了个烂股,一下被套牢了,这时候你要是狠心抛了,基本上就是血本无归的。”
“怎么又吵架了?你和嫂子这感情可真够好的,人家说了,一般没感情的夫妻都是懒得吵架的。”乐陶半开玩笑半安慰着赵一年。
乐陶凶巴巴地站在闻子面前,指着闻子说:“闻子,一米对你如何?一米现在什么时期?你心里可都清楚?你不要觉得一米傻乎乎的好骗就不说实话,你知道我的为人,只要一米对我说不放过你,你就没有好日子过。”
不过这个疑问瞬间就被强烈的悲痛的潮水淹没了。
赵一米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叫夜来香的女人,这绝不是一起偶然事件,这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让赵一米原本对幸福婚姻坚信不疑的心开始动摇,她开始觉得自己生活在闻子编织好的谎言世界里,自己戴着眼罩却以为整个世界都是纯净的。
当时,乐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直不停吃东西的一米叹息着说:“亲爱的一米,你结婚那天我正好失恋,真的是正好失恋,作为你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最好的姐妹,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在失恋的时候还去你的婚礼现场观摩你的幸福的,你肯定不愿意看到我万箭穿心的模样,所以,我最后选择在家蒙头大睡。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这才半个月没见你,你竟然这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你看看你,你现在还有一个美女的样子吗?蓬头垢面,肥肉横流,啧啧,怀孕的女人真可怕。”刚才又谈到乐陶没有来参加赵一米婚礼的事,于是乐陶像以往一样又道歉一遍。
“怀孕的女人啊,你就不怕闻子嫌弃你这猪样?”乐陶一边摇头一边叫服务员。
赵一米一见这句话,手开始有些发抖,就算怀孕的女人再笨,天生的嗅觉还是有的。于是她又回了一句话过去:“她不在家。”
赵一米说完,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乐陶,说:“那个,能再给我买一份牛排吗?”
赵一年看起来心情不佳,手里摸着烟想抽却又努力克制着,毕竟这屋子里还有个孕妇呢。
闻子当初大学毕业才工作一年就开始自己创业,那是他们最艰苦的阶段。赵一米贡献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来支持闻子,结果没到半年,闻子创业失败,那时候他们几乎连房租都付不出了。后来还是赵一米四处借钱付了房租并且鼓励闻子重新开始。闻子也算争气,重新找了份工作,工作了半年多,认识了一个想要开广告公司的朋友,两人一拍即合,于是有了今天闻子占一半股份的公司。
“一米。”乐陶忽然说,“你说闻子在外面会不会有那么三两个红颜知己?”
可是乐陶没有想到凡语在说这话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凡语结婚这件事对乐陶打击很大,以至于她连赵一米这个好姐妹的婚礼都没去参加,并且还人间蒸发了半年多。
赵一年是赵一米的哥哥。
赵一米和闻子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乐陶看的清清楚楚,乐陶一直觉得这就是一对璧人,同甘苦过共患难过,也让旁人羡慕地牙根痒痒般地甜蜜过,如今修得正果,并且即将迎来革命胜利的果实,如果在最后的最后,闻子或者赵一米放弃了这份爱情,放弃了别人眼里这份实实在在的幸福,乐陶觉得这世上实在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了,这世上的婚姻也实在没有什么相守的必要了。
赵一米还在一旁固执地说:“算了,他说了我也不能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已经背叛我了,我不需要一个同床异梦的老公,我给他自由,他想和谁谈情说爱就和谁谈情说爱去吧!”赵一米说着说着语气又酸了,“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八年了,我用八年的时间,用我全部的感情,也没能换到这个娶了自己的男人的忠诚,真是可悲。”
说到这个话题,赵一米的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
闻子和赵一米就这么对视了大约有一分钟,忽然,闻子笑了,说:“老婆,这种短信每个人都收到过,某些无聊的人发的广告之类的,你不会当真吧?”
“你搞错了吧?什么女人?我真不知道。网络上的那些人哪里能信?你好好在家呆着,我一会就回来了,想吃什么好吃的?我带给你。”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赵一米面对闻子的时候怎么也狠不下心说出离婚那两个字。赵一米暗暗觉得自己软弱,难道还在心里侥幸地想着也许真的还另有解释吗?
赵一米不确定之前发生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这一切堵在赵一米心里难受极了,她需要立刻找个人来倾诉。
那个叫夜来香的女人说闻子还有另外一个QQ,结果是真的,现在这个发短信的人说闻子领带忘记拿了,结果也是事实。其实这两个事实并没有叫赵一米觉得情况多么糟糕,让赵一米失望的是闻子的态度。
赵一米拦住了他们的话题,说:“能说点积极向上的吗?注意胎教!”
对方立即回复过来:“一直在,等你……”
赵一米打开手机,看了刚才的短信,一时间觉得天昏地暗。
“我很冷静,我发现我这辈子都没有现在这么冷静过,我要离婚!我当初就是头脑发热,我昏头,我神志不清,所以我才会跟他谈恋爱,才会想要跟他同甘共苦,才会嫁给他,才会给他生孩子!现在我冷静了,清醒了,我要和他离婚!”赵一米激动地对乐陶说。
赵一米的心一抖,心想,这种拙劣的小三给原配打电话的论坛里的八卦事件不会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吧?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要怎么做呢?
但是后来赵一米有了孩子,她这话就变了。
赵一年听乐陶这么一问,叹了口气,说:“我是实在也搞不懂你们女人了,到底想要干什么?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呗,整天跟我闹,我看早晚把家闹散了就安心了。”
乐陶伸手在赵一米的肚子上摸了摸,忽然说:“小家伙踢的厉害吗?”
“那照你这么说,要是买了个涨停板,还得抢着抛了?”乐陶反问赵一年。
女人是一定要有一个可以在任何时候说任何秘密的倾诉对象,女人的秘密向来都不是用来保守的,而是用来分享的。
乐陶看起来也有一些无奈,眉头略略皱着,叹口气说:“真没想到闻子也会做出这种事。不过想当初你确实是因为生病了才会跟他谈恋爱的,不知道他给你喂药的时候是不是顺便加了迷|魂|药,所以你迷迷糊糊地就跟了他。”
“怀孕后医生关照前三个月不要同房,后来中间三个月我没心思,现在最后三个月又是危险期……”
“怎么可能?”乐陶不承认。
但是赵一米还是哭得汹涌澎湃。一个人,在她一直以为幸福的小家里,感受着这一切的讽刺意味。
“除了没有孩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夫妻生活呗!”
赵一米想说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插足别人婚姻的人才会拿爱情做幌子。可是赵一米的话还没说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赵一米愣愣地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自己这一路傻逼一样的日子,希望能找出那么一点点理由来让自己鼓起勇气去原谅这一切。
赵一米沉默地在前面走,闻子一直在她身后劝她回家。
“什么夜来香?我不知道啊。回头再说好吗?”
在闻子的轮番轰炸下,赵一米的防线彻底被摧毁了。
“我就是他的红颜知己!闻子说了,外面的所有的女人他都看不上,倒不是因为他就觉得我长得好看,而是因为无法对话!我是闻子这辈子唯一的知己!”赵一米笃定地说。
乐陶确实是第一次在凡语和赵一米的事情上把赵一米摆在了第一位,因为在乐陶看来,赵一米目前的这件事太重要了,这不仅仅是赵一米幸福不幸福的问题,而是如果赵一米也不能幸福,那么她乐陶可能就真的对幸福失去信心了。
“我不回去,我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了。”
就在一瞬间,闻子的眼里就噙满了泪水,脸色发白,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就算到这样的境地,赵一米还是没有一定要离开闻子的决绝。
赵一米这句话刚说完,乐陶立即说:“你在哪?我马上来!”
“老婆,你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你回娘家?这下你爸妈肯定知道是咱们俩吵架了,你怎么跟他们说?什么原因吵架了?别说没这回事,就算有这回事你怎么开口跟他们说?”
“那是他应该承受的,我还挺着大肚子为他生孩子呢,刚怀孕的时候妊娠反应,他没能替我吐,过了三个月肚子开始慢慢变大,他没能替我背,现在行动一天慢过一天,他也没能替我分担,就让他等那么几个月还不行了?”赵一米无比委屈地说。
赵一米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对方多少要有点羞耻感的,没想到对方冷笑一声,随即回了一句叫她哑口无言的话。
赵一年傻呵呵又无奈地笑了两声,然后很镇定地说:“只有一个办法——强|奸!”
赵一米感动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赵一米还在反复地问闻子他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闻子也还在反复地说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生活还在继续,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赵一米却一天比一天恍惚,总觉得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也许就在下一秒,她的一切就消失于背后的一推。
“拆散是为了更好的结合!你懂不懂啊你?”乐陶反驳说。
如今,电话那头就是赵一米想拿刀解决了闻子的导火索,可是这火药灼伤的只有赵一米。
“像你这种几个月能换一打男朋友的女人怎么会懂爱情的矢志不渝?我和闻子风风雨雨已经八年,我们的幸福有目共睹,最清楚的应该就是你吧!我说这话别人可以不信,你心里一定是信的,我知道!”赵一米得意地说。
乐陶当时开玩笑说:“你去娶吧,你娶一个我拆散一个。”
乐陶看了看赵一米,问道:“你和闻子多久没有欢乐过了?”
乐陶曾经非常疑惑地问赵一米闻子到底看上她赵一米什么了,到底赵一米身上有什么气质可以这么长久地专注地捆住一个男人。
夜来香的消息还在不断发过来,说的都是有多思念的话,要求见面。
赵一米安慰自己说,人生这么长,我们会遇见的人这么多,就算闻子对那些女人不理不睬,但是总不能阻止女人们贴上来,谁叫自己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赵一米像只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她傻傻地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然后拿起手机给拨通了闻子的电话。
赵一米见到闻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奇怪地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闻子像往常一样抱了抱一米,然后说担心一米在家胡思乱想就提前回来了。
赵一米什么都没有说,她用有几分伤心几分疑惑又有几分失望的眼神看着闻子,她就那么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你QQ上的一个女人,她说想你。她是谁?”
凡语是乐陶真正用心爱的男人。可是乐陶说,正因为用心爱,所以才不敢嫁给他,婚姻会毁了他们心里美好的爱情。
赵一米没说话,依旧低头收拾衣服。
“也是,乐陶,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没一个好男人!”
可是凡语始终没有来,乐陶终于知道,这一次,是玩真的了。
赵一米冷笑一声:“闻子,我们认识有近十年了吧?我们恋爱到现在也已经八年了,我自认为就算不能完全了解你,十分之一总是有的吧?你难道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都没有一点解释吗?”
闻子到底是没有解释这些信息是怎么回事,他一口咬定这些都是巧合。
就在这个时候,乐陶扭头看见了窗外街对面的闻子,此时闻子身边还走着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乐陶下意识地叫了声一米,但是想想一米的肚子,又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乐陶确实是相信闻子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一米的事的,尤其是一米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
后来,据说有很多女生都问过男生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生病了,你能把我从楼上背下来然后再背到医务室吗?
“可是你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把我的事排在第二位。但是这次你必须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我有重大的事要咨询你,闻子很有可能出轨了!”
赵一米的眼泪忽然又下来了,说:“她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炫耀你们的爱情,说我可怜……”赵一米后面的话都被泪水吞没了。
当年赵一米和闻子刚开始恋爱的时候,赵一米就像是闻子身边洋娃娃一般的公主,娇小可爱又集万千宠爱。闻子走到哪里都要牵着赵一米的手,不管前面有什么他都把赵一米拦在身后,就好像他有一双翅膀,而那里守护着的是他心爱的女孩。
赵一米接到闻子的短信说今晚临时出差不能回来的时候就和往常一样没有多想。
“为什么我就不行?”
赵一米更加迟疑了,闻子这话确实有道理,如果闻子真的在外有什么自己首先不能告诉的大概就是爸妈了,就算离婚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原因,这太丢人了。赵一米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乐陶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但是现在,她想要个孩子。
“我说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结的婚啊?怎么弄到现在这样?你们一年有几天是不吵架的啊?”乐陶奇怪地问。在乐陶看来,这样的夫妻还能在一起过着就真的是奇迹了,放在她身上,早离婚了。
“爱情!这就是真正的爱情!说了你也不懂。”
赵一米心想,最有可能骗我的估计就是你吧!
三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乐陶来的那天赵一米因为赵一年来大吐苦水而没能对闻子出轨事件进行详细地剖析,之后只是和乐陶在电话里沟通了几次,乐陶的意见是,静观其变,必要时再运用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那还要看具体事件……
“不,他可能现在不爱我了,但是他曾经是爱我的。或许,仅仅是因为你有了他的孩子,所以他不能爱我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跟你说,用一个孩子来拴住男人的心,这样的办法一点也不明智,你好好想清楚吧。”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是我错了好不好?你也应该体谅我,哪个女人不想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呢?我只不过那么一说,又没有逼着你离婚。我很想你,见我一面吧!”
赵一年一愣,看着赵一米说:“一米,你和闻子吵架了?我说你别总是欺负闻子,做男人容易吗?挣了钱给你们吃给你们穿还得给你们玩,在外不管开心不开心回到家里都得开心,一个人的时候工资管着自己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娶了老婆自由没了还得给看管人上供。闻子多好的男人啊,比我都好,一米你别瞎闹,你看你都多大的肚子了,你老老实实呆着。”
赵一米幽怨地看着乐陶,说:“你可要引以为戒,结婚的时候要睁大眼睛。”
赵一米在乐陶那里一直睡到天黑,醒来的时候发现闻子已经给自己打了无数电话,赵一米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回去。
“你到底是谁?有种给我打电话就应该有种承认自己是谁!夜来香是不是你?”
在此之前,赵一米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去检查老公的手机,因为她认为男人如果真的在外有什么需要隐瞒你的就一定不会让你轻易地就查出来,查手机是一件多么幼稚的事。
赵一米对着手机愣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呢?
现在,当乐陶看着在自己面前哭诉的赵一米时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结婚的结局就是将爱情埋葬,而一个为自己老公生孩子的女人还要在孕期里提防老公出轨面对外来强敌的侵袭,这真不是一个水做的柔弱女人能摆平的事。
之前赵一米说可以转身离开,那是因为她有勇气有力量重新面对自己新的生活,她并没有软弱到没有闻子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让赵一米对生活害怕了,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闻子她要怎么办,她需要闻子,更需要闻子给她和她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不错,是我。”
乐陶又拍了拍赵一米的肚子,说:“我说的那是我自己的生活,可是,一米,你不是我,你离不开闻子,你也离不开你的孩子,你需要这样一个家。”
就在昨天,消失了半个多月的乐陶终于出现的时候,赵一米刚刚和乐陶有过一场如今看起来傻到叫人口吐白沫的对话。
赵一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乐陶,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乐陶似的。
一米见乐陶什么都没说,又没心没肺地继续吃去了。
闻子也常说,他是如此爱这个有些傻劲的赵一米。
但是最最让赵一米想不到的是,她如今怀胎八月,却接二连三地知道了一些她简直无法面对的事故。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闻子一听赵一米说出了离婚两个字,立马就慌了。
曾经有多幸福,现在就会有多凄惨。这是乐陶喜欢说的话,也就是爬得越高摔得越疼。赵小米想起这整个孕期的一切,觉得自己是这地球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头号大傻瓜。
闻子此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预感事情不小,赵一米哭过的眼睛还是肿肿的。
赵一米刚一站住,闻子立即抱住了她,并且神情地说了一句:“老婆,我爱你。”
“咦?你不要等凡语了吗?”
可是赵一米没有想过,如果每次她检查的时候老公的手机总是保持着干干净净的状态,要么只有工作电话和短信要么就已经被删光,那么她的老公一定有了对她不能说的秘密了。
乐陶低下头没有答话。
赵一米很无奈地点点头,说:“好,闻子,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没关系,我反正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赵一米说着就进屋收拾衣服。
赵一米查看了一下对方资料,昵称夜来香,性别女,年龄23。这就是对方的全部资料,再无其他。
“为什么?你不是向来主张不结婚的吗?你不是向来对婚姻无所谓的吗?如果过得不好随时可以离,如果没有爱情了随时可以分开,这不是你一贯的态度吗?现在你这是在劝我吗?”赵一米不敢相信乐陶会劝她守住婚姻。
电话响了很久闻子才接。
乐陶顿时就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姐妹,这点暗示还是懂的。于是不再跟赵一年说赵一米和闻子的事,转口问赵一年怎么会来看赵一米。
闻子的话虽然让她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幸福里,可是心里却始终有了那么一层疑虑。
“你们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还这么腻糊呢?真的从来就没有厌倦过吗?”
乐陶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去伤心,伤心之后她还是爱着凡语,无论凡语是什么身份,她始终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始终如一。
赵一米对闻子说:“如果有一天你敢对不起我们娘俩,我就拿把刀把你解决了,然后我再自尽。”
“你们……”赵一米想问你们上床了没有,想了想,改口说,“你们关系到什么地步了?”
闻子绝对是绝种好男人!
不管闻子说什么,赵一米已经认定这事不简单了,而且刚才她看完短信的时候发现闻子确实脖子上没有领带。闻子早上是打着领带出门的……
赵一米的眼泪什么都解决不了,唯一能解决的就是稍稍释放了一些她心中的悲哀和烦闷。最后赵一米在乐陶说了句别伤了孩子之后渐渐停止了哭声。
闻子一听,什么话都不说了,沉默地看着赵一米,走过来抱着她,解释或者辩解全部没有。
乐陶笑眯眯地把烟又塞了回去,说:“小样!得意吧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一个像闻子一样的好男人的!”
晚上赵一米一个人无聊就开了电脑想玩会QQ,电脑打开之后赵一米顺便把闻子的QQ也登陆了。
赵一米一愣:“什么欢乐?”
乐陶觉得赵一米说的确实有理,自己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于是她只好拍拍赵一米的肩膀,说:“这些都是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也许根本不是那样的,她只是想拆散你们,你可不要中了圈套!回头仔细问问闻子。”
赵一米将手伸到闻子面前,说:“手机。”
只是,为什么闻子会有另外一个她并不知道的QQ呢?他平时对自己那么坦诚难道都不是真的吗?赵一米内心渐渐有些忐忑起来。
赵一米一愣一愣地看着乐陶,也叹息一声,说:“你说,你有想过我会有今天吗?”
这话也不是赵一米怀孕后说过的唯一,她还说:“闻子,如果你敢胡来,我就敢叫你身败名裂,然后让你和外面那个妖精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
赵一米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假如有一天闻子领着另外一个女人站在她面前说一米我爱上了别人,那么她一定潇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给过她爱情和幸福的泡影,最后终于给了她绝望的男人。
闻子眉头一皱,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什么事都没有你让我解释什么呢?”
赵一米一点也听不出那个女人的语气到底是哀怨还是气恼亦或是得意,对方平静的声音让赵一米琢磨不透。
乐陶打断了赵一米的话,说:“好了,别畅想了。你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有多爱这个孩子,你忍心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吗?你既然要生下他就应该对他的幸福负责,或者,至少要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对他的幸福负责。”
此时只有赵一米哭着喊着地问闻子是不是真的,怎么可以对不起她,怎么可以对不起他们的孩子……整个房间里都是赵一米的哭声,闻子只是抱着赵一米。
乐陶看着赵一米现在从内往外流油一样的幸福,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找个男人结婚的冲动。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吗?”闻子轻声对赵一米说。
“为什么那个QQ这几天都没有上线?你是在躲我吗?”
“你在家乖乖的,和宝宝一起等我回来。你要知道,现在你可是国宝级人物。”闻子又柔声哄了赵一米几句。
然而对赵一米来说,孩子是她现在最不想要的。
乐陶是在往赵一米那里赶的时候想到这一切的,再联想起前几天她看见闻子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她无可奈何地笑笑,自言自语地说:“一米啊一米,你是真的傻啊!”
“我要离婚!”赵一米斩钉截铁地说。
赵一米很少会去登陆闻子的QQ,虽然她知道密码,但是她总是觉得这是一种完全没有必要的行为,她相信闻子已经到了就像相信自己的地步,而且闻子每晚回来都是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面前上线,从不躲闪,这就充分说明闻子根本没有什么隐瞒自己的。
赵一米想说不用了,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闻子的手机响了,是短信。
闻子的这句话让赵一米乖乖地跟着他回家了。
闻子在接到赵一米电话后一小时之内就到了家,并且确实带回了不少好吃的。
就在和乐陶聊天的这个晚上,赵一米的生活开始悲剧了。
闻子一见,赶紧拦着,说:“老婆,我听人家说孕妇在孕晚期的时候特别容易抑郁啊情绪不佳啊胡思乱想啊之类的,你是不是在家呆闷了开始胡思乱想了?要不这样吧,我请假几天带你出去玩玩。”
赵一年倒真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时间太久了,我们这结婚都四五年了,还真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就结婚了。大概那时候被那什么爱情还是寂寞冲昏了头脑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个电话,也许,作为一个爱了一个男人三年还依然没有结果的女人来说,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
闻子看赵一米的神情如此古怪顿时脸色一转,慌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短信内容,然后愣愣地看着赵一米。
“我不就说你几句吗?你成心的吧?”乐陶气得抽出一支烟来威胁赵一米,她知道赵一米现在吸不得二手烟。
乐陶到赵一米家的时候看见赵一年也在,张口就说:“怎么问题这么严重了?都通知家长了?”
赵一米乐呵呵地埋头继续吃。
“你有什么打算了吗?”乐陶问赵一米,顺手把纸巾递给她,“别哭了,眼泪要是能解决事,女人就都是超人了。”
背叛,如果真的存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有了自己要挟自己的武器,你自己让你自己进退两难。
闻子迟疑了一下,看着赵一米,说:“怎么你又说起这个人了?不是都跟你解释了吗?”
“还生孩子?我们只顾着生气了,哪里还有力气生孩子?”赵一年郁闷地说。
赵一米挺着大肚子手里提着一个包,包里只放了两件衣服,就这么出门了,她身后还跟着闻子。
接着赵一米就扔过一个抱枕狠狠地向乐陶砸了过来,说:“你别自己受着单身的苦就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的,看见一对就想拆散一对,你这什么心理啊?这么阴暗?”
乐陶冷笑一声,说:“每个女人都认为自己的老公是例外。所以,每个女人都是傻瓜。”
“可是你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这不公平。实在不行,对质!”
没有姓名,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闻子他不爱你,你就别死皮赖脸了。”赵一米至少听出了闻子不爱那个女人的事实,如果此时闻子在场,也许赵一米会大哭大闹,可是面对这个有着额外意味的女人,赵一米忽然就想显示出“原配”的气场来。
“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一个QQ,老实招了吧!”赵一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又怎么会想到说这样的话。
凡语追了乐陶整整五年,到底没能让乐陶嫁给他。凡语最后一次向乐陶求婚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如果这次你还是不答应和我结婚的话,我就娶另外的姑娘了。”
“也就是说,闻子已经干熬了八九个月了。”
乐陶接到赵一米电话的时候正和凡语一起喝茶,于是她匆匆地安慰了赵一米几句说有事改天再说就要挂电话。
然而,这个赵一米再傻,也不得不从她接到的一个电话中清醒过来。
赵一米迟疑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你和凡语在一起?”
不管是从技术含量上还是事件结果上以及后果的严重性上来看,“闪孕”都比“闪婚”有质感和档次感,所以“闪孕”取代“闪婚”成为男女青年之间新的潮流和话题是大势所趋。很多结婚后高喊着要再自由几年甚至还有很多婚都还没结的姐妹们,忽然有一天就被验孕棒上面的两条红线出卖了誓言。
赵一米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也从来都没有设想过自己会在最幸福的时候得知如此惨烈的真相。也就只是在此刻,赵一米第一次感觉到乐陶原来从来都是比她懂得生活的,乐陶嘴里常常说起的那些关于婚姻关于男人关于现实的话如今在赵一米看来全部都成了真理,只有自己是一直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