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里是《潜伏》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是千古不变的硬道理。
他们追求的是身份，是潮流，是派头，王旭对自己的镀膜手表很有信心，他与周掌柜的生意属于双赢。
但是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王旭总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冷。
“周掌柜，我的手表，可不是普通货。你看这光泽，再看这工艺，都是一等一的上上之选。有钱买手表的人，可不在乎贵那么一星半点，这档次有了，还愁没有生意？”王旭进货便宜，可那是跟21世纪比，放到1940年，这些手表足以引领潮流。
孙红雷，不对，应该是余则成，此刻正在往店里走。
王旭相信他已经摸出来，包里面装的是什么，诚恳地说道：“我真是请你帮忙的，只要东西买来，四根金条就是你的，交易地点也是你定，我问都不问。”
放到古董行业里，就算用科技鉴定，几十年的差别也很细微，没人敢说这是赝品。
没一会的功夫，荷叶鸡上来了，他一边吃一边向外看，打算看看跟余则成接头的人是谁。
王旭却不这么想，微微点头，道：“津卫城内，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这件事你得帮我啊！再说了，现在物价这么高，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吧，四根金条用得好，那是有大用的。”
“二十多根金条，你这么信我？”余则成虽然多智，却不是妖怪，怎么看王旭，都有些难以理解。
更让他迷惑还在后面，只见王旭直接拿出包，往前面推了推，道：“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挺复杂的。我真是求你帮忙，这是24根金条，我要换价值20根金条的古董，剩下的是你的劳务费。四根金条不多，小意思，给家里添几件衣服。”
“24根小黄鱼，加起来有两斤半，放到现代也不是小数目了。不过，只将金条拿回去，好似有点傻啊，最好的办法是用金条，买上一些古董，这样才是一本万利！”
应该不会，记得有一集里，余则成看到吃不饱饭的小乞丐，还将自己点的肉包子，分给小乞丐吃的画面。从这里看，这人绝对不坏，只是双重间谍的身份，让他始终与人保持着距离。
周掌柜给的价格，王旭已经很满意了。
要是余则成没有加入地下党，他相信只要有一点怀疑，自己就会被人带走，直接丢进审讯室中。
王旭不是特工，但是本能的戒备还是有的，格外珍惜自己的小命。
1940年的华夏，古董不值钱，因为遭逢战乱，这些东西贬值贬的厉害。
金子比较软，真正的金条用硬物一划，能留下清晰的划痕，假金条就没有这种能力。
“是啊，好巧。”看到余则成，王旭就知道接头的人，肯定不会出现了。
“好，就两根小黄鱼，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下次有了新货，你可得继续关照我！”周掌柜生意做的大，说好价格之后，二十四根小黄鱼，很快就被拿了出来。
之前，他明明看到脚夫，正在黄包车里睡觉，周围又没有客人来，没理由被吵醒后拉着车就跑啊。
“伙计，来份荷叶鸡！”王旭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是现代人，拿到古董之后返回现代，管他军统还是中统，对他来说都不是个事。
王旭闻着香味，肚子里还真有些饿了，抬头向着店里看去，顿时愣了一下：“咦，又是孙红雷！”
“帮忙，我们两个不认识吧，你从哪听到我的？”听到帮忙这个词，余则成有些迷惑。
王旭刚想上前攀谈，就听到走在前面的余则成，笑着与伙计说道：“你这荷叶鸡，不好吃不要钱，拿给我来份不好吃的，正好今天没带钱。”
“余先生，我对你没有恶意，就是跟人打听你人不错，想请你帮个忙。”王旭并不怕被余则成发现，也不怕自己的目的暴露，因为地下党的作风与军统不同，可没有宁杀错不放过的政策。
这年头，有钱的真是有钱，没钱的饿死大街。
但是，别人怕余则成的身份，王旭不怕啊。
“呵呵，你一定是个疯子，我还是听不懂，告辞了。”余则成转身就走，任凭王旭怎么喊，都没有再次回头。
看着金条上清晰的印记，王旭笑的更满意了，连连说着下次继续合作。
可现在，余则成更像在试探他的身份，琢磨他的意图，并没有上来就翻脸的意思。
结果，接头的人没看到，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余则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转着，直到一阵卖荷叶鸡的吆喝声，才将王旭拉回了现实。
想了片刻，王旭伸出了两个手指，道：“两根小黄鱼，一块手表，行就行，不行我就换一家。”
反过来，现实就不一样了，老百姓有钱，世道安稳，古董的价格犹如竹子开花，一节高过一节。
思前想后，王旭有点明白了，他知道余则成的身份，余则成不知道他的。
王旭对黄金不太熟悉，只是用笨办法，在金条上划了两下。
信息不对等之下，余则成该不会将他的身份，当成其他部门的特工，而想入非非了吧。
王旭暗暗琢磨，越想越觉得这条路可行，比单纯的拿金子返回更有效益。
“呦，瞧您说的，您可是老顾客了，就是不带钱，我还能不让您进不成！”伙计一脸笑容，不由分说，拉着余则成就往里走。
只是在商言商，从周掌柜的态度看来，这价格应该还不是底线。
王旭自己也纳闷了，家里面有搞物资的任务，这送上门的钱，余则成怎么不要啊。
可是这么一想，他又有些犯难了，不去找周掌柜帮忙，他又该上哪去买真古董呢。
“两根！”周掌柜眉头微皱，在房间中渡着步子，脸上有些为难。
手表是新产物，又是从国外运来的，一块手表的入手价格，一般在40块大洋上下，50块大洋卖出去。
难道是嫌少，不应该啊，四根金条的劳务费，可着实不低了，要不是他知道余则成的为人，这钱可不敢给。
唯一顾虑的是，自己不懂古董，要是买个赝品回去，那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店里的顾客们，显然也认识余则成，纷纷笑着应口。
“朋友，我们又见面了，真巧！”余则成还是那副憨笑，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朋友说笑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余则成的手一碰包，就像碰到了地雷一样，飞快的将手拿开了。
“余……”
而且，两边的时空年代，上下只相差了七十年。
“这是接头吧？”王旭不敢肯定，但是又觉得可能是这样。
可王旭却注意到，余则成与伙计这么一对话，门口一个拉黄包车的脚夫，却跟听到了命令一样，昏昏欲睡从车上爬起来，拉着车就跑远了。
“荷叶鸡，刚出炉的荷叶鸡，祖传手艺，不好吃不要钱啦！”
能拿出50块大洋来买手表的人，只关心档次，品味，不会在乎手表的价格，是不是比一般的贵。
王旭突然想到，这件事可以请余则成帮忙啊，电视剧中的余则成，看上去挺热心肠的，明面上是军统的人，暗地里却是地下党，他冒充古董商人，跟老余合作，以老余的性格总不会黑自己的黄金吧。
余则成明面上是军统，实则是地下党，处事手段也有了变化。
王旭的手表比那些更高档，他才给了50块大洋的收购价，要是再贵的话，好似有些不值当。
“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买古董这样的事，难免会被人骗，要是有人能牵线搭桥就好了。之前，看那个周掌柜不错，难道回去找他帮忙？不行，周掌柜我也不熟悉，以我的情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最好，被有心人盯上就麻烦了，还是谨慎点好。”
在联想到，余则成的真正身份，王旭觉得值得怀疑，毕竟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余则成，这时候已经加入地下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可看余则成的意思，明显是冲着他来的，目光中不无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