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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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他,我们回院里收拾收拾东西了,改明儿卷铺盖走人。”
“主子啊,奴婢对不起您呐……”
“主子啊,您别哭啊……万一被王上看见了,还道奴婢们侍候不周……”
“主子,求您了,快回来吧!凌波池是王上赐给那米拉公主的礼物,今儿个王上将在这里观赏那米拉公主的舞姿。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才进了宫,就遭到遗弃。可私闯惠鸢池,万一扰了王上的雅兴,顶撞圣怒,可是要砍头的大事儿啊!”
饶是不易动怒的朝颜,也禁不住皱眉怒斥。
次日,夏侯绛因笨手笨脚,打碎御赐琉璃盏,被贬为婕妤。
果然,他们没有猜错。
偶日,云皇在紫枫林见着翩翩起舞的阿尔蒙公主那米拉,惊为天人,从此三千宠爱尽在其身,不顾其亡国公主的身份,更不顾群臣反对,封之为云妃。
眼见着云皇驾玉辇即将赶到水波盈盈、繁花似锦的惠鸢池,那厢,惠鸢池却因一个意外的人物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秋红彻底气晕。
她扑了上去,眼泪哗啦一下倾泻而出,心里仿佛压上块巨石,堵的剧烈。
“该死的,臭丫头,那是给王上准备的菜肴,你居然偷吃!”
现在进了宫,生死还没个谱儿。没准,连形势都没看清楚,自己不知不觉地被这个妃、那个嫔,暗地里糊里糊涂的咔嚓了。
在座的都是群机灵的主儿,听他的声音,知道云皇已经动怒,当下胆战心惊,纷纷以头磕地,不敢动弹,等待着那群不知深浅的事主儿。
“王上,云主子还在惠鸢池等您去,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败了雅兴。”
小妮子疑惑一个接一个的蹦出,干干站在那儿,直到众人散尽,绛阁除了一滩血迹,证明着方才的一场恶斗,再无他人。
“主子您还不知道吗?绛园在十年前,可不就是冷宫,听说这里原来还闹鬼。这里离王上的寝宫远着呢,没有妃子愿意住这儿,您倒好,偏挑了这么个地儿……”
“这绛阁原本就冷清阴森着,您这哭起来,可真要闹鬼了!”
众人唧唧喳喳围成了一团,愁眉苦脸。
呜……
“把那些痛哭的太监宫女通通带来,本王倒要看看,宫中何人冤屈,居然有人哭驾!”
阳光疏漏地照在她身上,映衬着她清润的眼眸亮晶晶的。
“呜呼……死了!”
哪家的闺女进了宫,会这么折腾啊!
当然,女主角一定要是漂亮的,而且玲珑心思,周围还要有无数忠心耿耿的宫女太监们,再加上逢凶化吉的绝好运气,才能周旋后宫,笑傲苍生。
同样是武将,夏侯文看起来就平和多了,虽然魁梧,却不会给人浓烈窒息的压迫感。
忽地,桌步被人猛地一下掀开。
是哦,他觉得也是。
他蓦地握紧腰前佩剑,忽地对绛阁的主人,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同情。
那米拉!
秋红浑身遍体鳞伤,瘫软在地,秀目紧闭,一张秀美的脸蛋血痕沥沥,最后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渗出,只有进的气,却没了出的气。
“现下几时了?”
“主子,那是惠鸢池的方向,您不能去啊!”
进宫以来天天青菜萝卜,吃的她面如菜色,呜,好不容易见了只烧鸡,她不过就是解解谗虫,上帝不要那么残忍好不好?
这么一大批忽从天降的敢死队,到底打哪儿来的?
发问的小太监用力点了点脑袋瓜,一脸崇拜地看着答疑解难的小宫女,后者傲慢地吐掉嗑去皮的瓜子,领着众人就准备回绛阁。
伴君如伴虎,这话不错。
是——
到底是群散漫的奴才,哪见过宫中侍卫修罗般的气势,随着宫女太监们一声尖叫,大家吓得撒丫子拼命逃命。
费妍细数开来,越想越自卑,她自认和漂亮沾不上边,人缘也好不到哪儿去,运气……运气更是倒霉到家,要不谁都不|穿越,偏偏她穿了。
“可恶,谁把这红毯上洒了那么多的膏油,哎呦!跌……跌死我了!”
朝颜一转脸,走了几步,身后却依然没个反应,他一回头,当下一阵邪火窜了上来。要知道他自小跟着云皇,见着的奴才哪个不把他当神一般供着,生怕惹恼了他,连累了脑袋不保。
第二日,沧原四大公子之一——镇北将军阮惜暮凯旋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沧原。
“回禀王上,是的。”
隔年清明,大伙儿会为您上柱好香的。
云皇和他在密室里谈了进三个时辰,出来后,太监宫女们都见着云皇的脸上一反初进密室时的怒气,带着奇怪的笑意。
古代人还真先进,居然连汇原果汁都知道。
她半点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秋红。
重重一巴掌pia在她圆圆的小脸上,登时现出个通红的五指印记。
“领旨!”
“诈……诈尸?”
但夏侯澈的笔墨一出,她如着雷击。
原想着偷懒,这会儿,半点懒也偷不的了,指不定脑袋都要掉了!
百姓们听着宫中鞭炮齐声,各自猜测宫中是不是要办喜事了。
晴天惊雷,所有人呆立当场,好半天,大家抱头痛哭。
不仅对费妍马马虎虎,不放心上,就连宫里的规矩都不大懂。
此时,费妍一手抓着烧鸡,一手提着个酒壶,大块朵颐,吃的小脸儿通红,乐晕晕地只差没哼上了小曲。
呜哇,她不要被鬼吃啊!
大家抹着眼泪,哭天喊地往回走。
是……那米拉。
进宫是个什么概念,费妍完全不明白。
夏侯府,有碎嘴的丫鬟也在传。
她从澈园匆忙赶回,就是因为夏侯澈的那幅笔墨。
“哭驾的,是绛阁的奴才?”
是她自从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异世界唯一的牵挂,秋红姐一直对她很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妹妹般疼爱,如果秋红姐真出什么事,一想到这种可能,小妮子只觉心下蓦地往下沉了沉?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摔死痛快点。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秋红姐?
男子敛眸,四字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忽地扬了扬斜插入鬓的乌眉。
桌下的人,和桌外的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好一阵沉默。
一群人当初偷懒的心思这会儿可全没了,若不是怕司礼监的大人怪罪下来,他们恨不的由着费妍跑,就算跑到禁林,也不关他们的事。
“绛阁的奴才惊扰了圣驾,是主子疏于管教,放纵了奴才。这般的不知深浅,理当罪加一等……”
忽地,宫女太监们的声音变的无比惊恐——
绛阁中蓦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桌倾椅倒,几道身影负伤,破窗而出。那几个士兵按紧佩刀,欲追而去,被男子阻下。
一回来就破坏了王上的计划,阮惜暮啊阮惜暮,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呵!
朝颜禁不住松了口大气。
绛阁里侍侯的奴才不多,都是从别宫里挑剩下来,一股脑地塞到费妍那里。这些太监宫女们,不是迷迷糊糊,就是贪懒好吃。
费妍一进门,一个人从门内被人丢出,重重摔到她身上,两人跌坐一团。小妮子低头定睛一瞧,一股热血登时冲上脑门。
“秋红姐,你放心去吧。有什么遗愿,我帮你……哎呦,谁打我!”
沧原的皇,性格暴戾而冷情,这是所有的近侍宫女们都清楚的事儿。
“死了……这次死定了!”
“听他胡说,王上现在应该在惠鸢池,当我们小孩好骗哦!”
原来是绛阁!
只是,当听到“绛”字时,这个俊秀非凡的年轻男子面上怒意乍现,竟失态地捏碎了右侧扶驾。
“你,你松开手好不好?我快被你勒死了……其实,其实我觉得我还能抢救抢救……”
“你,你说什么?”
华盖玉辇“辘辘”地行着,尚未到惠鸢池,先听着阵聒噪的哭声。
桥下,不敢上去的太监宫女们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幕,闪电般发生,还没反应到什么事儿,自己的主子居然被云妃那儿的嬷嬷抓走了。
总之死法很齐全,结局很雷同。
“胡说八道些什么,没见着她还没死吗?来人,去请大夫!”
明黄色金龙腾飞的华丽车帘后,露出一张俊美的脸,乌眉灵目,说不出的俊秀逼人,隐隐中却携着分怒而不发的威严,冰冷淡漠。
谁不知云妃现下正是得宠的时候,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主子您就先牺牲了吧。
不然啊,喝个水也能呛死,走个路也能跌死。
呜,我的烤鸡。
“王上受惊了,奴才该死!立刻把那些坏东西撵了!”
“咦,我明明把桂花糕放在这里的,怎么就剩了个空盘子?”
“糟了糟了,云妃娘娘的舞裙不见了!”
“穷寇莫追,都退下!”
可是秋红……
她惊疑地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地指着发话的小太监。
小妮子犹犹豫豫地跑到秋红身旁,连眼泪也忘记擦了,她忍着泪,一把握紧秋红的手,清亮的眼眸中燃起斗志。
“哭起来多晦气,被人看见,再一状告上去,王上一怒,再贬下去,奴婢们跟着您受苦啊……”
闹,闹,闹鬼?
旁侧的随驾听着动静,心里皆是一个咯噔。
真是识人不清啊,怎的就跟了这么个主子?
“什么?”
“可是他说是王上叫我们啊……”
“摆驾惠鸢池。”
费妍听的胆战心惊,最后的希望粉碎在宫女太监们绝望的目光里,小丫头顿时觉着身后凉凉窜上股寒气,仿佛有人在她颈后吹着冷气。
“他叫我们过去呢……”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犹在斟酌,朝颜听他说话,面上却禁不住一愣。
在这偌大夏侯府,没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人。
哪怕是再机灵的太监或是宫女,若是惹了他半点恼怒,轻则驱出皇宫,重则送命。
费妍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大叫着什么,可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不由疑惑。
杜子腾脑海里忽然掠过这么个极具异域风情的美丽名字,唇角翘起一道魅惑的弧度。
哦不,还有个色咪|咪的老皇帝!
就在这时,本该一睡不醒,驾鹤西去的某个女人,忽然张开了眼睛,吐出一句让费妍好半天都回不过神的话。
府上忽然来了一队戎装士兵,他们风尘仆仆,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浑身散发出古战场磨砺而出的煞气,见者惊心动魄。
青丝如瀑,粉颊生晕,乌眉秀目,宛如夕霞照水,说不出的娇弱可人。
她从小看到大的古装片里,不外乎如花似玉的美人,阴阳怪气的太监,再加一群唯唯诺诺的小宫女……当然,更多的是后宫斗争,尔虞我诈。
好半天,从牙根中磨出的冰嗓冷冷掷下。
三天后,一直拖着新妃迎娶的云皇杜子藤,大赦天下,纳进了新妃夏侯绛。然而,同时进宫的,还有阮惜暮从边疆俘虏的阿尔蒙公主——
这一哭,可把偷懒晒太阳的宫女太监们吓的一个机灵,四面八方纷纷跑了出来。
她一声尖叫,撒丫子拼命往外冲。
一想到这儿,小丫头忍不住又想爬梯子了。
“居然还敢哭,臭丫头,现下我不管你,等收拾完这摊乱子,看我怎么炮制你!”
她正疑惑着,身后忽然传来个严厉的女嗓——
秋红认真说出了费妍筒子下棋一输的口头禅,后者双手一撒,当下蹦开了老远,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蹦出了一句。
鱼潜秋池,本不相干,只是城门失火,一场祸事将池鱼联系在一起。
阮惜暮回到白玉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夏侯府虏人,直到三日后,才进宫面圣。
和云妃抢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啊。
她一回头,就看着众人被抛到老远,满脸惊恐地朝自己拼命挥手,分外有趣。
大家甩着帕子,眼泪哗啦啦地流,哭的尽兴,根本没有看见不远处的玉辇,徐徐逼进众人。
“回禀王上,现下是申时初刻。”
后来,丫鬟们才知道领头的那人竟然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的阮惜暮,难怪有那样的气势!
分明是寻常姿色,但清秀的小脸上一笑露出了两枚小虎牙,加上这么双亮晶晶的黑眸,竟让她整个人看来舒服可爱,如邻家的小妹妹,虽无绝色,却也讨喜。
威严的声音掷下,携着分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心下忽然浮上分不忍,于是拱手而立。
惊天动地的哭声,震耳欲聋。
王上欣赏美人都来不及了,怎么有空管他们这群可怜虫。
后面,众太监宫女一个瑟缩,小心翼翼围成一团,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这厢,朝颜的指节紧紧扣住佩剑,冷秀的眸底燃起了熊熊怒焰,他一言不发地听完众人对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就是,这宫里乱七八糟都是事,大伙儿反正都惹了祸,也不差这一宗!”
小妮子撇撇嘴,重重咬一口苹果,在心里补充。
大家只看见过来一个聪明俊俏的年轻侍卫,抹干眼泪,听他说明来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依然傻兮兮地愣着。
可这群家伙,他说干了嘴,哪怕是再蠢笨的奴才,在宫里呆了几天都知道跟了过去,他们却依然纹丝不动。
轰!
可是,听王上的语气,似乎……
“你们,是哪个宫的奴才?”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来?”
主子啊,您安息吧!
泪眼朦胧中,不远处一道英挺俊秀的身影落入眼眸。
年轻男子放下奏章,伸手按了按莫名抽痛的额际,不知怎的,心下竟浮上隐隐的不安。
然而阮将军在庆功宴上,却不见人影,空让云皇和百官等了恁长的时间,真真蹊跷!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两厢对比,宠辱可见。
“奴才在。”
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天空上飘啊飘,面色森冷,还长着尖尖獠牙的生物吧?
嬷嬷威严冷厉的女嗓狠狠掷下,费妍肚子也饿,脸上也痛,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忽然间好想好想回家,怀念妈妈做的饭,即便是被放了大蒜,毕竟也是荤啊。
原来他从始到终都在这儿,看足了一场好戏。峰回路转,出了个小小意外,那戎装男子的出现,让他眼底多了分思量。
远远地,模糊的两字传入朝颜耳中,“绛阁”。
汇原?
话音落下,小丫头一口气没憋上来,“咳咳”呛了起来。
他长身玉立,抿唇漠然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说不出的厌恶与冷酷。
她泪眼朦胧,跑的飞快,后面一群人追的狼狈不堪。
沧原旧历四十三年,夏侯家次女、阿尔蒙公主入宫。
这点小事,似乎还怪罪不上绛阁小主。
“秋红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青天白日的,哭甚么?”
鱼潜秋池独自在,瞳瞳火色酿新殇。
费妍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害怕。
太监宫女们可管不得这些,只是拼命挥着手。
正欲前往惠鸢池观赏美人,观赏歌舞的云皇坐在玉辇里,扶了扶额角,俊美的容颜蓦地一沉。他微一招手,华丽的车驾“咯吱”一声停了下来,旁边吓得面色发白的太监们纷纷跪满一地。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宫女太监们,惊叫连连,上演一出鸡飞狗跳。
小丫头哈哈大笑,害怕的感觉顿时消失。
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正坐书桌前,他容貌俊美,眉眼冷峻而深刻,如玉雕的美人般冰冷淡漠。如果不是翻阅奏章时,他眸中或是深思,或浮上嘲讽的笑意,旁边的太监宫女们甚至会把他当成一具最完美的玉雕美人。
夏侯绛,那米拉,同日受封为修容。
主子丢人了!
清风殿,檀香淡淡。
车中传来一声轻哼,知趣的小太监刚准备跑去撵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忽地掀开车帘。
费妍费力地把鸡肉吞进肚子里,还来不及品尝滋味,忽然间耳朵再次被人狠狠地拧了起来。
云皇似乎非常厌恶这个字,哪怕是听着,都会皱紧眉峰。
“……”
不时的,有别院的宫女或是太监路过,好奇看着这么行人,费妍院里的太监宫女们一边尴尬地朝他们笑笑,比划着主子贪新,于是想玩捉迷藏,一边心里暗自垂泪,恨不得拿块豆腐当场撞死。
她费妍不是无脑之辈,这些日子被人盯上的感觉如芒在刺,她自认没和人结过仇,就算不小心结了什么仇,了不起一对一,硬碰硬的来。
树后,风陵南执扇轻摇,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小妮子抹干眼泪,好半天合不拢嘴。
玉辇中,云皇神色清冷地听朝颜汇报完刚才的情形。
绛阁?
小妮子跑累了,站在桥头,扶着栏杆砸巴砸巴嘴,还真怀念那甜到心窝的口感。
“呜……呜……”
“臭丫头,偷什么懒?王上今儿个要来,大家都忙翻了,你居然还在这儿偷懒。快,去把那块地上铺上红毯……”
嬷嬷宫女们忙的一团乱,好端端个惠鸢池,一时间遍目狼藉,人人惊惶失措。然而,在某个半塌的桌子底下,华丽的绒缎软软垂下,恰好遮住了里面躲着的圆脸姑娘。
玉辇中的人,好一阵沉默。
小妮子一想到那种阴侧侧的生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从绛阁到御花园,众人只疑着都跨越了小半个后宫,一群人跑的热汗淋漓。
“主子……主子……慢点啊,您到哪儿去啊?”
害得他们也跟着一起丢人!
还没到绛阁,只听一阵哀绝的哭泣声先入耳底。
没有人知道两人在密室里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云皇没有生气,就意味着大家保住了脑袋,太监宫女们感动涕零,纷纷放起鞭炮。
她揉着被敲痛的脑袋,哀怨地抬了抬眼眸,只见一个戎装加身的年轻男子,一双鹰目如寒冰般,狠狠剜过自己。
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惊天一声雷吼,狠狠一把拧着费妍的耳朵就往里走。
小妮子哭丧着小脸,用油腻腻的小手摸了摸瘪着的肚子,眼睁睁看着被丢到地上的半个烤鸡,眼泪逆流成河。
“是!将军!”
秋红姐,秋红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啊?
她哭的肝肠寸断,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哇哇的哭声震天撼地,明明是哭,都能被她哭的魔音穿耳,骇人之极。
“秋红姐,谁把你打成这样?”
呜……
霸道威严的冷斥从头顶响起,一个指令下来,立时有年轻的战士匆忙应答,一阵混乱却不失方寸的脚步声后,有几个士兵冲进绛阁,戎装男子从她手中接过昏迷的秋红后,立有人快步去引来大夫。
“秋红姐,你不要有事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呜……你死了我怎么办?”
费妍院里的一行宫女太监们抹着眼泪,一边走,一边哭。
清香萦绕的华盖玉辇,他狭眸微敛,俊秀的容颜在侧光下线条流利而英挺,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
然而,他毕竟不是。
就在朝颜等得额上沁出了一滴冷汗,暗自后悔去管闲事之时,车里的尊贵男人一声令下,华盖玉辇“辘辘”而行,正是惠鸢池的方向。
她悲从心来,抓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忍不住哇哇大哭。
她可不怕谁。
“啪!”
他的一笑一怒,翻云覆雨,掌握的便是天下的命运,苍生的存亡。
反观阮惜暮,虽然依然是让人见之魄散的煞星模样,但他似乎明显松了一口气。
后者哭丧着脸,眼见着都要哭了出来。
云皇!
模糊的记忆中,有一张女子的脸。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时……初刻。”
“朝颜。”
费妍被打的晕头转向,只觉得耳朵嗡嗡做响,眼泪忍不住哗啦一下往下飙了出来。
汇原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