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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是怕我洗不干净吗？”眼泪划过脸颊，落到嘴角，咸咸的，我垂下睫毛，眨呀眨的，将眼中的得意之色全部掩藏起来，“要不明天我买一件新衬衣来赔给会长。”
“咳咳……”卫季末清了清嗓子，表情显得诚挚而包容，“各位同学，安静点儿。我想，林同学从前一定是很少接触画画。我们谁不是从不会开始的？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她一些学习的时间。你们说对吗？”
卫季末一句话，成功地让那群不满的女生们闭上了嘴。
因为我仿佛已经看见，卫季末完美的笑容下面，隐藏着快要崩溃、想要杀人的目光。
“这位同学的意思是，我要飞到巴黎去定制一件衬衣赔给会长吗？”
卫大会长，还不投降吗？
“啊啊啊，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样下去，我们书画社会被其他社团笑话的。”
“哦？”卫季末挑挑眉，似乎对我兴趣颇浓，竟丢开身旁的女生，大步朝我走来，“林同学虽然是新生，可效率似乎还不低呢。”
那么，你就等着继续接招吧！
我心不在焉地坐在教室里，一边漫不经心地在画板上涂涂画画，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个让卫季末忍无可忍而发怒的方法。
“那怎么办？”一直柔弱可不是我的风格。扮足了楚楚可怜的姿态之后，我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会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会长会长，这个地方我好像有些不会呢，你能来指点我一下吗？”
我心中暗自雀跃，也不管满屋子足以将我射成筛子一样的光线。故作激动地抓住卫季末的手，将一个阴谋得逞的花痴形象演绎到极致。
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我相信，我今天已经死过千百回了！
我皱了皱眉头，计上心来。
那就赶我走吧！
如果不是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话，只怕我也会真的以为，他一点儿都不在意呢。
可是越愤怒，我就越兴奋！
卫季末还没说话，他的拥护者们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雀跃和期待的神色：“那会长可以教教我，该怎么画画吗？”
说话的是个长相出众、打扮时尚的女生。不俗的姿色在精致的妆容下，看起来十分漂亮。可惜的是，她说话间咄咄逼人的态度，将她的气质破坏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在不能激怒卫季末的情况下，激怒他的铁杆粉丝也是不错的。
“嘶……”教室里再度传来了齐刷刷的倒吸气声。
“会长，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无视那个女生向我飞来的视线飞刀，我扬了扬手中的画，高调地成功吸引了全教室的目光。
不满了吧？忍不了了吧？
当然，我是唯一的例外！
我伸手去解卫季末领口的衬衣纽扣。教室里的视线飞刀，再度从四面八方朝我飞来。
各种品头论足的声音从我的耳朵里自动过滤掉，我面不改色地看着卫季末，笑得像个花痴一样。
“好了，没事的。一件衬衣而已，洗洗就好了。没有必要为了它，伤了我们同学之间的情谊。大家说对吗？”女生的话被卫季末温柔的声音打断。
“会长会长，我画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诸如此类的声音，像菜市场小贩的叫卖声一样，此起彼伏地在我的耳畔响起。
“不用了。”卫季末飞快地皱了皱眉头，表情瞬间恢复了正常。
“呃……请问林同学，你画的是什么？”卫季末的肩膀疑似抖了抖。
“我告诉你，就算把你从头到尾穿的、戴的全卖了，也不见得能买得起会长身上的一件衬衣呢。”
“报告会长。”我扯开嗓子，声音洪亮得让身旁的沐溪月连忙捂住了脸，“我也完成了。”
“凤凰啊。”我眨了眨眼，极其无辜地问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会长，你没听说过吗？”
教室里顿时传来了齐刷刷的倒吸气声，一旁的沐溪月缩了缩身子，将头垂得更低。
“会长会长，你能帮我看看，我的用色有没有问题吗？”
“就她这样，也敢来参加我们书画社？”
“这家伙，不是来学画画的，是来捣乱的吧？”
“林同学，你看，我们应该……”卫季末一边给我讲解，一边试图不着痕迹地将手掌从我手心里抽出。
卫季末就像个大忙人一样，穿梭在教室里的每个角落。耐心地指导着每个人的求教或疑问，风度翩翩，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
“哎呀！”我心中暗笑，拿着画笔的右手却故意一抖。
“当然没问题。”卫季末答得很干脆。
“就凭你？”女生上上下下地来回打量了我一眼，眼带不屑地说道，“别说你未必有那么多钱，就算你有钱，凭你的身份，人家也不会给你做的。你知不知道，那位设计师可是……”
“会长……”我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里顿时有泪水溢出，“对不起。要不，你脱下来，让我给你带回去洗干净吧。”
下一秒，卫季末做工精美、价格昂贵的手工白衬衣上，就出现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可是会长最心爱的衬衣呢！”
“赔？你赔得起吗？”
那明天校报新闻的头版头条，可就有着落了！
“没错，这水平，也就跟幼儿园大班差不多嘛！”
“哈哈哈，她这也叫凤凰？我看分明是只山鸡嘛！”
“那就谢谢会长了。”
为了平息众怒，为了维护书画社的名誉，会长大人，你赶紧赶我走吧。
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衬衣，露出一个足以秒杀在场所有女生的灿烂笑容。
教室里的声音越来越不满，越来越愤怒。
“你当是你身上穿的地摊货呢？随便哪个地方都能买到吗？我告诉你，会长身上穿的衬衣，可是专门请巴黎设计师手工定制的。”
“说山鸡都是恭维她呢，哼，这分明是只鸭子嘛。”