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么我呢？我也会好起来吗？就像雨过总会天晴，冬尽总有春生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我想我真的不适合恋爱吧，我什么也不懂，除了知道自己喜欢那个人，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以为这样就够了，爱一个人不就是全心全意对他好吗？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
一口气吼完这些话，我感觉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难受，突然很想笑，然后我就真的笑出来了。是谁说过，不能哭就只有笑。于是我笑着说：“我已经那么倒霉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清晨，教室里的人虽然不多，但非常热闹，几个女生坐在一起，对着那些照片指指点点地嘲笑着。
“妈，我吃完了。”我放下碗筷就要起身，却被老妈一把抓住。
“你这孩子，多大了啊还撒娇。”
“你没长眼睛啊！”
“如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爸妈啊？”老妈打量着我问道。
又是一个艳阳天，我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万里晴空。
我走过去，掏出口袋里仅有的20块钱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琴盒里，然后安静地听着。
“哼！那个叫辛欣的女生下次见面一定不能放过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我家如亚，一定不能放过她！唉，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吧。”筱意叹气道。
“不会是基围虾吧？那可是人家的最爱。”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把一切都染成了金色，那落在玻璃上的光晕给空旷的教室添上了一抹寂静的哀伤。黑板上数学老师留下的的公式像是活了一般跳动着，嘲笑着呆呆坐在那里的我。
“你听说了吗？隔壁学校的敦贺原又得了校际联赛冠军呢。”
“真是的，拜托她在外面千万不要说是我们班的同学，不然我都跟着她一起丢脸了。”
“我知道，我在唱给自己听。”她说。
“她啊……”
“我什么？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一个可笑的小丑！”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我不想再待在那里了，他们都在笑我，每个人都在笑话我，笑我傻，笑我不自量力。呜呜……我的心好痛，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你别哭啊，说话啊，你怎么了？”筱意急得吼了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跑下去了，于是我一个人蹲在街角大口大口地喘气。雨越下越大，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成一张网将我困在里面。头上的天空被云层紧紧地遮住，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和温暖。我的嘴唇颤抖着，我想说话，却怎么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温暖的午后，我靠在窗台上泪眼婆娑地跟死党诉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整个下午我都在说话，而且是边哭边说，说敦贺原，说我那个没有成功的表白，说那个叫辛欣的女孩，说那个时候我的狼狈。看着筱意鄙视的眼神里透着的关心和安慰，心想：在友情面前，爱情似乎显得那么脆弱。
“等你。”他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一块干净的手帕，“跟你说声对不……”
“嗯，反正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我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没想到整天嬉皮笑脸的瑞清也会有这样可怕的时候，他眉头紧皱，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气势。我也被这样的他吓了一跳，但是我很快平静下来，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我已经不是那个对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人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给我带来大的震撼了，我的心就像一汪死水一样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如亚，你……”瑞清像是被我吓到了一般愣在那里。
“你怎么……怎么在这里？”我开口问道，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苦涩。
“瑞清，你别说了，如亚心里够难受的了。”筱意一把推开瑞清，瞪着他说。
我伸出手摸了一下脸，手上果然湿湿的。我苦笑了一下，现在竟然连做梦都会哭了吗？难道就连躲到梦里也不能逃离吗？
我抬起头，老师还在讲台上卖力地讲课，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地铁站的角落里，一个抱着吉他的女孩在那里唱着这首《一念执着》，一遍又一遍，即使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依旧自顾自地唱着。
走出校门，几个同学从我的身边走过，她们议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为什么走到哪里都逃不开他的名字，好像满世界都是关于他的消息。想要逃避他有这么难吗？我继续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地铁站走去，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回到那个只会给我爱，不会给我伤害的地方。
“是啊，他那样的王子一定要公主才配得上吧。”
新的一周的早上，我便淹没在班主任的咆哮声中。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朝我吼得很大声，说的话也很过分，可笑的是我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都麻木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不想争辩，甚至不想开口跟任何人说话，“心如死灰”一词大概说的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吧。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然后甩开瑞清抓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原来我已经麻木到这个地步了啊。
“如亚。”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中，像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那样。我慌忙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却发现越擦眼睛越模糊。
“今天……今天没有胃口。”我搪塞道。
“嗯？”
时间就像是一根根针，它一点点地刺进我的心里，密密麻麻的，让人无法逃避只能承受。如今我才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了，而这煎熬不是因为思念一个人，而是因为迫切想要忘记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用色彩来形容我的生活，我想我现在的生活是一片灰白色。
我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上面的数字提醒我已经六点半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的这句话，我干涩的眼睛突然又湿润了。一念执着，飞蛾扑火，我不就是这样吗？为了自己那小小的心愿义无反顾，最后却落得遍体鳞伤。在这空荡荡的地铁站里，在一个陌生女孩的面前，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
丢在床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把铃声调成了普通模式，不再是那首熟悉的《地下铁》了。我苦笑了一下，原来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了。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我又不是男人，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啊？”筱意推着我的脑袋很无奈地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软弱，这么不堪一击，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昨天一阵风雨过后，整个世界都被洗得很干净。蓝天白云，轻风艳阳，新的一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好险啊，要是让老妈知道我不好好学习，暗恋一个男生，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她一定饶不了我的。
“你认识她啊？”辛欣旁边的女生问。
“拜托，你以为照片上的人是谁，那可是我们班出了名的大白痴好不好！有人向她扔蛋糕，她哪里知道要躲啊。”
我拼命地奔跑，像是要逃开全世界，逃开所有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今天的瑞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看来他的病完全好了。我没有抬头，依旧把头埋在手臂里静静地趴在那里。
这是哪里？我抬起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里，我迷路了，我找不到自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看着在雨中穿梭的车辆和急匆匆赶路的行人，他们都在赶着回家。回家？我突然开始想念妈妈温暖的怀抱，想念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了，我也想回家。
“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啊？”老爸关心地问。
我呆呆地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黑板上的照片，听着同学们对我的嘲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的手轻轻地抚上肩膀上湿漉漉的书包，我竟然忘了原来我是带着雨伞的。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真是傻了。
“如亚……”
“妈……”我冲上去一把抱住老妈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妈妈的怀抱永远那么温暖，即使这个世界都抛弃了我，妈妈也会抱着我，把我当宝贝一样心疼。
放学后，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放学时间学校路上的人那么多，我却是孤零零的。
“如亚，来，吃这个鱼，今天特意给你烧的，尝尝看。”老妈似乎察觉到我今天的状态很不好，所以特意做了我喜欢吃的菜，可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无力地嚼着米饭，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食不知味了。唉，连这么好吃的菜我都不想吃，看来我真是没得救了。
“不要哭。”那个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身影是那么熟悉，我曾经因为见到他而欣喜若狂，因为错过他而失意万分，他就是敦贺原。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敦贺原真是完美得没话说啊！”
如果亚当和夏娃没有偷吃伊甸园的果子，他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爱情这一回事，也就永远不会知道因为爱情而生出的那些伤心和迷茫。以前，我只知道我喜欢那个人，只要能跟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我就很满足了。可是现在，我已经茫然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我觉得爱得好累，心也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面对现实。
“笨死了，一整块蛋糕扔在脸上不会躲吗？”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又红了。妈妈还以为我是因为太自责而觉得委屈才哭泣的，于是她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宠溺地说：“好了，别哭了，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听到这句话，我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地铁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放学的，下班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当然，也没有那个人，只有广告牌在这空荡荡的地铁站里陪着我，我站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已经坐习惯了的2号线。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伤口被再次撕开。我转身冲进雨里，任由雨水冲洗着我的眼睛。
“敦贺原，你这个浑蛋！”
“呜呜……”
从敦贺原的生日派对上回来以后，我洗干净脸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笑了笑，越笑却越想哭，这张脸真的很让人讨厌吗？当指尖触碰到自己脸颊的一瞬间，我感觉眼泪又要涌出来了。
这样想着，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我就像沉在深海的最深处，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压迫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在那一片黑暗中，有一束微弱的光，光里有一个熟悉的影子。我拼命地向着那束光游去，可是它离我那么远，我只要靠近一点，那个影子就离我远一点，无论我怎么游，就是无法靠近那个影子。
我抬起头正对上辛欣恶狠狠的眼神，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趴在食物上的蟑螂，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我要忘了他，我对自己说。
“行了，我看你也说不明白，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
回到座位上后，我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老师的话在我的耳边变成了毫无节奏的嗡嗡声。还是睡觉吧，也许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心里就能好过一点。
我低着头一路走着，却不想一进站台就撞上了一个人。
“如亚，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啦？”筱意紧张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这样也好，至少这样就不会看到伤口，就不会那么痛了。
黑板上贴着生日派对上我被人扔了蛋糕的照片，一整块蛋糕糊在我的脸上，模样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而且，那样的照片还不止一张，几乎贴满了半块黑板，从我一个人尴尬地坐在那里，到最后蛋糕砸到我的脸上，好像一个个慢镜头一样，完全能让人看清楚当时我是怎么被人用蛋糕砸了个大花脸的。
“筱意，我……他……”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等我？”
呜呜呜……妈妈，你的宝贝受了好大好大的委屈，你都不知道。
“啊！是谁啊？好想知道！”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真让人担心！”妈妈埋怨道。
“你不怕我告诉那个人你的秘密吗？”瑞清摆弄着手里的铅笔笑道，“告诉那个敦贺原你喜欢他，哈哈！”
他拉住我，刚要说话却被我打断了：“我很好。”
“够了！你们笑够了没有？”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已经冲上讲台，撕下所有贴在黑板上的照片，然后把那些照片撕个粉碎，“我告诉你们，谁再提这件事就是跟我过不去，你们自己看着办！”瑞清站在讲台上，冷冷地看着那几个人，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冷厉。对面那几个女生不敢出声了，各自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已经没有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轻轻地提醒她。
“是吗？”老妈皱着眉头问，我趁机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不……”我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个尖刻的声音打断了。
“今天没赶上地铁，所以晚了。”对不起，妈妈，我对您说谎了。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他坐同一班地铁了，我宁愿一个人多等一会儿，也不想再看到他。
“唉，总算下课了，语文课真的是好无聊啊。”伴随着这个夸张的声音，某人已经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还很不自觉地伸手摆弄起我桌上的笔盒。
事实告诉我，现实永远是不遂人愿的。有些事我想忘记，但偏偏有人不让我如愿。当我踏进教室的时候，贴在黑板上的照片提醒着我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只记得踏进家门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混合着雨水，被妈妈用力擦干了。
我听到瑞清深深的叹息声，它离我那样近，好像就在我的耳边，却又显得那么遥远，仿佛远在天涯。
“我不怕，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一直压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抬起头冲着瑞清吼道，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吼出来一样，“我什么也不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已经出了那么多次丑，被那么多人耻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最近天热，没胃口啦。”我心虚地说。
“我没有生气。”我平静地说，“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不就是嘲笑嘛，嘲笑就嘲笑吧，反正已经被嘲笑惯了，也不差她们几个。”
“如亚，你怎么了？”我的胳膊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睁开眼睛，正对上筱意关切的眼神。
“是吗？说来听听。”
“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老天似乎也在嘲笑我，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就像打在心上一样又冷又疼。教学楼的窗玻璃上映着我憔悴狼狈的身影，似乎认识了那个人之后，我就一直这样狼狈。
“怎么不认识？她啊，出彩的事情做得可多了！”辛欣冷笑着回答，眼里满是不屑。
“丁零零——”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高达模型，精致的做工，鲜艳的颜色，还有机器人飒爽的动作。这是我辛辛苦苦工作买回来的礼物，好不容易攒钱买下来的礼物，想的就是能够把敦贺原喜欢的东西亲手交到他的手上。为什么连这样都不行呢？不表白，送个礼物也不行吗？至少我那几天的辛苦努力就不会白费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喂，歌如亚，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说话呢？你不是给我准备了什么神秘礼物吧？”见我一直没有回答，缺乏耐心的某人开始伸手拉我的胳膊。
“如亚，你……”
为什么？真的是我错了吗？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嘲笑我？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吗？我的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一颗心已经支离破碎了。
“亲爱的歌如亚同学，今天我的爱心便当是什么好吃的呢？让我想想看啊，是我最喜欢的三文鱼还是酒酿圆子呢？”
我知道我很丢脸，也很没用。我喜欢他，想要对他好，想把他喜欢的东西送到他的面前，想要一直看到他的微笑，我想要的仅仅就是这些啊。被筱意这么一说，我哭得更厉害了。
“歌如亚，你怎么回事？又迟到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了，你是不是不想学习了？”班主任的声音嗡嗡地从我的头顶传来，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听上去那么缥缈，“从明天开始，你大扫除的时间延长一个星期，还有操场也由你负责打扫。”
“筱意，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靠在筱意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
“听说敦贺原学长在生日的时候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笑吧，笑吧，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为了不再遇见他，我竟然这么傻傻地等到太阳下山以后才回家，就像我曾经为了能遇见他天还未亮就出门一样。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不是让你带伞了吗？”妈妈低下头给我擦着身上的水，凶巴巴地训斥着，却掩不住浓浓的关切。
也许是因为今天折腾得太累了，晚上我睡得很沉。睡梦中我好像看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早上醒来时，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
“喂？”我接起电话，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嘶哑。我揉了揉眼睛，还有点痛，哭真的很伤眼睛，眼睛好痛，心更痛。
“当——”对面教堂传来了屋顶古钟凝重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我静静地数着，第六下过后世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再也没有人敢嘲笑你了。”
6点了吗？我想起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等在地铁站的第三个入口，等待着那个人，然后跟在他的身后坐上2号线，即使下了地铁要多走十几分钟的路才能到家，我也觉得高兴。那个时候我每天都过得特别快乐，可是一切都变了，变得这么快，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我那么狼狈地爱着一个人，可他早有了喜欢的人。
“我在等你。”他说。
“亲爱的，怎么样啊？表白成功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筱意调皮的声音。
我面无表情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在经过瑞清身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我的身上。
“对不起，我今天没有准备便当。”我埋着头闷声说道，“我，我很忙，可能以后也不会有时间准备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点，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趴在课桌上，将脸埋在臂弯里，手指在桌下死死地抠着木质的桌板，指尖传来阵阵疼痛，我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继续抠着，指节因用力过大而泛白，指甲缝中流出血来了。
“筱……”才说出一个字，我一直压抑着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真没出息，说好不哭的，怎么一听到筱意的声音就开始哭了呢？
唉，这丫头懂不懂什么叫煽情啊？这样温馨的画面就被她这么煞风景地打破了。
突然，一个人冲过来一下子扑向敦贺原，他来不及反应，被打倒在地上。
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心不在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瑞清急忙解释的模样像是生怕我会做出什么傻事似的，我冰冷的心突然涌入一股暖流，但那丝温暖就像是握在指尖的沙，只是一瞬间，便从指缝间流了下去。
拼尽全力去爱不一定会有结果，这我知道，但是我怎么会输得这么狼狈呢？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不过是想跟他表白，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为什么我会弄得遍体鳞伤呢？
“你啊！”筱意摇着头，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我哭花的脸，“都跟你说了，他那样的男生一定有很多人喜欢的，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呢？竟然连辛苦了那么久才买到的礼物都没有送出去，真丢脸啊！”
“是你？”
“你怎么哭了？”她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