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息
“爹，我想去长平岛试试。”木易忍不住主动说道。
木易出生在这座不起眼的小海岛上，却从未去过深海处，与父亲一起出海捕鱼，是他自小就有的愿望。
“嗬！”
“老刘叔，你也觉得我希望不大么？”木易顿时有些失望。
“对于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木家孩子而言，加入平海宗，真是凶险难卜。”
木易顿时犹豫起来。
“是呀，早知道我就不偷懒了，勤奋一点，说不定我爹也答应带我去试试。现在抓紧修炼，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了！”
但是思虑良久，他还是决定将这株药草留下。他家境普通，考虑到万一这次出海一无所获，这株野黄芩王价值不菲，可以卖给郎中，补贴家用。
木易愣了愣，修脉最讲究的就是持之以恒，中断一日，就要再花费十日的功夫才能弥补回来。
但平海宗下个月就要招收弟子，此时中断修炼，肯定不是个好时机。
收起药草，木易开始去村中最开阔的那片厚石广场上练功，一拳一脚，呼呼有声。
“男子汉要言而有信，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木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既然答应我在先，明日还是随我出海吧。去长平岛的事，等出海回来再说。”
众村童议论一番后，便各自散开，三三两两地开始练功。
“木头，你到底去和图书不去啊？每月月初就有一趟铁船，可以抵达长平大岛。”王铁生见木易迟迟不表态，着急地说道。
因为有平海宗招收弟子的消息，今日他们的修炼，格外认真刻苦。
路过那座灯塔时，木易又看到刘老头正在鼾声中沉睡，便一如既往地替他将手中的烟杆收起，并添上了一层薄被。
木易将铁蛋的话转述了一番，木父只是“嗯”了一声。
木易困惑地问道：“平海宗可是咱们千岛国三大玄宗之一。能加入平海宗，可是天大的机遇，怎么会不是好事？”
半路上，他还顺手用携带的一只葫芦采集了山草叶面上的露珠，这种百草露，无论是用来沏茶还是熬药，都是极佳，润舌滋肺，效果远胜于一般的井水。
也许，如果这次出海能够大收一网，父亲就会痛快地答应他的要求。
“木头，我已经央求我爹带我去长平岛报名了，你去么？”
“当然去！太好了！”木易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早就盼望着这一天。
木易回到家里——那熟悉的两间石屋后，父亲已经做好早饭，等着与他一起进食。
从父亲满是厚厚老茧的大手中接过热乎乎的鱼片粥，木易一边吃着，一边兴奋地将刘老头赠给自己的野黄芩王拿给父亲看，但木父只是扫了几眼，似乎不太感兴趣。
“木头！”一名体型微胖的少年远远地看到木易就大声喊道，他与木易年纪相仿，喊的是木易的诨号，正是经常与木易一起练功的同伴、村中铁匠家的孩子王铁生。
刘老头却劝道：“不让你去，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随遇而安，不要太执着了。”
刘老头仿佛是触动了一些心事，没说几句后就借故要睡觉休息，将木易打发走了。
不过，即便说了，木父也不会有太大反应，木父对于木易的修炼，始终不冷不热。
木易每一招打出，都伴随着一声大喝，偶尔还将口诀大声念出，这也是顺便修炼口脉的一种方法，久而久之，他能做到中气充足、声音洪亮。
木易担心父亲不同意自己去长平岛，言语之中，也尽数表露出来，木易平时话不多，即便是面对自己威严有余的父亲，也总是言简意赅，但在刘老头面前，却是无话不说。
“是，爹！”木易答应道。无论如何，父亲并没有一口回绝，此事还有很大希望。
“那些临时招收的外门弟子，恐怕非但不能学到真正嫡系的玄术，还要作为炮灰，成为劫难中牺牲最多的那部分。”
他练的是《如刀掌》和《追风腿》，两种十分普通的修炼手足二脉的功法，手脉练到高深处，臂如棍、掌如刀、指如钩，可碎金玉；足脉练到高深处，行走如疾风，弹腿裂巨石。
“绝对可靠，那可是我爹的一名来自长平岛的大客户亲口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平大岛，很快也会传到我们小岛上来。”
或许是太高兴了，他连自己修炼眼脉小成的事情，也忘记向父亲交代。
众村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木易的心思，自然也被牵动起来。
“铁蛋！”木易立刻回敬道，“今日怎么这么晚？”
如果随父亲出海，不免要中断一些修行，放在平时，木易宁愿日后多勤修苦练追回，也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出海机会。
“收气于腹、贯劲于背！”
刘老头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与你同龄的孩子中，我还没有见到一人有你这样的毅力。只不过，加入平海宗，未必是一件好事。”
“嗬！”
木父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身形魁梧，因为常年出海，肤色泛出黑红之色，脸上被海风吹出的一道道皱裂，显出他的饱经风霜。
此时还是清早，广场上只有木易一人在练功，等他将十几个招式从头到尾练了一遍时、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时，才陆陆续续的有其他孩子来此处练功。
“吃完了收拾一下，明日一早随我出海吧。”木父忽然说道，“天气要越来越冷了，快要进入冬歇期，今年最后出海一次，希望能多打些鱼，好好过完这个冬天。你去不去？”
当整个太阳跃出海面后，天地玄气又将分散开来，木易便从孤指峰顶下来，返回山脚下的渔村。
不仅是他，周围的其他孩子，也立刻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木父果然正在这里检查渔网，见到木易来了，只是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他的工作。
他苦练修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加入宗门，学得一身本领，出人头地。
“那你明天是否还随我出海？”木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反问道。
而如今居然是平海宗这样的大宗门招收弟子，这样的机会，木易平时也只是偶尔想想，根本不敢当真。
刘老头并未被木易惊醒，事实上，木易也知道，刘老头与普通的老年人不太一样，十分嗜睡。
“平海宗，那可是我们千岛国三大玄宗之一！消息可靠么？”木易顿时激动起来。
“哈哈，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王铁生兴奋而神秘地说道，“平海宗下个月要公开招收外门弟子，十四岁以下的都可以报名参加入门考核。”
但木易却没有了心思，他只是和铁蛋稍微切磋了几下，就匆匆告别，去海边找他的父亲。
足有尺许粗细的木桩，在木易的拳脚攻击下，发出砰砰的闷响声，不住震动。
“啧啧，要是进了平海宗可就了不起了。别说是内门弟子，就是一名外门弟子在平海宗修习十年后，也能成为响当当的人物！”
木易说道：“我当然想去，但去长平岛的船票可不便宜，这事，我要还问问我爹。”
晚些时候，木易又去了一趟孤指峰，给刘老头带去一些自家种的瓜菜，告诉他自己要出海，以及平海宗招收弟子一事。
……
望着木易离开的身影，刘老头忍不住又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唉，算起来，那场大灾难又要来了。连一向由四大家族把持的平海宗，也开始对外招收弟子，大概就是为了应付这场劫数吧。”
“我们村的李教头，当年曾在一个小宗门修习了八年，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如果能进平海宗，那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他之上。”
刘老头叹道：“你还太小，不知外面的世道险恶。大宗门又如何？反而是在大宗门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徒，最是数不胜数。”
“这野黄芩王刚刚摘下不久，现在正是药性最好的时候，干脆煎服了，看看效果是否真向老刘叔说的那样神奇。”木易爱不释手地看着木盒中的药草，心痒难耐。
“木头哥，你一定要去呀，我们几个之中，就数你最勤奋，修脉的层次也最高，说不定你真能进入平海宗，替我们寒鸦岛争口气！”
木父匆匆吃完早饭，便去准备他的出海工具，检查船只、渔网等等，要花费一整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