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察
福哥见到这个样子，其实那个“三”字已经不必数了。
有那个必要？
这个动作，做得那么自然流畅，几乎都不用过脑子，自然而然就做出来了。
“一”
打他从部队转业回平安，进入公安系统工作，就不知道修理过多少这样的混蛋了。
叶九想要搞清楚。
这一点，叶九的感觉不会出错的。
“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这是一条不锈钢的三节无缝钢管甩棍，长度足够，硬度足够，韧性也不错，叶九用得很顺手，从警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这条甩棍上头吃过亏。
感觉上，如果他不是凑巧刚才被雷劈了，倒地片刻，那他应该已经找地方躲雨去了，也就是说，他本来应该已经不在这里，而高晓燕也不应该在这里碰到他。
但叶九也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平安市高度发达的矿山产业，也催生出一个个流氓恶势力团伙。这些恶势力团伙，和一些不法的矿老板勾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山头”。
叶九淡淡说道。
像黄毛这样动不动就敢亮刀子杀人的家伙，在平安市不是个例。
私人矿企之间，和国有矿业公司之间相互争斗，大打出手的案子，时不时就会发生，导致平安市的社会治安状况，异常糟糕。
叶九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叶九的身子，微微躬了起来。
叶九摇摇头，伸手将揪住自己衣服的高晓燕的手扒开，右手往腰间一伸，一条甩棍就握在了手里。
在部队这么些年，又干警察一年，九哥最特么不怕的，就是混混，就是所谓道上朋友。
枪械动用，有很严格的规定，一旦动枪，接下来还要写报告，九哥不想那么麻烦。
“福哥，别跟他废话，动手吧，干掉他们！”
沙哑嗓子的福哥点点头，转向叶九，笑了笑，说道：“警察同志，你也听见了，我的兄弟都没什么耐心。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数三声，你走，我不拦着你。要不，你就掏枪，把我们都毙了，怎么样？”
世界上的事情，历来都是这样的，有需求就有市场。
四个男人成半圆形，围住了叶九和高晓燕，他们身后，是一堵厚实的青砖墙，根本就无路可逃。
虽然条例是规定，人民警察执法，必须要出示证件，亮明身份，实际操作中，根本就没那么多讲究。
当然，现在高晓燕还没死，他们还不能称之为凶手。
但现在，他没打算动枪！
这也是平安市的“特色”。
亮证件？
当了一年警察，对这种人，叶九熟悉得很。
直接敢对警察亮刀子，敢说要干掉警察的，也不是个例。
“兄弟，我们是来找你身边那个女人的，和你没关系，识相点，这就走吧！”
能口头告知你一声，就算是很守规则了。
跟他们，只能讲实力！
叶九也早已习惯了。
叶九记得，自己以前好像没亮证件的习惯，老实说，2002年那会，对警察执法的要求，也不是特别的严格。
说实在的，叶九也没打算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四个大男人，雨夜追杀一个弱女子，结合他们刚才说的话，可见，他们杀高晓燕的内情，一点不简单。
叶九是刑警，今天是出任务，蹲守一个逃犯，他带了枪。
但也不妨碍他们用眼神交流。
灯光很昏暗。
干过矿山的都知道，不管是煤矿还是其他矿，都或多或少带有某些原始的“暴力”模式，想要在矿山生存，没有一定的武力做后盾，是不可想象的。
就像叶九脑海之中忽然浮现的情形一样，倒毙在雨中，身上被捅了十几刀。
他们更加像是寻常百姓心中认定的所谓“道上朋友”。
眼前这四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如果一定要给这些人归类的话，这些人是混混，但属于混混中比较特殊的那种。普通混混，是在街面上胡混，但他们不是。
早已成为常态。
那么这会，高晓燕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三天两头就有人到你矿上来闹事，打伤你的管理人员和工人，破坏你的机器设备，你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这矿还怎么开得下去？
这一点，叶九一直心里有数。
最左边一个混混，低声吼道，手一扬，亮出了一把弹簧刀，此人年岁似乎不大，头发染成黄毛，没想到却是如此凶悍，明知面对的是警察，也敢亮刀子。
叶九手一抖，甩棍弹了出来，“咔哒”，卡簧定位。
这些人，你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讲客气也没用。
“二”
叶九就笑。
不管是市局，各区分局，下边的县局还是派出所，每个月都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个和煤矿相关的伤害案子。
“警察！”
对付这几个家伙，一条甩棍足够了。
叶九不是十分沉默寡言的人，平时和人说话沟通，都挺正常，但跟这些所谓“道上朋友”，他是真不想废话。
“警察？”
“福哥，跟他啰嗦什么，干掉他们！”
“对，福哥，动手吧，老板可是交代过，一定要让这女人闭嘴，把东西拿回去。”
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打开来，举到胸前。
语气很道上，气质也很道上。
这个混混，身材瘦高，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头上，差点连眼睛都遮住了，时不时就要伸手去捋一下，脸色却特别的凶狠暴戾。
最后一个混混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高晓燕吓得浑身一抖，情不自禁地躲到了叶九身后，拉着他的衣服，颤抖着低声说道：“救我……救我……他们，他们要杀我……”
尤其是部队转业的干部和联防队员转正的警察，作风更是比较简单直接。
平安市是静江省的矿业基地，是资源大市，境内煤矿和其他矿藏很多，这些年，各种私人矿业公司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纷纷开进矿山，“占山为王”，采掘资源。
为首那个沙哑嗓子微微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警察，禁不住和其他三个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
雨下得很大。
黄毛的提议，得到了另一个混混的支持。
为首一人，淡淡开口了，嗓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