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听证会
艾涟又准备离开了。
艾涟象被惊醒一样，扭过头看见了唐龙，站直了身子。唐龙有些不知所措，张开嘴尴尬地笑了笑。艾涟看着唐龙，打量的唐龙有些不自在。
“主席先生，”法歇尔说道，“在你面前，你亲眼看见的那个蛋说明了一切！”
艾涟沿着栏杆向前走去，匀称的身材消失在走廊尽头。唐龙轻轻吁了一口气。他们都没有提在陨石带中的那一幕，就好象做了什么亲密的事情一样让人难以启齿。唐龙的心情开始变得好起来，有艾涟的旅程是不一样的。
法歇尔整了整军装，迈着军人特有的果断步伐走了进去。军事委员会的听证会在会议大厅举行，环型的大厅四周是圆形的会议桌，坐满了人，此时有些嗡嗡的嘈杂声，但是，法歇尔一进来，这种声音就马上停止了，全场都静悄悄的，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威慑的压力。法歇尔站在中间，周围都是灼|热的审视目光，其中有友善的，也不乏有敌意的，如果是别人，看到这种场面，早都气馁了。但是法歇尔不同，依然站的笔直，头高昂着，如同进入斗兽场的角斗士一样尊贵。军事委员会的委员几乎都到了，法歇尔微微一笑，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集中着自己的精力来对付将要到来的局面。
“好了，”法歇尔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艾涟上尉！”唐龙高声喊着，使劲挥了挥手。
艾涟沉默了。唐龙感觉其中好象有些隐情。艾涟看上去并不快乐，甚至还有些自卑，通过和艾涟短暂的接触，唐龙已经察觉到了，是一种压抑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使一个本应该快乐的女子变成这样呢？
“我是军人，保护平民是我的职责。”这句话似乎把唐龙的热情给拒到千里之外去了。
侦察机一会翻滚，一会俯冲，一会又加速，灵活的在蒂体的高空轨道上飞行。唐龙看着那颗蓝色的行星一会从右侧出现，一会又从左侧出现，头顶出现，四面八方出现。终于，艾涟关掉了发动机，侦察机稳定在高空轨道上，静静的漂浮着。艾涟回过头，看见唐龙惨白的面容，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有些忧郁的神态。
法歇尔继续问道：“将军打算怎么办？”
“因为，因为你当时往反方向逃，拖网还在后面，很像一个逃命还背着包袱的贼。”
听证会在首都按时开始了。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其中的奥妙吗？”法歇尔环顾着所有的人，“难道你们就没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奥斯联盟要动用一个舰队去运这个蛋？又是什么原因使他们运动到了我们的炮口底下，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极度危险的吗？”
“还记得034号工程车吗？”唐龙说道。
“例行飞行。”艾涟说着，将左手的头盔挪到了右手，红色的飞行服衬托着窈窕的身体。
唐龙几乎要跳了起来，恨不能掐死法歇尔。
同时，在运输机货舱中，放着一个金属货柜，上面表明一级危险品。里面就是那个让唐龙感到惊讶的蛋。唐龙曾经警告过法歇尔：“你知道鸡蛋壳为什么那么薄？”
唐龙愣住了，马上点头，喜形于色。
艾涟这时候也抿着嘴笑了一笑。气氛轻松了很多。突然，运输舰抖动了一下，艾涟没有站稳，扑到了唐龙怀里。唐龙急忙扶住了艾涟，等艾涟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急忙挣脱开来。唐龙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艾涟抓住栏杆，一只手将秀发理到耳后，显得有些局促。
“对了，艾涟，你是怎么当兵的？”唐龙突然问道，有些好奇，“军队中一向女性很少，尤其是女的战斗人员。”
这时候，广播系统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艾涟上尉，请到驾驶舱。”
“你通常都是这个样子散步吗？”艾涟问道。
“军人是不分男女的。”艾涟有些忧郁地说道。
这时候，一种异常的声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那声响来自那个蛋。
“是我，”艾涟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转身，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接下来的时间中，唐龙仔细的向在场所有的人报告了他对这个蛋的研究结果，这又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我不这样认为，尊敬的主席阁下。”法歇尔并没有被这个指控吓倒，他早已经胸有成竹，“在当时的情况，我们的行为只能是自卫。如果奥斯企图进攻，那么我们的防卫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他们是误入了我们的防区，如果一旦克里马拉舰队发现了这个错误，谁能保证他们不首先开火以求自保？”法歇尔扫视着听证会所有的人，大家都被他那坚定的目光折服了，说不出话来。
艾涟双手靠着栏杆，托着下巴，透过防护玻璃，默默地向外眺望着。她的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小巧的好看的阴影，忽闪忽闪的，让唐龙想起温暖的阳光穿过疏落的树林撒下的班驳的影子，她的精致的鼻梁勾画出优美的弧线，如同神秘的山丘，她的眼神这么专注，谁都愿意被她这样注视着，好象沐浴着清香温暖而湿润的山涧瀑布。
“那是什么玻璃？”唐龙突然向法歇尔问道。
艾涟背靠着栏杆，随着运输机的变轨，红星在艾涟背后渐渐沉没，将艾涟的长发照的一片光明。她看着唐龙，并没有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在她面前的局促。然后，艾涟并没有说什么，慢慢离开了栏杆旁边，从唐龙的身边走过去，就像唐龙不存在一样。
唐龙愣了一下，也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艾涟居然会这么说。
唐龙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沿着栏杆向回走，突然他止住了脚步。
法歇尔的话打动了所有的人。大厅里静悄悄的，大家怀着几乎敬畏的神情看着那个蛋，怀着复杂的心情。法歇尔镇静地看着，感到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请等一等，”唐龙突然又说道，希望艾涟多留一会，“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只追我，不追另外一个？”
“先生们，情况一、奥斯联盟的确是想发动一场突然的袭击。但是我们并不能找到他们袭击我们的战略意图。众所周知，奥斯联盟因为受到简单光速的约束，物资和人员不能充分的调配起来，所以无法对我们进行侵略的企图，但是，又是什么让奥斯改变了态度呢？是这个蛋吗？”法歇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巨大的蛋。
“尊敬的阁下。”法歇尔马上开口了，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情况二、奥里马希舰队并不想攻击我们，有可能只是一种可悲的错误，使得整个舰队运动到了我们的炮火范围内。但是，是什么引起了这个错误呢？是这个蛋吗？”
“射击，射击！”法歇尔大声下着命令。有点发傻的宪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射击。那生物发出了可怕的尖叫，让人不寒而栗。终于，它一阵扭曲，挣扎，最后不动了，流出了浓浓的液体，臭味难当。唐龙的脸色煞白，脑子一团混乱。
“是的，是的，”唐龙高兴地说道，“正是这样，如果这个蛋这么坚硬，只能说明里面的生物力气应该有多大！否则它根本破不开这个蛋壳而钻出来！”
法歇尔思考了一下，似乎下了决心，然后说道：“将军，我认为我们的决定没有错误，如果有任何后果，我将承担这一切责任。我相信你可以光荣退休的。打扰了，将军。”
“法歇尔上校，”主席突然发话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的话音非常低沉，“你首先射击克里马拉舰队，如果因为这个冲突而导致了两个联盟进入了战争状态，你的前途，荣誉，就是全完了，并且要受到战争罪名的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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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先生，”法歇尔很快的回答道，显然已经深思熟虑了，“立即组成特遣舰队，开赴奥斯联盟舰队曾经到达的地区，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出于保密的关系，我认为应该由我亲自来担任该舰队的指挥官，同时我请求恢复唐龙的科学技术开发委员会委员职务，担任我的科学官。”
唐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军队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艾涟静静地说道，“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侦察机驾驶员。”
它在玻璃柜里爬了一会，突然用它的牙撞击玻璃。
德耳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明显感到力不从心，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让我平安地退役，而不是上军事法庭。”
法歇尔露出一丝冷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吩咐宪兵了几句。宪兵走开了，一会，又进来一个人，宪兵还抬进来一个巨大的玻璃柜。主席惊讶得发现那个人没有官阶，是个平民。
最后，军事委员会主席说道：“好吧，法歇尔上校，根据法律，你有权提出证据。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必须提出充分的证据，否则你提出的取消听证会的要求将被视为藐视听证会，后果你是非常清楚的。”周围的人都在点头附和，那神情，好象只要法歇尔一旦说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就马上把他给撕了似的。
“是啊。”艾涟回答道。他们一时又没有话说了。
艾涟回过了头，看见了唐龙，停住了脚步。
“上来吧。”艾涟说道，戴上了头盔。
“高强度纤维！”法歇尔没有看唐龙，专注的看着那个怪物，说道。
“什么事情？”
“再见。”唐龙说道：“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我只是想说，”唐龙急忙争辩道，“谢谢，谢谢你救我。”
“我投降，我投降，饶了我吧。”唐龙强忍着，几乎要呕吐出来，头昏目旋。
“这个证据和我们现在的听证会没有关系。”一个军事委员会委员嚷嚷道。
全场一片哗然，法歇尔的这种行为无疑触犯了听证会的尊严，还没有人胆敢宣布取消对自己的听证。一时间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多半是对法歇尔的无礼感到有些恼火，局面一度失控，还是主席敲了半天小锤子才压了下去。
“好了，”艾涟看着唐龙说道：“我该走了。”
“但是，”主席手撑着头，慢慢说道：“法歇尔上校，如果你说的都是一场骗局，企图蒙混过听证会的话，这是一个非常精彩的骗局。我认为还是不能证明……”
唐龙从没有看见过这种东西。它像昆虫一样俯在地上，如果直立起来，比人还要高出好多。浑身是坚硬的甲壳，扁平，小小的古怪的头上有着红色的眼睛。最让人恐怖的是它长着锋利无比的两只大牙，向前方伸着，任何东西似乎都经不住那可怕的巨牙轻轻一夹。
“法歇尔上校。”一个宪兵走了出来，打开了门。
“不会吧，我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好？”唐龙自言自语地说道。
艾涟轻轻笑了一声，摘下了头盔，一头浓密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了下来。
海蓝号进入了简单光速运动。在唐龙和艾涟分手后，另一间房间，法歇尔和德耳正在密谈。
“将军，你怎么看这次听证会？”法歇尔问道。
“我们该回去了。”艾涟说着，侦察机又喷出了火舌，飞向了基地。
法歇尔举手阻止了主席的发问，说道：“请原谅，尊敬的主席先生，全体听证会成员先生，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我要说明两点。第一，这个证据是高度机密的，鉴于德耳中将已经产生退役的念头，所以我一直向他隐瞒了这个证据，德耳中将不会产生令人担心的泄密情况；第二，这个人虽然是平民，但是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我请求主席先生允许他作证。”
“突破光障了。”唐龙讪讪地说道。
“宪兵，宪兵！”法歇尔大声叫道。大群的宪兵涌了进来，拿着武器。这时候，玻璃碎了，那生物冲了出来，一跃上了桌子，显然它有非常发达的肌肉系统，长牙轻轻一合拢，桌子上的话筒被截成了两段。
法歇尔很清楚，对他的听证会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有办法对付那些人。如何把劣势转化为优势，就要看他法歇尔的才能了。
法歇尔想了一会，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唐龙知道法歇尔懂了，有些敬佩法歇尔思想的敏捷。
“你好。”唐龙慢慢走近艾涟，咧开嘴，友好地笑着，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好的，主席先生，”那个平民说道：“我首先回答主席的第一个问题，我的名字是唐龙，”他微微鞠了一躬，“原科学技术开发委员会委员。”
“不可能。”唐龙说道，看到玻璃正在裂开。
“那么，”主席在最寂静中开口说话了，“法歇尔上校，你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步骤呢？”
“我就是那个卤莽的矿工。”唐龙又笑了笑，发现自己笑的很难看，脸上肌肉紧绷绷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德耳一直忧心忡忡，说道：“从军事委员会的态度来看，他们也拿不定主意。”
气锁打开了。侦察机滑出了飞行甲板，唐龙感到自己突然被巨大的加速度压在了坐椅上，然后，侦察机呼啸着箭一般射了出去。
“那是比较利于小鸡破壳而出。”唐龙说道。
艾涟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法歇尔采取了最保险的措施，用厚厚的合金货柜来运输这个蛋，不过，谁都没有料到，此时蛋中的生命已经开始成长了。
“想试试吗？”
“艾涟上尉？”
“你是说，”法歇尔皱着眉头，“那个坚硬的蛋……”
在古典方程的应用上，多勒斯联盟并不逊色于奥斯联盟，同样建造了自己的迁跃传送点。但是，在红矩星系并没有建立传送点，唐龙他们需要简单光速运输船将他们带到最近的一个传送点，这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在光速运动中，并没有出现时间停止的现象，这就是古典方程的理论：距离变化，时间同轴。
“是吗……”唐龙有些泄气地笑了笑，有没有话说了。
艾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转过了身子。
等到艾涟走到唐龙背后，唐龙突然开口说话了。
“那个蛋裂开来了！”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蛋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击着蛋壳。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惊恐的看着，突然，巨大的蛋碎开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着。
“刚才一点也不像你，”唐龙说道，他坐在艾涟后座，看不见艾涟的表情，“那么狂野的飞行动作，根本不像是一个女驾驶员。”
“为什么？”法歇尔不太明白。
“而这一切疑点，种种不可思议之处，都来自这个神秘的蛋！”法歇尔说着，指着那个蛋。“这是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接触过的一种非人类种族。从奥斯联盟的重视程度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蛋，它也许会对人类社会带来某些冲击！”
唐龙的脸红了一下，连忙岔开话题，“你这是在干什么？”
多勒斯联盟运输船海蓝号。
“请表明身份，你是平民吗？”主席有些严厉，甚至是夸张的盯着他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正在接受军事委员会的质讯吗？”
也许美丽总是和骄傲并存吧。唐龙默默想到，或许只有这么美丽的女子才陪的上骄傲。
已经开始有人喊叫，从座位上跳起来，四处乱跑了，企图逃出这个地方。主席勉强坐在位置上，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发抖。
法歇尔从德耳将军的房间里出来，依然眉头紧皱。老将军可以用退役来开脱自己，联盟是不会为难一个即将退役的将军的，但是对于法歇尔就不同了，等待他的，也许将是严厉的质问。不过法歇尔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计划，而且他相信在听证会上会让军事委员会的老爷们大吃一惊的。
委员会主席开始读着陈述报告，诸如当时双方的态势和指挥权的运用问题，对方是否有敌对意图以及开火是否合法等等。法歇尔耐心听了一会，突然打断主席的讲话，说道：“主席先生，请原谅我打断，我认为有证据表明我作出当时的决定是充分的，毫无争议的，并且，由于我将报告的事情的重要性，我请求取消对我的听证会。”
海蓝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传送点位于一颗叫蒂体的行星高空轨道上。这两天唐龙一直没有找到艾涟，艾涟老是在驾驶舱值班。终于，今天值班军官告诉唐龙艾涟已经轮休了，正在飞行甲板上。唐龙又连忙赶到了飞行区，远远的，唐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踏上停在甲板上的一架侦察机。
唐龙终于离开了红矩星系。这次一同前往首都的有红矩方面舰队最高司令官德耳中将，首席助理参谋法歇尔上校，以及平民唐龙。红矩方面舰队暂由参谋长李法少将指挥，由于突发的这种紧急事态，其他中高级军官已被悉数招回。
“没什么，只是散步，偶尔路过。”唐龙掩饰着。艾涟疑惑地看着唐龙，唐龙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偶尔路过。
艾涟继续蹬上了侦察机，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多勒斯历一九七年二十二月十一日。
“我们那里也有个规矩，”唐龙好容易缓过劲来，说道，“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女人。”
又是一阵喧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这种戏剧化的效果又引起了一阵混乱。最后，主席和几个重要的委员讨论了一下，同意了法歇尔的请求。
在他们下面，是蒂体行星海面汹涌的波涛。
艾涟有些奇怪的看着唐龙，终于说道：
艾涟依然没有动容，只是垂下了眼帘。
不知不觉中，听证会演变成了法歇尔的演讲会。
唐龙的心在跳，艾涟像一件完美到极至的艺术品，又像一种幻影，或者是烟雾，唐龙生怕自己的呼吸扰动这种美好的景象。
唐龙靠在海蓝号的栏杆上，看着红矩星系第四颗行星渐渐消失在红星的光环中，终于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怀念在红矩的日子，特别是那个叫艾涟的上尉，她总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这样离开了，有些遗憾。他开始有些惆怅，也有些无奈，人生的命运如同天空飘荡的陨石，无法由自己把握，只能擦肩而过，继续孤独的飘荡。
首先从德耳中将开始。由于德耳中将提出了辞去红矩方面舰队总司令和退役的请求，关于德耳的听证很快就结束了。委员会并不是特别想追究这位老将军的责任，大家都把他的退役看成是一种体面的退出，正如法歇尔预料的那样，德耳中将得到他所想要的。
“可是，”主席看着那个蛋，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那只是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