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鱼的报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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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木然地看着桌子上的三盘炒菜,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又突然抬手拧了拧自己的小臂。
锅里冒出来的油烟,被悬浮在铁锅上方的一团水球尽数吸纳。
“我觉得大姐你可能……我观念其实比较保守,也不想违法乱纪扰乱社会风气,抱歉!”
周拯略微迟疑,虽然不确定对方喊的是不是自己,但自己并没有任何女性朋友,应该跟自己没关系。
“我看你啊,就是没事胡思乱想!
福伯那臃肿的身体努力后仰,挤成一条缝的双眼闪过了锐利的光亮:“你吃了吗?是真的饭菜吗?”
周拯怔了下。
“为什么要去我家?”
跑、跑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修身旗袍包裹着她前|凸|后|翘的身段,脖颈下的沟壑雪白吸睛,柔顺的长发中掺杂了两缕渐变浅蓝的秀发。
耳朵中钻入了一声酥酥软软的嗓音,像是要把人的魂儿勾过去。
但人麻了。
福伯哑然失笑,缓声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这一室一厅却不显狭窄的公寓中回荡着。
轻快的哼唱声;
房门被周拯慢慢推开。
“嗯,好。”
嚓嚓。
‘小周你要记得,现在社会上乱的很,主动对你投怀送抱的女孩子,说不定不是猎物,而是猎人。’——福伯说。
周拯喉结颤抖了几下,肩膀也朝着一旁沉了下去,用力挣开了对方的拉扯。
周拯苦笑道:“我最开始还以为是邻居帮我做的,也没敢去问,所以我第二天偷偷地换了把锁,然后……”
“前天,我回家是下午六点半。”
……
鱼缸中多了一条小小的金鲤,水面荡着微微的波痕。
“最开始是三天前的晚上,我下班回来,进屋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三菜一汤。”
福伯也纳闷道:“你看门口的监控了吗?”
女人眨了下眼,嘴角的笑容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抬手撩了下耳旁的一缕秀发,笑道:“我只是想问个路,不好意思,有些太莽撞了。”
周拯那张偏瘦的脸上挤出了一点苦笑。
“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甚至,三天就足足用了我小半瓶植物油!”
‘这个倒是细皮嫩肉,长的也眉清目秀,最难得的是体内还有一股灵气,倒是不着急吞他血肉,先快活几天也不错。’
女孩应是刚过豆蔻年华,乌黑长发盘成了如今并不多见的飞仙髻,身上的长裙样式十分繁复,里三层、外三层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不曾遮掩住那份纤秀美感。
他脚下没停,继续前行,步子更疾了些。
“周拯,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啦?”
她眨了下眼,隔着几层墙壁,瞧了眼公寓楼的楼梯间方向,小手一张,半米外的菜碟自行飞了过来,装起了炒熟的菜肴。
“好着呢,去吧去吧!回头福伯得了空,带你去增点见识、愉悦身心,啥问题都没了!”
“看了,房门没被打开过,”周拯缓缓吐了口气,“我现在其实有一个怀疑。”
她脚尖轻点,端着盘子在房间飘过,匆忙将这盘菜端到餐桌上,与其他两盘荤菜凑成了个‘品’字。
周拯顺着大厦的轮廓朝着天空眺望,城市上空的那一层丝薄润滑的能量罩,让蔚蓝的天空显得有些模糊。
“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喝醉酒的人通常喜欢说自己没醉,真正的精神病总会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这样,小周,我这边给你排上号做深入检查。
“哎!帅哥!你跑什么!”
她动作熟练且自然地挽住了周拯的胳膊,宛若热恋情侣般,螓首靠在周拯的肩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福伯这两年越发不正经了。
福伯与眼前这个名叫周拯的年轻人很熟悉。
周拯捏着那一小包没收钱的药片,神情恍惚地走出了这幢独栋小楼。
周拯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你这问题其实不算大,不用太紧张,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临睡前少做针线活,但也不要压抑自己,顺其自然、遵从本心,方知何为真性。
三层高的独栋建筑淹没在密集的高楼大厦中,反倒让这家诊所显得更加扎眼。
“然后?”
女人嘴边出现了浅浅地波纹,嗓音也宛若是在周拯心底直接响起,在周拯耳旁道:
周拯出门时,特意把一台旧手机连接充电器,打开了录像模式,对准了餐厅厨房的位置。
女人嘴角勾勒出几分迷人的微笑,摇曳着水蛇腰走回巷口,身上的旗袍仿佛随时会被脖颈下的部位所撑破。
女孩用菜铲沾了一点汤汁,送到嘴边轻轻嗅了嗅,舌尖一触即回,就如蜻蜓点水。
‘区区凡人,若心有了缝隙,简单的音控术就能轻易解决。
“帅哥,你是这附近的住户吗?”
铺满阳光的会诊室,身形发福成了一个‘福’字的福大夫,温声询问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小周你不要紧张,”福大夫温声说着,“先描述下自己所看到的幻觉。”
“在喊我吗?”
一道曼妙的身影闪出巷口,朝着周拯快走两步,那只雪白纤细的手掌,很自然地拉住了周拯的手肘。
周拯虽然心底有些抗拒,朝着旁边让开了半个身位,仔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标,嘴上开始排列左拐和右拐的组合。
“嗯哼哼~”
“啊,我去这个地址。”
……
他没注意到,女人眼底划过浅红色的光芒,嘴角勾勒出几分冷笑。
“我觉得,”周拯猛地缩手,朝着旁边退了两步。
周拯皱眉抿嘴,面色越发苍白:
周拯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花香袭来,下意识扭头看了眼。
女孩眼底划过几分犹豫,但俏脸蓦地泛红,转身化作一道金光飞入了一旁那只篮球大小的鱼缸中。
‘呵,男人。’
女人的笑容十分自然,自然且热络。
周拯的嗓音沙哑、双眼昏沉,缺觉的症状十分明显。
有个穿着淡金色长裙的小巧身影站在炉灶旁,熟练地翻弄着铁锅中的饭菜。
女人脸上带着错愕。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医疗资源比较紧张,你这个大概要排到半个月后了。”
“我是考上的铁饭碗,每周做五休二,怎么会有工作压力。”
“可能我这是、这是精神分裂了,搞了个照顾主人格的副人格出来……呃,福伯您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女人拿出手机,柔软的身子却朝着周拯凑了过来。
“还是热的。”
周拯裹了裹单褂,朝着不远处的那几座公寓楼晃荡,一直盯着手机中的那本《精神分裂患者的自我护理》。
也不为书摊上新上的漫画期刊而停步。
“福伯,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幻觉。
来不及多收拾,她两只小手上下翻飞,一团清水带走了铁锅中的油渣,自行钻入了下水道,锅碗瓢盆迅速归位,只剩还在工作的电饭煲。
“看,这不就有压力了?”
周拯皱眉问着:“我真没事?”
而后她砸砸小嘴,露出几分自得的笑容。
女人眼底的鄙夷之色更甚。
他低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上网搜索,想知道自己这种症状到底符合什么病症。
“有时候,压力都是无形的。
突然……
周拯老老实实地解释着:“我在攒结婚用的钱,准备明年够年龄了就开始官方渠道相亲,那个不是说最靠谱吗?现在谈恋爱只会平白增加无谓的花销。”
“自己一个人住的久了,心理上多多少少会出现点问题。
“除了味道略微有点咸,其他都不错。”
嗅、嗅嗅,周拯鼻尖耸动,被饭香刺|激,口中多了一些津液。
术法没用?
“最近交女朋友了吗?”
福伯沉吟几声,关切地问:“小周啊,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比较大?”
女人手指一颤,眼底划过几分错愕。
而自始至终,街上的路人或者商贩,完全没有将目光投到过她身上。
福伯温声道:“你说。”
福医生清清嗓子,笑呵呵地说着:
‘回家去睡一觉吧,今天反正请了半天假。’
这一手厨艺,她可是练了很久!
“那个,大姐,你干什么?”
若是她回过头来,能见这张小圆脸还存着几分青嫩,杏眼灵秀、琼鼻可人,弯弯的眉毛似是‘轻描’,浅薄的嘴唇诠释着‘淡写’,肤色如朝露沁润过后的粉色花瓣。
周拯保持自己的战略定力,将目光定格在对方那张艳丽柔媚的脸蛋上,试探性地小声问:
周拯端起纸杯,喝了口里面的温水,又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门口,确定外面没人,才身体前倾、几乎趴在桌子上,小声说: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嗯?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有几天了。”
没有因快餐车散发的炒饭香味而驻足;
周拯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微微抿着嘴唇,两只手也配合地比划着。
“算是吧,”周拯朝着一旁迈步,顺势挣开了她那只纤手,与对方保持三胸的间隔。
“哦?”
“帅哥!”
她熟练地摆弄着灶台旁的调料罐,一道家常的青菜,便被赋予了层次丰富的口味。
“没关系,您要去哪?”
钥匙带着门锁的机扩在缓缓转动。
“桌子上依然放着做好的饭菜,还是用我冰箱里的菜做的。
他不仅知晓周拯的工作环境与家庭住址,偶尔还会关心周拯的感情生活,给周拯一些超市的打折券。
说完,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满是歉意的笑了笑,扭头迈步,鞋底很快就窜出了一圈圈烟雾。
疼。
一想到这,周拯的步子便更急切了些。
青菜入热油后的滋滋声;
几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