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什么？”呼喊啥单于似乎很意外。
他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小弟，带我去了云水之谷。在谷口，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了。
现实中被伤也就罢了，游戏里的傲寒天和含情莫莫也整天出双入对，呼喊啥单于每每看得心都碎了。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最终，这位彪悍的人民币玩家决定花钱买个舒坦，直接雇个卧底深入敌人内部，最好是抓住狐狸尾巴，把傲寒天卑鄙无耻的本质给揭露出来，让含情莫莫能迷途知返，不再受其蒙蔽。当然，如果能顺便把这对恋爱中的男女给拆散更好，但做得太过火实在有失道德，所以我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潜到傲寒天身边，赢取他的信任后，见机行事。
任务遭遇瓶颈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眼下还有个特别严峻的问题。
我忍！我又忍了！
“你考虑得怎么样？”那边呼喊啥单于又在催促了。
一分钟后，一道传送的金光闪过，蓝衣飘飘的剑客已出现在我面前。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我被批准入会，顺利成为寒烟阁的一员。
之后呼喊啥单于详细叙述了任务的原因，我才恍然大悟——嘿，这原来还是个爱情故事。
这能算是哪门子的缺点啊！我摔！
我暂时也不敢再打凌寒枫演讲稿的主意了——毕竟之前的事情就是我三心二意造成的。现在需要我做事时，我就一心一意地去做；没有任务时，我就坐在角落当个安安静静的小透明。一切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帮派】兔子君萌萌哒：老大，求解释！
“等等！等等！”我疯狂敲字，都来不及喘口气，“和他相关的任务我不接！”
“就算不拆散他们，但只要你能适当离间一下他俩，让他们生出点嫌隙，酬金就翻倍，我给你4万金。”
“哦，对，差点忘了生意。”呼喊啥单于终于开始回归正题，“嗯嗯，咱们谈正事，正事。”
我咬牙，郁闷地敲字：“我在传送点等你。”
“你那么讲交易的诚信，我这个雇主也不能拖了后腿啊，等价交换而已，不正是你希望的？”
虽然成员只有一人，但我是以工作室的名义承接各种佣兵任务的，呼喊啥单于一上来自然就想确认我的身份。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的第二句话就让我差点喷饭。
那天晚上，为了弥补录入进度，我在学生活动室里通宵了。
然后，我秒懂了。
首先，就是登录“醉梦迟”的号。
少侠，这措辞……略诡异啊？少侠，咱们能不能严肃一点啊？
我无视了世界频道上的一片鸡飞狗跳，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傲寒天。但让我失望的是，傲寒天似乎并没有我预想中的被反将一军下不来台的尴尬，还是一如既然地淡定。
“神仙姐姐”职业为天师，性别女，她似乎是个很活泼的妹子，立刻就发言。
无论是给我送夜宵，还是陪我通宵补录资料，虽然凌寒枫在嘴上说的是“公平交易”，但我想，这份“帮助中”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并不完全是出于“交换”。
我：“啊？”
所以，当我发现含情莫莫看我不爽时，这真是太可怕了。
【队伍】含情莫莫对醉梦迟说：你玩的是妖号吗？
高三生的早自习是从早上六点半开始的，所以凌寒枫打算直接去教室，而我准备回宿舍补眠一个小时。离开活动室的时候，我嘟着嘴小声地嘀咕起来。
——我们帮主啊，狂拽酷炫霸道总裁范，我们全部都爱他！
“立证就立证，No problem！”我表示自己绝不退缩。
我则口若悬河，开始卖力地推销自己：“傲寒天老大，小的过去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这些天我深刻地反省过了，也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知道，您要我还3万金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但我实在囊中羞涩，身无长物，思来想去，也只有卖身还债了！我打得了小怪斗得了BOSS，抗打抗摔抗蹂躏，绝对是组队杀怪砸场子PK的最佳人选！请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傲寒天老大，求收留！”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我颇为意外，“那你是想……”
“如果有朝一日你去经商，绝对比我还奸。”
我这个小号的名字是“萌萌白兔糖”，但这个名字当初是蝴蝶飞飞给起的，并非我个人喜好。我被呼喊啥单于的一番言论雷得无以复加，而那边还在源源不断地发来信息，整个一个话唠。
我：“啊？”
【世界】【置顶】醉梦迟：我，醉梦迟，今日立下誓言，从此我生是傲寒天的人，死是傲寒天的鬼，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为表真心，特做公告，请大家共同见证！
【队伍】醉梦迟对含情莫莫说：呵呵，纯汉子。
好心人士丙：“我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世界】孤独一批狼：什么表白啊！明摆着是在秀恩爱好嘛？单身狗也是狗，秀恩爱属于虐狗行为，请不要再对我们进行疯狂的伤害！
我的首要任务是揪出傲寒天是卑鄙小人的证据，但稍微一打听，得到的声音全都是——
“我……我这边最厉害的杀手目前不在游戏里。”这也算是实话，“所以我没办法安排适合的人手去对付傲寒天。”
“哇！你是萌妹子吗？名字这么甜？年龄多大？不会是老女人来卖萌冒充小姑娘吧？”
——当然，我用的是小号。
4……4万！
“我想让你加入寒烟阁——最好是混进傲寒天的精英小队，当一次卧底，来一出离间计。”
第一天的合作练级很快结束了，相安无事。
“行，你合格了。”他说，“入会吧。”
然后问题就来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金钱关，我又一次被金钱所击倒，并幸福地倒了下去……
一秒钟后，世界频道上出现了一条消息，还是用粉红字置顶的——
寒暄过后，就开始练级了。我初来乍到，虽然惦记着自己的任务，却也不敢太高调引人怀疑，只是老老实实地练级，傲寒天说东我不敢往西，傲寒天让我补刀我定不会挡刀，而且一口一个老大喊得极为勤快，充分展现了新一代模范小弟的高水平高素质。
因为之前的追杀，我现在血还红着，离经验满级差了一大截。我表示一切都听老大调配，然后就被拉进了队。
一个说：接接接！多划算的买卖，这种冤大头金主你提着灯笼去哪儿找？
【帮派】软糖猫猫：醉梦迟入会了？这算是嫁进来了？
屏幕上的红衣侠士突然扑通一声跪拜在地，对着蓝衣剑客使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磕头大礼，同时真挚地呼喊道：“老大！你收了我吧！我以后跟你混了！”
【帮派】傲寒天：没什么。一个考验而已。
另一个，就是傲寒天的腹黑。
所以之后我们肯定还是会对立，会互看不顺眼，会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我们帮主啊，外表冷酷内心火热，温柔一笑秒倒一片，绝对是居家必备的好男人么么哒！
我：“哦……谢谢啊！我会努力的！”
世界频道寂静了一瞬，很快，震惊的人们纷纷回过了神，疯狂的刷屏大军汹涌而至。
【帮派】破碎虚空：不会真是老大的姘头吧……醉梦迟是人妖吗？还是个基佬？
更可怕的是，我完全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每次在帮派频道或者队伍频道里聊天，只要我和她搭话，她就一定不会理我；我如果被人膜拜，她势必要冷不丁扔出一句“离寒天还差得远”；试图和她私聊吧……晕，居然是被拉进了黑名单。
好在没有。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痛快回答：“以后跟着你组队下本打BOSS，掉落的物品全凭你分配，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我眯着眼睨他：“那我应该说合作愉快？”
我扶额，胸闷，气短，束手无策。
当然，这可不是免费的。用某人的话说就是——
送完关东煮的凌寒枫并没有离开，而是抱走了二分之一的资料，另开了一台电脑和我一起做资料录入。
“这次的任务还是有关傲寒天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老实说，这事儿我不陌生。因为过去的确也承接过类似的任务，就是给别人练卧底小号，混入敌对帮会中探听一些情报。但以往只要混进去当个小透明就行，这次可不一样啊！这次是要在虎口拔牙，为了搜集情报，需要全程跟在傲寒天这个大魔王身边啊！凶险程度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我：“……”
——谢谢你，凌寒枫。
我：“……”
好心人士甲：“哥们，我总算知道你是为啥厚着脸皮，甚至不惜出卖高手的尊严到我们帮里来了。”
我已经开始组织拒绝的措辞了，却见屏幕上突然又蹦出来一行字。
“一般工作室的老板都是汉子呀，或者你玩的是妖号？在游戏里钓凯子是第二副业？”
【世界】柴郡喵：LS+1
【世界】毛蛋真好吃：腐女联盟发来贺电，喜闻乐见！
好心人士乙：“眼光不错，加油吧，哥们。”
曾经被吵得沸沸扬扬的“通缉醉梦迟”事件早已于前几天置顶通缉令的消失而成为了过气话题，网游世界这么大，赚人眼球的劲爆话题分分钟能刷屏，根本不缺这一件。但我没有让醉梦迟立刻重回江湖，因为据蝴蝶飞飞传来的情报，在傲寒天所在的帮会——寒烟阁内部，依旧有着“见醉梦迟，杀之”的公告，保险起见，我还得再避避风头。
【世界】暗夜星恒：……你们的关注点全都错了吧！喂！醉梦迟和傲寒天都是男的吧？俩男人！
为了“表忠心”，我也是蛮拼的，甚至都忍痛割爱地用了需要支付金币的置顶功能，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那倒不必。全凭我分配，别人看了岂不是会说我欺负你？再说了……”他微微一顿，“欺负一个弱者，实在算不得本事。”
【世界】木子李：LS+2
姑奶奶，你告诉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好吗？你说了我改还不行吗？
以下一串求解释的刷屏。
那边再没有回音。
据呼喊啥单于所说，他和傲寒天以及一直跟在傲寒天身边名叫“含情莫莫”的女生，在现实中都是认识的。呼喊啥单于对含情莫莫这个妹子爱慕许久，可恨的是现实中含情莫莫和傲寒天走得很近。而且，呼喊啥单于强调，现实中的傲寒天就是个表面和善内心卑鄙的无耻小人，也不知道这家伙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含情莫莫对他死心塌地，而对别的追求者则完全不屑一顾，这让痴心一片的呼喊啥单于很受伤。
“没问题，小事一桩。”我十分轻快地回复道。
加入帮会后，帮派频道就自动开启了。里面正讨论热烈，刷屏速度完全不逊于世界频道。
“好。”傲寒天点点头，下一秒，我就看到一段话发了过来。
“什么事儿？”傲寒天问。
但我回过神后，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我晕，难道我对傲寒天的恐惧已经如此深刻，都压过了我爱钱的欲望了吗？我怎么会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还钱而不是赚钱！再说了，那钱本来就不应该让我还！
“一小时换一天。你懂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点我也充分见识过了，我估计也没人比我更有切身体会了。而帮派里对这一点有微词的则是汉子——“帮主大人已经那么完美了居然还拥有腹黑这么招人气的属性，让我们在帮里怎么泡妹子嘛呜呜呜，单身狗求拯救呜呜呜。”
我：“话是没错……但、但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世界】变态凤梨爱兔子：之前傲寒天不是还全世界通缉醉梦迟吗？怎么突然醉梦迟就以身相许了？哎呀……贵圈真乱。
但我不是一个人。
为了达到日后的离间目的，我肯定需要和含情莫莫搞好关系，否则如果我说“傲寒天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呢”，含情莫莫一定会一巴掌扇过来，娇斥一声“你居然敢说我家男神坏话”，然后气冲冲地去找傲寒天告状，我这卧底直接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傲寒天：“就发这段话。”
我大口吸气，又默念了三遍“再也不接和傲寒天有关的任务”，感觉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便开始艰难地敲字。
我陷入了沉思。
我挣扎着，纠结着，感觉心中有两个小人正在疯狂地掐架。
——含情莫莫似乎对我有敌意。
我不是傻瓜，私下里自然对这些帮我缓和与含情莫莫关系的人一顿感谢，他们纷纷表示不用谢，并意味深长地对我说。
如果无法改善含情莫莫对我的态度，这次任务和宣告失败也差不多了。我只能奋发图强，精心研究“讨女孩子欢心一百计”，同时积极地从帮派众人嘴中打听含情莫莫的喜好，甭管对方是不是愿意理我，但凡含情莫莫发言，我都第一时间积极响应献殷勤；但凡含情莫莫喜欢的，我都想办法弄到手然后送给她。
我其实有怀疑过，是不是我一从安全区出来，傲寒天就会原形毕露对我杀杀杀……
在一片热情洋溢的赞颂声中，我艰难地进行了筛选，最后只勉强挑出了两点勉强可算作有争议的问题。
“成交！”我怒敲键盘，“这笔单子我接了！”
——我们帮主啊，人好得没话说！
“而且……”傲寒天轻飘飘又来了一句，“空口无凭，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想跟我混的？”
这实在是很有诱惑的一项提议，也是视财如命的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傲寒天却是摇摇头。
我狂流汗。
说白了，就是要演戏啊……
【世界】每天都被帅醒：这是啥情况啥情况？高调表白？
“求面谈。”
卧底，进行时……
我已经恨不得掀桌：“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但此时此刻，我还是想要在心底对你说一声。
之后几天的行程安排也都大致如此，我的等级补回去后，傲寒天就开始带我下副本。因为我技术好意识高，很快就得到了寒烟阁众人的认可，再加上“前江湖十大高手”的光环，我也赢得了很多帮众的尊重。有了群众基础后，我这个“卧底”更加如鱼得水，于是公聊私聊各种聊，全方位无死角地搜集我需要的情报。
傲寒天半天没反应，或许是惊呆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哈哈哈！那你放一百个心吧，这次找你不是为了对付傲寒天。”呼喊啥单于说。
我紧紧盯着屏幕上“4万金”几个大字，两个小人打着打着，第一个小人很快就把第二个小人打死了……
总算把女神的好感度刷上去了，之后的卧底工作，将会开展得更加顺利！我信心满满地想着。
我立刻来了精神，飞快地点击进邮箱。果然是委托新任务的请求函，不过信件里说这次的任务有点复杂，希望能在游戏里互加好友详聊。
我在原地望着那个离开的人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合作愉快。”
回复很快来了：“打算还钱了？”
2万金！
“立字为证。”傲寒天说，“在世界频道上。”
当第一缕曙光破晓，钟表显示出“AM 6:00”的时间，我俩也终于补完了损毁的数据的时候，我在学生会里充当免费义工的时间已经被延长了八天。
“你先跟着我们的队练，等级满了以后，再一起下副本。”傲寒天说。
池珺珺，性别女！男性尊严是什么玩意？能吃吗？
这也没法算成是缺点啊！我摔！
“大哥，这是我的小号。”为了防止再听到什么惊人之语，我赶紧敲字，“那个……咱们还是来谈生意吧。”
含情莫莫不再说话，我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女神的直觉好敏锐！这才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问题了？不科学啊！
大客户啊！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活动楼，东边的天空被初升的太阳照亮，美丽的晨光泼洒进校园，把一切都染成了明媚的金色，似乎连男生嘴角的笑容都晕染上几分温暖的色彩。校园里已经有了去上早自习的高三学生，凌寒枫对我挥挥手，然后就加入了前往高三教学楼的人流中。
以前看过一句话：如果你真心想做一件事，全世界都会帮你。虽然我从未相求，但帮里的人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境，会在含情莫莫在场时有意说我的好话；有时候在副本里需要英雄救美时，几个队友也会很有眼色的把刷好感度的机会让给我。
队里除了我和傲寒天，一共还有四个人，神仙姐姐、一页知章、碎梦生、含情莫莫。
【队伍】神仙姐姐：欢迎新队友！撒花！
我愣住了。
一个是傲寒天的妹控属性。
据说他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妹妹，爸妈不在家的时候，他负责带着玩。结果，傲寒天无论在现实还是游戏，都把宝贝妹妹照顾得无微不至，决不允许有任何欺负她的事情发生。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充分见识过了，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比我更有话语权了。而帮派里对这一点有微词的都是妹子——“为什么我不是帮主的妹妹，我也想要个妹控的哥哥。”
众人：哦……
我：“……”
作为一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在和“呼喊啥单于”把后续一些事项谈妥后，我立刻就展开了行动。
差点忘了，醉梦迟这个号可是男性啊！让一个男人来发这种腻腻歪歪疑似婚誓的玩意，摆明是在整人啊！杀人于无形，高招！估计是个男的都不能忍！
一页知章和碎梦生都是男角色，一个是偃师，一个是射手，都礼貌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含情莫莫也说了声“你好”，但紧接着就扔出另一句。
“呵呵……”识破了其中玄机，我得意地笑起来，顿时感觉底气都足了一倍。
对此我是最欢欣鼓舞的一个，难得晚上终于有了大块的自由时间，一回宿舍我就登录了自己许久未登录的网游《傲世飞仙》。
…………
资料录入的工作很快就告一段落，为了让大家休息一下，凌寒枫宣布放学后的学生会活动暂停两天。
另一个说：不能接！你忘了你被傲寒天整得多惨了？这次居然要主动送上门去？
在听过我一番诚意恳切的说辞后，傲寒天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
“我不占弱者便宜。”
“我，醉梦迟，今日立下誓言，从此我生是傲寒天的人，死是傲寒天的鬼，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为表真意，特做公告，请大家共同见证！”
“怎么样，这单生意你接不接？”末了，呼喊啥单于问我。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会有这种自己能值3万金的错觉？”他顺便还发了一个同情的表情，那哀叹的小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我：“……”
“走吧。”傲寒天对还站在安全区里的我说，“练级去。”
为了压压惊，我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菊花茶，但茶水还没咽下去，立刻就因为看到对方的下一句话而“噗”地狂喷了出来。
“我已经提出了百分百利于你的分配条件，还不够真心？”
我熟门熟路地登录了小号，还没来得及走出传送点，桌面突然弹出了一封新邮件的提示——发信人，呼喊啥单于。
这是让我当着全服玩家的面认他做大哥自贬为小弟啊！万一我以后耍赖跑路他就又能发动全世界的玩家谴责我追缉我！少侠，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呀！但你以为我会怕了吗？
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直接用自己的小号在线搜索了“呼喊啥单于”的名字，添加好友的请求迅速被通过，对方发过来第一句就是——
“只要你能证明你是真心的。”
“抱歉，我不……”
往楼下走的男生手里转着钥匙圈，望过来的目光是似笑非笑的。
【帮派】含情莫莫：寒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是来认大哥的，你确定这话没问题？”
不知道为何，在看清数目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第一个闪出来的念头居然是——我可以还清傲寒天追讨的那3万金了！
一句话还没打完，对方又来了信息。
虽然通缉令的置顶已经取消，传送点外也没有乌泱泱的围堵人群，我还是很谨慎地没有迈出传送点，让“醉梦迟”老老实实地待在安全区内，同时开始给傲寒天发信息。
“是君子工作室的老板吗？”
这人……怎么有点二啊？
傲寒天：“不是你说要表真心吗？不是你说以后要一直跟着我吗？”
【世界】进击的小年糕：醉大大！春天还没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嫁了？（泪）
傲寒天：“如此推三阻四，诚意呢？”
不知道是不是凌寒枫和学生会的人说了什么，又或者我补录完了损失的资料让他们再无话柄可抓，当我再去学生会活动室时，大家已经不再提赶我走的事了。连莫芊菁都不再对我冷嘲热讽，只是偶尔视线相交时，会狠狠地瞪我一眼。
——但很可惜，我是女的。
【世界】圆滚滚与木呆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默默地萌了。
谁都别拦我！我一定要和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拼了！
“大神，您的品德如此高尚，一定不忍心拒绝一个弱者的苦苦哀求吧？”我一边敲键盘，一边咬牙切齿。
看得出，傲寒天在寒烟阁威望极高，说话掷地有声，他轻描淡写一个解释，众人立刻都不再追问，甚至连怀疑真实性的人都没有，很快就各忙各的，不再八卦。
第一次跌倒，还情有可原；但在同一个地方再跌倒第二次，那就是傻了。我不傻，所以我坚决不会再碰傲寒天这个烫手山芋——这可是我上次放弃任务后，就立下的决心。
在个人奋斗和大家的帮助下，含情莫莫对我的态度终于慢慢软化下来。她把我移出了黑名单，甚至有时也会和我聊上几句，这让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我知道他一直希望我能抛弃“淘金小姐”的头衔，不要再做各种投机钻营的事情，可惜偏偏这一点，我无法妥协。
我酝酿了一下，深吸气。然后——
“我和你也打过蛮长的交道了，你做事我放心，就算这次任务收效甚微，酬劳我也会照付，2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