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生，您的女朋友真漂亮，不为她买朵玫瑰花吗？”
“为什么？”反应过来的莫芊菁，整个脸都涨红了，“凌寒枫，你、你……你居然偏袒她！”
凌寒枫显然是外行：“一般不是扎成一束就可以了吗？女生会比较喜欢扎成别的形状吗？”
一上午很快过去，带出来的纸玫瑰居然销售告罄，我乐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地返回学校，打算把剩下的库存都拿出继续卖。
“喂……”现在莫芊菁连我的名字都懒得叫了，“你在干什么？”
凌寒枫挑挑眉：“我七你三？”
“先生，圣诞节这么浪漫的日子，不为您的女朋友买一束玫瑰花吗？”
“哦，我知道。”
姗姗来池：“喂，不要开这种让人误会的玩笑。”
“你很在意？如果你挽留我，我或许就不去了呢。”
我张大了嘴巴，莫芊菁瞪大了眼睛。
“……啥？学生会？”
其实我是开心的，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更美妙呢？简直像做梦一样，幸福得几乎不真实。
震惊过后，不少人表示强烈反对，但凌寒枫以一句“外联部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筹募资金，你能在学校里找出第二个比她还擅长圈钱的人吗”直接秒杀全场，再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我只能帮到这儿了。”会议结束后，凌寒枫对我说，“剩下的，就看你了。”
“没跟着你，顺路而已。”
凌寒枫……莫非已经交了女朋友吗？
“你也喜欢上他了，对吗？”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因为这个原因，在得到他的鼓励和肯定时，我才会会雀跃得不能自已。
“嗯？”
心像被揪了一下，我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
这次被我拦下的又是一对情侣，看到我手中精致的纸玫瑰，女子眼中立刻流露出欣赏和羡慕的神色，但她的男朋友却嫌恶地皱了皱眉。
“好。”那边这样回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在高三结束前，能听到你的答复。”
“啊啊啊！”男生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像看见外星生物一样震惊地打量着一脸气定神闲的我，“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宛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立刻就蔫了。
莫芊菁的脸色像万花筒，变了一圈后，终是不甘心地挤出一句话：“我这就去写。”然后，她气呼呼地离开了。
“啊？”我没反应过来，“你买这些纸花干什么？”
交易物品：比翼套装。
“得了吧，他不过稍微帮了你一把，你就开心成这样，还想骗谁？”
“当然啊，那样显得更用心嘛！”
莫芊菁看上去快被我气死了。
【世界】毛蛋真好吃：哈哈哈！这就是我们寒烟阁的老大！技术人品完爆你们这些渣渣！
“你们这些卖花的真的很烦！掏钱的人是我，我买不买关你什么事？让开！”
我嗫嚅着，低头装作去看手里的花环，脸却红了。
“我是说，别卖给别人了，剩下的，我买了。”
“看不出来，你挺有天赋啊！”我感叹，“跟我混，一起卖花，钱咱们三七开，怎么样？”
但会不会，这其实只是一种错觉？自以为似乎成为了对方眼中有点特别的存在，因此就沾沾自喜，飘飘然起来，直到发现对方的目光去了更加遥远不可及的远方，才惊觉自己的渺小和可笑。
风萧水寒：“没放错，就是给你的。”
“池珺珺，你……”自从我入会就没跟我说过话的周翔都忍不住感叹道，“的确有两把刷子。”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坐在电脑前，眼前的屏幕显示的是“傲世飞仙”的登录界面，登录的角色——“姗姗来池”。
我知道，在“风萧水寒”的好友名单中，也只有一个“姗姗来池”的名字存在。我们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只默许对方是自己唯一的好友——这是一个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亦是一个只有彼此才能分享的陪伴，更是一个只有彼此才会拥有的回忆。
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的我哼哼唧唧地应了，直到坐到电脑前了，才发现自己没问清到底是要登录哪个号。
凌寒枫忍俊不禁：“不是女朋友就不能送了吗？”
“莫学姐，忘拿东西了吗？”我笑着跟她打招呼。
“……”
“圣诞快乐。”推了推眼镜，凌寒枫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我藏在背后的手，“怕什么？你不是还没违规吗？”
“我要参加学生会的活动。”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一脸震惊地看着莫芊菁：“你说什么？”
【世界】兔子君萌萌哒：恭喜老大中头彩！老大威武！
莫芊菁的牙都快咬碎了：“我当然知道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但这是学生会办公室，是正经做事的场所，不是你偷闲赚钱的地方！”
【世界】进击的小年糕：连系统都偏心大神……官方简直不要脸！
“既然是值班，就好好地值，不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学生会的副会长是一位高二的学长，如果没有意外，下一届学生会会长就是他了。凌寒枫是在暗示，他很快就要卸任学生会会长吗？因为他不久后就要出国了？
正在心中偷笑之际，莫芊菁突然抬头看着我身后，原来的气势汹汹都变成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凌寒枫，你瞧她……”
“凌寒枫不会参加六月的高考，而是要去国外读大学。”轻轻撩了撩耳边的长发，莫芊菁带着玩味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他最近就在准备出国的材料，等寒假回来后，他就要办离校手续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复。
“凌寒枫学长。”
过了一会儿。
喂！那可是我的玫瑰！你居然白送？
“啥？”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从眼前一闪而过。
没精打采地瞟了一眼交易栏中的物品，我突然就移不开眼了。
我的心跳不由得乱了，但表面还是佯装镇定，继续往前走。
我微微一笑：“你就等着瞧吧。”
鞠一把辛酸泪，我和陆宇翔摊牌：“你发布的根本就是虚假任务！回头定金退给你，这任务我不做了。”
“哦。”凌寒枫点点头，“那你接着编吧，没事。”
没有发现我的反常，凌寒枫指了指布袋，又一次询问：“你到底卖不卖？”
“到城门外的大柳树下，有个东西给你。完了我就下线。”
【世界】神仙姐姐：大家不要听楼上胡说八道，大家还是好伙伴，眼红的寻仇的请把剑收起来。
我立刻用“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瞪他。
才不要卖给你。
活了十六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个别扭的人。
“有吗？”凌寒枫推了推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闫主任只是不准池珺珺在学院中进行牟利行为，但如果她的顾客是校外人士，那就是正当兼职，我们无权干涉。而且……”他边说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文件，“这个月外联部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空余出来的时间，她自然可以有自己的安排。圣诞节的活动，你们宣传部任务很重，相关的执行方案写好了吗？”
其实在我看来，有这种成绩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天音学院本就是名气极大的贵族学院，这次校园开放日又能直接面向公众，很多商家当然乐意趁此机会和学校合作，通过提供赞助的方式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如果真要说技巧，就是嘴巴够甜，脑子够活，脸皮够厚，前面两点都好说，唯独最后一点，是这些自命清高的学院学生们很难办到的，而我这位“身经百战”的淘金小姐，自然就脱颖而出，成果斐然了。
我苦笑，打字。
悻悻地操作起角色，跑过大街，穿过小巷，最后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风萧水寒早已等在那里，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声，对方就发来了交易信息，交易的金额是0，实际就是白送。
下午送花的事件已经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如果晚上凌寒枫会登录“风萧水寒”，那我是不是就能期待一下，他或许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甚至是有些好感？
风萧水寒：“快接。”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想现在那个坐在电脑前的人一定是在微笑，而且是那种惯常的云淡风轻，又带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你也喜欢上他了，对吗？
“圣诞快乐！大姐姐，买一支花送给自己吧！”
“我还要去校外开拓新市场呢！”我一本正经地向凌寒枫挥挥手，“先走一步啦，会长大人再见！”
我：“这是比翼套装啊！最新出的传说级紫色套装！目前全服独一份！”
除了一个人——莫芊菁。
凌寒枫从我手中拿过那串心形花环，端详了一番，然后轻轻放到我手中。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OK，谨遵教诲！”我嬉皮笑脸地说，“本小姐自有分寸。”
目送这对情侣离开，一转过，我立刻狠狠一拍凌寒枫的肩。
“打算卖给谁？学生吗？”
“呼喊啥单于。”我突然说。
风萧水寒：“那只是我的选择之一，到底要不要去，我还在考虑中。”
“本来就是啊。”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回头，就看到凌寒枫站在路边，正笑意融融地看着我。今天的他没穿校服，下身是一条看似随意的黑色休闲裤，上衣穿着一件藏蓝色呢大衣，里面是高领白毛衣，外面则围了一条姜黄色围巾，颇有点风度翩翩的感觉。
风萧水寒：“嗯，我知道。”
欣赏完陆宇翔瞠目结舌的样子，心满意足的我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我突然笑不出来了。
所以，当这天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莫芊菁突然停在我面前，我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老实讲，我是希望登录“姗姗来池”的，虽然说出来有点不知羞耻，但用这个号和凌寒枫一起练级时，总有种两人在网络里单独约会的感觉……
“君子工作室是我开的。”
陆宇翔愣了一下，然后他嘴里的包子吧嗒掉在了地上。
陆宇翔的嘴巴越张越大：“你……莫非你也在玩《傲世飞仙》？”
“好。”
我继续装深沉：“《傲世飞仙》里小有名气的人民币战士，嗯哼？”
凌寒枫摇了摇头，嘴角却扬起了好看的笑，又简单聊了几句，他就拿着文件出去了。
“不就几支纸花嘛，我买……我买还不行嘛！”
“送给你。”
为什么我辛苦编织出来的东西，要成为你讨好别的女生的礼物？
“嗯。”
第二天是周一，中午午休的时候，我直接去高一A班把陆宇翔拖了出来。
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退出了游戏，关掉了电脑。
“学姐，人家下个月的生活费就指望这个了……”我擦擦眼睛，做垂泪状，“事关我的温饱，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论坛上攻击“君子工作室”的声音已经销声匿迹，或许是莫芊菁自己放弃了，又或者是凌寒枫对她进行了干预。而现实中，她对我的敌意始终明显。开会时，只要我发言，必定会有她的讽刺或反驳；平日遇见了，她也绝对不会正眼看我；哪怕是在周围人渐渐对我改观时，她也依旧坚信我的入会是个天大的错误，迟早会为学生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原来不是一起约会……啊不对，原来不是一起练级啊……
男人脸上终于挂不住，讪讪地掏出了钱包。
我：“那你还送我？”
我这是违规未遂……
刁蛮的顾客遇到过，火药味这么重的今天倒是头一例，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还能感到那位女子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玫瑰。正为她感到不值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我面前掠过，手里的纸玫瑰已易了主。
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陷入了沉思。
“是啊！”还剩将近二十朵，按照之前的速度，两个小时左右大概就能卖光。
诚如凌寒枫所说，天音学院里，没有谁比我更擅长“圈钱”了。加入外联部后，第一项任务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活动募集启动资金。这次学校打算把圣诞节和校园开放日并到一天，采购道具，装饰会场，布置展位，张贴宣传海报等方面都需要不小的资金，学生会原来的计划是要在一个月内募集足额的资金，但在我的牵头下，仅一个周就超额完成了任务。
之后的时间，我俩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学院的活动结束了，凌寒枫才把我送回宿舍。
“我没跟着你，只不过我也要去校门口，顺路罢了。”
“哼。”凌寒枫用文件轻轻一拍我的头，“少来拍马屁，我并不是偏袒你，而是事实如此。如果你这些东西被我发现卖给了本校学生，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拎去闫主任的办公室。”
风萧水寒：“你若不当真我才会困扰。”
我机械地登录了这个小号，经过这段时间的练级，此号的等级已蹿升至48级，而好友名单里，始终只有一个人。
对此，我的态度也很鲜明——统统无视。
是的，我手里正在编织的纸玫瑰，就是我最近接下的新活计。圣诞节在即，傻子都知道这是难得的商机，我的手工能力向来不错，早就进了一批材料，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来编纸玫瑰，等着圣诞节拿到街上去兜售。
凌寒枫眨眨眼，表示默认。
我在心里把多嘴的自己骂了十万八千次，苦逼兮兮地把二十朵玫瑰扎成了漂亮的心形。
“已经出了校门了。”
“你可以选择拥有那个资格。”
男生愣了三秒钟，然后大叫起来。
下午的情况和上午一样，纸玫瑰的销售十分火爆。虽然我一开始有点在意凌寒枫的旁观，但忙碌起来后，我很快就忘了这茬，沉浸在赚钱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别卖了。”
这都是移动钱包啊！如果不是闫主任的那个禁令，我直接在校园里兜售玫瑰该多好！肯定赚得又多又快！
我想，比起全服偶像大神“傲寒天”，我更喜欢的，应该是只陪伴着“姗姗来池”的“风萧水寒”吧。
我淡定依旧：“今天我值班，必须待在这儿。”
其实，当知道“含情莫莫”是莫芊菁后，我就怀疑“呼喊啥单于”是陆宇翔了。现在接上了头，一询问，还真和我猜得差不多。
时间宛如指尖流沙，不经意间就已滑落，仿佛只是一抬头，日历已悄无声息地翻到了12月25日，圣诞节。
“有副会长坐镇就够了。”凌寒枫顿了顿，说，“以后挑大梁的人，就是他了。”
“你要编回宿舍编去！”女神爆发了。
目光再度转到交易栏中的物品，鼠标移到套装上，立刻显示出了全景图，还有一行标注的小字。
我无言以对。
忍不住又想起了莫芊菁的那句话，我当时虽然不动声色，却真的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微微皱了皱眉：“先生，您为什么不问问您女朋友的想法呢？”
这是一个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越是宛如天上掉馅饼的美妙东西，背后越可能隐藏着陷阱和危机。虽然我不认为凌寒枫是个会拿私人感情随便开玩笑的人，但过快的进展，还是让我心中不安。
没错，很多讨厌的事情就是这个“然而”引发的，就在我心花怒放之时，“风萧水寒”的短信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发狂：“学院里还办着活动呢！你堂堂一个学生会会长，不好好去坐镇指挥，跟我这个二道贩子跑出来是要闹哪样！”
女子满怀欣喜地接过，她身边的男人立刻不乐意了。
此时的校园，已是热闹非凡。校园开放日让很多校外人士都得以进入学院，其中自然不乏很多结伴而行的情侣。我背着重新装满纸玫瑰的大布袋往校外走时，对着身边经过的情侣不止一次地咽了口水。
我：“……”
“……凌大会长？”
“我在编纸玫瑰啊，莫学姐。”我眨了眨眼睛，“莫非学姐你视力下降，都看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了？哎呀，建议你赶紧去配副眼镜，我知道好几家不错的眼镜店，折扣也很优惠，需要推荐吗？”
“风萧水寒”在线。
资金提前到位，其他部门活动的展开十分顺利，而且因为资金充裕，很多设想都得以大展拳脚，慢慢的，众人对我的态度就软化了下来，有时路上碰见了，甚至还能打个招呼。
这个任务基本上就是实力加运气的结合，只要获得金色等级以上的装备，就能被系统在世界频道上进行“报喜”。傲寒天这次获得的“比翼套装”，是前几天官方刚推出的一款传说级紫色套装，迄今为止还没听说有谁凑齐过，没想到居然在这次活动时作为奖励出现了，而且还是成套的，当即就引起了全服的轰动。
凌寒枫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纸玫瑰。
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凌寒枫把刚才从我手中抽走的纸玫瑰递给了那位小姐：“这支玫瑰送给你。”
因为这个原因，在听到他即将离开远行时，我会失落得几乎丧失全部力气。
“需要送货上门吗？”我故作轻松地问，内心实际在疯狂地叫嚣——让我送！让我送！我要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好好好……”自知理亏，陆宇翔的态度极其狗腿，又赔笑又赔钱的，“定金你也甭退了，就当是赔你的损失费……不过你的业务范围还真是广，玩个游戏都能撞到你，缘分啊！为表纪念，放学后我请客，咱们出去吃一顿？”
“我是卖给需要送花的人……”我突然一顿，不可思议道，“你、你不会是买了打算送人吧？”
“捉鬼任务”是这次官方发布的活动之一，要求在指定场所中找出“魑魅魍魉”四大鬼王，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除鬼任务，方可得到一枚摇奖骰子，随机获得装备奖励。
“哦，什么安排？”
“嗯？”
“哈哈，真稀奇，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陆宇翔嘴里还叼着个吃了一半的包子，说话含含糊糊的，“如果是借钱的话，我暂时拿不出太多，自从上次被老闫叫了家长来学校，我的零用钱就被家里彻底停掉了……”
“不是不是！是校外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
“是啊。”我咳嗽一声，淡定地宣布道，“我已经是学生会的正式成员了，嗯，就这样。”
又过了一会儿。
明明一百个不愿意，我居然还是老老实实把那二十朵纸玫瑰扎好，交给凌寒枫时，还故作洒脱地问了一句：“你一口气买这么多，需不需要编个特殊形状，比如心形什么的？”
分别的时候，凌寒枫说：“晚上记得上线，8点。”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宿舍的。
是的，周六那天受凌寒枫的邀请，我已正式加入了学生会的外联部。不过，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在傍晚的学生会例会上，当我出现在会议室，并由凌寒枫宣布我已成为学生会外联部的一员时，除了少数几名知情人士，剩下一大半的人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至于莫芊菁，脸色已经黑得堪比锅底了。
【世界】玛丽莲露露：大家好，我是“比翼”套装，现在在傲寒天手里，快来膜拜我！
我：“你是不是放错东西了？”
风萧水寒：“为什么不能送你？”
已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产生“我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了，我盯着屏幕愣了许久。等重新在键盘上敲字的时候，我的手是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也清晰可闻。
我的脚步顿时一滞，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哈哈，别开玩笑了，你又没有女朋友，你……”
【系统】恭喜玩家“傲寒天”完成烟雨岭捉鬼任务，获得极品套装“比翼”。
从未期望，从未设想，这种感觉悄无声息地润泽在心底，蓦然回首，才发现早已流淌成一泓清泉，水声叮咚，泉涌幽咽，宛如思念。
反正没人发现，要不，我偷偷地……偷偷地……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扛着大布袋朝校门口走去。
风萧水寒：“不是玩笑。”
呃……虽说最近我和凌寒枫关系还算不错，但在别人的地盘上大张旗鼓做私活，我还是忍不住心虚。
这家伙现实中追不到莫芊菁，打听到她在玩《傲世飞仙》时，就屁颠屁颠跑去游戏里献殷勤了，结果莫女神照样没理他。情场失意的陆宇翔在得知凌寒枫这个“情敌”居然也在玩《傲世飞仙》，而且“傲寒天”和“含情莫莫”还是同一帮会，整天一起练级打怪刷本“亲密无间”，他彻底没法淡定了，之后这个穷得只剩钱的少爷就联系到“君子工作室”，让我去拆散“傲寒天”和“含情莫莫”……
“原来是会长大人啊……”我讪笑，下意识把大布袋往身后藏了藏，“圣、圣诞节快乐啊！呵呵呵……”
凌寒枫笑了笑，拿过装纸花的布袋，在里面翻了翻，问：“就剩这些了吗？”
“如果是眼红我有钱赚，我不介意给学姐分享一些啊。”我嬉皮笑脸的，把桌上的材料往莫芊菁面前推了推，“有钱大家赚，你好我也好！”
所有人彻底服了。
“……哦，也是呢！”
抱着一种赌博的心理，我登录了“姗姗来池”，在查看在线好友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哥哥，来一束玫瑰花吧！永不凋谢的纸玫瑰，就像永不褪色的爱情。”
男人动了动嘴，愣是没说出话，他转头去看女朋友，女子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别过了头。
我：“……”
我深吸一口气，张开嘴时，却听到自己说：“卖！”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凌寒枫说，“淘金小姐不会和钱过不去，所以……当然卖。”
“淘金小姐，又想在校园里卖东西了？”
坑爹啊！那两人明明不是情侣嘛！我忙了半天完全就是瞎忙！结果还因此招惹到莫芊菁惨遭报复……
其实我也在为傲寒天高兴，我本来也想参与到这欢乐的气氛中的，但刚打出的“恭喜”二字飞快地消逝在刷屏中时，突然就意兴阑珊，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寂寞。
莫芊菁没搭话，只是停了脚步，冷冷地看着我。在我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出声。
“我真心悔过了，不会再在校内做生意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跟着我……我真的不会再犯了！”
我笑笑：“谢谢啊，但今天算了，我放学后有安排。”
虽然知悉凌寒枫要出国的消息，让我近期的心情有点低落，但这并不妨碍我赚钱的热情。在同学们兴奋积极地参加学院举办的各类圣诞活动时，我则整装待发，打了鸡血一般背着个大布袋冲出了学校。
所以，这就是喜欢吗？
凌寒枫露出好笑的神情：“那你圣诞节来卖这些纸花干什么？”
然而，一个戏谑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般，猛地击碎了我的侥幸。
“……大哥，材料是我出的，花也是我编的，你要不要这么黑啊！”
我咬了咬嘴唇，按出一个字。
“凌学长，你送这个东西给我，我会误以为你在表白呢！”
“你还能笑得出来，所以，你应该还不知道他要出国留学的事？”
“哦，那你帮我扎一下吧。”
姗姗来池：“我会当真的。”
——风萧水寒。
“哦？这样啊……”
我一副刚刚意识到面前站了个人的惊讶表情，无辜地抬起头，对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今天并不是约定一起练小号的日子，“风萧水寒”的名字是暗着的。我操作“姗姗来池”在街头闲逛，发现街上的玩家比往日多得多，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傲世飞仙”开服五周年纪念日，官方发布了奖励丰厚的纪念活动，所以玩家爆满，热闹非凡。
“送给你。”男生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和表情都是郑重的，“圣诞快乐。”
仿佛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我如释重负。
“我好像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凌寒枫还真说了：“你随意，我就是无聊出来看看。”
“那你还跟着我？”
我鼓了鼓腮帮，闷头打字：“我有那个资格吗？”
“不买不买，不能吃不能用，还浪费钱。”男人边说边拽着身边的女友准备绕道走，“看什么看？想要自己回去编。”
“前面的小姐，请留步。”
“凌寒枫！”莫芊菁立刻告状，“闫主任都说了不准她再干牟利的勾当，她却还做这种事，你来评评理！”
然而……
若在往日，遇上这种“官方发钱”的活动，我肯定比谁都积极，但现在却怎样都提不起兴趣，只是像个游魂一样满大街溜达，偶尔瞥一眼世界频道上五花八门的消息。
我暗暗松口气，笑嘻嘻地对凌寒枫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谢谢会长大人拔刀相助，仗义执言，小女子不胜感激！”
“……让我先考虑考虑吧。”我慢吞吞地回复。
眼红羡慕的，惊叹感慨的，插科打诨的，道喜恭维的，世界频道上热闹非凡。
我真的傻了，接下来还问了一个巨傻无比的问题。
我寒毛一竖，迅速回头，果然看到了凌寒枫，看他抄手倚在门口的样子，也不知是来了多久。
直到值班结束，我的心情都好到快要飞起来，甚至在活动楼的大门前又遇到了折返回来的莫芊菁时，我的嘴角都还是上扬的。
姗姗来池：“……听说你要出国，是真的吗？”
“喂，小子，你什么意思？”那人怒气冲冲地说，“怎么，撬我墙角？找死吗？”
这次我啥都不想说了，只想哭——大哥，你跟着我到底想干啥？来句痛快的行不行？
无惧于对方的凶神恶煞，凌寒枫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一笑：“美好的东西值得被温柔对待，您的女朋友完全配得上拥有一支美丽的玫瑰，如果她空手而归，任何人都会不忍心。您觉得呢？”
熟门熟路地来到学院周边的繁华地段，我立刻堆起笑容，变身为勤劳热情的卖花小妹。
【世界】暗夜星恒：哇！我眼瞎了。
“新接的活儿？”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