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山烟雨图
王旭分得清主次，不是无脑的果粉。
“没生意，不可能，余则成走的时候，包里装的是黄金吧？错不了，我听黄金的碰撞的声音，比听我妈的声音还要熟，给我次机会呗！”被王旭一口拒绝，谢若林也不在意。
什么是生意人，不要脸，只要钱，那才是生意人。
王旭想了想，开口道：“用我的药，不管是枪伤，刀伤，还是烧伤，感染的可能将会被将至最低。比较一下，现在的市面上，最好的消炎药百宝丹，效果只有我这药的三成。”
青霉素，1928年发现，1942年投入生产，1943年风靡全球。
二三十根黄金啊，自己得卖多少情报，才能赚这么多。
但是普通士兵，也没几个能用上，用这个药的人，最低也得是下级军官。
早上天还没亮，昨天带着金条离开的余则成，就捧着个香炉，拿着幅画回来了。
他认为余则成的生意，自己完全可以接手，不管余则成与王旭谈的是什么，他都有把握超额完成。
“没关系，又有关系。”谢若林不请自来，也不跟王旭客气，不请自入的走进房间中，上下观察着：“两个茶杯，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余则成的。”
从香炉底座开始，整个香炉像是一朵莲花，层层向上开放。
余则成要这些东西，他可不相信是给朋友，八成是地下党需要弄到的物资。
听到谢若林的话，王旭微微摇头：“你想多了，我这里没什么生意。”
这是什么精神，雷锋在世，宋江重生啊！
这样一个人，讲的完全是利益，是非对错他根本不关心。
一言不发，摆出了送客的手势，随后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一开门，不等王旭开口询问，余则成就率先说道：“明代，文王莲花香炉，镶嵌上好宝玉。北宋三大家，南派山水画鼻祖，董源的秋山烟雨图，看看货吧。”
余则成在明面上，不承认自己是地下党，却用这样的方式，让王旭占了个便宜，美名曰想交他这个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百宝丹就是云南白药，目前，华夏公认的消炎神药。
王旭记得在电视剧中，有一个环节让人印象深刻。
消炎药在现代，不算是管制药品，随便哪个诊所里面，都有一箱半箱的存货。
叮咚……
入眼，香炉成青铜色，烟灰缸大小，放在手上正好能握住。
“你来干什么？”看到是谢若林，王旭的眉头一皱。
“不用下次，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这次也打算请你帮个忙。”余则成话到一半，微微沉思片刻，开口道：“我有个朋友，做的是药材生意，现在津卫是日本人的天下，药材生意不好做啊，不知道你有没有门路，弄一批消炎药过来？”
可是在1940年的天津，这东西可不一般，为了避免这些药物，落到地下党与忠义救国手中，日本人对药店三天两头的检查，稍有不对就会抓人。
“余则成这人，细心有余，大胆不足，不是个好的生意人。兄弟，要是有发财的路子，咱两或许可以合作，我这人比老余开明的多。”谢若林住在余则成楼下，对余则成的小心谨慎，打心眼里看不上。
他给余则成23根金条，余则成一分没捞，反而搭了一根。
而这个时期，地下党的主要任务，却是为根据地收集物资，副职才是收集情报。
可是这个时期的百宝丹，工艺还没有革新，制作方法传统，与青霉素相比还是要差一些。
等到1943年，青霉素风靡全球，来到华夏时，刚开始的价格，一盒青霉素就是半根金条，专门为军官服务，也被称为将军药，意思是你不够一定级别，这药你都没权利使用。
第二天……
“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王旭满意的收起画卷与香炉，笑容不改，又道：“有机会，我们下次继续合作。”
“没问题，消炎药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若林说到生意时，王旭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野狗见到肉骨头时的模样。
这么大一笔生意让自己遇到了，却偏偏碰不到，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现在，是1940年，距离青霉素出现还有两年。
王旭还以为余则成又回来了，打开门后一看，发现谢若林正倚在门口，神神秘秘的观察着周围。
大门关上，前后不过三分钟，门铃就再次响了起来。
“没问题，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药品可不便宜，我的药是进口货，要的价格可不低。”王旭在价格上咬得很重，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弄什么药过来。
后期，青霉素随着生产扩大，价格慢慢降了下来。
王旭惊了，拿着香炉与画卷，久久无语，沉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伟人啊！”
有挑战性，有成就感，长期以来乐此不彼，能撬一个是一个。
地下党与军统不同，军统的主要任务，是谍报与反谍报。
“不是，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嘛！”余则成还是一脸憨笑，真正的想法分毫不露。
“你想多了，再见……”王旭这边已经谈妥，脑子有病，才会让谢若林横插一脚。
王旭不懂画，先看的是文王莲花香炉。
门外，谢若林一脸纠结，他从余则成拎着的包里，听出最少有二三十根黄金。
“这座香炉，八根金条，是我从一个老朋友那弄来的。这幅画，十六根金条，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镇宅之宝，人家要搬家到上海去，这幅画算我捡了便宜。”余则成一开口，王旭就愣了一下。
对于这个问题，余则成无法回答，从侧面就描写出，谢若林本身就没有底线，要说有，那就是一根金条，与两根金条的区别。
说到这里，谢若林伸出手，将手指探入茶杯中，又道：“茶水没动过，还是温的，说明你们从见面，到分开，持续的时间绝对不长。让我猜猜，你找余则成什么事，喝茶，肯定不是，有生意！”
谢若林拿着两根金条，问余则成一个问题，两根金条中，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
一时间，谢若林目光流转，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王旭眯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8+16=24。
王旭相信二者相比，现代工艺下的青霉素，效果与百宝丹相比，最少要好上一两倍才对。
香炉顶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一看宝石的色泽，就知道经常被人抚摸，并带有历史的厚重感。
王旭突然不说话了，歪着头看向余则成，迟疑道：“你不是在试探我吧？”
谢若林最喜欢干的，就是挖别人的墙角。
青霉素他可以卖给余则成，钱却一定会要，像那种小说中，一到抗战时期，就变成圣人的高大全们，跟他可不是一码事。
谢若林脸上堆笑，鬼鬼祟祟的指了指走廊，贱笑道：“那个人，是余则成吧？”
“跟你有关系吗？”王旭不置可否，并没有否认什么。
“哈哈，伟人不敢当，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余则成这么一说，王旭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什么药，好用吗？”余则成没问价格，而是询问药品的效果。
昨天他给余则成的东西，可不只是金条，还有一份关于军统特务，在延安方面潜伏的情报。
这不奇怪，谢若林有奶就是娘，本身是中统的人，却敢将中统的情报，高价卖给地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