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能不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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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不说话,北广自以为轻轻地晃了晃我的手,却弄得我整个肩膀都在抖动,还没有等我自行解救,裴明珠却从我背后冒出来,趁着北广不注意的时候,飞速地扯开了我被对方钳制的胳膊,而后风驰电掣地将大门嘭地关上,随即对着门外大吼。
而后大步流星地走掉,头也不回。
我凝眉,忽略掉了前边那个到底原不原谅许灼的问题,只集中于北广的最后一句话,劝住许灼。
那么,平安姐,你能不能,原谅他?
我得承认,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硬,明珠也没有。
我怀着似是而非的逃避念头,故作欢快地蹦达着去开了门,来人就是北广。他一见着我的脸,立即便逮住了我的手,好像当初在后校门的许灼一样,用了力气,生怕我溜掉,风风火火,直奔主题。
闻言,我的心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迅速剧烈跳动起来。
男生的唇角剧烈上扬,眼睛堆满笑意地说话。
虽然是这样,但是亲爱的,我想你们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除了真的想扔掉那个烫手的怀表,更大的原因,其实是想他在我转身的一刻,来拉住我,并哭天抢地的祈求我的原谅。我想,我一定会同样哭天抢地的对他又骂又踹,但是双手却紧紧地将他圈住。
见我久久不说话,北广又开始急。他说平安姐,原谅他吧,现在能劝住他的人,只有你了。
这是我在听北广说起那段过去的时候,唯一的感受。试问,在那个年龄,有多少人会面对这样血淋的场面还能面不改色的谈情说爱?可是卫优澜做到了。当时的她,站在巷口一辆房车面前,冲着许灼微微笑,问他。
明珠的松口,让我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涩,但是还来不及回味她带给我的细微感动,北广已经拉着我一阵风的离开了。
在那个还不知道忠诚重要性的年龄,我和你们一样,为青涩的情爱傻过很多次,可是我不憎恨,我希望你们也不抱一丝怨恨,并对着那些在有生之年里,一去再不返的日子,高歌爱不完。
整个过程,我拉住裴明珠的手,感觉到她将我的手指握得越来越紧,我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会这样,是因为我太紧张的原因。
已经临近高三末端,裴明珠再也不拉着我东走西逛,而是少年老成地对我进行思想再教育。所以在她诲人不倦的开导下,我开始学着去抽风地将许灼这个人遗忘,并寄情于学习。
当然还是有害怕的,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重复许培当年的路,让唯一的亲人独自面对难熬的时光。他不像那些富家子弟,有各种人脉关系可以运用。
你还愣在这里干麻?等我用轿子抬你去啊?!
当然,我知道许灼是乱说的,因为北广默默喜欢一个女生很久了,但我对此女只闻其事迹不见其人。我只是一直很好奇,被这样神经粗狂大条,一看就不解风情的男孩子放在心尖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末了,北广又说,其实那个怀表,是老大用干净的钱买下来的,他不是有一段日子没能准时接你上下课吗?那是因为他在跆拳道馆当陪练。老大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唯一熟悉的,就只有打架,况且那家导管愿意先付钱,老大便去了,所以你才经常看见他总是鼻青脸肿的。
北广说,许叔不长眼惹到了陆家二少,对方喜欢赛摩,要求老大同他赛一场,赢了就放过许叔。平安姐你也知道,虽然许叔没什么本事,但老大是被他一个人辛苦养大的,所以怎么会坐视不理?如果真的只是比赛一场,那倒也好说,毕竟老大也经常鼓捣这些东西,输赢也不一定,只是陆二少下面的那些狗腿,怎么敢让陆少失了面子?所以这一去,实在凶险啊。我们劝老大别去,再想办法,他都不听,没办法,我只能找你了。所以,你能先原谅他吗?
你需要的是有人来告诉你,到底许灼对你抱的是什么态度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一点。
北广出现的时候,我正在裴明珠家和她一起做高考数学模拟卷,玻璃外边的太阳永远安然无恙地放着光,小区外边的小吃叫卖声隐隐传进来。我在一道题上咬了笔杆子十分钟,却完全没有头绪,最后终于受不了地将铅笔啪一声摔在了桌面。
平安姐,老大是真心喜欢你的!
语毕,裴明珠家的门铃就急速地响了起来。
北广语毕,我和裴明珠同时站了起来,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头看了明珠一眼,她故意将视线转开,盯着雪白的墙面发呆,半晌才回过头来,眼神闪烁着对我破口大骂。
不是这样的平安姐,老大他乱说!
两人的交往,便从那时候开始。
如果说当时的裴明珠,在我眼里算个小小的富家千金,那么卫优澜大概得跨越她成倍数的等级。因为是是卫家的独生女,自幼恃宠而骄,所以许灼那件甚至都入不了卫优澜眼的事情,很快被钱解决掉。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清醒的意识到,明珠是对的。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他为什么不敢自己来争取呢?他能对你有多么的上心?最后,我顺势挽住裴明珠的手臂,转身往客厅方向走,企图重新将注意力拉回高考练习题上。但北广却在外面将门拍得震天响,直到他急吼吼地喊出一句话,我才在瞬间停住了脚步。
闻言,北广居然脸红了,随即粗声粗气的否认。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三角函数对我们的未来到底有什么帮助!
许灼哑了啊?!还是被车撞断了腿起不来了才要你来转告什么真心不真心?!
裴明珠只哼哼了两声,头也不抬地道。
但当时的我却很嘴硬地回了句,许灼?谁啊?你楼下擦皮鞋的大叔吗?
让北广进门后,我才知道,那女的叫卫优澜,比许灼大两岁,两人的认识竟在我之前。
后来我想,仅仅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许灼的消息,我都如此难以克制,那么,要是许灼真的登上门来,是否连道歉都不用说,我就能立马抱住对方哭得泣不成声呢。
他妈生他的时候希望他考北京广播学院,结果他每天做的却是专泡北京广州的外地妹子。
我突然就不敢再说话,因为我怕明珠失望,我不敢告诉她有好多个瞬间我真的动摇过,我更不敢告诉她,其实在那次娱乐城事件后,我一个人去找过许灼,取下了他送给我的成人礼物,那个蝴蝶怀表,然后一把扔在对方身上,趾高气昂的样子。
他说,平安姐!你不出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老大了!
许灼的家庭,来龙去脉并不需要我多说,他书没有读多少,从有记忆起起就跟着父亲许培后面寸步不离,慢慢学会了耍混卖狠。许灼17岁的时候,在一次青少年的帮派斗争中,首先动了手,他一个人,摸出刀子,亮晃晃地在所有人面前,捅了对方为首的那一个。彼时,大家年纪都还算小,见过的场面最多就是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打,却从未用过真刀真枪,许灼的举动无疑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而后作鸟兽散。接着,卫优澜就出现了。
在许灼彻底销声匿迹的第49天,北广出现了,就是那个经常和许灼混迹在一起的小青年。之所以对许灼身边其他的人无感,而唯独对他的名字却印象深刻,除了是他来代替许灼向我告白的这一点原因以外,还因为曾经许灼给我介绍他的时候,很不人性的调侃了人家。
听完北广的话后,我有些小小的震撼,我想起许灼青肿着脸在房间里疼得跳来跳去,却不想那些伤口,是因为我。
不管是之前亦或此后,裴明珠总是担任着轻易看穿我的角色,我的心神不宁,我的欢乐悲喜。
用其他女人的钱买的东西,我他妈觉得恶心!
这女子不是凡人。
如果被警察发现了,你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