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公子是天才,还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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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看到越来越绚亮的剑光,我便知道,雪柳宫赢了。
九公子笑道:“自从雪柳宫一次救你,一次救柳沁,接连两次闯了铁血帮总部后,铁血帮的总部戒备十分森严,而叶纤痕似乎也知道柳沁恨他入骨,寻常绝对不出门一步,更别说把那才十个月大的婴儿带出去了。有这个机会,就是柳沁知道危险,只怕也不会错过吧?听说,他的武功,在你出事后提升了一大截呢,大概自负也该提升那么一大截吧?何况,这是关系到你的事,他有个脑热冲动的,也是很正常吧?”
自从经历那场生离死别,他终于看开了当年和苏情哥哥的那段恩怨情仇,又开始用他的成名兵器雪柳剑了。
或者,因为那是叶纤痕生的。
可惜,一出山,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我的茶瘾和酒瘾。
我沉默而贪婪地盯着他的面容看着,一颗心却无法和我的神情那般保持起码的镇定,凌乱地在胸腔中乱跳着,几乎听得到那声声不规则的跳动。
又气又恨地将酒袋别在腰间,戴了面纱,我握了剑冲了出去。
家家闭门,户户阖窗,无人不在这令人惊恐的嘶杀声中战栗。
但那一声接一声的儿啼,却已勾动了我另一种心思。
终于,叶纤痕的马车出现了。柳沁带了流月、含霜等人迅速冲了上去。
柳沁和九公子猜测的一样,不久即换了紧身黑衣,带了同样蒙面黑衣的流月、含霜、心素迅速往外奔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才低了头,轻轻叹息一声,正要回到一旁取酒来喝,已听得九公子笑道:“怎么着伤心了?”
流月持了剑,欲向刺向叶纤痕时,惊秋拉了拉,他示意放她一马。
我的功力才不过原来的四五成,而柳沁几乎得到了我原先的所有内力,现在的武功,不知比我高出凡几,打死我也不敢离他太近。好在我在铁血帮混过不短时间,知道龙在渊的住处,遂只远远盯着,一时也不用怕被跟丢。
“你认为,柳沁会听从纸条上的警告么?”九公子问,脸直往我脖子上蹭。
他早该知道我打算跟着柳沁后面去帮忙了,现在才装模作样地叫唤我,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而且,现在我知道了那个孩子是我的,我自己也会想法子将他带回到我自己身边。
我不理他,喝了两口酒,又将新买的酒袋灌满了,紧紧握住,心里才算踏实了些。
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人世间,唯一的好处就是终于又有酒有茶喝了。十岁起,我嗜茶如命;十九岁春天起我离不开酒;直到因毒伤被迫困于山中,才发现,茶和酒,原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
果然,不一时,柳沁怀抱一娇儿,已从马车中一跃而出,叶纤痕披头散发抓了剑冲出来一声声叫道:“乐儿!乐儿!”
原来回到人群,才能知道,原来我是很寂寞,很寂寞,而且一无所有。
且不说那些关于铁血帮和雪柳宫的绝密消息从何而来,只看他现在头头是道的分析,也不像那个眼里只有男色的蠢小子了。
我的儿子,叫乐儿么?
我冷淡望了他一眼,侧开身去,道:“柳沁很聪明,知道怎么保护他自己。”
孩子虽然重要,可我并不想柳沁为他冒险。毕竟,孩子还小,他完全可以再找别的机会谋夺出来,不必急于一时。
无奈地叹口气,我将把椅子挪到窗边,一面看着越来越深的苍瞑暮色,一面一口接一口地饮着酒。
莫非我给他自己内力的同时,把自己的年轻愚钝也给他了?
兵刃交错,寒光射月,杀机凛冽,伴着一声声惊叫和儿啼,惊破了安静的巷道。
我实在不清楚,这个神经兮兮的九公子,到底是天才,还是傻瓜。有时候蠢笨无知得叫人气急败坏,有时又精明到可怕。
声音已是十分凄厉并非作伪。
只有雪柳公子那样芳华无限的剑法,只有雪柳剑才有那样绚丽而凛冽的寒气逼人。
他的血脉中,流着我的血;他的小小身体,延续着我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我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喂,喂,小苏儿……”九公子在外半真半假焦急喊着,我理都不理。
擎天侯晏逸天猜得不错,这个九公子,太不寻常了。一肚子草包内,藏得可能是颗七窍玲珑心。
是的,我在等。等着确认柳沁会不会依旧自负地去抢那个孩子。那个窗户,正好能将柳沁所在房间的门窗看得清清楚楚,柳沁若是出去,我自然也能看见。
透过蒙面巾,柳沁看向叶纤痕的眸光甚是冷淡厌恶,却无甚杀意,也不知是因为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还是因为她是我儿子的母亲。
每天对着瀑布,傻傻地想着柳沁,也可以代替茶,代替酒了。
离了柳沁,我一无所有。
我不想冒险,宁愿等待;所以,我希望柳沁和我一样,静静地等待机会。
眼看他们在一处偏僻角落里伏下,我也找了一处檐角,拧开酒袋,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守侯。
那是我的骨肉哦!
他……他的智商,居然还不如这个疯疯颠颠的九公子!
或者,对于不是自己亲眼看到出世的孩子,我的感情并不是太深。
但再没有人为我千方百计又若无其事地准备数十种的顶尖名茶了,我只剩了酒,还是用林秋潇给我的银子买的。
但,连我自己都不愿意为了他冒太大的风险。
但事实上,我失望了。
“你在等么?”九公子好奇地从窗口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