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超级惊悚直播间
“喲，主播，刚交车就遇上你，缘分啊！”
“恩，我一个人。”老爷子的长相属于看一眼就永远忘不了的那种，说实话，直播还没开始，我就已产生惊悚的感觉了。
两边建筑渐渐减少，灯红酒绿的城市已经离我远去，硬实整洁的水泥路也变成了凹凸不平颠簸难行的土路。
“有啥不一样的？你这样的小年轻我见得多了，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吹吹牛逼、打打游戏吗？对了，你是在哪直播的，叔去给你捧捧场。”
我把钥匙放在前台，抱起皮箱跟着阿婆上了三楼。
叹了口气，我掏出那个八英寸大屏手机，看着上面孤零零的三个图标，最后点开了第三个应用——那张我自己的黑白照片。
“就是这了。”阿婆把钥匙插在门锁里，指了指门上的数字。
“命名成功，是否开启今天的直播？”
“有人吗？住店。”楼梯很窄，上到二楼才看见旅馆前台。
“在对面怕什么？又不是正好死在那个房间里。”我故作轻松：“就这间吧，老板你不要搞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是安字，上面的灯泡估计坏了。”大叔递过来一根烟：“你自己保重，听说脏东西闻不得烟味，叔只能帮你到这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房间。”说话的是一位阿婆，她单手提着暖壶，虽然年龄和老爷子差不多，但看起来矮胖粗壮，很有几分力气。
不是施工现场那种黄白警戒线，而是命案专用的深色蓝白警戒线！
“那好，那好……”在老爷子找203房间钥匙的时候，我蹲下身想帮他把掉在地上的103钥匙捡起，可一低头却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老爷子穿着双沾满土渣的胶鞋。
“都什么年代了还手写记账？”我信手翻看，最早的一条入住记录也是在一个星期以前：“合着整栋楼现在就我一个房客啊……”
谢顶大叔越说越起劲，我很想摸着良心问他一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举目四望，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周围百米，只有那“女心旅馆”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一楼不住人，103房在2楼，203房间就在3楼。”
“要不还是报警吧？”
“203。”
摇头苦笑，我付了车钱，提着黑色皮箱走下出租车。
“这种东西居然没有回收？”如果换个普通人过来恐怕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但在警校混过几年的我已经给这地方打上了凶杀和诡异的标签。
“啪！”
“捧场就算了，如果你真有一天看到我的直播，请时刻记得帮我报警，因为里面有很多东西可能并不是节目效果。”不能主动透露阴间秀场的存在，这是合同上的第一条规定。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除非……让我亲眼看到。”
我找出那一天的报纸，大致扫了一眼，便揣进口袋，拿起设备匆匆出门。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约几十米外有一栋三层旧楼，楼顶还用彩色小灯泡串成了个招牌：“女心旅馆？”
急性心肌梗塞是法医鉴定出的死亡原因，但好端端的大活人为什么会突然心梗猝死却没人能说的清楚。
“这是在室内，他为什么要穿胶鞋？”
“咳咳……”笔记被五根枯瘦的手指按住，前台里站起一位头发都快要掉光的老人：“要住店啊，一个人吗？”
“既然是为了追求刺|激，那何不起个充满噱头的名字呢？”我抬手在空白处输入了四个字——超级惊悚！
“不是要去203吗？为什么跑三楼来了？”跟阴间秀场的任务有关，我不敢打半点马虎眼，生怕出现差错。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亮光，这栋充满传说的破旧旅馆终于完整呈现在我眼前。
总感觉走了很长时间，楼道里仅在拐角处有一个灯泡，而且还忽明忽暗，时不时的自己熄掉，过会儿又莫名其妙的亮起来。
“行，那你要换哪间？”
想了半天，我还是点了“否”，原因无他，大叔还在车上，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苍老的声音好似风中烛火，有种难以掩饰的虚弱。我若无其事的后退一步，余光已经把老人面容记在心里：双眉很淡，左半脸长着稀稀疏疏的老年斑，而右边脸似乎被火灼烧过，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伤疤。
无论何种形式的直播，最根本目的都是为了博人眼球，吸引人气，基于此先决条件，一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名字自然是必不可少。
“好的，麻烦您老了。”
为了节约时间，我拦下一辆出租，巧的是，司机还是那天的谢顶大叔。
我这边手机还没掏出来，身边忽的响起发动机轰鸣，烟尘四起，再看时，谢顶大叔已经开着出租车跑出百米远。
老爷子手中的钥匙直愣愣摔在水泥地面上，他的反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您这是怎么了？那间屋子不能住人吗？”我表情平淡，双手却插入裤兜，一手抓紧符纸，另一只手握紧手机。
“103？”阴间秀场的直播任务是在203房间入住，我皱起眉头：“老板你看能不能给我换一间房？”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那里？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要是凌晨以后有人敲门，或者有什么声响，你就当听不见，千万别出来。”
“主播，看见那个招牌了没？那就是安心旅馆，要不就在这停吧，再往前不好掉头了。”谢顶大叔把车停在路边，看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往前开了。
我回想起纸人面试官曾经说过的话：“活跃在午夜的阴影里，直击这座城市最惊悚的恐怖，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欢迎来到阴间秀场，直播任务已经发布，快来给你的直播间起个名字吧。”
我刚要推门，身后又响起阿婆碎碎念的声音：“诶，这边不比城里，晚上可不敢乱跑，要是……”
安心旅馆位于江城北郊，紧邻着恨山监狱，周围人烟稀少，只有寥寥的外来打工者会贪图廉价的房租而选择那里。
大叔溜的很果断，现在我就是想要回市里也没办法了。
残留油渍和污垢的台面上，摊开摆着本笔记，上面胡乱记录了一群房客的信息和身份证号，字体潦草，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的涂鸦。
“能住……只是我们这里几个月前刚死过人，那个死人的房间就在203对面……”
三层独栋，一左一右两个楼道口，台阶上堆着未清理干净的垃圾，墙角还扔着警察办案使用过的警戒线。
“城北郊安心旅馆，麻烦你开快点。”我此时没有和任何人聊天的心情，满脑子都是阴间秀场的直播任务。
背起皮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土路上前行，真的猛士不仅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更要学会面对坑爹的队友。
“身份证看一下，要登记，单人间一晚上35，押金就算了，别弄坏屋里东西就成。”老爷子登记完后，递给我一把钥匙，并朝昏暗的走廊那头喊道：“老婆子，带客人去103，再烧壶开水送去。”
“我靠……”
“师傅，开快点，我的时间不多了……”
“大叔，我的直播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听说安心旅馆前段时间刚死过人，主播，你真会挑地方。”司机大叔很是健谈，只是他并不懂得察言观色：“这就是遇到我了，要是其他司机肯定不拉你，你知不知道，网上都传开了，说那个房客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吓死的。啧啧，那地方也是邪的很，几年前，好像还有人在那里莫名其妙失踪过……”
“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