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巨大的差距
一旁的莫森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莫林最终的神色，更是不问也知道结果。
“我想还是有的。”莫林认真地说。
“为了什么？”郭有道认为这人应该会有一个特别的理由。
“无法想象，我一定要弄清楚。”莫林说着。
“你做了什么？”莫森感觉到了异常。
“开什么玩笑！”莫森失声叫道。短短的一天，路平在他心目的形象已经几经变换，从废物，到没那么简单，到难以置信，到不可思议，再到现在，是神秘，是危险！
“你想加入我们摘风学院？”眼下并不是招生时间，换是一般的求学者，早就被打发离开了，哪里需要院长亲自接待？但是眼前的这位，魄之力总计十四重天，枢之魄已达六重天，这样的境界，已经远比摘风学院的很多毕业生要优秀，但是眼下，他竟然说想要加入摘风学院。
他惊讶，是因为想到含苞待开的睡火莲被路平一脚踩掉。这是巧合？还是路平早知道睡火莲开花会是一出惨剧？
“什么意思？”
在饭堂里扫了一圈，终于，莫森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莫林，手里抓着一个大饼，时不时地撕下一块往嘴里填着，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死盯着一个方向，那边，路平和苏唐正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早饭。
“谢谢，我也可以去各年级的课室听课吧？”莫林问道。
“你想跟哪位导师？”郭有道问道。
路平踩坏过他不少花草，在他暴跳如雷的时候，也曾恬不知耻地说过“我踩掉的都是杂草”。
“别担心。”莫林却拉住了他，“下的药量不大，我也已经准备好了解药，可是现在看来，解药好像已经用不上了。”
那剩在碗底的白汤，被他小心翼翼地尽数吸进了吸管，然后一看刻度，非常精准的零点六毫升。莫林神色变得无比严肃，非常郑重地取出了原本是给路平准备的解药，自己服了一颗，再之后，将那零点六毫升的液体全都滴到了自己嘴中。
让莫森立即接受这一点实在有些困难，他完全无法将自己脑海中刚刚生成的这个路平，和印象中的那个路平重叠。此时心中的茫然和震惊，远超后半夜莫林给他带来的信息。
“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这至少得是枢之魄贯通者的能力，四级以上。”莫林说道。他的枢之魄已达六重天，在这一魄之力有相当的研究，但是感知和贯通完全是两种境界。路平所做到的，是枢之魄六重天的感知者也完全没可能做到的事，这只能是贯通者才有的能力。
鸢藤会攀援其它植物，有可能悄无声息地就将某一株花草碾在了身下。
莫森开始一路寻找，逢人就打听。认识路平的人还是很不少的，很快莫森就在学院的饭堂看到了路平和苏唐，但是，莫林呢？
莫森？检视？
说化解，莫林都觉得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自己以为的杀招，人根本就当没事发生。如果这样还不明白实力上的巨大差距，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但是最后，毒药原封不动地留在了碗底。
“这小子！”莫森着急，如果自己刚刚所想都是真实的，那么针对路平可就太不应该了。这孩子，恐怕完全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人。
毒针？到哪去了莫林到现在也不知道。
“导师？”莫林愣了愣，但随即也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个名字：“莫森。”
资质优秀的学生，当然会受到学院欢迎。但是莫林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摘风学院所能教授的程度，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四大学院的毕业生跑来摘风学院来进修一样，只是程度没这么夸张罢了。
莫森愣，莫林愣。路平却只是笑了笑，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刚刚喝完白粥的空碗，跟着就和苏唐一起离开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吗？”莫森急了，就要上前。
莫森根本没有理会过这种解释，可是现在，他在想。
莫森快步走到莫林跟前，莫林的眼睛却都已经直了。
“你用的什么毒？”
“我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动作……”莫林说道，从路平端到这碗白粥起，他就一刻都未将目光从路平身上移开过，他看到路平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看起来没有察觉，更没有采用任何解毒手段。
看着睡火莲周围那些自己一直相当珍惜的花草，莫森不由地深思起来。
贯通者，而且是具备四级能力以上的贯通者，莫森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起来，因为这意味着，路平是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
“我要加入摘风学院，近距离地观察他。”莫林说。
通天竹则根茎发达，有可能在地表下面破坏到其他植物的根茎。
但是不管怎么样，算是弄清了对方的来意，对于这样一位有实力的学生，没理由拒绝，甚至可以在非招生期破格录取，摘风学院的院规，向来是很宽松的。
摘风楼，六层。
“是的！”莫林明白无误地肯定回答着，眼里的渴望看起来非常真实。
“学习！”这是莫林的回答。
“你就是这么控制药量的！”莫森差点没跳起来，回头朝那边再望去时，却见路平正好也朝这方向望来。
“我批准你入学，跟随莫森老师，由他亲自指导。”郭有道说。
“当然可以，但是，你有这个必要吗？”
蚯蚓草弄出的沙坑，人抬抬腿就走出来了。
记忆不是特别清晰，但总有一些是有印象的。
莫森惊讶，不是讶于莫林知道得比他多。他早就知道这个侄子在植物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只是和他这个园艺师相比重点不同。睡火莲的这种特点，确实更像是莫林更多会涉足的领域。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莫森说。
莫林没有去追路平，而只是赶到了路平和苏唐刚刚所在的位置，他端起那个空碗，看到碗底浅浅地剩了一点白汤。
沉默。
莫林的情况，他只想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希望学习某种能力，而这种能力，正巧摘风学院中有导师具备。
“当然，我不会再用这种方式。”莫林说道。两次，或者可以算是三次，自以为高明，自以为万无一失，但是最终对方化解的却是轻而易举。
穿心果的果实尖锐，挤在花圃中，极容易刺破其它植物。
郭有道意外了一下，原以为莫林想学的肯定是枢之魄贯通者的能力，谁想他最终感兴趣的竟然是冲之魄贯通者莫森的能力。冲之魄，这家伙才二重天，还差得远啊！
莫森猛然回过神来，四下却早没了莫林的踪迹。
莫林！
这些都是让莫森印象深刻的，被路平踩坏过的植物，莫森当时都只顾得心疼，只顾得生气。现在仔细一想来，这些个植物，说是杂草当然过分了，但是它们的存在，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其他植物生长，是不太和谐的存在。
跑到哪去了？
莫林的神色却没有因为恢复轻松，一点也没有。
说是手下留情却是足够毒死三人份的麻木，人旁若无事地喝下，把毒留在了碗底。
有过计量仪器的测量，也有过自己亲身尝试，莫林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下在那碗白粥中的麻木毒，分量丝毫不差的留在了碗底。
很快，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汗珠飞快从他脑门渗出，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都站不直了。但是痛苦之中，莫林脸上还流露着无比的认真，他在仔细体会着这种感觉。而先服下的解药也飞快发挥起作用，冲抵着这份痛楚，直至完全解除。
莫林的神色变了变，略一思索，从缝在衣襟右侧内的皮囊里，掏出了一根刻度吸管。
茑藤、和-图-书穿心果、通天竹、飞信草……
“你还想怎么做？”莫森问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在担心的重心已经从路平转到他的侄子身上了。
莫森虽然不专研这一领域，但对植物涉猎较多，麻木是一种常见毒草，毒性不算太强，解药即便是他也有能力配置，况且莫林还控制了剂量，这让他松了口气。
以上几种植物，都有很强的观赏性，但是它们的栽种都需要特别的打理。而路平那种粗暴的对待方式，难道其实是在打理着这些植物的生长？
“我在他的粥里下了毒。”莫林说。
路平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怎么来的这么强的实力，这些，都让莫林非常感兴趣。
“他吃了，但是毫无反应。”莫林说着，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路平身上移开过。
“不可思议……”莫森眼中的路平，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站在花圃中的莫森发着呆，这片他最喜欢的花圃，拥有特别的生命力，难道这一切，就是得益于路平的暗中相助？
但是紧跟着，他就听到莫林在嘟囔：“虽然减了药量，但毒死三个人也够了啊，他怎么什么事也没有？”
至于飞信草，它的生长对其他植物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它成熟后叶絮会随风飘落，生长成为新的飞信草，这种繁殖方式不好控制，会破坏整个花圃的植物搭配结构。
可以鸟瞰整座学院的院长室中，院长郭有道看着眼前这个戴草帽的奇怪家伙。
“什么意思？”莫森还在发愣，莫林却已经飞快冲了过去，莫森连忙紧随。
“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