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屠宰场
那很臭,面目狰狞,但远远不如这一锅炖人肉来的冲击力强!
这里,整个就是一屠宰场。
呕!
死人,我不是没见过,烂的汤汤水水四溢,就跟烂柿子差不多的尸体我也见过。
这应该是个女人。
似乎是有了心理阴影,鬼使神差的,我在推门的时候只推开了一条缝隙,循着那缝隙望了进去,形如偷窥,仿佛这样就能避免自己看见一些辣眼睛的场面一样。
我忍着作呕感,坐在炕沿上默默点了根烟平复心情,陷入了沉思。
只是一张脸,没有身子,似浮在半空中的一颗人头,就隔着一道门缝与我的脑袋保持平行,就差没有脸贴着脸了。
……
我也看清了情况,军哥她老婆脖颈断裂处很平整,应该是一刀把人削下来的。
我叹了口气,起身道:“军哥应该跑路了,咱们去另一间房里看看,然后立刻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处理一下我们碰过的东西。”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幸亏我早来一步,若是先来的是警察,凭着这块布上的地址就能找到军哥,然后就因为他上面提到了“小九哥”三个字,我得跟着他一起倒霉!
大兵抵抗力差点,看到锅中情况后,立马蹲到一旁吐了。
“小九,小九!!”
军哥应该就是把他老婆摁在炕沿上杀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这屋子,去了对门。
我看了一圈,心下有点失望,萌生了退意,这种鸟地方正常人真不能待,不过,在离开前夕,我的目光落在了炕头堆砌的人骨上,那旁边是一块白布,看起来似乎擦过刀一样,白布被鲜血渗透。
后面是地址。
“你乱嚎什么?”
大兵挠了挠头,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忙说道:“小九,咱们快走,村子里来了警察!!”
不过,军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只脚丫子虽然被煮的变形,但仍旧能看得出,这只脚并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三十七八码的样子,是女人的脚。
我和军哥接触不多,看不透他,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悲愤,所有的怨气和怒气全都憋着呢!
这白布不对劲,它叠得整整齐齐,看似没毛病,可细细一想,却有些怪异。
她是谁?
那一瞬间,我真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好在没有心脏病,否则得被活生生的吓死在这里,手一哆嗦,一下子把门推开了,而自己则“蹬蹬蹬”连退好几步。
那是一颗人头,绳子拴着头发,将之挂在了门头,门推开后,人头还在半空中来回晃,于是,那颗人头上带着的笑容都变得飘忽了起来。
大兵两手捂着脸狠狠搓了搓,这才精神了一些,起身开始拾掇,有些艰难地说道:“你也赶紧的吧,这地儿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收拾完我得出去透透气。”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昏暗的环境下,女人的脸有些扭曲,脸色惨白,眼鼻中都渗出了一道道的鲜血,可是嘴巴却微微张开,嘴角倾斜,犹如在笑。
至此,我才终于看清。
那时,我感觉胃里一阵天翻地覆,中午吃下去的那点东西此刻化作一滩浆糊使劲的翻滚着,一直往喉咙眼钻,随时欲喷薄而出。
这颗人头,肯定是军哥他老婆的,脑袋倒是得以幸免,被保留了下来。
军哥杀小二和胡子,是有仇,小二受他恩惠,还上了他老婆,最后干脆合计着要干掉他自立山头,离开古墓的时候,军哥也说了,他还得杀个人。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里不断在咒骂军哥变态,杀人就杀人吧,又是肢解水煮,又是把人头挂在门后,这是想活生生吓死别人?
片刻后,我才总算适应了一些,弯腰从那人头下钻进了屋子里。
门刚刚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鼻子贴鼻子,嘴对嘴,看似很亲密。
我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
“小九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想找我,先来太原。”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这布根本就不是用来擦刀的,它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另有目的。
我蹙眉过去,将死人头扒拉到一边,这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不过一颗死人投,慌什么?我还以为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早看见了。”
大兵惨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时,我瞳孔急剧收缩。
我转身走了回去,拾起白布抖开。
入目之处,是炕上堆着的一堆骨头,是剔了肉的人骨,还有一些下水。
“大兵,走吧!”
大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过转弯进门的时候,一下子和门头挂着的那颗死人头撞在了一起……
“这王八蛋胆子挺大!”
军哥的手段是凶残,但,他杀的是自己的老婆,当时他的情绪绝对是气愤的,整个过程应该是咬牙切齿做完的。用布擦刀,最多卷成一团丢到一旁便是,犯不上叠的这么整齐,那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清洗犯罪现场可以理解,很多人都会这么干,但这种小细节上做的这么细致的,真的很少,整个过程必须得保持绝对平静,然后才能慢条斯理的做到这一步。
我看了一下我坐的炕沿儿,虽然清洗过,但还是留下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怪事我倒是没遇到,就是差点被他害死。
除此之外,这屋里再没有别的特殊物件了。
“鬼啊!”
这时,大兵在屋外急促了喊了我两声,将我惊醒。
事实上,我是在犯贱。
一个男人,一刀砍了自己老婆的头,脑袋挂在门头上,骨头内脏堆到另一个屋,然后一边肢解尸体,一边用白布擦刀上的血,事后还把白布叠的整整齐齐?
这很好猜——军哥的老婆!
“没注意!”
这骨头,也是从他老婆身上剔下来的。
怪事?
可以想象,当军哥回家之后,她老婆是笑脸相迎的,结果他抽刀一下子砍下了她老婆的头,以至于人头挂起来以后,那笑容还滞留在脸上,看着阴森恐怖。
这个人如果是他老婆,好像就一切都合情合理了,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凶残的手法把老婆杀死。
饶是我这种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主也有点架不住了。
这布确实不是用来擦刀的,而是用来写字的,用手指头蘸了鲜血写下了一行字:
然后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间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