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始搏富贵
“八块一支！”小女孩抬头，眨巴明亮的眼睛。
“当然不当啦，你眼瞎的，不识货！”
六千港币去马场，就算赢了顶多赚上万，想要一下子赚取十万，二十万，根本就不可能！
石志坚带着傻强进了“张活海洋装店”。
老朝奉诧异地看了石志坚一眼，“你真决定当五千？不怕我坑你？”
“是，石公子！”
……
“咳咳，那就捐了吧，俺们不差这点钱！”
石志坚上了车，见傻强还在一旁嘀咕，就道：“还愣着干吗，不想被大声雄的人砍死，赶快上车！”
傻强一直在码头干苦力，最多和人喝喝酒打打屁，赚的钱还不够他自己吃喝，当然没钱来这里赌马，第一次来这里，自是兴奋不已。
“聪明！”
“不要票！”石志坚很干脆。
老朝奉笑了，再次高喊：“九成新高级劳力士一块！死当，不要票！合计六千块！”
石志坚瞪他一眼。
傻强却嘴角抽搐，因为这一套西装石志坚花费了一千五百块！
石志坚一脸淡定。
“除了蛋炒饭，你还想吃什么？”石志坚威逼利诱。
“阿坚，那里有人把守的！”
“怎么不要？还能穿呢！”傻强忙说。
通常，在普通观众席，人们输了钱只能去借高利贷，而香港那些放贷的吸血鬼更是像苍蝇一样盯着这些肥肉。
离开洋装店，石志坚拿捏了一下姿态，左手大拇指插在西装马甲兜，下巴微抬，叮嘱傻强：“从现在开始，你不和_图_书要叫我阿坚了，叫我石公子！”
这个年代香港没有本土香烟也没有本土火柴，不管是香烟还是火柴要不来自英国，就是来自葡萄牙。
“来一支！”石志坚摸出十元递过去，“多的是小费！”
“你就是阿坚嘛，什么时候变成石公子了？”
旺角商业区——
石志坚没有回答他，而是冲黄包车车夫道：“劳驾，去旺角最好的洋装店！”
鸿运典当行——
傻强只觉今天的石志坚和以前不太一样，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店内展示着各种男女洋装，按照店铺规定，客人可以根据模特上的样式随意选购，选购好样式再挑选布料，最后确定尺码，再行订制。
另外一个区域在马场二楼，居高临下，可以更加清楚地观看比赛，却是富人们的地盘，不但干净整洁，还供应酒水饮料，甚至有身材迷人脸蛋漂亮的小姐作陪。
富人们赌马，一向很少带现金，就算带了，输光光还想赌怎么办？就直接向银行借钱，这一借最起码也是上万，哪像那些穷鬼，一次才借几十块，几百块。
……
“阿坚，我们一定被骗了，那个死老头分明欺负我们不识货，上万的金劳力士，才给六千！”
傻强话还没说完，石志坚却把金表往窗口一推，“当！”
下午两点半。
“雪茄几多钱？”石志坚看了一眼摆着的香烟，有“好彩”，“三五”，以及“万宝路”，其中最贵的就是“雪茄”，不过却不是最好的“古巴雪茄”，而是所谓的“平民雪茄”，来自私人作坊，制作粗糙，烟叶廉价，即使这样，一般人也是抽不起。
石志坚身上有六千港币，除去之前的花销，差不多还有四千多块，对于石志坚来说，这些本钱太少，如果想要玩票大的，就只能去二楼圈钱。
老板直接回答没有，再次强调：“我们店只量体裁衣，全部手工缝纫，阁下或许不知，我还给好莱坞大明星‘加利·格拉特’做过衣服。”
傻强努力嗅着鼻子，店内充满女性香水味儿，很好闻。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二楼还有普通观众席没有的一项服务，那就是“银行借贷”。
这个年代的“张活海”就是西装品牌的代表，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量体裁衣。
戴着老花镜的老朝奉隔着小窗口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手中镶钻劳力士金表。
傻强却一脸兴奋，他万没想到一直不显山露水的阿坚竟然有这么高明的千术，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大声雄的劳力士给“顺”了过来，两个字，厉害！
这种孩子在香港很多，基本上都是一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大多又是女生，穿着木屐，短卦，端了香烟到处售卖，被大家称作“香烟妹”。
老朝奉笑了，“说的有理，这样吧，这块表我拿到庙街八千能出手，你要是不赎回，我再给多你一千，合计六千！”
于是，石志坚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
“谢谢先生，谢谢！”小女孩忙不迭点头致谢。
而张活海本人更是靠着这门手艺养活了全家人，其中包括家中老小，也是未来的香港天王“张国融”！
研究了半天，老朝奉才高喊一嗓子：“八成新普通劳力士一枚，当钱五千块！”
“甘蔗！”傻强舔舔嘴巴，瞄眼路边水果摊。
……
“我看还是把钱还了，把金表拿回来算了，这样安全点！”
“哇，这里好热闹啊！”傻强啃着半截甘蔗，模样兴奋。
傻强还一脸迷糊——
“先生，您换替下来的衣服还要吗，我帮你装起来？”老板问道。
“好勒，客官您坐稳！”车夫笑嘻嘻地把白手巾往脖子上一搭，车轱辘原地打个转儿，辐条发出一阵阵轻响，载着两人朝旺角奔去。
“石公子！”
“有没有搞错，什么叫普通劳力士？这可是镶钻的！”傻强急了，冲老朝奉大喊道，“上万买来的，你给五千块，抢钱呢！”
石志坚直接掏出一百，“这算做是加急费，有无现成的衣服？”
傻强越想越怕，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只觉石志坚做得太绝。
火柴上面基本上全是英文，图案是一个人拿着标枪在刺一头老虎，牌子就叫“刺虎”，石志坚打开抽出一支，咬着雪茄点燃，又把火柴晃灭，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石志坚带着傻强直接朝二楼贵宾区走去。
“不用了，m.ｈｅｔushuｃom.ｃoｍ帮我捐给附近的基督慈善点！”石志坚整理了一下领带，天蓝色的，不太喜欢。
傻强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忙跳到车上，嘴里问：“去哪儿？”
张活海二话不说，从内室取出一套白西装，“先生运气真好，这套衣服价值一千四，是客人付过订金，还没取走，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试试看！”
那些大银行才不屑和这些吸血鬼争利，他们的目标群是二楼的那些富人。
整个赛马场的观众席分为两个区域，面积最大的就是一般的马迷，大家挤一块儿汗臭冲鼻，地上更是满地果皮纸屑，环境极其恶劣。
石志坚直接询问老板，有无成衣出售。
“阿坚，我们不会是去二楼吧？”
想到就去做！
石志坚可不像他那样没见过世面，一袭白色西装，鹤立鸡群。
门口贴着对联：“当天当地，不当良心；要金要银，不要黑心！”横批，“当也有道！”
“那我现在叫什么？”
“太合适了！”老板拍手称赞，怀疑石志坚是不是香港哪家乔装打扮的公子哥，简直英气逼人。
今天是法定赛马日，整个沙田马场早已人山人海。
石志坚随即又挑选了一只鳄鱼皮的棕色皮夹，柔软顺手，装了钱，揣进怀里。
六十年代的香港，世界顶级名牌刚刚登陆香江，稍微有钱的人想要穿洋服，就要去鬼佬的洋装店订制，后来香港本地的一些裁缝师傅也开起了洋装店，其中牌子最大的就是“张活海”！
黄包车停下，取了围在脖子上的白手巾弹了弹车座，然后让石志坚上车。
老朝奉微微一笑，把金表还回去，高冷道：“好与不好，我自然知道，当不当你们决定！”
“阿坚，我们做什么？”
石志坚带着傻强挤着人流进入马场，放眼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这次惨了，你连当票也没要，那大声雄追过来可怎么办？他会砍死我们的！”
石志坚身材挺拔，天生的衣服架子，白色西装在身，立马显得更加俊朗不凡。
这么好的赌马机会，他不想错过，更不想赚少少，除非玩把大的，想办法先圈钱，再下注！
想到这里，石志坚脑海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沙田马场向来都是香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无数赌徒的圣地。
这么多香烟，她每卖出一盒只能抽一两分，可石志坚买支雪茄却打赏两块小费。
“先生，买盒香烟吧！”一个头发蓬乱的小女孩脖子上挂着绳子，绳子系着一个方形托盘，托盘上面摆放着各种香烟。
打扮成贵公子模样的石志坚，带着充当跟班的傻强，这次搭乘黄包车，直接赶赴沙田马场。
石志坚不理会他的碎碎念，心中寻思着手中钱根本不够用。
对于傻强来说，石志坚不是什么贵公子，而是彻头彻尾的败家子！
“叫我石公子！”石志坚纠正道。
“先生，送你一盒火柴！”小女孩也很会做生意。
石志坚笑了，“你打开门做生意，就算坑也顶多坑我一次，可是坑我一次，你这名气就臭了，最终只能是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