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邂逅（3）
“其实，你还好了。”夜然勉为其难地挤着微笑说。
朱文看着夜然挂了电话，忙出声说：“夜然，这会儿都中午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嗯，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夜然，你先见见朱文他妈妈，了解下他的情况，也是不错的！”姑奶奶看夜然紧咬着苍白的嘴唇，忙说场面话。
“妈，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跑来了？”
“那个，是我妈！”朱文从初始的惊愣中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对夜然解释道。
夜然回神，撇了撇嘴，无辜地说：“受点惊吓倒是习惯了，只是，我那可怜的小蛮腰……”
夜然已经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一个窘字，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那个，你叫什么？”朱文妈妈面色正经地端坐了下来，手指着夜然就问。
“你也别嫌我这个老人家碍事，有我照顾你们，你们可省了一笔请保姆的费用。当然，你要给我钱，我也是会拿的，给我孙子存着……”朱文妈妈口若悬河。
“那你们结婚以后，在我们这买套房子，再让她家给你买辆车。房子也不用太好，就那个新出的楼盘，连体别墅的绿湖花园，车子嘛，文文你喜欢什么牌子就买什么牌子！”朱文妈妈理所当然地说，末了低声地补充了句，“不用替他们太省钱的……咱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妈，这些以后再说吧！”朱文显然也有些吃不消他母亲。
夜然的表情更加无辜，说真的，她还真没考虑过这问题呢，尤其是把朱文作为对象来考虑！
“那个，我不是嫌弃你年纪大，我其实想说，你看着不像二十八岁，顶多，也就二十三四岁。”朱文的脸绷得紧紧的，一板一眼地对夜然解释，当然，说完不忘记问夜然对他的看法，“那，夜然你觉得我呢？”
“这问题……”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回。
“我是没看到，可米米的表哥看到了，正好打电话说到你，我就打个电话慰问下呗！”米娜对着电话大笑了几声，语气带着暗损，“我对那位有张花儿笑脸的哥哥挺好奇的，你啥时候带过来给我瞅瞅呢？”
“哦，不了，谢谢！我还有事，要赶回去呢！”
砰！夜然就这样被弹出了椅子撞了下，又惯性地弹回来，揉着撞疼的额头跟腰肢，对江浩嘀咕了一句，“开这么急干吗？小心车又爆胎。”
“大妈，给我点位置一起看看呢！”另外又传出娇滴滴的女声，接着又挤了一个姑娘进来，那满脸兴奋得红扑扑的晕色，说明她奔来的速度是极赶的。
夜然头脑一闷，脚底软了软，差点就背过气去，不停地拍了拍胸前，自我安抚，不跟这老太太一般见识……淡定。
“模特？给人家脱|光了拍照片的那种？”朱文妈妈的音调不自觉地拔高，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妈，她叫夜然！”朱文讨好地上前捏了捏妈妈的肩膀，不等夜然回答，抢答道。
江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时间要去吃饭嘛。”
夜然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先不说朱文的内外在条件，就他这么一个极品的妈妈，夜然心里就两个字：淘汰！
夜然没有再开口，两个人沉默着，气氛一时之间尴尬了起来。
朱文妈妈无视姑奶奶，依旧自说自话，“结婚以后，不管是住你们家，还是我们家，或者你们另外买房子，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照顾儿子的……跟着你们一起住！”
“只要给别人拍的就不行！不像正经好女孩会做的事！”朱文妈妈的语气非常坚决，“儿子，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朱文妈妈一把拽着朱文，将他拖出了包间。
姑奶奶笑着回答：“夜然啊，可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很能干的。”
“我爸爸做点小生意，我妈妈是全职主妇。”夜然老实地对朱文妈妈回答。
“哦，好的。”
“你们家就你一个？独生女？”朱文妈妈眉头微微蹙了下，似乎有什么不满。
朱文亲切地拉着他妈妈再一次跨进包间，对夜然讨好地笑笑，“夜然，我爸爸走得早，我妈妈吃了很多苦才把我带大，所以，说话比较朴实，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厢的夜然已经是满脸的黑线，忍不住清着嗓子，咳嗽了一声，提醒下借一步说话的两个人。外面两个人的声音，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夜然一听这话，呛得差点背过气去，双眸无辜地望着朱文妈妈。
“他是我小姐妹的表哥。”夜然撩了下额前散落的发丝，对朱文随意地解释，心想着：米娜跟纳米算一家人，纳米的表哥，也能算米娜的表哥吧。
朱文的脸色瞬间挂着失落跟惋惜，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才没看到你呢，我忙着跟我家米米看电影呢！”
夜然忍着不快，赔了一个笑脸给朱文妈妈，“阿姨好。”
“当然不像。”江浩忙不迭地恭维，“像你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汽车见了都要爆胎的美女，怎么可能气量那么小呢？”
“对了，夜然，你是做什么的？”半晌之后，朱文妈妈又关切地问。
朱文情急地一把拉住夜然，眼睛自然地扫视着江浩，带着一丝不明的敌意问：“你认识他？”
“儿子啊，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好歹也是有铁饭碗了，挑老婆虽然说长相要好，但是一般般，过得去也就好了，太漂亮的女人放在家里跟外面都让人不省心。”朱文妈妈边说边扫视着夜然，那赤|裸裸的眼神，明显就在说，夜然以后肯定会不安分地红杏出墙！
夜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姑奶奶，又转头看着那脸色憋得通红的翠花，难道外面那两位不知道，这个包间的帘子是竹的，没隔音效果吗？
朱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江浩，然后转头对夜然说：“那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吧。”
“他婶……”姑奶奶拉了拉朱文妈妈的手臂，嘴巴朝着夜然努了努。
“哎呀，你们两个倒是聊得挺开心的啊！”随着姑奶奶声音传到的同时，另外一个身材短胖的女子也挤进了那不怎么宽阔的包间。
“我来看看你相的是啥姑娘！”朱文的母亲淡淡地扫了一眼夜然，态度不冷不热。
夜然望着手机上跳动的米娜字眼，瞅了一眼朱文才按下了接听键：“喂！娜娜啊……怎么了？”
夜然点了点头，“我家就我一个！”
江浩倒是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膀，无视朱文的气急败坏，对着夜然微笑着问：“可以走了吗？”
夜然刚张嘴想说话，却见人行横道上突然蹿出一个违章带人的小电驴，江浩急切地转回方向盘，朝着一边猛转，踩了个急刹车。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路相亲？”夜然嘀咕了句。
“老人家要靠着儿女享享福，也是正常的！”姑奶奶硬着头皮再一次发挥红娘的作用，打着圆场。
“那你是准备嫁出来，还是招入赘呢？”朱文妈妈看了一眼姑奶奶，又问。
朴实？是现实吧！夜然心里没好气地嘀咕。
“我顺路接朋友的。”江浩笑嘻嘻地看着夜然说。
夜然没好气地望着江浩，丢了俩白眼给他。
姑奶奶讨好地帮夜然倒了杯水，介绍着：“朱文的爸爸是军人，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是朱文的妈妈把他一手牵扯大的，不容易哪！”
“我送你回去吧！”朱文挠着头皮，腼腆地笑说。
“如果是朋友之间接触的话，那当然没问题，其他的话，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夜然正色地回答，凭良心说，朱文除却长相有点抱歉外，骨子里倒是朴实的孩子，是适合做老公的人选，不过，他妈妈实在是有些极品，这样的婆婆，夜然是顶不住的。
江浩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喇叭，猛摁了几声。
“不用了，这边打车很方便的！”
朱文蹙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夜然，等等我！”朱文最终还是跨着步子，朝夜然追了上去。
夜然微微张着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看，我们是不是能再接触接触？”朱文憋红了脸，带着羞涩问。
“等等，让表哥顺路捎你来，我们一起吃饭。”米娜在夜然挂电话前忙说。
“夜然，你家是做什么的？”朱文妈妈接过姑奶奶端着的水杯，淡淡地问。
朱文妈妈脸色微微冷了几分，转脸问那姑娘，“翠花，你说的那个杂志是什么东西？”
夜然费力地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对朱文妈妈说：“我这么个二十八岁的老姑娘，跟你们国家干部不适合！我还有事，先走了！姑奶奶再见！”
夜然只觉得脚底一软，幸亏是坐着的，不然，这一跤摔下去，可就有的看了！
夜然揉了揉发酸的额头，那跳动的太阳穴，隐隐地带着不舒服。
朱文妈妈倒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都二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还拽什么拽？要搁我们那年代，就是一朵挑剩了，没人要的老黄花！”
“我妈就那样，你别介意。”朱文面色尴尬，无奈地说。
“那你怎么二十八岁了，还不着急找对象结婚？是你要求太高，还是你爸妈要求高？”朱文妈妈言语犀利地问。
江浩越发起劲，连按了好几下，潜意思是催促夜然速度快点。
接着，夜然的耳朵内便清晰地传来朱文妈妈的声音，“文文啊，娶老婆不要太漂亮，要会持家，老婆不是娶回家当花瓶看的，要实用的，这个夜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适合你！”
夜然微笑以对，违心地回答道：“好的。”
朱文妈妈明显受挫，对姑奶奶诉苦道：“你看吧，这孩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妈！我命苦哪！”
朱文一听这话，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意味深长地说：“虽然，我比你小，但是，看着我就比你沧桑……没办法啊，我在部队的时候，风吹日晒地训练，也没想过要好好保养，这会儿出来到文化局上班了，想保养却发现要保养的地方实在太多，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婶婶，也没那么夸张！”
夜然只觉得她俩的眼光相当挑剔地上上下下扫视着她，眼光灼|热得好像能把人烧出洞来。她有些头皮发麻地僵住了身子，尴尬地看向在包间门口探了半个头进来的姑奶奶，用求助的语气问道：这两个谁啊？
“我可先说明了，不管你嫁出来，还是我儿子入赘，你们一定要生两个孩子！”朱文妈妈不顾夜然错愕的表情，正色地说，“一个跟你们家姓，一个跟我们家姓！当然，你要生三个，四个，只要你们家有条件，养得起，你都可以生！”
朱文存完号码，对夜然说：“改天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听说不错的，有好几处房产呢！”朱文的声音微微压低了点。
夜然还没回话，米娜清脆的声音又接着说：“那个哥哥长相一般，身高一般，还有张花儿一般的笑脸，不过，在你的摧残下，貌似现在很失落，挂着不开心啊！”
夜然嘴角抽搐了下，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早就是见惯不怪了，“切，懒得跟你磨叽，挂了！”
夜然的心里咯噔了下，不由自主地冒冷汗，暗叫好险！
朱文有些不悦，挡在了夜然身前，接受住了江浩的视线，正义地说：“你要接朋友，也不能这样随便停车，违反交通规则不说，万一撞到人了怎么办？”
夜然对朱文摇手道了一声再见后，转身便朝着已经给她开好车门的副驾驶座坐了进去，一拉上门，江浩就一脚油门飞奔了出去，前方一个红灯，一脚急刹车。
姑奶奶眼瞅着夜然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忙熟稔地坐到朱文妈妈的身边，笑嘻嘻地说：“他婶，这个问题好像不重要吧！”
朱文恋恋不舍地看着夜然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出包间，在追跟不追之间犹豫不决。
夜然的笑容早就僵在了脸上，面部肌肉一阵接着一阵地抽搐。
接着是朱文讨好地辩解道：“妈，你不要以貌取人啊，这夜然的谈吐、修养不错，而且能力也不错，就是年纪比我大了点，不过，看着也不显老……”
“对不起啊，今天真没时间跟你吃饭，我要走了！”夜然充满歉意地对朱文说。
“开玩笑，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江浩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余光分神地看着夜然，嬉皮笑脸地道歉。
夜然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在相亲是吧？”
“名字还不错！”朱文妈妈点了点头，中肯地评价。
朱文妈妈的神色犹豫了下，选择开口要求道：“结婚以后，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女人做啥经理，一听就不是什么贤惠的女人……”
“我觉得你，看着挺稳重的……”夜然认真地斟酌了下，才含蓄地说。
朱文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母亲，“妈，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平等！你那些想法，早就过时，落伍了。”
“一起吃个饭，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朱文执坳地想请夜然吃饭。
夜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深吸了一口气，当她是母猪吗，这样生法。
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用沧桑来形容自己。
“是啊，怎么了？”夜然反问。
夜然挤了个微笑，淡淡地说：“嗯，老人家，就那样吧。”
朱文的脚步便立时成为定格，接着转过身子，对他妈妈谄媚着笑了笑，“妈，人家一个姑娘要走，我总要送送嘛！我去去就回来！”
夜然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朱文，余光瞥见那辆白色的宝马从眼前缓缓地驶过，忙从手机里按了江浩的电话，彩铃的歌声刚响两声，那白色的宝马已经拉风地倒退了回来，刷地停在夜然的面前。
江浩叹了口气，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又让你受惊了。”
夜然看着气喘吁吁奔得满头大汗直接挡住她去路的朱文，有些不解地蹙着秀眉，“你怎么出来了？”他老妈跟夜然犯冲，两人绝对没戏。
“呀，真是你啊？你本人比杂志上还要好看呢！”那姑娘热切地抓着夜然的手，满脸的崇拜。
夜然尴尬地缩了缩，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
好在那个小电驴安全通过了，旁边也没车，有惊无险地继续上路……
朱文妈妈的脸色带着不悦，扫了一眼儿子，最终撇了撇嘴，丢了一句，“送送她是可以的，但是，我不要这样的媳妇！除非，肯听我话！”
朱文急切地拉了一把夜然，生怕她被车撞了似的，等宝马停稳了，看到从车窗内探出头的江浩，不悦地指责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开车的？没见这是人行横道吗？”
那个同时来的姑娘一阵干咳，成功地打断了朱文妈妈的话，眼瞅着众人的焦点都放到了她身上，才开口问道：“夜然，《HE》杂志上上期那个封|面|女|郎是不是你啊？”
夜然愣了下，随即勉为其难地将自己的号码报了一遍。
“这个可不能以后说，要是她家赖账怎么办？都要在前面说好，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反正她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姑娘了，等不起的！儿子你可是堂堂国家干部，多少人抢着呢！”朱文妈妈沾沾自喜地说。
江浩转过脸，仔细地将夜然打量了一遍，撇了撇嘴，不认同地说：“就你那个腰，还叫蛮腰？明明就是H形，俗称水桶腰！”
“我看着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夜然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给江浩，接着就安静地看着车窗外，江浩也不再说话，专注地开车了。
“就是书上的封|面|女|郎，模特！”
“然然啊，你现在是不是在××路？”
“你想了解我们文文什么情况，尽管问好了，我这个做妈的都知道！”朱文妈妈大大咧咧地接话。
“她家条件怎么样？”朱文妈妈犹豫着问。
“你看到我了？”夜然转头，四周看了下，看看米娜是不是在附近，说得活灵活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