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的重逢
这个浑蛋……我气得握紧拳头，真想一拳挥到他的脸上去。
“抱歉，我来晚了！”
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后走出一个人，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他的脚步很缓慢，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神？你在说什么啊？放手。”男生生气地吼着。
果然不能高估艾哲的逻辑能力，还以为他是瞧出什么来了，没想到尽是瞎扯。
“给我出来！”一声喝斥传来，下一秒一根棒球棍就出现在了我的鼻子前，吓得我一个不稳往后跌去。
“啊？那你这一年来一个朋友都没有吗？”我吃惊地看着他。
如果告诉了艾哲，我一定会被他嘲笑的，这家伙的德行我最了解了。
我，徐贞妍，路痴一个。在音乐学院这如同迷宫的地方，我完全找不到北。哦不，我向来不知道北在哪儿。
“好啦，我知道了。不过我要先去报到，不然就晚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不是白当的，我很了解艾哲的个性，只要先顺从了他，一切都好商量。
难道是人来了？
“啊？你报考的是声乐系？我一直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弹钢琴呢。”艾哲认真地吃着碗里的面，同时还不忘发出惊叹声。他脸上满是讶异，让我有点得意了起来。
就在我焦急不安的时候，我依稀听见了有脚步声传来。
男生一棒子朝着门挥了过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我惊呆了。
那一瞬间，艾哲的脸上浮现出落寞和忧伤。
“啊？‘姓’？姓什么？”艾哲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小妍，你要去哪儿呀？”
我不爽地瞪着他没有说什么，原本打算把听说的事情告诉他，但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就是你每到星期四就来这里鬼吼鬼叫吓人的？”那个男生很气愤地问道。
艾哲的话唤醒了我的记忆，一年前，他好像打电话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让我真正纳闷的是，从那以后他好像就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艾哲！怎么会是你？”我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在我手上擦拭的棉球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滚动，伴随而来的还有艾哲的那一句：“白痴丫头。”
怎，怎么办？
“小猫乖，来告诉姐姐，那个新生报到处到底在哪儿呢？”我轻轻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问道，这小家伙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翻过身露出肚皮让我摸，还一脸幸福地眯着双眼。
呀，果然被发现了！
“你到底有没有吃药啊？”艾哲坐在对面，不停地抽着纸巾递给我，一脸担心地说，“你昨晚干嘛去了？不是做贼去了吧，居然感冒了。”
“对了，你说你明天上课的时候要试唱对吗？”艾哲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愣了几秒钟后点了一下头，接着他满脸忧虑地说，“那就不妙了……”
呜呜呜……救命啊……
“虽然我不确定唱歌的人是不是他，但如果是天籁般的歌声，那就很有可能是他。所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我义正词严地说。
我不以为然地拉起艾哲的手说：“来来，再叫我几声‘白痴丫头’听听。”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了，估计今天等不到我们要等的人了，于是我和那个男生匆匆道了别，就回宿舍了。
“干吗？做贼呢？”艾哲狐疑地盯着我问。
“哪有。对了，你之前跟我说你考音乐学院是因为一个目标，到底是什么目标啊？”艾哲睁着小鹿般的眼睛，乖巧地看着我。
装傻，对，没错，不出声就行了。
我挖个洞钻进去死了算了！
“啊！”这时突然走进来一个男生，在看到我时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夺门而逃。
“完了，完了，我一时兴奋给忘记了！”我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都怪它最近老想着欢乐的事情，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弹钢琴？”我翻了一下白眼说，“你就饶了我吧，让我弹那玩意儿是害人害己，我嗓音那么美妙，还是更适合唱歌，哈哈哈……”我得意地笑着，惊得艾哲差点被面呛到。
我的“十人以上恐惧症”很久没发作了，不知道痊愈了没有。上帝保佑，那毛病最好就像不用的菜刀一样，放着放着就没用了。
艾哲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别忘了，你有‘十人以上恐惧症’……”
艾哲没理会我，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冲洗得差不多了，才关上水龙头看着我说：“去医务室打针吧。”
“救命啊……”我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一点精神都没有。
艾哲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丢掉手上的棉球，轻敲了一下我的头，说：“白痴丫头、白痴丫头、白痴丫头……”
如果真的是幸，那就太好了。我只要见到他，告诉他我有多么崇拜他，就可以了，我的想法和目的就是如此简单。
我胡乱比画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嘴，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让我坐下了。
这里果然是一所历史悠久的著名音乐学院，哥特式的建筑，尖尖的屋顶刺穿层层翠绿的树木，直冲云霄。阳光从天穹洒下，仿佛天神的福泽降临人间，让整个学院显得神圣而壮观。
“一个学期？”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这么有耐心，一个学期啊，太执著了吧……
“这怎么可以！被猫狗抓伤咬伤，说不定会得狂犬病的，必须打针。要是你感染了狂犬病，随便乱咬人怎么办？”艾哲用很认真的口气说着，让我无言以对。
艾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夹起一片儿青菜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不会啊，每天都被不同的女生缠着，我逃都还来不及呢。”
他微微一笑，令一旁的花草黯然失色：“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为了要考上音乐学院，我闭关修炼了一年，连这个青梅竹马都一年没见了，今天突然在这里遇见，那些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有人见过他下楼，幽灵会走楼梯吗！”
什么？这个男生居然这么暴力，他难道不知道对女生要怜香惜玉吗？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唱歌的吧，这明显是他定力不够强嘛。
突然，艾哲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动作十分轻柔。他褐色的刘海儿下，一双黑色的眸子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说：“放心吧，你会找到他的，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没事，没事，你不是要去吃晚饭吗？还不走？”我大步走在前面，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刚才那些女生的话，暗暗下了个决定，今天是星期四，晚上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咦？这么好？他是有什么阴谋吗？这小子虽然笨，但有时候脑子又特别灵活，我完全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楼顶阳台的风很大，我就算躲在角落里也被风吹得泪流不止。
哈哈！我好激动啊！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艾哲发来的短信：
一个男生站在我面前，用棒球棍指着我。天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那架势确实有点吓人。
“你这么问让人很伤心啊，才一年不见就忘记我了吗？我可是这里钢琴系二年级的，怎么说也是你的学长哟！”艾哲的语气虽然有些抱怨，但是脸上仍然挂着微笑，是熟悉的笑容。
我差点忘了，这家伙只是长得好看，实际上是个头脑简单的啰唆鬼！
虽然被说的人不是我，但极有可能是幸。他在我心目中是神圣的，绝对不能被一个外行人这么侮辱！
“什么？”
“你说的这个传闻我也听说过，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啊？哦！”
办完报到手续后，艾哲就拖着我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当时不在，于是艾哲拿碘酒给我擦拭伤口，动作非常熟练。看着表情格外认真的他，我笑了，能再见到他真好。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回头一看，那个人一头褐色的短发，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温柔笑容，浑身散发着别样的优雅气息。他站在树下，光点洒在他的身上，他就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
“小家伙，你可真舒服啊。你不告诉我新生报到处在哪儿，还让我给你挠肚子，这算不算不劳而获呢？”我恶作剧地朝着小猫的肚子戳了几下，那小东西立马坐了起来，看着我打了个哈欠。
咦？
听到艾哲这样的保证，我瞬间很安心。以前，只要是艾哲向我保证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比起其他任何人，我更信任他。
“来嘛，来嘛，再叫几声听听嘛。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你那么叫，我觉得好亲切呢。”我笑着说。
“好，我带你去。”艾哲听到我这样说，原本有些紧绷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小猫压根不理我，伸了一个懒腰，趴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小家伙的样子很可爱，脖子上还戴着个猫圈，看来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玩的。
“天使？如果天使都那样唱歌，我劝天使还是自杀去吧。”说完，男生扛着棒球棍就走了，我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的威胁让我怒火中烧，我大声地反驳着：“喂！我说你是什么意思啊？人家都说是天使的歌声，就你说是鬼吼鬼叫，是你听觉有问题？”
我这么鲁莽地考进了这里，只是希望能在这里遇到幸，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听这人的口气，似乎并不是来唱歌的，反而更像是……来捉鬼的！
不妙？有多不妙？难道说这里的老师很严格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他说过要来陪我的。不过算了，现在哪怕是神仙来陪我也没用了，我的老毛病铁定要犯了……
在老师的要求下，每个人都要清唱一句。看着表现得非常好的同学们，我越来越紧张，额头冒汗、手心冒汗、心脏狂跳。
不行了，我感觉自己快死了，鼻子好难受，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
“唉！我的目标就是那个男生啊……我好想找到他呢……”我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真希望里面有个人就是我的幸。
发现目标！我非常敏锐地捕捉到目标，颠儿颠儿地跑过去蹲下身，看着那个正在悠闲散步的家伙问：“嗨，小可爱，你知不知道新生报到处在哪儿呀？”
被不同的女生……缠着？还每天？这是什么情况？一年不见，这期间好像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有趣事情。
出师不利……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说起来，如果真的找到了幸，我该说什么做什么？
“每个星期四在这里鬼吼鬼叫的，是想吓唬谁？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有种就给我滚出来，不然等我抓到你，一定要你好看！”
哟，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今天听起来觉得格外亲切呢！虽然我以前很不喜欢这个绰号，觉得这是个贬义词，可今天听起来，竟然不那么刺耳了，反而有一种很窝心的感觉。
“真的好想知道他是谁，会不会是幽灵啊？”
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还是牙齿上的菜渣没弄干净？奇怪！
我，我紧张得完全发不出声音！
“嗯？什么？”他忽然这样一说，我一头雾水。
啊啊啊！
“艾哲，艾哲。”我兴奋地推了艾哲几下，试图让他抬头看我。
太可怕了……
都折腾这么久了，我再不去报到就晚了，还是赶紧去报到吧。
我真后悔啊，早知道昨天就多穿点去了。
见艾哲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好没面子啊！
男生向远处眺望着，叹了一口气说：“唉，我都蹲点守了他一个学期了，从来都没逮到过。有时我真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幽灵。”
“哇，小妍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成神偷了呀！”
不，不是吧……
为了庆祝我们再次重逢，我决定让艾哲请我吃午饭，艾哲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瞬间兴奋极了，拽着他就往餐厅走，一路上受到了不少异样目光的洗礼。
“哪有！”我好笑地看着他，嗔怪道。
艾哲的眼睛迅速张大了，诧异地看着我，过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地开口问道：“你受伤的不是手，是脑子吧？”
小时候，有一次在艾哲家玩，晚了我就睡在那儿了。两个小孩睡在一起，晚上跟打仗似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整条腿都压在了艾哲的肚子上，四仰八叉地睡着。
他温柔起来跟水一样，傻起来比驴还蠢，同样的，使起坏来也是“非比寻常”的。
“干吗？很不可思议吧。反正，不逮到那个家伙，我是不会罢休的。”男生狠狠地说。
啊啊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呀！
我窘迫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的笑脸看起来充满了嘲讽。
男生转过身看着我说：“既然你不是那个鬼吼鬼叫的家伙，那我就要向你道歉了。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天籁般的歌声，实在抱歉，我最听不得那种吊嗓子的声音了。烦！”
“艾哲……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我犹豫着开口，眼睛紧紧盯着厕所门口，生怕又有人进来。
艾哲放下筷子，双臂环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接着，大家依次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说得最糟糕的就是我了，吞吞吐吐了半天，只挤出了一句话。
我瞪了艾哲一眼，这家伙，逮住机会就调侃我，应该把感冒传染给他，哼哼！
“徐贞妍同学，轮到你了！”旁边有同学小声地提醒我。
一坐下，我整个人都崩溃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想立即离开这个让我尴尬的地方。
要不，学猫叫？
“怎么还不来啊，阿嚏！”不好，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感冒了。我感冒必定会发高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你在，真好……”
“你站住！”我一把揪住男生的衣服，“我不允许你那么说我的神。”
我赏了他一记轻拍，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顿时乐了。
没错，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外表优雅、有着旭日般耀眼光芒的男生，就是我的青梅竹马——森艾哲！
来捉鬼？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着走了。一路上，我接受了无数人不解的目光，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男生女生一个个都盯着我看。
“砰！”
艾哲认真地看着我问：“你的那个老毛病……克服了吗？”
一滴汗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
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看来，我果然要像老妈说的那样，以后出门脖子上挂一个指南针，这样就不容易走丢了。
“你啊，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傻兮兮的……”身后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男生顿了顿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我。现在，我们的距离很近，我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疑惑、不解、纳闷、不爽夹杂在一起，总之很复杂。
“不，不用了。”我慌忙摆手。
“已经有15分钟了，可以了吧。”我扯着僵硬的嘴角说，“而且……这样很妨碍人家上厕所啊。”
糟糕！我一个没忍住，喷嚏就打了出来，这下一定被发现了。
忽然，男生开口道：“如果你是想在这里蹲点找他，我劝你放弃吧。”
“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还是晚上踢被子了？”艾哲看着我的样子，好像在说“你一定是踢被子了吧”。
酒足饭饱之后，我捧着肚子，满足地和艾哲走在回去的路上。艾哲在校外和人租房子住，所以不住宿。虽然我们不同路，但他还是坚持要把我送回去才走。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道光，想起了今天晚上还有重要任务。
老毛病？我歪着头，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艾哲口中的这个老毛病指的是什么？
“咦？这是哪里啊，学生报到处到底在哪儿呢？”我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都快要急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艾哲跑过来抓住我的手，皱着眉头说，“都出血了，快去冲水，走！”
我死死地盯着艾哲，想要从他脸上发现些什么。可这小子，除了一脸的天真，其他什么也没有。
可问题是，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连在哪个系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这里读书。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著啊？”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真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唔……好亲切的感觉呀！”我一来劲，冲上去一把抱住艾哲，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啊，果然还是青梅竹马最靠谱了！哎，你不介意我叫你‘史前动物’吧？嘻嘻……”
男生收回视线看着我，非常恼火地说：“都怪那个人一到星期四就来这里发神经，害得我每个星期四练习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地跟着他的调走。偏偏每个星期五早上老师都要抽查，我被他弄得快神经衰弱了！”
我像一个闯入禁地的无知少女，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对这里的建筑感叹着。可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颠儿颠儿地跑向声乐系教室。边跑边想着没有室友真不好，连迟到了都没人叫。没错，我现在暂时没有室友，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我朝着前方奔跑着，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像是在追逐遗失了很久的某件宝物。
我好笑地看着他说：“才一年没见，你别说得跟十年没见了似的。”
我不仅没等到幸，反而得了感冒。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现在的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病毒携带者，本来我刚到这里就没什么朋友，现在连同班同学都更加疏远我了，唯一没“抛弃”我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那你干吗突然要我再叫你几声？以前你不是最讨厌我那么叫你吗？”艾哲一脸奇怪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这天傍晚，我走在去学院餐厅的路上，无意中听见有人在议论着什么。我起先没怎么注意，直到那一句“他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才止住脚步。
这第一堂课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才感觉解脱了。
“你别想啦，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上课，就当给你加油打气，怎么样？”
“你该不会……”艾哲神秘兮兮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真的半夜去当大盗了吧！”
“你……想干吗？”我隐隐约约觉得，艾哲这么主动帮我打气，肯定没那么简单。
“哟哟哟，你这是在炫耀你很受欢迎吗？哼！”我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斜着眼睛看他。
艾哲却完全不同意我的话，他非常认真地看着我，脸上好像写着“我的地盘听我的”七个大字。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她们说的神秘人物，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我所追逐的那个人——幸！
我回头冲着艾哲边挥手边说：“我有急事，你回去吧，拜拜……”
“喂，艾哲。”
我记忆中的艾哲，看起来是个优雅成熟的贵公子，内心是一个随和温柔、无忧无虑的人。
目标，我的目标啊，就是那个拥有天使嗓音和外表的男生，那个叫“幸”的男生。
是这个人吗？他就是那个唱歌的？怎么感觉他更像一个贼呀？
“所以，你明天准备怎么办？”艾哲很好心地提醒我，同时还夹走了我碗里的好几块肉。
我被艾哲抓到男厕所，对着水龙头足足冲了15分钟，冲得我的手都快麻木了。
不放，这种没有素质的男生，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
“晚上在这里吊着嗓子乱吼，不是吓人是什么？”男生手上的棒球棍在我的眼前来回晃着，“如果你敢再来乱吼，我就一棒子打死你，就当惩奸除恶了！”
可是，猫打喷嚏有那么响吗？
后来没多久，医务室的医生就回来了，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扎了一针，痛得我呀……
“嗯……”不行！完全不行！根本挤不出声音来！完了，完了！我的老毛病果然又犯了，怎，怎么办，呜呜呜……
“阿嚏！阿嚏！”鼻涕又一次往下流，我吸了吸鼻子试图制止它，可完全没用。
一年不见，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帅，不论怎么看都是个美少年呢。脸部的轮廓完美得“令人发指”；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让很多女生看了都羡慕；还有那拽着我的手，有着一股熟悉的温暖感。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对啊，对啊，每周四晚上，三号楼的天台就会传出歌声，就像天使在歌唱。”
“对了，艾哲，你听说过这里有个叫‘幸’的人吗？”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啊？“十人以上恐惧症”？我好像……似乎……大概……真的有啊！
“白痴丫头，我有急事没办法过去捧场，你要加油。”
“小妍，你怎么了？是被我的帅迷到了吗？”艾哲突然得意地看着我说道。
“不是姓什么，是名字中带‘幸’字的，‘幸运’的‘幸’。”我耐心地解释道。
不行，那样还是会暴露的。
糟糕了！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当初面试的时候，考官只有五个人，所以我很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可是，明天要当着一群人的面表演，那我的老毛病岂不是……
“你干吗呀？我在给你消毒呢。”艾哲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谁鬼吼鬼叫了！”我郁闷地嚷着。如果真的是幸，那声音绝对是天籁，才不是鬼吼鬼叫呢。
看，我就说吧。他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了，早就有一套对付他的办法了，嘻嘻！
虽然事情听起来很悬乎，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幸，一切都有可能。而且，据说幸就在这所学院，不是吗？
“喂，白痴丫头，你躲在这里干吗？”一只手忽然拍上我的肩膀，会这样叫我的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拍我的也只有一个人，我回头瞪了一眼这个突然冒出来吓我的家伙。
好暴力的家伙……音乐学院居然有这么暴力的人，他是跑错学校了吧，应该去体校才对。
我一进门，班里二十几双眼睛便齐刷刷地看向我。我猛地一惊，浑身一阵发凉。
“大盗，我还神偷呢！”
嗜睡？爱吃？不喜欢运动？看起漫画来没日没夜？咦？原来我有这么多毛病啊。
我要怎么办？
我额头上挂着黑线，不知道该说他自恋，还是说他没大脑。
奇怪，难道真的没阴谋？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呵呵呵……”我尴尬地笑着，一不注意，正在摸小猫的手被猫爪子抓了一下，“啊啊啊——”几道鲜红的血印赫然显现，疼得我哇哇直叫。
“在想什么呢？这么久没见了，爱发呆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艾哲笑着对我说。
“还没好呢。”艾哲头也不抬，依旧认真地帮我冲洗伤口。
“糟糕！赶紧去蹲点！”我猛拍了一下脑袋，拔腿就朝着天台跑，身后传来艾哲的喊声。
怎么办，怎么办？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被我吓到的男生了。
唉！那些女孩子，怎么就被他迷惑了？
艾哲握着筷子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说：“没太注意，我和这里的人都不太熟。”
从此以后，我那“无与伦比”的睡姿，就成了艾哲取笑我的最好借口。
“阿嚏！”
“咳咳，你的嗓音果然美妙。”艾哲借机调侃了我一句。
“什么，原来不是你啊……”最后，男生恍然大悟地说。
耳边传来艾哲无奈的叹息声，于是我很自然地把这叹息当成了默认。“史前动物”这个绰号是我给艾哲取的，也只有我会这么叫他。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谁？谁在那里？”
“唔……好懒好可爱啊……嘻嘻嘻……”我忍不住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艾哲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嘟囔了一句：“对我来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