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姻缘（2）
“罢了罢了，你那赌咒发誓的一套我也不听，你就是真心对我家小姐好就行了。”红玉再三叮嘱道：“既然你对我家小姐是真心的，明天切勿忘记上门提亲。”说完红玉匆匆告辞离去。
“竖子，你当真要老夫揭你的短？？”老头双眼睁圆再也忍耐不主，大声骂道，这貌似要怒了。
回头一看高欢笑了：“原来是段长大哥。”
“老爷回府！”随着门子的一声吆喝，高欢浑身一震，该来的终于来了，丑媳妇终要见公婆，是骡子是马最终还是要拉出来溜溜。
看着一筹莫展的高欢，娄明春也很着急。要说娄明春也不乏追求者，很多高官子弟都上门提亲，她硬是不允，说是非要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如今误打误撞的遇到了高欢，这娄明春也是看他一表人才且有勇有谋，虽说现今只是镇将杨钧手下一名小小偏将，但是真要是个自己结了婚，有娄家给他打点一下，随便外放混个刺史、太守也不是难事。
“哦？那还真承老哥吉言了。”说完心中苦闷，高欢心情稍微有点解开，笑道。
老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彩礼，冷哼一声道：“贺六浑，你这是欺我太甚啊！”这老头还是很有涵养，没有发怒到让家丁将两人乱棍打出，只是闭目养神。
古代提亲需要准备：媒婆一枚，彩礼一份，投书拜帖一张（就说明自己的出身，姓深名谁家住何方，个人的简单资料）事出突然，高欢倒真没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娄府不亏高门大户，朝堂重臣，这家宅自是建的气势磅礴，连门口石狮子都趾高气昂的不拿正眼要瞧人。
谁知这一等竟等到天快黑了，高欢都快忍耐不住想起身一走了之，（门房也不再续茶给他二人，内宅的娄明春更是明知高欢在门房也不能出来相见，古代就是这么有节操）倒是段长十分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欣赏着院子里亭台楼阁。
高欢有点丧气的坐下，脑子想着如何搞钱来做彩礼，想和尚书结亲，这彩礼少了真拿不出手。但是自己家里的情况想来各位看官也是很清楚，家徒四壁不说，他爹高树还外债欠了一屁股。高欢也是刚穿越过来，平时那点微薄的军饷除去家中开支，剩下的还不够自己用度，现在急需用钱，高欢都不知道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唉，屌丝的生活就是这么现实，一分一秒都离不开钱。
“哈哈哈，看来我被说中，你小子，咋地还真被尚书千金看重，妄想做人家的乘龙快婿？！”那人一脸不屑道。
“哈哈哈，贤弟，我就等你此言，老哥哥乐的当你们的证婚保人。”
“见过尚书大人。”高欢和段长十分恭敬的跟坐在主位的娄内干作揖行礼。
“尚书大人当知小人与娄小姐的相遇相识，小人今年也尚未嫁娶，自与小姐相识，便心生爱慕，得知小姐也未婚配，小人斗胆想与小姐共结连理，比翼双飞。”说罢高欢起身奉上彩礼和名帖，又道：“这是一点彩礼，请大人过目。小人自知人微言轻，所以托了同僚段将军做这媒妁保人……”
“尚书大人何出此言？小人并未敢欺瞒大人，说的也是句句属实，明月可见我对小姐的真心啊。”高欢一脸诧异加委屈。
这一夜，高欢翻来覆去确实没有睡意，心中思绪万千，古人提亲的礼数有很多。虽说突然去上门提亲有点唐突，但是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夜长梦多反而不妙。
“对啊，我这想起来，官门之间结亲不比寻常人家，还得找一地位相当的保人，可是现在……”高欢又要郁闷，转眼看到段长望着自己笑，脱口而出：“老哥哥，就是你了！”
门子们到也不敢拦着，就见管事的说：“公子，我家老爷一早去了衙署办公，公子有事可去那里等。”
“昭君，你……我……”高欢欲言又止，好像依依不舍的想要抓住即将飘然离去的娄明春。
高家本来就是落魄士族，要钱没钱的穷人家，投书拜帖至多拿祖上前朝的事迹装装门面，自己也才刚刚混到小小偏将的职位（北魏官阶偏将属从八品）媒婆也要现找。
这种事如何能到衙署里谈论，高欢一脸纠结的回身看着段长，段长到时一脸洒脱：“那我们就去门房等候吧，反正今日你我也无其他事可做。”高欢点头允诺。
高欢真怕这老头高血压心脏病气出来，但是被人当面拆穿也是尴尬万分，无言以对。正在两难之时，忽听后面内厅传来熟悉的声音：“父亲！！”
……半个时辰过后。
咱们的娄尚书、高欢的老岳父，一脸醉意的被佣人搀扶进了内厅。
说罢也不顾高欢茫然的看着自己，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出来也好一会了，晚了回去怕父亲责骂我，奴家就告辞了。”
“父亲，孩儿不孝，惹父亲生气了，可孩儿是真心喜欢高公子的，高公子也对孩儿海誓山盟，念在去世母亲的份上，孩儿恳请父亲同意此事。”娄明春也是寸土不让敢作敢为。
当天晚上高欢在茶楼里拿到了娄明春托红玉送来的纹银千两，碧玉一对外加古董若干。
高欢一脸郁闷的走出军营正打算回家让老娘去请个媒婆来，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他：“高贤弟，你去哪啊？”
“我同意个屁。”平时假装高雅斯文的老头也爆了粗口，只见他气道：“我就是不愿你受苦才不能同意这门婚事，你要为你以后想想，他们家是什么出身，我们家又是什么地位。婚姻不就讲究个门当户对么。再说了，他那么穷，养活自己都够呛，哪有本事养你这千金之躯的大小姐，啊？”老头也是苦口婆心了。
“哼！我且不说你对我儿明春是何居心，就单说你这彩礼，纹银我虽不知你哪里来，但这一对碧玉却是我送于明春的，还有其他几件物件！你今日拿这些东西来我府上求亲糊弄老夫，你该当何罪？”老头一脸怒气，青筋都快冒起来。
红玉这死丫头，临走还不忘回过头说道：“算你小子命大，别忘了今晚准时在这里等着，不然小心你的皮！”说完还假装恶狠狠的白了高欢一眼。
“不过老哥哥有个不情之请，俗话说这亲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贤弟还少个保人。”段长很有深意的看着高欢。
“啊？小人确实不知哪里对的不对，还望大人恕小人愚钝。”高欢此时也诚惶诚恐，心里却也暗暗叫苦：“娘的，不会被他看出来了吧。”嘴上却也嘴硬不服输。我们新时代的后生貌似都有这个通病，高欢（程录）也不能幸免。
门子见是小白脸上门求见老爷，虽说知道他是本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却也是十分看不起高欢和段长。想想每日来府上求见老爷，想走后门的地方要员多了去，哪个不给他们这些看门的一些好处才允与通报。这高欢倒好，空着手舔着脸还自来熟的要往里闯。
高欢就把自己和娄明春之间的事跟段长说了，因为高欢觉得这个段长是自己穿越过来以后唯一一个愿意结交自己并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一些心结和烦恼，也愿意和这个跟自己父亲岁数差不多的老大哥唠唠。
看着这些东西，高欢百感交集，喜的是有个人真心实意爱自己，并不看重出身和门户高低。愁的是自己身份卑微家徒四壁，怕担不起这艳福。
“哦，原来是你啊，怎么你找老夫有何事？”娄内干虽说年近五十，却保养得很好，身材微胖，须发飘逸面色红润，额上有些许皱纹，但看着很有富态。边上站这着丫鬟手拿摇扇给他扇风，一个男佣还在边上随时伺候着。同样都是爹，高欢暗自想想自己的老爹的窘迫，唉，当朝的和在野的果然不能相提并论。
虽说之前高欢也在娄府住过，但是今日故地重游却别有一番滋味。
“你……我……”那人被高欢堵的哑口无言，无法辩驳。
“那是自然，我说过我高欢不是陈世美，这辈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就属昭君是我至亲至爱之人，就算我以后真的跃上枝头做了凤凰，那也是和昭君成双入对的，如果以后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昭君的事情来，黄天在上后土可鉴，我高欢必不得好死！”一脸凛然的高欢正色的看着红玉道。
看着高欢一脸认真的跪在地上，嘴里不停说道：“望大人成全，大人成全。”再看看段长一脸正气站在后面，脸上却是憋住笑意。
天才蒙蒙亮，高欢就起床洗漱更衣准备起来，营里几个同级别校官见状纷纷打趣的问道：“哟，高偏将，这一身新装是要上去哪啊？莫非有什么好事不成？”边上另外一人接话道：“哥几个，我可是都听说了，这高偏将昨天白天和晚上连着两次见了娄尚书家的千金，看来果真是有什么好事啊。”
高欢在一旁看的既心疼有无奈，更多则是汗颜，心疼是心上人委曲求全为了自己不惜与父亲翻脸，无奈的是自己身无立锥之地担不起这美娇娘的一番厚爱，汗颜的则是如今自己人微言轻一门亲事还要靠自己媳妇儿来争取。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娄明春带着红玉急速从后厅出来，原来她早就在后面听了半天。
高欢一脸尴尬，紧张的看着红玉说不出话来。这亲嘴的事娄明春怎么能说给红玉这丫头听。
一开始高欢见老头要伸手打人也吃了一惊，刚要起身阻拦，却被娄明春用力一把拉住，自己父亲自己最清楚，他是舍不得下手的。
娄明春叹了口：“公子，既然你我已经决定迟早会要在一起，又何必在意一时的离别？别忘了今晚来此等候。”说罢小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高欢的脸庞，就转身出门离开。
高欢闻言眉头一皱，回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长笑而不语的听完高欢的叙述，最后笑道：“贤弟如今也是人中龙凤，配那尚书千金也是郎才女貌，旗鼓相当，不必在意闲人议论，老哥哥倒是很看好你这门亲事。”
想到这里娄明春有了主意，轻轻安慰道：“公子你别不要烦恼，你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既然你我是真心相爱，我自不会在意凡世俗物。这样吧，今晚我让红玉来这里给你送点东西，明日你拿着它去找我父亲提亲，想必他老人家必不会为难你。”
红玉见状，语重心长的对高欢道：“公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家小姐对你是真心实意，即便你轻薄了她，她也毫不在意。”
“这是我个人私事，与你何干？”高欢不悦道：“再说兄台你也是穷苦出身，又何必挖苦我这同病相怜之人。如果我贺六浑当真做了尚书家的乘龙快婿，岂不是我辈幸事？你又何须来冷嘲热讽？！”
“父亲你听我说，是我让高公子这样做的。这些东西也是我拿给高公子的。”娄明春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又道：“父亲您是知道高公子的家世，他如何有哪些钱财上门作礼，如今女儿和他是真心相爱，还望父亲成全。”说罢拉着高欢一起跪下。
“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下贱东西，我……”老头气的浑身发抖，起身要给娄明春一个耳光，可手举到一半又愤然放下道：“我早知你留来留去留成愁。你说你，那么多公子王孙来求亲你看不上，却偏偏对这个落魄竖子意乱情迷，你……你真是气死我。”
红玉不为所动，继续道：“要知道我家小姐是名门千金，也是受万人宠爱的，日后公子若飞黄腾达，千万不要对不起我们家小姐就好。”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又何必因些许口角闹的不愉快。”行军司马孙腾见状出来做和事佬。
“那公子你打算如何到我家提亲？”娄昭君问高欢。
“贤弟这么早出门，敢问是要去哪啊？”段长十分自得捋着胡须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