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冤家再聚头
钱波侧头看了看檀玄，“你这话说的真让我挑不出毛病，我压根就没见过鬼，当然随便你说了。”
“谁鬼鬼祟祟了？”门被彻底的打开了，门外站的果然是那个被称为小笛的女子。
“我不管，我就要看，我才不相信你呢，你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可抓紧准备吧，别一会恶鬼没消灭结果又多两个新鬼。”
“合着我还不如鬼好看啊。”檀玄笑了，继续对女子说道：“正常人是看不到鬼的，即便鬼来了你也看不到，你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想个办法。”
“它已经来了。”
“真的？”女子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就差刻上“我信你个鬼”几个字了，接着又一扭身看向钱波。
“可是你们……”
一起共患难，檀玄对钱波少了客气，说话也变得十分随意，很不耐烦的打断了钱波的话。
女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废话，不然我在这干嘛，看你呀？”
“你真的有把握？檀子，哥不是不信你，只是……”
“你是警察，你应该相信科学，怎么能相信鬼害人这种迷信说法呢？”
屋内安静了，檀玄靠在床头闭上双眼，钱波盯着檀玄看了一会后拿出手机开始写遗书。删了写，写了删，倒是很走心，写着写着他的眼睛竟然都已经湿润了。
檀玄看了看女子，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既然你听到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这种事情你们警察也管不了。”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办，檀玄早走人了，她是警察怎么了，自己又没犯法凭什么和她纠缠。
檀玄微微摇头，“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开天眼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也不会呀。”
“吱呀……”
“你是警察？你在跟踪我，你是哪个分局的？”钱波厉声问道，气势变得与刚才又有很大不同，如果不清楚，还以为这是领导对下属进行训话呢。
“真的？怎么才能看到。”听到檀玄的话，女子立刻变得兴高采烈。
“在大街上方便就有素质了？”女子剜了檀玄一眼，继续追问道：“你不是网约车司机吗，怎么不出去接单，跑这里休闲来了？”
钱波愣在了原地，檀玄暗暗摇头接过了话茬，“孙顺利怎么死的你问医院去啊，你和我们说什么呀，你当我们是法医呀？别拿这个威胁我们，我们是守法公民。”
女子眉头一挑，“檀玄，我没功夫和你胡闹，参与赌博的事我先不和你追究，但是你必须和我说清楚孙顺利到底是怎么死的？”
“已经联系上孙顺利的亲人了，我过来收拾一下他的遗物，到时一起交给他们。你赶紧回去，都几点钟了，不然我告诉家里。”
女子哼了一声，“我更相信我自己，你就痛快说吧，我不为难你。”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处理的鬼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怕个什么，怎么发现你娘们唧唧的呢。”
钱波翻身看了看一旁的檀玄，只见他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钱波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暗骂这货太不靠谱了。
女子走到门口那张床前，见床上凌乱便转身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说道：“我就想知道孙顺利是怎么死的，虽然萧筝说没你们事了，但是我不信。”
“别说那些，你就说怎么办吧，是像电影里那样给我开天眼吗？”女子还是个急性子，根本不听檀玄的讲解。
“明白，明白。”钱波一脸贱笑的答应道，面对中年警官的警告，他没有了刚才那虚张声势的姿态。
自己这又不是卖票的，檀玄怎么可能希望多出这么一个观众呢，而且还是个警察，回头别再找个借口就把自己办了，于是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个没啥看的，而且很危险，你快点走吧，别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为了我这哥们儿，我都早跑了。”
“我也想啊，可关键是睡不着啊。”钱波哭丧着脸说道。
女子点了点头，“我信啊。”
“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女子朝着檀玄做了个凶狠的表情，然后起身就跑了出去。
“我就是听说这里有人出事了，过来看看，然后……收集一下素材。”
“不用那么麻烦。”
钱波很听话，尤其在自己明显占不到便宜的时候，把嘴闭得紧紧的，伸手示意檀玄将家伙放下，自己已经在配合了。
钱波叹了口气，苦笑道：“檀子，你别笑话哥，我就是害怕，刚才看到水里的影子我差点尿了。如果不是怕牵扯到家人，我现在都想回家，我不想死。”
“他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到服务员说有人滑倒了才知道的，怎么的，老孙死了？服务员也没和我们说呀。”檀玄装出了满脸的惊讶和恐惧，还故意的躲离了那个水池。
照片中正是钱波和老孙从公寓出来的时候，面部照的很清晰，明显不是手机能拍出来的效果。
女子的冷嘲热讽使得檀玄没有再客气，回道：“做了亏心事，也没有鬼敲门，但是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大半夜的，你闯进别人的房间，你还有理了吗？”
没等谭笑说完，女子对着服务员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回去吧，累了半天了，正好这个房间有个空床，我休息会儿，有事我会叫你们，我不叫你们，你们就不用过来了。”
檀玄看了眼钱波，摇了摇头，“你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气息太弱，想看不到都难。”
“檀子，你说那玩意啥时候来啊？要来赶紧来吧，这么抻着我这心里更难受啊，你摸摸，我现在身上都是汗。”
门外没有答应，只是门缝越开越大，接着露出了半张脸。
女子不但没走，反而坐到了檀玄的床上，“我不走，我还打算看看你怎么消灭恶鬼呢。”
见到来者，名叫小笛的女孩如同见到猫的耗子，一下子变得乖巧起来。
檀玄很是无语，自己这两位贵宾明显在他们心里没面前这位尊贵，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檀玄感觉这女的有点白痴，白瞎了那副皮囊，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你不信就去找证据呀，在我们这浪费什么时间。怎么的？警察办案都靠猜呀？你对得起你的职责么？我们是合法公民，是纳税者，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再者说了，老孙即便是被害的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两个刚从休息室出来，走廊里有监控，一查就知道。我们一没动机，二没时间的，你少给我们扣帽子”
见钱波还有话要说，檀玄拎起了小桌上的烟灰缸，威胁道：“别说话，再说话我一下削懵你，反正晕和睡都一样。”
檀玄指了指女子，“她……”
女子微微一笑，“我谢谢你替我着想，你告诉我孙顺利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就走。”
“办法倒是很简单，只是可能会影响你几天的运气。”檀玄眼含笑意地说道。
“钱波，你怎么说？”
“您先忙着，我们就不在这儿碍事了。”钱波拉着檀玄就上楼多金了休息室。
檀玄一脸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就坚信孙顺利不是心脏病突发死的呢？法医都确定了，你要相信科学。”
“我相信科学，但我不否认科学意外的东西。”
檀玄看了眼门缝外那张脸，苦笑着说道：“警官，有完没完了？我们是正常消费，没干啥犯法的事，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可有损形象。”
看着钱波着瞬间就展现出来的气势，檀玄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这气势，这转变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门突然开了一道缝，原本不大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显得格外突出，吓得钱波手机直接落在了脸上。
那人从一旁的旋转楼梯下来走到了檀玄和钱波面前，冷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怎么的，又是尿急跑这里找厕所来了吗？你和我说说，这里面哪一池子是你尿的，我好让这里的人换水。”
女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檀玄的床边，“其实你们刚才在说的话我在回廊上面都听到了，包括水里的那道影子我也看到了，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那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我才更想知道孙顺利的死因。”
檀玄感觉面前这个女子完全不可理喻，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不再搭理女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片刻之后檀玄脸上露出了笑意，看着女子问道：“你真的要看鬼？”
见女子油盐不进，檀玄的脸上泛起了冷笑，挑衅的看着女子，“我说孙顺利是被鬼害死的，你信吗？”
檀玄说了一大堆，希望女子赶紧走人，但是女子根本不听他那些。
如此的被看低，檀玄很是无语，“钱哥，你放心吧，你死不了，我能拿这个和你开玩笑吗。如果你害怕，你就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害怕了。”
“是你呀？”见到是她，钱波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便靠在了床头，仿佛身体被掏空一样，想骂人都没有力气了。
钱波的气势很足，但是女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微笑着说道：“你不用和我喊，你也别虚张声势，你们的身份我都查过，一个司机，一个住建局的小领导，都还不配我跟踪。虽然这张照片证明不了你们参与赌博，但是能证明你们和死者认识，说说吧，孙顺利到底怎么死的，别说你们凑巧赶上了这种质疑我智商的话。”
“呼……”钱波躺在床上不住的喘着粗气，一个惊吓接一个惊吓，哪还有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他都快受不了了。
“啊！”钱波又躺尸似的仰面朝天，碎碎念道：“希望看到了不会太吓人，不然你还是把我打晕吧，我怕我没被鬼害死，先被鬼吓死了。”
“真的？”女子兴奋地问道。
檀玄无奈的皱了皱眉，“你还是先想着怎么做人吧。”
男子瞪了女孩一眼，“胡闹！一天到晚瞎折腾，别四处添乱，赶紧回家去。”
“小笛，你怎么在这里？”
“知道了。”小笛在中年警官背后吐了吐舌头，明显的很不服气，但是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檀玄微微一笑，“真的假的，你一试便知。”
檀玄一阵头大，拍了拍额头，“大姐，你电影看多了吧，那玩意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么？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见到，这世界不早乱套了么……”
“你认识那个警察？”檀玄看着钱波那副熊样问道。
“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凶名在外的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和他打交道的没几个有好结果的。”
“我为什么不能信呢？”女子瞪着大眼睛反问道。
“孙顺利死在了楼下那个泡池里，池水里有他的死气还有他的怨气，你只要在那池子里泡上三五分钟，短时间之内你就能看到以往看不到的存在了。”
檀玄看着女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信不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离开这个房间的好，两男一女，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好的。”女子的话明显比檀玄更有力度，那二人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转身走了，而且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屋门关好。
檀玄终于挣开了眼睛，只是表情显得很不耐烦，“唉呀！我可真服你了，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呀。”
小笛打量着屋内的二人，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看你们的样子，还说你们没事？”
钱波在床上侧过身子，半死不活的问道：“你真的能让她看到鬼？那我是不是也准备准备？至少别跟个瞎子似的。”
“哦。”女孩点了点头，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反问那个警察，“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就损吧。”钱波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很阳光的一个小伙子，现在说话能噎死人，“反正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现在让我找救兵我也没地儿找去，你小子可别骗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突然的叫喊吓得钱波差点一个趔趄再次坐在地上，檀玄以为是服务员不懂规矩大喊大叫，刚要回怼一句，但是等他看清上面回廊那人时，他立刻就哑巴了。
就在女子还要说话的时候，又有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过来了。
檀玄楞了，他很意外女子的回答，看女子的表情又不是在和自己玩笑，问道：“你怎么能信呢？”
“为什么？”
“妈呀！”钱波尖叫了一声，然后大声叫喊：“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檀子，快，它来了……”
钱波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我才没那么倒霉认识他呢”
檀玄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将自己的姓名都查出来了，老孙具体叫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人家也知道了，这是有备而来的兴师问罪呀。
钱波没有回复这个问题，而是挺起胸膛板着脸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干什么的？”
“你……”女子没想到檀玄会有伶牙俐齿的一面，与刚才见面时的唯唯诺诺明显不同，一下子被怼的有点应接不暇，梗着脖子说道：“尸检结果说孙顺利死于突发心脏病，但是我不信，我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女子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对着钱波晃了晃，“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你看照片中这漏网之鱼是你吧？”
“谁，谁呀？”钱波试探的问道，内心惶恐不安，声音都变了，身子慢慢的往后躲，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门。
檀玄无语了，就连一直“卧床”的钱波都是满脸的不敢置信，神棍劝人不要迷信，而应该相信科学的人却不否认迷信，这场景，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睡不着就撞墙，撞晕了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檀玄很是嫌弃的躲开了钱波拉他的手，斜依在中间那张床的床头，“谁摸你手啊，你可别恶心我，如果害怕你就睡吧，它来了我收拾完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孙顺利这事过去了，没你什么的事，我也不带你们回去做笔录了，你们不要听小笛瞎说。以后不要参与违法乱纪的事情，尤其是你。”警官看了看钱波，“侥幸不会一直都有。”
“我不走，我还没看到过鬼呢，今天正好见识一下，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你该准备准备你的，该烧香烧香，该画符画符，我不打扰你。”
中年警官不知道身后的情况，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走到钱波和檀玄跟前他又停下了脚步。
女子很扫兴，冷着脸问道：“那你说的是什么办法？”
檀玄哼了一声，嗤笑道：“这话让你说的，当司机的就不能洗澡了吗？还是说这里标明了司机不能入内？”
看着面前这位还是在小巷里那副打扮的美女，檀玄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在这又遇见她了，明显是来者不善啊，只是想到有没抓到钱波违法的现行，他心里又硬气了一点，不软不硬地回答道：“这位姑娘的玩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啊，我怎么能做那么没素质的事情呢。”
钱波刚才的喊叫加上两人的争吵惊动了其他人，很快两个服务员就一路小跑来到了门口，看到门口的女子后那二人就是一愣，然后弯腰问了声好才对着屋内礼貌的问道：“两位贵宾，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