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人的末日
潜下去的深度比他预计地深上一些，等他看到被困的那人时，忍不住呆愣了那么几秒钟。
水面上漂浮着的长发已经说明了对方的性别，于雷不禁开始回想着，他是不是刚刚把潜水服切得太高了点。
“别站在那里了，来，坐下来，我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事。”于雷温和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然后抬头看到这个女子防备的眼神，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引诱小萝莉去看金鱼的猥琐大叔。
连潜水服都割了，脚蹼自然也丢在了水里。
这人既然是升不上水面，恐怕是被困在那里了。于雷早就把瑞士军刀拿在了手里。
还没等他回味过劲，对方已经带着他朝上方游去，不多时两人便同时冲出水面。
于雷不禁扬起嘴角，推翻了之前在心底的悔意。他做的没错，把潜水服切得刚刚好，让他在如此艰难的境况下还能恢复好心情，可谓明智之举啊！
潜水服非常的厚实，但是在锋利的瑞士军刀的作用下也没费多大功夫，便分割开来。
白花花的大腿出现在于雷的视线里，他这时才发觉过来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手掌处好像异常的柔软。
林半夏愣了下，之后展开一个苦涩的笑容道：“我正好准备在三号实验室做水下导弹压力测试，刚背上氧气瓶就发生意外了。”
于雷看着手上的电子表一闪一闪地跳动着秒数，心里突然浮上无聊的念头。若是他死了，这个表会不会一直走下去？一直戴在他的手腕上，一秒秒地跳着，慢慢的他的尸体腐烂，慢慢的只剩白骨……
但是他并没有向她解释，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放在她脚旁的氧气瓶，淡淡地问道：“你刚才在潜水？”
“只是骨折而已，不碍事。”于雷淡淡地说道。事实也的确如此。骨折若是放在平日，那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大伤，可是在这个等死的绝境，这已经是不碍事不值得一提的伤势了。
电筒晃过氧气瓶的时候，于雷瞥到了上面的商标。Catelina－s80，美国Catelina公司生产的氧气瓶？军方怎么开始用这种货了？
真是，他一开始以为对方是男性呢。
期间对方也十分配合，大概每二十秒就主动递过呼吸嘴来给他补充氧气。
于雷早有准备，伸手扶了她一下。入手一片滑腻，不用想也知道他碰到了哪里。
“没有，我只是打算下水检查下设备，只有我一个人。”林半夏摇了摇头，长发上有几滴水珠甩在了于雷脸上，凉滋滋的。
这人居然身穿着潜水服，带着氧气瓶，怪不得他说不用急，可以慢慢来。
于雷收回手，干咳了两声，又不禁抬头朝上方看去。
清新的氧气入喉，于雷顿时精神一振，把氧气嘴还给对方之后，他开始检查对方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只见诱人的景象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肤质白|嫩，肌肉结实，水珠顺着优美的腿部曲线悠然滑下，然后是一只形状美好的玉足。
示意对方不要乱动，于雷直接了当地用手上的瑞士军刀，把对方的潜水服从大腿根处开始切割。
“喂……喂！”林半夏本来打算这个男人能有点用处呢，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开始对着手上的表发起呆来，“你快点呼救啊！你身上没手机吗？”
潜水服本身很厚，又防滑，所以一旦挤压上了很难脱身。可是已经切割开来就不一样了。所以于雷也没有多费多大劲，就把对方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这次他也不忘数下台阶的数量，到平台处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十七个半台阶了。
但是他也没有细想，身体的疲惫让他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栏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于雷沉吟了片刻，他刚来这个实验室没几天，当然不了解这里究竟都有哪些项目。“有没有人和你一样？”
“谢谢。”林半夏又道了一声谢，只是这次的声音要比刚才的小上许多，像是夹杂了一些羞涩。
林半夏被他脸上的死寂吓了一跳，虽然这里的光线并不好，只有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应急灯发出一眨一眨的红色光芒，但是她还是能看到这个男人眼中的绝望。
于雷慢慢地转过头，朝林半夏这边看来。
“那怎么行？我们要赶紧通知医务室的人，让他们来救我们出去。真是的，怎么会发大水发成这样？没听说最近这一带会有洪水啊！”林半夏低头向下看着，不满地嚷嚷道。
不过欣赏归欣赏，于雷还是礼貌地等到对方和他拉开一些距离之后，才登上台阶。
虽然救了一个人，但是也不过是两个人一起等死罢了。
22点18分。
她还不知道？于雷一挑眉，随即了然。一般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最后知道真相。
于雷用手电筒一照，顿时就发现缘由所在。原来对方的左腿被夹在一个平台的缝隙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
“哦，好。”林半夏连忙朝台阶游去，背着沉重的氧气瓶登上台阶的时候，明显因为氧气瓶失去浮力而产生的重量向后倒了一下。
于雷也不和他客气，直接用水下的手语示意了一下，之后把他的呼吸嘴拿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氧气。
刚被他救了的女子摘下了潜水镜，吐出呼吸嘴，露出一张苍白而又难掩秀丽的俏脸，因为泡久了水而显得发白的唇嘶哑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我是科研处三组的林半夏。”
于雷分辨了一下具体那人所在的位置，又升上水面换了一口气，这才重新潜下。
“你的脚受伤了？”林半夏刚在平台上放好氧气瓶和拆下身上的铅块，就回头看到于雷走了上来。
因为那人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和他一开始被困在电梯内一样，被困在某处的狭小操作室里。
这项认知让他越发的无力，无所事事地抬起手表来看了一眼。
于雷收起瑞士军刀，开始帮对方从潜水服里解脱。
看来就只有她和他两人幸存下来吗？于雷抬手用手电筒照了下氧气瓶上的气压表，大概上面的数字只够潜入水下十几分钟的量了。这样就算是想要去水下搜寻其余的幸存者，也不现实。
“于雷。”于雷简单地报上自己的名字，用下巴指了下不远处的台阶，“我们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